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的時間,獸村中,失魂落魄的人,呆坐在硬硬的地板上,看着魔法窗戶外的風景。
再沒有什麼值得開心,再沒有什麼能讓自己擺脫這一刻的困擾。楊華坐在地面上,心理面只有那個聲音在久久徘徊。
最近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楊華的心感到疲憊,在聽到自己是一個棄嬰的消息後,整個人徹底被抽空,沒有了一絲絲動力。
陽光透過魔法窗戶明亮着一方地面,楊華的眼神落在那唯一的光亮的地方,祈求着這光芒照耀自己的晦暗的心房。
臥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若辰強撐着病怏怏的身子走出來,蹣跚着的腳步挪動,紅腫的眼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楊華沒有移開視線,直到一道灰濛濛的影子出現在那光亮中,楊華的注意力被它所吸引。這倒影子來回跳動着,那靈活轉動的上方似乎是一個頭顱,楊華仔細分辨,發現這是一隻鳥兒的投影。那鳥兒在顧盼四周,歡快的樣子映入楊華的眼簾。
“華子,媽媽愛你!”若辰蹲在楊華身邊,把這呆呆模樣的孩子摟進自己的懷抱。
當溫暖的關懷灑進陰霾的心情,楊華那剛剛冰凍的心房被再一次融化。
“媽媽,華子也愛你。”楊華喃喃着。
太陽落下,又再一次升起,用永恆的光芒驅散夜間的冷寒。陽光下,楊華一身獵人的裝束,腰間一把匕首被遮擋在衣服中。
“華子,要小心~”母親一隻手扶着門框,雙眼緊緊注視着那越走越遠的身影。
“嗯!媽媽您快回去吧,我會帶來食物的。”楊華沒有敢回頭去,就這麼對着虛空喊着,嘹亮的聲音驚起幾聲狼嚎。
緩緩的步行。楊華有節奏的邁着步子,朝向獸森的方向,心裡一遍遍告誡自己爲了母親自己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陽光逐漸溫暖,手心的冷汗一點點消散,眉心的猶豫也開始不見。
快樂本是這孩子的習慣,現在卻被憂傷暴力改變。
獸流邊一棵大樹,廣袤的枝葉儘可能的吸收着陽光的力量。它的胸徑足有三米,此時此刻,那裡被一個孩子用匕首一點點開出一個洞口。
陽光開始暗淡。進入獸森深處的獵殺者開始返航。
樹洞中的楊華深深吸一口氣,看着出現的一個獵人。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雖然不過穿着黑色的武士衣服,但那一身濃濃的殺氣還是讓身居玄武實力的楊華感到心悸。
想到母親日益嚴重的病情,楊華沒有讓恐懼成爲自己繼續守候的藉口。
黃階武士躍過獸流,嘴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隨後戒備的檢查四周,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很乾脆的坐在河邊,清洗身上的血跡。
“雖然這次有些危險,可是算得了什麼呢?那不過是我成爲強者路上的踏腳石罷了,雖然難免會感到質感生硬,但總的來說,畢竟不是什麼壞事。”黃武淡淡的說着,當他剛剛把自己清洗乾淨,獸流那流水聲中想起了重物落水的“普通”聲。
“什麼人?”黃武看着倒在獸流中的男人,大喝一聲。
“小兄弟,救救我!我願意付出一塊三階魔核!”落水的男子迅速爬了起來,露出自己白色的魔法袍。
“嗯?你一個魔法師竟然隻身來獸森,肯定會被人截殺的。想讓我幫你,哼哼,做夢!”黃武一個閃身掠去,似乎已經離開。
魔法師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凶神惡煞的玄武,一聲冷哼,嘴裡吟唱起玄奧的魔法咒語。
“不好!這傢伙要同歸於盡~”一個武士剛剛喊出聲,劇烈的爆炸已經將他裹了進去。
“噗嗤~”一個白衣武士吐出一口鮮血,看着奄奄一息的同伴,狠狠的咒罵起來。迅速從腰間取出兩個丹藥,自己服用一顆,給昏迷中的同伴服用了一顆。
“咳咳~”昏迷中的男子醒轉過來,“你給我吃了那二等丹藥?”“男子看一眼同伴,心疼的說。”
“吃就吃了!有什麼關係,我難道看着你死!我怎麼有臉見我妹妹~藥沒了,我們可以再買,你心疼個屁?”
