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長時間,楊華再一次感到了睏倦。沉寂許久的靈魂彷彿充滿了力量,把它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蔚是個女孩兒的名。從那天開始,楓把用這個名子的那個女孩兒,鐫刻進了骨子裡。
楓上初三。父親常常指着柵欄裡的兩頭肥肥的豬對他說,兒子,放心吧。爹一個人也能供你上學。
記得那天,好像一絲風也沒有。靜靜地教室裡,楓正伏在書桌上,陷進數學的荊棘從中,驚得滿頭汗水。嘴裡喃喃着,怎麼可能算不出來呢?今天在路上明明冒出個思路的。彼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奏響耳扉,楓只是下意識的把目光掃向聲源,眼神卻被緊緊的吸附住了。教室門口,一個女孩不知碰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笑彎了身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誰說着什麼。楓當時愣住了。那一刻的感覺,彷彿一個久久被鋼筋水泥圍困的生命,夢見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一人正疲於奔命時,忽然得到一絲明悟。楓的眼珠再無法移開了,那一剎那,現實世界的所有都已經消失了,只有她還在那裡燦爛的笑着,笑的傾人傾城。那個世界裡,天使一樣的聖光自她的皮膚溢出,充斥整個視野,明亮了楓的全部。很多年以後,楓才明白,那感覺叫一見鍾情,存在於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等楓回過神來時,女孩兒已經走了。
他情不自禁的喊道:“剛纔門口的那個女的是誰?”
坐在第一排的辰詫異的回過頭來,眼神像是見到了UFO,“蔚,司馬蔚。”
楓記下了這個名子,在骨髓裡,沒再問什麼。班裡都知道,那一米七六的高大身軀,包裹着的卻是一顆卑微的心靈。
扛着書包回到家裡,爸爸還沒從工地回來。解開書包,把撿來的各式各樣的瓶子倒進竹簍裡。看着又一次攢滿的竹簍,楓有些開心。剛想歇息,卻聽到從豬圈裡傳來的哼哼聲,楓累彎了的腰硬是挺了起來。在屋內昏黃的燈光中,走向一張破舊的木桌,破舊的木桌方方正正矗立着。楓從上面端起豬食,走了出去。
楓把那個名子刻在了骨子裡,任何人都看不見,連他自己都忘了。
一晃就是一年。
楓的苦讀,終於獲得了勝利女神的垂青,全市第一的成績。進入了市一中,省級重點。各方的獎勵如雨後陽光一般,掃盡陰霾。最後,不但三年學費全免,而且還有五萬元的進帳。楓爸爸似乎受到了兒子好運的感染一樣,首次投資,從一家小店,開上了一家娛樂城——短短一年時間。
楓變的開朗了許多,已經像其他少年一樣,穿名牌,玩籃球。儘管也抽菸喝酒打架,但成績一直在年級前十。他在那個年級裡,是名人,比周董還有名。楓也開始談起了戀愛,和一個很漂亮的叫茜的女孩子。不是因爲寂寞。
楓愛着茜,茜迷戀着楓。彼此許下海誓山盟,計劃着一個屬於他們的美好的未來。兩個人,在青春的校園裡,是那麼美的一道風景線。
楓堅信愛情的神聖,他憎惡變心的男人女人。他確定自己的海誓山盟是發自內心的。
又是一年,楓爸爸已經在市裡小有權勢。茜和楓的感情更加讓人羨慕。
新學年開始了。某天,一條短信跳了出來:老同學,回個電話給我。是辰的號碼。
楓按下綠鍵,說道:“美女,什麼事啊——放心吧,你妹妹我能讓她被人欺負麼——你說她叫什麼名子——司馬蔚?蔚,蔚,好熟悉——噢,在呢。放心吧。掛了,BYE。”
那天晚上,楓失眠了。那個名子讓他的心一陣清涼,那個微笑再次響徹耳際。當初那一幕又浮現眼前。楓醉了,整個晚上,腦海裡只有那抹微笑,骨髓裡有個名子開始鮮活的蠕動。感覺才過了一會兒,沒想到天竟然亮了。雖然整宿沒睡,可楓的精神比以前還好。只是,當他看見茜的時候,產生了空前的迷茫。
幾天後,他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是可以去愛蔚的年齡了。每天,依舊和茜快樂,幸福。
蔚成爲了新一屆高一,楓請她吃了頓飯,茜把她認作了妹妹。在校園裡,偶爾可以見到,蔚背一隻皮質的亮黑色雙肩書包,說是書包,其實連一本16K的書都放不下,那更是一件精緻的裝飾。齊耳短髮,星眸朱脣,面若粉玉,雙腿修長,超黃金比例的身材。上衣是一件柔軟的布衫,下身七分褲,腳上一雙波鞋。楓笑着和她打招呼,然後海角天邊。
醫院裡。
