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變黑蓮城城院的一間教室,學生四五個,卻不是每個人都有功夫,甚至那個坐在大家中間的教師,也是一個沒有絲毫力量的姑娘,大概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這些學生中有些人站立起來,臉上帶着失望,嘆息着離開。現在,剩下的只有木子欣欣,還有一個一身綠色衣服的男子,應該叫做男孩子。教師看着原本三十多人的教室裡剩下的僅有的兩名學生,眼神也是黯淡了幾分。
“好了,講了這麼多,你們兩個可以開始練習一下。”教師指着兩張立起的畫板,微笑着說。
木子欣欣離開座位,拿起一隻畫筆,在潔白的紙張上小心的刻畫着。很快,一個男孩子的輪廓浮現出來。
“不錯,真的不錯。”看着正在加陰影的木子欣欣,老師滿意的笑着。
安靜的教室裡忽然闖進一條狼,灰色的毛髮偶爾有脫落,那本該兇悍的眼神也含着走到盡頭的悲哀。
“鯤叔,你怎麼了?”看着轟然倒地,連地板都震盪出聲音的巨狼,木子欣欣手中的畫筆滑落在地,心臟狠狠地撞擊着胸膛。
狼嘴裡只有呼呼的喘氣聲,鼻孔裡慢慢滲出了鮮血。
“它死了。”看着抱着狼屍一陣發呆的木子欣欣,教師蹲下身子,拍拍她的肩膀,靜靜地說出這個噩耗。
“咦?它嘴裡有東西。”綠色衣裝的男孩子把半開的嘴巴掰開一些,取出一個小小的錦囊。
“速回村!”
看着這簡單的幾個字,木子欣欣幼小的心靈一陣搖曳,身形啓動,不顧力竭的衝出了教室,直奔獸村。
獸村那處綠瑩瑩的草坡上,楊華的身影出現,一閃又不見了。
火光。已經不再熊熊的大火開始走向滅亡,可在尚未消失的時候,那一切有生命的都被它燃燒,只剩下一片片焦黑。
“媽媽,媽媽~"”楊華在火苗的吱吱嘎嘎聲中,抱着一具焦黑的屍體,無力的跪倒在地。眼神一點點渙散,臉上的淚痕逐漸乾枯,頭髮被黑色粉末覆蓋了一層。
“怎麼會這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次次重複,從憤怒的吼叫道低聲喃喃,到現在只能發出嗚嗚的不清楚音節。
“噗通~”。跪倒在地的楊華趴到在地,那具焦黑的屍體支撐了他的身體。
昏迷。楊華徹底失去了意識,靈魂海洋裡都沒有出現他的影子。
嗷嗷~一條黑乎乎的小狼從一堆狼行的焦黑屍體中爬了出來,嘴裡一陣陣哀鳴。
小狼在廢墟中拼命嗅着,時不時穿進某個建築殘骸,卻最終帶着哀鳴爬出。聲音越來越沙啞,步子越來越蹣跚。
“嗚嗚~”小狼發現了楊華。勞累的身體再一次爆發出力量,一下子竄到伏在地上的楊華身邊。狼黑乎乎噴着熱氣的鼻子在楊華側臉一次次嗅着,當無數次確認過那依舊存在的體溫
後,小狼的眼睛爆發出襲擊的光芒。
小狼趴下,把那焦黑的屍體用自己的頭顱一點點向外拱動,自己的身體一絲絲鑽進楊華的胸膛。
它終於推出了屍體,整個身子把楊華的胸膛佔滿。小狼的眉毛一狠,四肢用力,把昏迷中的楊華馱了起來,一步步離開這個村子,走向獸森。
獸村通往黑蓮城的死寂小路上,一個女孩子眼睛紅腫着走在上面。白淨的衣服上佔滿了黑色的痕跡。時間彷彿在她的生命裡已經靜止,在沒有什麼可以引起她哪怕一絲的情緒波動。悲傷,傳染了整個天地。
木然的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的劃過。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有匕首冰涼的觸感。直到鮮血向外噴發的時候,女孩子的眉頭才緊緊皺了起來。
“要死了麼?該笑纔對八。”眉頭舒展開,臉上帶着解脫。
紅衣突然出現。看着手腕處噴發血液的木子欣欣,掀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根絲巾,那裡赫然有着幾道鮮紅的傷疤。從新遮蓋後,紅衣蹲下身子,止住木子欣欣手腕的傷口,抱起這個女孩子走遠,越走越遠。
獸流。千年不變的流水聲,鬱鬱蔥蔥的樹林遮蓋,偶爾的魔獸嘶吼,野獸鳴叫。
黑乎乎的小狼把楊華的身體滾在淺淺的河邊,自己跳了進去。黑色被水沖刷,露出潔白的狼毛。