“嗨~那可是三階魔核換來的啊?媽的,看看那個魔法師身上除了那個魔核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可不要讓我們虧本出手!”醒轉過來的男子看着煙消雲散的魔法師,眼睛盯着那些散落在獸流中物品。
“嘿嘿~抱歉了兩位,你們恐怕真的
要空手而去了!”黃武再一次出現,看着兩個虛弱的玄武,笑出了聲音。他說話的功夫也沒有停下腳步,長劍起落,兩個不甘的頭顱已經飛起。
黃武飛快的把戰利品收進自己的行囊,頭也不回的奔去城市的方向。
樹洞中的楊華驚訝的再一次深呼吸,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出手,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也太出乎楊華的預料。早知道獸森從來不罕見人類的彼此廝殺,卻沒有想到如此劇烈。魔法師的果決,玄武的可悲,還有那黃武上演的黃雀,這一切一遍遍在楊華心中回演,讓他的心靈越來越堅硬。
殺人?那又怎麼樣,自己被開除根本不是因爲殺人,而是因爲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如果自己現在揮手間可以毀天滅地,又有哪一個人膽敢制裁自己?落家?在實力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再一次陷入守候的時間泥潭,楊華啃食着從家裡帶出的幾顆水晶豆子,眼睛爆發出越來越瘮人的寒光。
忽然,咀嚼着楊華停止了牙齒的動作,看着去而復返的黃武。
黃武飛速移動,眼看就要衝過獸流的時候,一倒冰牆驀然而起。黃武躲之不及,狠狠撞了上去。冰牆碎裂的瞬間,又變化成了一座囚籠,困住想要掙脫的黃武。
一個白衣玄武,一個白衣魔法師出現在楊華的視野中。這兩個人差不多的年紀,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小子,說!我二弟在哪兒?”魔法師看着不斷轟擊囚籠的黃武,冷笑着喊道。
“我二哥在哪兒?”玄武也發出凌厲的吼聲。
“我說過了,我沒見過你們說的那個人,這些東西是我在獸森深處撿到的!”黃武發現冰牆不斷加厚以後,終於放棄了攻擊,眼中不斷閃爍着,思考着脫身之策。
“誰!”魔法師一聲暴喝,一道冰柱刺向楊華躲藏的大樹。
轟隆一聲,大樹在魔法元素中碎裂,楊華狼狽的跳出冰粉,警惕的看着三個人。
“你是哪家的孩子?”玄武看到楊華獵人的打扮,約摸着這只是一個獵人家調皮的孩子出來玩耍。
聽到玄武的問話,楊華心中冷笑起來。“我是獸村的孩子,我一個人想到這裡找一些吃的,沒想到看到他,他殺人,就躲了起來。”
“什麼?”魔法師聽到楊華話語,眼睛冷冷的盯着黃武。
“混蛋!你想死嗎?”黃武怒不可解的瞪着楊華。楊華在黃武的眼光中,故意顫抖。
“既然是你殺了我二哥,你就要死!”玄武正要出手,魔法師攔住了他。
“不對,你看!”魔法師指着地面上兩具屍體,示意玄武看。
“孩子,你過來!”玄武看到屍體,深吸一口氣,看着楊華,色厲內荏。
楊華畏縮着慢慢移到玄武身邊。
“說,當時是怎麼樣的情況?”
“是,大人。當時,我躲在樹洞裡。突然聽到一個魔法師憤怒的吼聲,我好奇的偷看。我看見他,還有那兩個武士圍着魔法師,不斷地攻擊。那個魔法師也的確厲害,以一敵三竟然不落下風。可是這個黃武在兩個武士和魔法師要正是決鬥的時候,從背後捅了魔法師一刀。憤怒的魔法師忍着劇痛要殺死着黃武,可是受傷的他卻不是兩個武士的對手。
終於,魔法師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當他倒地的時候,他說,他還有兩個生死兄弟在外面,讓兩個玄武放過他。可是那兩個武士卻說要殺死魔法師後,再去殺他的兄弟。魔法師一聽到這個話,瘋狂的大笑起來,對着天空喊道‘大哥三弟,我先走一步,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啊’。然後周圍的魔法元素迅速聚集,那魔法師的身體竟然爆炸了。兩個武士被炸傷,那個黃武從一個武士身上摸出一顆丹藥服了下去,然後割下來那兩個武士的頭顱,收拾好財物,跑掉了。我因爲害怕,現在都不敢回家。“楊華聲音顫抖着講述。
“二哥~”玄武痛哭一聲,魔法師更是憤怒,又是一道冰牆放了出去,黃武被壓得不能動彈。
“混蛋!你撒謊!”黃武怒吼。
“你這王八蛋!殺我二弟,又殺死自己的夥伴,留着你也是這世界的禍害,去死吧!”魔法師念動咒語,冰牆越來越厚,黃武已經不能呼吸。
