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宸每晚打坐,到點去把曲小包子擰起來習武,他不需要定鬧鐘,每次修行運轉三百六十個周天完功後就是時候了,當仍如既往的運功時,動行到三百個周天,他就此中斷修習,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微微的凝皺起秀美的眉。
心浮氣燥。
對自己瞭如指掌,九宸也分辯得出情緒,這樣的情緒已有多年沒有出現,這一次竟毫無預兆的突臨。
那樣的情緒不適合再修習,美少年結束打坐,擰亮牀頭燈,外邊下雨,溼溼瀝瀝的聲音聲聲入耳,他順手拿起詩經,默讀。
他剛開扉頁,窗簾被風吹動,一抹微風鑽入,穿紅肚兜的屋檐小童子俏生生的露出身形。
“大人,姐姐大人帶小夥伴們又出去夜遊了。”屋檐小童子看到美少年果然是醒的,趕緊報告消息。
他守着三棟房子,知道姐姐哪時離開,不過,那時大人已睡下,他沒敢來打撓大人練功,直到看到大人窗口透出亮光,纔敢過來。
“半夜就走了吧?”九宸聲音很輕,有幾分無奈,有幾分失落。
“是的。”屋檐小童子想捂臉,大人什麼都知道,他又是多此一舉。
不用用心猜,九宸也猜知小東西必是去找冷臉小子,也沒再問,她不讓他跟着,他就幫她守家,免她後顧之憂。
屋檐小童子跳到窗臺上掛簾子的橫杆上坐着,欣賞美大人讀詩經,幸福感滿滿的,如果能一直這樣,他寧願永遠只當屋檐童子,不要再升級。
九宸默讀詩經到以往叫曲小包子起牀的時刻,穿上鞋子,洗涮一下,去曲子榮臥室,將小包子擰起來。
經過這麼久的定時作息培養,曲子榮到點也準時醒,清清爽爽,精神百倍的跟美美的前輩下樓,至於洪小閨女,她白天會主動跟着扎馬步,早上不用起五更爬半夜。
也因幼兒園放假,洪小閨女就此在星月莊寄住,消失的肉又慢慢回來,小臉越來越圓潤,洪大校正常隔三天看閨女一次,忙的時候時間不定。
因爲外面下雨,曲子榮在走廊練武,扎馬步,到天破曉再回去洗澡換衣服,吃早飯,上午先鋼琴課,後面有興趣課。
到小顧先生祖孫來躥門,九宸將兩小包子交給顧帥哥指導,也沒在旁旁聽,上二樓回書房,研墨,鋪紙,練字,靜心養性。
九宸美少年一筆一劃練字的當兒,狄朝海在整理岩石地面,就算只是暫時的一個落腳點,也需要整理一下,至少要能蹲能坐。
山裡蚊子多,不到十來分鐘的時間,蚊子聞味而來,嗡嗡飛舞,那數量若教女孩子看見一定會心驚膽顫。
狄朝海拿出防蚊藥丸,裝在布袋子裡綁手臂上,袋子有小孔透氣,蚊子聞到氣味也不敢太接近。
另一邊,曲小巫女和煞星向洞另一端跑,被留在外面的金童玉童和小妖怪一致想哭,姐姐打小怪獸帶煞星不帶他們,姐姐偏心!
小妖怪傷心的趴在岩石縫裡裝死,兩小童趴小天馬背上裝癱,小天馬撲噠着小蹄子,開開心心的敲石壁玩耍,他纔不想去那種陰晦的地方呢,他就在外面等姐姐。
山洞深度並不太遠,約有七八米遠,另一端就是灰乎乎的巖壁。
看到山洞盡頭的巖壁,冷麪神濃墨劍眉微顰,他沒看出異樣,巖壁是真真實實的巖壁。
跑到盡頭,曲七月穩步站住,放開手裡抓着的大手,取符捏訣,將符紙粘石壁上,粘一張再取一張,符紙一張一張的粘至巖壁上,形成一個圓圈,連續重疊貼三重,那堅硬的灰色石壁面上閃出一個旋渦似的虛影。
曲七月再次抓住大叔的手,以雄糾糾的氣勢,向旋渦虛影撞去。
冷麪神跟着跑,快撞上旋渦的瞬間,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捂在小丫頭的額頭上,生怕她被撞傷,當撞上旋渦的那一旋,他眼前發黑,有股莫明其妙的力量撕扯身體,好似要把他五馬分屍,那撕裂的疼痛佔據整個大腦。
當小姑娘和煞星撞上旋渦,有如飛船被黑洞吞噬般,一下子就不見,巖壁又是巖壁,符還在,旋渦不見。
金童玉童和小妖怪看着姐姐帶煞星打開了封印之門,小臉糾成苦瓜狀,他們也好想去看看啊,雖然心裡蠢蠢欲動,他們也沒付諸於行動,姐姐讓他們在外面留着,一定有姐姐的道理。