楊華在水流的衝擊中清醒,呆滯的眼神看着在陽光下抖落一身水珠的白狼,看着那一根根豎起來的狼毛,看着那璀璨的水珠,一時癡迷。
緊貼着身體的一張面具開始逐漸升溫,一直到它變燙楊華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孩子彷彿失去了神智一樣。而那個面具是煙落當初留下,作爲離別的禮物。
小狼瀟灑的跳躍到楊華身邊,親暱的舔着他的臉龐。彷彿粗糙的鑲嵌着坑坑窪窪的金屬的舌頭,在口水溫暖的潤滑下並不那麼難受。
楊華看着小狼,心中升騰起一陣嚮往,嚮往着自己也像他一樣。
面具變成液體,覆蓋了楊華。小狼警惕的跳到遠處,嘴裡嗚嗚亂叫。
液體變成氣體,滲進靈魂海洋,圍繞小樹飄蕩。不久,浮現出一道狼的影子。小樹上發出瑩瑩的綠色光芒,抵抗着面具的力量,卻最終落於下風。當小樹上落下幾片僅有的葉子時,一道朦朦朧朧的人影出現,和楊華一般無二。
人影剛一出現,眼神依舊呆滯。小樹再次爆發出綠光,讓那呆滯徹底不見。人影看着新生的小狼,沒有絲毫猶豫,手中出現掌刀,果斷的削落狼頭,吸取那充裕的精氣後,滿意的神態顯露而出。
當滿意的眼神看到那淡淡的氣體後,瞬間變成了忌憚。人影毫不猶豫的躲進彷彿沒有絲毫力量的小樹,再也不敢出現。小樹旁邊,再一次出現了狼影,靜靜的喘息着。
楊華的肉
體開始變化,原本的人身一點點變成狼身。狼頭,狼的四肢,狼的身軀,最終出現的一條狼尾。楊華徹底成爲了一頭狼,一頭忘記了過去自己是人,忘記了自己還有家的狼。
小狼看着自己和自己一般模樣,卻比自己大出幾個體型的白狼,眼神中露出疑惑的神光。
楊華那靈魂海洋裡的小狼眼睛逐漸清明,恨恨的撕咬着小樹,卻無法撼動,嘴裡發出一陣狼嚎後,不甘的退出了靈魂海洋,掌控了這身體。
楊華開始移動,來到小狼身邊,親暱幫他梳理着皮毛,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叫楊華,你是誰?”楊華開口問。
“我叫玉兒,怎麼,主人,您不認識我了?”小狼斷斷續續的回答。
“玉兒?我們認識麼?”
“當然,您是我的主人啊。”小狼的話語中透着奶氣。
“哦。我怎麼記不得了。”楊華一陣嘆息。
“額~沒關係。只要記得住玉兒就好了。我只能記住兩三天以內的東西,其它的玉兒也記不住。這根本沒事的。”小狼跳上楊華的背部,替他撓着癢癢。
“那,我們去哪裡?”楊華髮現自己實在想不起什麼,乾脆放棄了回憶。
“去獸森吧。我感覺那裡纔是適合我們的。”玉兒提議。
“好!聽玉兒的。”腦海裡浮現出獸森整個地圖,彷彿自己以前探索過一樣。楊華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乾脆的跳過獸流,衝着獸森跑去。
幾天後,一個安安靜靜的山體被打開一個縫隙,一個衣衫襤褸的獵人露出了頭顱,緩慢的爬出山體,口裡招呼一聲。兩條狼跟着爬了出來,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人兩狼正是獸村的成員,這個獵人是女獵人的弟弟,兩條狼一條屬於他,一條屬於紫天。每天他都要狩獵,同時把一些好的獵物送給村民,也會得到村民送來的糧食。
獵人這一次沒有像往常一樣走去獸森深處,而是帶着擔憂,小心翼翼的走向村子的方向。
獵人看着眼前一片廢墟驚呆了,渾濁的眼神裡迸發着恨意。
獵人從廢墟里找出一些錢幣,帶着兩條狼,用那瘋狂的眼神走向黑蓮城。
兩天後,獵人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身後跟着兩條狼,一步步走向那個叫做鐵門關的地方。
黑蓮城一間密室裡,紅衣狠狠一巴掌打在呆滯的木子欣欣臉上。
“你就知道死麼?難道不想爲你的鄉親們報仇?你那個小夥伴,你的鄉親們就這麼死了,他們難道就該這麼死?難道你們村子就該一個都不留,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紅衣看着眼神恢復一些清明的木子欣欣,繼續吼道,“那些殺光你親人的東西,現在一定正在逍遙快活,他們一定希望你就這麼死!可是你的鄉親們呢?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