“哈哈,哈哈~你們這兩個傻瓜!竟然被一個孩子騙了!不過,想要我死,你們還不夠格!”黃武瘋狂大笑着,身上爆發出金色的光芒,那冰牆在光
芒中瞬間消散。
“三階丹藥?快跑!”魔法師一驚,立刻拉着玄武退後。
黃武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眨眼間追上兩人,揮劍斬首。
“小子,你也要死!”黃武走進楊華,冷厲的說着。手中滴着鮮血的利劍,高高舉起。
“靈魂風暴!”楊華沒有辦法,只能施展自己的殺手鐗。
黃武只看到這孩子腦門處飛出一陣狂風,裡面夾扎着魔獸的怒吼,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靈魂海洋中,楊華看着奮力斬殺魔獸的黃武身影,嘴角一點點翹了起來。
“在外面或許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這裡,你只是一個玩物罷了。”楊華變態的笑着,心中的壓抑在這一刻盡情釋放。
“這是什麼地方,我的身體呢?”黃武看着要和自己對決的楊華,憤怒的喊道。
“什麼地方?這是我的靈魂戰場。我剛剛纔發現,我可以控制這裡的法則。你看你的身體。”楊華的嘴臉此時真的醜惡起來。
“什麼?”黃武低頭,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變成了樹枝,根本不能移動。
“知道嗎?我要感謝你,要不是剛纔因爲懼怕你殺光這裡的魔獸,我希望你殺不死那些魔獸,結果那些魔獸一死,立刻就能從新復活,我還不能發現自己控制這裡的法則。”楊華手中多出一把匕首,一點點切割着黃武胸膛的皮肉。
“你要幹什麼?殺了我,求你!”黃武看着自己裸露而出的心臟,恐懼不已。
“不要害怕,我已經判決你不會死,暫時。我心情很不好,我爸爸竟然不要我了,呵呵~我這麼厲害的一個孩子,他竟然不要我。真是愚蠢,還好我有一個愛我的媽媽。不過,我還是很生氣,我需要發泄,謝謝你。”楊華很暴力的切割着黃武,匕首毫無章法的來回擺動,可是那黃武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割下來的皮肉被魔獸分食。
獸流邊,楊華深深的吸一口氣,開始收穫。三個行囊背在自己身後,邁着大步向家裡走去。嘴角掛着笑容,聲音低沉而興奮。“果然,我註定要殺人。第一次殺那個落日的時候,我還奇怪自己怎麼會那麼舒服,當時以爲是欣欣姐姐的原因。可是殺死這個黃武,我心中的煩惱真的不見,看來,我註定要爲殺戮而生。愛情?除了我媽媽,還有欣欣姐,誰能真的愛我?老楊,到不久後,我一定要你跪在媽媽面前懺悔!”
“媽媽,我回來了!”帶着陽光的笑臉,楊華扛着幾袋子糧食推開了母親臥室的門。
“有沒有受傷~”若辰沒有看那些糧食,仔仔細細看着楊華每一處地方。
“放心吧,媽媽。我是偷襲別人的,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您看,我們家裡以後再也不缺糧食了。”楊華炫耀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華子,你聽媽媽說,這種事情必定不是長久之計,你還是回學校吧,媽媽可以照顧自己。”若辰看到孩子真的沒有受傷,虛弱的躺到了被窩裡。
“媽媽,等你好一些,我就回去。您等等,我去請一個醫生回來。”楊華看着母親越來越虛弱的身體,眼中溼潤了起來。莫大的恐懼席捲這孩子的心頭,他真的好怕,好怕自己的母親就這樣離開。
“嗨~好好休息吧。不久就會好的。”一身白袍的女醫生檢查完若辰的身體,笑着安慰,然後轉身走出臥室。
“醫生,謝謝你!”楊華拿出一枚橙色金幣,遞給醫生。
“謝謝我?孩子,你媽媽最多也就能活兩三年,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醫生收起金幣,嘆氣說。
“什麼?你剛纔不是說我媽媽沒事麼?”楊華憤怒的瞪着眼睛。
“我只是希望你媽媽在最後的生活裡能夠少一些心理壓力。”不在乎一個孩子的憤怒,醫生轉身要走。
“庸醫!紫天叔叔你們治不好,我媽媽你們也治不好,這世界上要你們還有什麼用!”楊華壓抑着自己的聲音,腦門處衝出一陣旋風,把醫生的靈魂席捲而去。
“庸醫!死吧,死吧!”楊華瘋狂的用石頭砸着醫生的腦袋,嘴裡不斷吼叫。靈魂海洋中,那羣魔獸興奮地體會着空氣中的血腥氣,當醫生的能量被吸取完畢,金龍按耐不住,攻擊起一頭並不弱小的鳥禽。
“要殺戮了麼?好,好,好!盡情的殺戮吧!”看到混戰的魔獸,楊華興奮的站在小樹上,開心的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