醫生建議茜馬上動手術。她的呼吸道有障礙。茜拒絕了——開玩笑,每天那麼多功課,要是住院的話,還能趕得上來?高中的生活,一切以學業爲主——送茜回家後,楓躺在碩大的別墅裡,久久不能入眠。天上還剩幾顆星星的時候,楓對自己說,有些人,自己必須守護,有些人就註定要壓在心底。漫漫人生路,唉一聲,嘆口氣,生活還是要繼續。
在一個週六的傍晚,楓揹着兩個書包,穿着被茜洗的發亮的校服,和臂彎裡的伊人商量着什麼時候再去趟醫院。一道靚麗的身影從眼前滑過,楓感覺那是蔚。
蔚騎着一輛幼小版自行車,停在一片樹蔭裡,一個挺拔的少年等在那裡,少年一身NIKE,寵溺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楓對自己說,我根本不在乎。
月圓月缺,一個月後。
做完一套英語試卷後,老黑和楓走向廁所去吞雲吐霧。學校的廁所是雙層的,一樓解決生理問題,二樓是默認的抽菸打架場所。正和幾個朋友閒聊着什麼時,一個穿着高一校服的挺拔男生走了過來,說要借個火。
老黑把打火機掏出來,吧嗒一聲點着。男生雙手插在兜裡,身子前傾,探過頭,讓
菸捲扎進火苗,猛猛吸了一口。煙着了,男生支起腰,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轉身離去。
楓冷眼看着,在男生路過自己身邊時,突然一道邊腿,重重擊打在男生的腰部,嘴裡罵道:“TMD!給誰裝哥呢你?給你點菸不知道用手遮住是不是?”
這一腳用力不小。男生整個腰扭曲着跌向牆壁,擡起頭,憤怒的瞪着楓。老黑把打火機摔爆在水泥地上,衝上去給了男生一耳光,楓的幾個朋友也走向男生,一見男生想要還手,起腳踹在他小腹上。
上課鈴響起,男生被他幾個朋友拉下了樓。楓一撥人也下了樓,老黑說,“哥,你也忒猛了點吧。就那麼一點小事也動手?”
楓笑了笑,把菸蒂彈向垃圾箱說,“我覺得現在徹底放鬆了,走,考數學去。”老黑笑着罵楓陰險。晚上老黑回到宿舍,發現新大陸一樣對楓說,“知不知道咱們今天打的那個貨是誰?是高一十八班的班花的男朋友啊。那個女生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司馬什麼的。反正人家說那女的能當咱們學校校花呢。”
這一週最後一節課時,蔚來到楓的教室門口,笑不出來。在全班男生的起鬨聲中,楓走了出去。
蔚緊張的對楓說:“哥,剛子叫了人在校門口堵你,你待會再走吧。”
楓知道他那天打的人叫剛子,蔚的男朋友。讓蔚走了後,楓沒想躲。楓回到教室時,茜已經從隔壁班過來了,還幫他收拾好了書包。楓還是放棄了叫人的打算。楓見老黑要出去,急忙說,“老黑,和我們一塊兒走吧。”
老黑答應了。楓看着面前溫柔的女孩兒,給父親撥了一個電話,讓他派車來接自己,說要請自己的同學吃飯。
車在教學樓前按響了喇叭,三個人才下樓。出校門口時,老黑透過單面車窗,見幾撥社會青年散在門口,這幾乎成了每個週末的慣例。其中一撥人裡有剛子,正叼着煙在那兒*畫畫。車子若無其事的開過門口後,老黑感激的看了一眼楓,見茜在旁邊,終於沒說什麼。
校秋季運動會的時候。
楓帶領自己班在籃球賽裡衝進了四強。這會兒,他正坐在看臺上,舉着望遠鏡,注視者活動草坪。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蔚正穿着一條緊身褲,高高躍起,一個背躍式翻過了跳高欄杆。楓叫了一聲好。老黑以爲有什麼精彩的節目,搶過望遠鏡也看向草坪。他看到了剛子,叫上幾個同學,離開了看臺。
楓和茜開始爲班裡田徑吶喊助威。楓和茜去給運動員買水,剛纔喊的太累了,那聲音,彷彿宣泄一樣,奏響青春的激情。路過乒乓賽場時,看了一會兒,夕陽的餘暉灑在一排小樹上,翠綠地葉子上蒙着一層灰。蔚紅着眼睛來到他倆眼前,哽咽着對茜說,楓找人打了她男朋友。
茜和楓一直在一起,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茜抽出一張溼巾給說着說着開始哭泣的蔚,並替楓解釋着。蔚把那個週末的事情講出來,證明兩個人其實是早有矛盾的,一張本該粉玉掛笑的臉,此時變得梨花帶雨。
看着她爲另一個男生哭泣,楓淡淡道了一聲抱歉,拉着茜離開了。身後的哭泣聲驟然停歇,樹影裡的蔚彷彿開始真傷心了。乒乓的節奏像心跳聲一樣單調。楓沒有回頭,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應該和這個一見鍾情的女孩子海角天涯。
高三開始後。
學生能夠自由的時間更加少了,楓開始拼命做題,發起衝鋒。唯一的放鬆就是和茜散步、吃飯。
六月的某天,整個中國都沸騰了。考場門口人山人海,車如游龍。