一頭撞進封印之門,曲七月沒啥特別的感覺,那是無命人天生的優勢,許多東西遇上無命人功效自動失效,她眼裡就是一片灰色的地方。
穿過灰色地帶,後面是條長長通道,呈透明色,四周畫滿符文和圖像,那些圖像和符紋好似要活過來般。
撕裂般的感覺讓冷麪神大腦也有片刻的混沌不清,過了一會,身上的疼痛忽的沒了,一股壓抑感撲面而來。
他定睛一看,眼前是形如玻璃一般的長廊,那些符文和圖像氣息蒼老又蒼桑,好似在訴說一個久遠的故事。
長廊另一端不知伸向哪,一眼看不到盡頭,回頭,後面透明玻璃似的牆面上有一個旋渦,應該就是他們來的出入口。
“大叔,我勻不出手來牽你,你自己抓緊我的衣服,別走丟了,不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不要理,跟着我的腳步就是。”曲七月沒受任何影響,因爲看到大叔臉色有點不好,她才站住等他恢復。
這樣的地方,她想來就能來,因爲她是無命人,術法禁箇不了她的本魂,大叔是凡胎,進入卦印之門會受到法力排斥。
“嗯。”在小閨女面前,冷麪神以服從爲天職,溫順的點頭,大手抓住小丫頭的衣服,他很想攬住她的腰,怕影響她的行動只好抓她衣衫角。
大叔乖乖的像只小媳婦兒,讓曲七月忍不住笑彎了眼兒,伸手摸摸大叔的俊臉:“大叔,你越來越乖哦,天狼的帥大叔看見你這樣子,肯定以爲你被別人掉包了。”
“好男人要聽小媳婦兒的話,我是好男人。”俊美的男人被調戲,鳳目溢出明月光,還湊上前蹭小丫頭的小爪子。
大叔拿自己的話堵自己,曲七月用力的掐他的俊臉一把:“大叔的臉皮也越來越厚,哪天你不聽話了,你就是自己打臉。”
“不會,除了你跟我掰之類的話之外,其他的,但凡小媳婦兒說的都是對的。”
“我說大叔是壞人,你認爲對不對?”
“嗯,我是壞人。”
“大叔是笨蛋。”
“嗯,我是笨蛋。”
“小閨女是壞人笨蛋。”
“嗯…小……不對,小閨女是天下最漂亮可愛的小閨女。”男人差一點要順從,好在反應快,飛快的換詞兒。
“大叔,你剛纔還說你小媳婦兒說的都是對的,現在又說不對,自相矛盾,你臉疼不?”
“剛纔落了一句,除了小媳婦要跟我掰之類的,除了事關分析小閨女好壞的話需要另行考慮,其他的但凡小媳婦兒說的都是對的,必須服從。”
大叔不上當,曲七月也玩不起來,笑嘻嘻的揩幾把油,惹得大叔面紅耳赤,她樂巔巔的抓起符,如開啓發條的小馬達,義無反顧的朝前走。
冷麪神抓着小丫頭的衣角,如影相隨,在他眼裡,前在面一眼望不到盡頭,上下左右除了奇怪的符文和圖像就是空蕩蕩的,而在曲七月眼裡,到處都是符陣,走了不足二十米,她停下,結手印,甩符,打開符陣出口。
她停,他停,每當她停下,很快那兒就會出現旋渦,或者出現一個門形光芒團,等穿過去,他發現後面的路不是像自己所見那樣成直線,而是好像在一個無比寬廣的地方左兜右轉。
每換一個地方,冷麪神便覺壓抑感增濃,壁面上的符紋和圖像好似要撲過來,給人強烈的衝擊感和即視感,隱約間,他還聽到了吼聲,撕殺聲,宛如在進行一場巨大的戰爭,金戈鐵馬,戰鼓震天,幾欲驚破山河,天崩地裂。
那些強烈的衝擊感讓他好似親臨其境,感同身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感壓抑感變輕,轉而每換個地越來越陰寒森冷,置身於符文與圖像之間的空間,心臟好似被一隻手揪着,有隨時窒息的感覺。
冰山教官的呼吸也變重,俊容微微泛白,曲七月並不比他好受,每打開一個封印之門,需要消耗的法力越多,越往前,封印也越古老,她每時每刻都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一旦稍有偏池,有些東西就會從符陣裡跑出來,到時前進的路更艱難。
第一道印……第四十九道印……第一百零八道印……
第一道印輕鬆無壓力,後面每道封印之門所需法力和繁瑣手印是前一道的三倍,第九道之後,增爲九倍,第一百零八道印之,難度再次驟增十二倍。
第二百零一道印……第三百零三道印,解開第三百零三道印門,曲七月累得額心冒汗,依在大叔懷裡,閉着眼睛喘氣。
