不過……有着這樣心思的官員們今日卻帶了自家的兒子在身邊,那一個個穿着或豔麗或文雅的少年們,還別說,都是些姿容上佳的,季君月只隨意掃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打了什麼主意了。
“不知季將軍家中可有未婚妻?”知府張樂守站在季君月身邊笑眯眯的詢問了一句。
眼神卻被那張絕灩白皙的臉晃的有些恍惚起來,這張臉生的當真是妖孽,就連他這樣上了年紀的人看了都心猿意馬,更別說年輕人,簡直就是男女通吃的禍害啊!……
季君月搖了搖頭:“沒有。”未婚夫倒是有一個。
一抹幽邪的笑意從季君月鳳眸中流轉而過,看得張樂守突然有些毛毛的,不過只是一瞬就被突來的興奮給掩蓋了。
因爲季大將軍果然沒有家室,這樣他們家的女兒不久有機會了?!哪怕是兒子也好啊,聽說季大將軍似乎喜歡男人?……
這樣想着,張樂守就笑眯眯的推出了自家的兒子:“季將軍,這是我兒賢禮,自從聽了季將軍的事蹟後就很崇拜季將軍。”
張樂守說着推了推自己的兒子,張賢禮眼底劃過一抹鬱色,他雖然是崇拜這個跟他年紀相仿就成爲一品大將軍的季月,可是這一切在知道自家父親那齷齪的心思後就淡了,不管這季月長的再好,那也是個男人,他喜歡的女人!是女人!更不是小倌!
不過再不樂意,明面上的禮節還是要做到的,張賢禮朝着季君月儒雅的抱拳道:“草民張賢禮,見過大將軍。”
季君月淡淡的掃了張賢禮一眼,自然看出了他眼底的排斥,好在這知府拎不清,生出的兒子還算正直。
只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其它人見知府家的公子明顯沒戲,立馬推出了自家的兒子。
不過就在他們吵吵鬧鬧介紹的時候,遠處長街已經傳來了衆人跪拜的聲音,長長的帝王儀仗一路行來,氣勢恢宏,令人震動。
哪怕那儀仗還未到自己更強,衆人已經急急忙忙跪地而拜,這些天京城腥風血雨的,他們這些官員就算沒有親眼見到,也知道這小皇帝已經不是傀儡了,而是會要人命的帝王,容不得他們忽視。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道道綿長恭敬的呼喚響徹這方天際,所有人都跪下了,唯獨季君月一個人直挺挺的站着,這讓周圍的人都驚訝了,也讓跟在她身後的舒未等人驚疑不定的看着她。
季將軍這是……要幹什麼?……
直到帝王儀仗到了面前,那些太監侍衛停下了腳步,走在前頭的御林軍統領安瀾影見那遍地跪倒的人羣中,唯獨一人筆直的站着顯得獨立雞羣,眉頭一蹙,正要出聲呵斥,卻被小靈子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這位是季大將軍,誰見了皇上都必須跪,唯獨她不用,而且得罪誰,哪怕得罪皇上,都不要得罪她。”
小靈子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小聲的提醒,安瀾影是當初秦瀾雪回秦國時在路邊撿到的,那個時候他被人追殺只剩下半條命,是秦瀾雪救了他,將他安排在了御林軍當中,前段時間纔將他升爲了御林軍統領。
這一年的時間裡,足以讓他清楚的知道秦瀾雪是多麼可怕恐怖的存在,而小靈子也算是秦瀾雪身邊最爲親近的下屬,這人能讓小靈子如此謹慎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太令他震驚悚然了。
要知道這世間只怕得罪誰都比得罪皇上好,可偏偏小靈子竟然說得罪皇上,都不要得罪不遠處那個看起來纖細文弱又極爲精緻的少年,這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安瀾影探究而驚心的盯着遠處的少年,似乎恨不能將他裡裡外外都仔細扒一遍看個清楚。
不過還不等安瀾影多看,身後的帝王步輦上雕龍畫鳳的黑色紗幔就被伺候的小太監拉開了,一抹修長尊貴的身影優雅的慢步而下,小靈子連忙指揮人將黑狐毛毯鋪上。
遍地而跪的衆人中有人好奇的擡頭偷瞄,這還沒看清楚帝王儀容,就先被那三千於黑狐毛毯上蜿蜒成一條小河的墨發給驚豔了,震撼了。
只看那柔軟黑亮的妖嬈墨發,就給衆人一種想要沉醉迷離的感覺,一股子難以形容的妖冶魅惑帶着誘人的神秘妖嬈,令人驚心驚豔的同時,更加好奇擁有這一頭妖嬈墨發的人該是怎樣妖嬈禍國的絕色妖精。
於是一個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的擡起了頭,順着那有着金色天龍在盤旋飛舞的黑袍而上,僅僅只是修長挺拔的身影就讓衆人心頭一顫。
瞬間震懾於這身影令人低若塵埃打從心底敬畏的尊貴,和讓人望塵莫及哪怕一眼都覺得是一種褻瀆的優雅,這樣的氣質實在太令人震驚了,不過一個身影,就讓衆人呆愣住了。
然而,引起一片震動的主角卻根本不在乎自己引來的動盪,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因爲他的視線在第一時間就被那站在不遠處欣長玉立的絕灩少年給吸引了。
阿君……
似有無聲的靡靡之音飄入耳中,於是那絕灩的少年露出了不同以往的明媚笑容。
季君月的視線穿過重重人羣,清晰的落在了那於萬千跪拜中挺拔玉立的美麗帝王身上,脣邊的笑明媚而柔軟,帶着發自內心的喜悅,就連周身清貴優雅又帶着三分邪妄的氣息也變得柔和了下來,那是一種陽光的溫暖,這種氣息立馬就驚動了跪在她周圍的幾人。
舒未等人頓時疑惑的擡頭,在看到季月臉上明媚柔軟的笑意時,這才確定剛纔突如其來的暖氣原來是從他這裡傳出來的……
可是下一刻幾人就驚了,這樣的笑容雖然罕見,可是隻要是作爲季月親衛的人,沒有人沒見過,因爲這笑容只有對着一個人的時候出現過,那就是已經消失了兩個月君瀾。
張慈山幾人疑惑了,舒未卻驚疑不定的順着季月的視線看去,在觸及遠處那抹尊貴的黑色時,猛然一驚。
怎麼會是皇上!