成績出來了,茜躺在病牀上,不肯搭理楓。
楓爸的事業蒸蒸日上,全市最大的娛樂城就是他的。現在正準備開分店,開到省會去,因爲兒子兩年前說過要去那裡上學。楓爸和市長喝酒時,也談起了高考。
市長說,“老張啊,你兒子今年連四百分都沒考到啊。怎麼回事啊?”楓爸當時就愣了,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原因。
東城別墅。
楓爸已經不記得飯桌上還說了些什麼,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裡。給楓打了電話,讓他今晚來東城這家別墅。然後又炒了兩個菜,拿出一瓶茅臺等着他。門開了,楓爸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說,“兒子,咱爺倆有幾年沒在一塊吃飯了吧,來,陪爸喝兩杯。”
楓已經在醫院陪了茜多天了,現在他的身體有些虛弱,但不願掃了老爸難得的興致,高興的坐了過去。楓才喝了二兩,酒瓶已經見底了。楓爸帶着哭腔說,“楓兒啊,老爸做錯了呀,賺了錢,卻把一個好兒子給弄丟了。”
“爸爸,你醉啦。以後少喝一點,我這不是在這兒呢嘛。”說完,就要去扶父親回臥室。
“我沒有!”楓爸吼道,一把打開了楓的手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又降低了聲調說,“你怎麼才考了四百?老爸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老爸。也怪我,這些年只顧着賺錢,都沒怎麼關心你的學習。”
“爸。”楓歉意的叫了一聲,覺得自己很自私,做出那個決定都沒有照顧到自己父親的感受。接着說,“爸爸,我戀愛了。和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兒,我知道自己一定會和她走進婚姻的殿堂。”楓把自己和茜從相知到相戀的事,點點滴滴講了出來。說起了考試的事情,“考試那天,她突然暈倒了,竟然失去了呼吸。我當時好害怕,害怕她像媽媽那樣離開我。那一刻,我更加確信自己對她的感情,知道她在自己心目中有多麼重要。她醒過來的時候,哭着求我離開,求我去高考。她太傻了,我怎麼可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
,然後自己心安理得的去追求什麼成績?後面幾場,我也缺考了,我想和她一起復讀,明年再考。”
楓爸沒有醉,聽完兒子時哭時笑的聲音,他呵呵一笑說,“我兒子真是好樣的!不就是復讀一年麼?有什麼呀。明天我陪你去醫院,也見見我的未來兒媳婦。”
同學和老師都知道了兩個人落榜的消息,卻也只能道一聲可惜,偶爾去看望一次。茜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感覺出奇的幸福。她罵楓傻,怪自己連累了他,可是,看着他那副無緣無悔的心甘情願,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歸屬感。今天上午,伯父來看望她,包了一個大紅包。剛好自己的父母也在。兩家人彷彿已經是一家人了一樣。
這個暑假有些緊張,茜的病已經完全康復了,開始和楓再次向高考發起衝鋒。蔚已經和剛子分了手。三個人偶爾聚聚,蔚實在是個讓人嫉妒的女孩子,沒見她怎麼努力,竟然能保持着和兩個復讀生持平的成績。第二年的時候,三個人都考入了帝都那所名校。
雙方家長進行了一次正式的見面,並且商量後決定在兩個人畢業後爲他們舉行婚禮。開學前,茜,蔚,楓三個人去了海南,遊了喀納斯,登了泰山,朝覲了甲骨文的故鄉。在某個玉月溫柔的夜晚,椰風搖曳的晚上,兩個彼此深愛的人,終於坦誠相見,花徑迎客,幾度雲雨。第二天早上,茜的眼睛紅紅的,她說,那是幸福的眼淚。
美麗的大學校園裡,常常能見到三個人的影子,蔚這個單身女郎就這樣做了三年的電燈泡。大三的時候,楓和茜同居了,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他倆是人們心中的金童玉女。從此,兩個人除了主修課就很少來學校了。
蔚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一個帥氣的小夥成了她的男友。只是,自己的日記本丟了,難過了好一陣子。