冷麪神抿着脣,將小丫頭攬在懷裡,輕輕的幫她揉肩和手臂,小閨女不停的結手印,手勢之快令人眼花繚亂,他看得見她的辛苦。
休息一陣,勉強平靜氣息,曲七月再次出發,解第三百零四道印……第三百十五道印,第三百三十道印……
吼-
解開第三百三十六道印,一聲巨吼從淡金色法門裡飄出來,震得那法門光芒微微顫抖,好似要崩潰。
那巨吼,有如萬噸炸藥在耳邊爆開,冷麪神只覺大腦好似被千萬根鋼針紮了一下,劇痛臨身,思維中斷,他不能思考,視線也模糊了,仍攬着小丫頭,堅定的站着給她當依靠,口角卻抑不住溢出血絲。
“噗-”
美教官震得內傷,曲七月體質本來就渣,被那巨響一轟,當時四肢顫抖,腹內氣血逆流,剛開始還能咬牙挺住,沒堅持三秒,張口吐出一口血箭,連站都快站不住,如果不是依着大叔爲支撐,當時就會栽倒。
那聲巨吼以比電閃雷鳴還快的速度傳向四面八方,那些被封印的東西,瘋狂的扭動,想要破開符文束縛。
也在那一聲巨吼響起時,通向封印之地的那個山洞壁面浮出白光,灰乎乎的岩石也變成透明狀,山洞如一面巨大的拱形幕鏡,影射出一個畫面,那裡有個空闊的透明色大廣場,四周是符陣,符陣中間有一片空隔地帶,最中央是一圈巨大的薄光。
薄如鏡子光澤的光芒由四個符字組成,光芒裡困着一隻巨獸,混沌不清,依稀能看見巨腿,巨須,還有兩團巨亮的光。
那動物比泰山山體還要寵大,一下一下的撞擊着符字,那薄薄的光好似不堪一擊,隨時有可能破碎。
當巖洞變成透明,小天馬和小式神小妖怪立即觀望,待看到那隻巨獸,金童玉童嚇得肝膽欲裂:“小乖乖,快帶我們去找姐姐,姐姐危險!”
小天馬得道成仙的年代遠不及小式神古老,他並不識那隻怪獸,聽說姐姐危險,連想都沒想,四蹄一揚,化做一抹流光,一頭扎進姐姐打開的那道封印之門。
“我……我,怎麼不等等我?”小妖怪跳起來時,小天馬已沒了影子,他不死心,跑向姐姐和小天馬消失的地方,剛想撞進去,當時就被一道強光一撞把他給掀飛。
那一摔,小妖怪從山洞盡頭給摔得飛到洞口,還是啪的撞在透明狀的石壁上,狠狠的掉地。
小妖怪摔得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半晌爬不起來,直至等了十幾秒,他眼前的蚊香圈圈才消失,一骨碌爬起來,呲牙咧嘴的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幾乎要哭:“人家雖然是妖,也是隻善妖,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
那道法門能容許人和仙進,容不得妖來往,難怪金童玉童也需要小天馬帶他們進去,估計也不許鬼魂出入。
好在他喝了姐姐的血,有姐姐的氣息,要不然,剛纔就會被轟得連渣都不剩。
小妖怪無比悲憤,狠狠的跺跺腳,剛想擡頭看看洞壁上呈現的圖像裡還有什麼,那些圖像慢慢變淡,再一眨眼,巖洞又是灰乎乎的。
小天馬揹着兩小童,衝進姐姐打開的法門,沿着姐姐開僻出的路往裡跑,前面幾道門還好,穿越十幾道門,符紋金閃動,打向小天馬和金童玉童,金童玉童疼得渾身發抖,仍一聲不吭。
小天馬也疼得抽悸,他渾若未覺般,以最快的速往前跑,去找姐姐大人。
曲七月吐出一口血,胸腔幾乎要碎裂似的疼痛,那疼痛反而讓她清醒,她從指間理出幾張符,像吃清菜一樣吞下去,有符力加持,總算能穩住。
把自己給穩住神,再看大叔,發現大叔口角溢血,面如白紙,一股心疼涌上心尖,連忙取出幾張符,貼在大叔胸口。
一股清涼之力從胸口傳至大腦,冷麪神混沌的靈臺清明,用力的將嘴裡的血腥嚥下去,並且飛快的抹了抹嘴角,將那抹血跡抹乾。
他低頭看向小丫頭,小人兒臉色蒼白,看起來弱不禁風,一雙重瞳清亮照人,他將即將要出口的話又咽下去,小閨女選擇要來,這裡的東西必定不能不收拾,他再心疼也不能讓小閨女半途而廢。
他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尋味望去,看到透明的地方有一團血跡,那團血跡慢慢的滲向透明地之內的符文和圖像。
那是小閨女的血!