這樣的笑容,這樣的氣息,是那般的獨一無二,他不會感覺錯的,這是隻有對着君瀾纔會出現的,可是這樣的獨一無二現在卻對着皇上出現了!
舒未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從未有過的亂,亂的沒有一點頭緒,只剩下無端的震驚,爲什麼周圍的空氣會如此曖昧?……
四目而對的同時,一股極爲融合又溫馨的氣場自人羣的兩端迅速彙集,慢慢暈染出一片令所有人都感覺到驚詫的柔軟氣息。
那氣息實在太過美好,太過妙不可言,卻也讓周圍一衆跪拜的百姓和臣子都愣了,完全不知這原本肅穆冷涼的氣氛,怎麼就變成了這般溫暖美好了?
於是周圍所有感知到空氣變化的人都不自覺的擡起了頭,然後就詭異的看到了這樣一副令人驚疑不定的畫面。
一身黑色龍袍的美麗帝王一步步朝着左側走去,那視線竟然一瞬不瞬的極其專注的看着前方某處,可是原本抱着探究心理的衆人,在接觸到帝王那精緻清絕的側顏時,瞬間被驚豔的呼吸一窒,腦子就空了,別說繼續探究,就是簡單的運轉都已經不能夠,只剩下一片迷離夢幻的空白。
因爲那側影實在太過美好,足以令這天地爲之失了顏色,仿似天地間所有的美好都聚集在了這個尊貴優雅的帝王身上。
直到衆人眼神迷離的隨着帝王的身影,在一個同樣絕灩風華美的令人心驚的少年身上停住時,衆人被驚豔的丟失的魂魄才勉強迴歸。
不是那少年不足以讓他們迷失心智,而是帝王在少年身前停住的動作太過令人震驚,從而打散了那一抹濃重的驚豔與失魂。
季君月擡眸同樣專注的凝視着秦瀾雪,視線一一細緻的掃過他的眉眼,美得不帶任何一絲人間煙火的清絕容顏,每一處輪廓線條都透着誘惑人心的清麗與精緻的美感,這張臉美得太過夢幻,清麗的猶如藍天白雲,綿延廣闊,美麗無邊。
而這片夢幻的藍天白雲中卻有着兩汪極爲澄澈的明湖,那明湖輕易倒映進時間所有的罪孽和黑暗,讓人無端的心中發寒。
這極爲澄澈的明湖看久了,竟然能夠看到雙面,一面是自己心底掩藏的罪惡,一面就是這明湖下深埋的陰暗和血腥,那是黑暗中暈染着死亡之氣和萬千骸骨的地獄。
可若是忽視那澄澈帶來的複雜感覺,只看那眼睛的輪廓的話,就會覺得這雙眼尾微微上挑,眼尾尾角開的極大,透出絲絲妖媚神秘的致命吸引力的丹鳳眼太過美豔。
如此清絕精緻又如藍天白雲般夢幻的眼,如此澄澈到極致的瞳仁,卻有着這般美豔妖媚的眼部輪廓,明明該是極其不協調的,可偏偏組合在一起就讓這張臉,這整個人,更加美的驚心動魄。
她的阿雪似乎長的越來越美了呢……
季君月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輕笑低喃:“真想把你收藏起來。”
這低喃是說給秦瀾雪聽得,不過雖然壓低了聲音,卻讓季君月身邊的舒未溯源等人聽到了。
一個個心中頓然一驚,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季月,隨即後背寒涼的猛然看向了那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帝王。
要知道現在這皇帝可不是以前的傀儡了,若是招惹了他,雖然他們都會支持季月,可是還是會很麻煩,他們可不希望季月被治一個大不敬之罪。
然而讓人驚異的是,他們不但沒有看到皇上發怒,甚至竟然看到他笑了,而且瞬間就被那抹璀璨靡麗的清絕笑容給迷的忘乎所以,徹底三魂丟了七魄,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溫柔寵溺的低喃很低,可季君月能聽到,她身邊跪着的人自然能夠聽到,被秦瀾雪的美色迷得找不到北的舒未等人頓時回神,見鬼般的看着秦瀾雪,那眼珠子差點沒直接瞪得掉出來。
只覺得自己要麼出現了幻聽,要麼出現了幻覺,總之現在的一切畫風都太不對勁了……
就在這方畫面極其詭異的時候,後方下了馬車的清王、溫國公和平國公等人走了過來,遠遠的看到皇上站在最前方一動不動還有些不解。
等穿過人羣走近,看到他竟然和一個少年面對面的站在一起,周圍一衆人滿目癡迷中又帶着幾分驚詫疑惑,頓時若有所思起來。
“皇上,怎麼還不進去?”
朝着秦瀾雪走來的幾人中,溫國公第一個開口了,說話間,那雙暗藏精銳的眼卻落在了唯一站立着的少年身上。
可只是一眼,溫國公就愣了,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驚豔,顯然沒想到這個與秦瀾雪面對面站的極近的少年竟然長的如此精緻絕灩,比女人還美。
不過溫國公好得也是四十有五的人了,不至於被美色迷得找不到北,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神色一頓,頓時略帶驚訝的道。
“你是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