大學就這麼結束了。大學的生活很精彩,大學的要說的事情很多。就這樣記在了蔚的另一個日記本里面。大四畢業時,穿着學士服的茜,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回到家鄉,就要舉行一場盛大而神聖的婚禮。一幢樓房的三層A座,一位二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陽臺上。透過單面的窗子,失神的望着那抹冷冷路燈下的黑色柏油路。一身名貴時裝貼在她的身上,把身材裝飾的得如此曼妙,卻沒遮住那張有些讓人憐的臉龐。明天就是她和楓的婚禮了,可是她的背後卻是一個行囊,沒拉的拉鍊讓一個日記本露了出來。輕輕撫摸着肚子,轉過了身軀。
第二天,市裡名流,大學精英,高中校友,在一家酒店裡,紛紛送上自己的祝福。可那場婚禮卻讓事實說成了悲劇。新娘子沒有出現。茜媽媽嘆着氣把一個信封交給了楓。
“楓,我的愛人。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怕,我怕自己見到你後就不捨得離開了。曾經對自己說過,縱使你要我傷心,讓我難過,也要不離不棄。哪知道受傷最深的人卻是你,我的愛人。聽到你偶爾的夢囈,呢喃着的卻不是我的名子,真的好生氣。可是我知道你是愛我的,真的愛我。答應我,不要爲我的離去傷心,我會很快樂,帶着我們未出世的孩子過幸福地生活。好好珍惜蔚吧,我知道她也是愛你的。就要離開了,真的好捨不得啊。可是,我更捨不得你痛。沒能成爲你的妻子好遺憾。能夠成爲你兒子的媽媽也就夠了,我不能太貪心。蔚是個好女孩兒,不想你們只能哥哥妹妹的叫着。我和蔚做姐妹,試着學他令你着迷的東西。可你還是會偶爾喊出她的名子,我嫉妒了。大三那年我們和她分開了,因爲我看了她的日記本。我以爲距離和時間愛會讓你忘卻。可結果還是那樣。知道嗎,我們第一次的那個夜晚,你叫了她的名子,我走到海邊,想要結束這生命,可我捨不得離開你。直到我們有了孩子,我就不想和你心裡的蔚鬥了,只想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心理醫生說,你愛蔚很深,深到骨子裡去了,深到你自己都發現不了。然後,我就決定帶着我們的孩子離開了。不必來找我,我會好好過的。真的愛你。愛你的茜留。”
看完了信,楓的淚水抑制不住的流淌出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對自己愛的女人、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親,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他一直以爲自己對她無微不至,沒想到卻留下深愛的人獨自舔傷。
楓呆呆的回到了新房,腦代裡是茜的一切一切。突然想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獨在異鄉的畫面。他的心緊緊糾結在了一起,腦子嗡一下炸開了一樣。不再猶豫,縱使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他愛她。
打開門,蔚手裡拿着另一個信封,眼睛紅紅的走到楓的面前,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送上了自己激情的粉嫩香舌,雖然是初吻,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生澀。這一吻時間很長,蔚的臉上帶着淚珠,燦爛的笑着說,“我第一次和哥哥吃飯的時候,就愛上哥哥了。可是你和茜姐好幸福,我不能容忍自己去破壞。試着談戀愛,可是感覺很難受,試着忘掉你,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茜姐的信裡說到你的夢時,我好開心。嘻嘻,走吧,我們去找茜姐。”
幾年以後,楓拉着兒子的小手回到了這座城市。茜和蔚挽着彼此走在旁邊。
聽說,他們轉了越南的國籍,那個不是一夫一妻制的國家。
這個時候,楊華被狼羣的吵鬧聲驚醒,仔細一聽,知道狼羣狩獵歸來,看着被擡進來的一具屍體,楊華隱隱感覺到了不妙。這具屍體屬於一頭八級魔狼,不需要多想,楊華知道狼羣這次狩獵一定遇到了什麼不可估計的強敵。
白狼王身上帶着血跡,憤怒的瞪着雙眼,白日來母女相逢的喜悅已經不見。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奄奄一息,白狼王發出一聲巨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