他沒有吐血,只能是小閨女受重傷所至,男人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疼,扶住小人兒的手臂用力。
曲七月拍拍大叔的手,以示安慰,再次重新理符,從揹包裡翻出符袋子,找出一疊又一疊,分夾左手手指間備用,做好準備,右手捏住一把符,堅定的走向最後一道封印之門。
煞星跟着小丫頭走,兩人走了兩步,即將觸及那金色法門,後面傳來急切的哭喊:“姐姐,不要去!你快離開,這裡危險,姐姐,快走!”
聽到小朋友的喊叫,正在踏進封印之門的曲七月,大驚失色,小傢伙怎麼跑來了?
這裡封印着的東西太特別,因此,爲了防止神仙與鬼妖們心生邪念放它外出,上古封印就已佈下詛咒,無論是神仙還是鬼妖,符法之力見之即打。
小天馬揹着小童,衝過法門,看到姐姐那刻,欣喜欲狂,總算追上來了!
煞星迴首,看到跑來的小銀馬和兩隻小童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閨女的那匹小銀馬體型縮小近一倍,變成很小很小的一匹小小馬兒,銀白的光澤微弱;兩隻小童趴在小馬背上,魂身單薄的幾近透明。
看到姐姐,兩小童眼中含淚:“姐姐,這裡封印的是隻太古兇獸,你快走,你打不過它的,姐姐,快走快走……”
冷麪神看到兩小童和小馬身受重傷,自身難保仍以身鋌險,不管不顧的追趕,心心念唸的只有小閨女的安危,心裡涌上誠摯的欽佩和敬重,是發自內心的欽佩三隻小生物的勇氣和忠義,也是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敬重三隻小生物,而不是因爲他們是小閨女的小夥伴才重視他們。
他不是術士,他還是懂得一星半點術士與式神的內幕,術士與式神只是合作關係,式神爲術士做事,術士們賜它們身份,爲它們在陰陽術界行走提供庇護,說白了就是互利互惠的關係。
以前,術士與式神有生死契約,近代失傳,只有合作式盟約,生死契約,式主死,式神死,盟約式的契約,如果術士死亡,合作作廢,式神們可以另外再擇新的式主。
三隻小生物是小閨女的式神,如果小閨女遇難,小生物仍然可以逍遙天地間,當它們發覺主人有危險,卻不顧自身生死,哪怕重傷,也仍沒有自己逃走,鍥而不捨的追趕主人來報信,這份忠誠,這份生死不棄的情義,足以令無數人類愧欲難當。
冷麪神腦子裡響起一個古老的聲音-“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小天馬揹着兩小童用盡全力的跑,背後那道法門的幾束淡色金色在後緊追,有幾道金色一閃而至,如雨點般打到他們身上,小天馬身上的銀白光又黯淡一分,兩小童身上冒出一絲白氣,魂身幾欲散體。
“小金小玉!”驀然回首,看到小可愛被法力打得奄奄一息,曲七月一顆心撕裂成幾瓣,眼淚一涌涌出眼眶,甩開大叔,瘋狂的衝向小天馬和小式神們。
小可愛們怎麼這麼傻!
曲七月淚如泉眼,邊跑邊丟出一把符,再摘下脖子上的護身符朝小式神和小乖乖扔去。
那一把符飛出去,閃電般的擋住幾束追向小天馬和兩小童的金光,哧的冒出火煙。
那枚圓形狀的巫族信物帶着一道閃亮的金光,劃過空氣飛到小天馬和小童上方,散發出道道金光,像輪小太陽一樣耀眼。
“姐姐,快走……”金童玉童被光吸進護身符前,仍不忘用盡全力的喊,想催姐姐離開。
將小天馬和兩小童收走,串着紅繩子的護身符,金光回收,飄飄悠悠的下落。
曲七月將風符的威力發揮到最大的極限,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接住護身符,她那顆差點碎成片的心才終於活了過來,還好還好,總算及時將小可愛們的命給搶回來了。
就算小式神傷得千瘡百孔,就算小乖乖損失上萬年的修爲,好歹元神未散,只要元神還在,先在護身符裡休養一陣,再移去九州神鼎潤養,養好了,仍然是她的小式神和小乖乖,仍然可以活蹦亂跳的到處跑。
捧住亮閃閃的護身符,曲七月破綻爲笑:“小金小玉小乖乖,你們在裡面好好睡覺,我去收拾兇獸,幫你們打它一頓出氣。”
爲了不讓裡面的小夥伴受到外面的影響,她用力的咬破舌頭,將血滴在護身符上,血絲滲進符裡,金色的圓形符變成血色,將小式神和小天馬的氣息全部抹除。
把護身符又掛回脖子上貼身佩帶,曲七月轉身,那道門還在,可大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