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格沙漠是龍華國第四大沙漠,位於蒙北省阿善地區之東南,邊銜蒙、寧、隴三省,介於賀蘭山與雅布賴山之間,面積約三萬平方千米。
沙漠裡分佈着數百個存留千萬年的原生態湖泊,內部沙丘、草灘、湖盆、鹽沼、山地與平原交錯分佈,許多湖盆爲居民之集居地。
浩瀚黃沙,人居,湖泊,組成神奇的地方,成爲旅遊探險勝地,無數在被城市緊張競爭生活所累之時紛紛前往沙漠去尋求驚險刺激,徹底放鬆身心。
秋季,騰格沙漠進入微寒之季,也是一年中比較適合的旅行時段,每年秋季會有大量的遊人涌入沙漠觀光旅行,探險休養。
新一天來臨已是9月11日,當太陽升空,貫穿沙漠的公路或天然道路上時不時馳來車輛,或是三三兩兩的人徒步旅行,或乘駱駝,駱鈴聲聲遠揚,勾勒出一幅美妙的行程圖。
在遠離著名旅遊點和探險路線的一角,漫漫金沙一望無際,沙丘連綿直至視野的盡頭,一支長長的駱駝隊行走在沙丘之間,走向廣袤無邊的沙漠深處,清脆的駝鈴成爲最美的純音樂。
駱駝背上的乘者偶爾吹幾聲口哨,偶爾喊上幾聲,藍天,陽光、金沙、駱駝與人成爲自然界的點綴。
“小豆芽菜,天空有隻大鷹,快拍!”
“丫頭丫頭,左邊有幾棵植物。”
“小丫頭,我幫你拍遠景。”
“……”
赫藍之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扛着個短炮按快門,嘴裡也說個不停,把看到的一一說給前面駝背上的人聽,哪怕他與小丫頭之間隔着個冰山軍神,他也不以爲意,興致勃勃的嘰嘰嚷嚷。
陪同人員常常受醫生誘惑而四下張望,有時也超無語,醫生看到棵長沙丘堆上的泡果沙拐棗也能像布倫布發現新大陸般興奮,他們就奇怪了,醫生以前又不是沒見過沙漠裡的植物,怎麼也會跟小孩子似的稀奇?
行走很長一段路,大家總終出來一個觀點:赫醫生不是稀奇沙漠植物,他稀罕的是首長懷裡的小姑娘,爲不讓小姑娘寂寞,不惜上演類似“綵衣娛親”的戲碼。
醫生話嘮,冷麪神早以習以爲常,兩手圈摟住懷裡小丫頭的腰,時刻防止她不小心摔下去,小心翼翼的保着小傢伙,讓小丫頭可以心無牽掛的舉相機瘋狂拍照。
雙峰駱駝背上的空間有限,坐一個人綽綽有餘,煞星塊頭大,佔據七分之五的面積,小姑娘只僅佔一點小地盤。
曲七月沒空管煞星在幹什麼,抱着相機,逢啥拍啥,每每看到空蕩蕩的沙丘上忽然冒出棵植物會驚喜得嗷嗷叫,太神奇了,高高的沙丘堆上也能生長植物,多麼頑強的生命,讚美生命,讚美自然界。
其實,曲小巫女想自己單獨騎乘駱駝,可惜被否決,不僅煞星否決,連醫生等人一致反對,生怕她一不小心從駝背掉下去。
從燕京到騰格沙漠有數條路線,可以自由駕車,也可以飛機飛去離沙漠最近的幾個城市。
冷麪神幾人於10早上從燕京飛寧省寧川,再乘車進入蒙北阿善地區,在傍晚趕至騰格沙漠的一個停腳點,11日清早再乘車到車子也無法行走的地方換乘駱駝奔赴藏在沙漠某處的目的。
從燕京出發的僅只五人,冷麪神、赫醫生、曲小巫女,另兩人一個是曾經一起去過的藏西的火,還有一個水,水火是他們暫時的名字,真名不知。
曲小巫女在得悉煞星要拐她出任務不得揍死他,鬧一陣最終還是沒逃沒跑,跟冷麪神展開冷戰的馬拉松對峙,不跟他說話,該吃時放開肚子吃,該睡照睡,10號早上在睡夢中被拎上飛機,飛赴沙漠。
等醒來發現距沙漠只有幾步之遙,仍然沒鬧沒吵,默默的接受“綁架”命運,一聲不吭的跟着跑。
小姑娘一路虎着小臉,從來沒露笑臉,唯有見到駱駝隊伍才展顏,陪同的數人那緊揪一天一夜的心也終於落地。
金童玉童怕煞星的煞氣,跑醫生乘坐的駱駝肩上坐着,遇到感興趣的事溜走去玩一陣,很快會跟上隊伍。
曲七月見到漂亮的風景,暫時把悶悶不樂甩到腦後,愉快的玩耍。
醫生一路似麻雀嘰嘰喳喳,也讓路途變得美好。
到近中午,駝隊暫時休息,隊伍共十匹駱駝,領路的是駐蒙北的地方武警。也是一個訓駝好手,熟悉如何在沙漠裡生存,六匹乘騎,另四匹運載物品。
小憩時刻,冷麪神坐到小丫頭面前,討好的遞上一瓶礦泉水。
曲七月繃着一張俏臉,就着水洗好手,擦乾,再倒水在掌心,以指沾水在煞星額心畫符。
小巫女之所以會老老實實的跟隨跑沙漠,其中一個原因即是煞大叔被人施攝魂術,縱使她把傷害轉移到替身傀儡身上,七天之內仍不能離她太遠,還得每隔十二個時辰幫他在額心畫符確保他的魂魄不受攝魂術干撓。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是因聽到煞星要去的地方是騰格沙漠,於是曲小巫女妥協了,爲什麼會對騰格沙漠感興趣,她是絕對不會說原因的,打死她也不會泄露不該泄露的秘密。
簡單的啃吃點乾糧,再次出發,冷麪神把小丫頭抱上駝背,自個再跳上去,小心的把小傢伙護在懷裡。
赫醫生仍然興致不減,一路不停的嚷嚷,在他的叨嘮和着駝鈴聲聲,到半下午時分,隊伍終於抵達目的——暫駐在一個湖泊邊的宿營點。
湖泊是存留不知多少年的第三世紀原始湖泊,四周平坦,從原本的痕跡看很久以前它十分寬,經歷時代變遷僅只存很小的湖心,無規則形,最長不過三十米,最寬的地方約十米左右。
湖盆四周覆蓋植物,皆爲沙漠常見植物。
其地離賀蘭山約二十幾公里,遠遠望去能見一點山的輪廊,也因遠離人居地和放牧地,鮮少有牧畜來,湖泊四周的植物長勢喜人。
湖邊扎着兩頂小帳蓬,先一步到達的兩位武警見駝隊來臨,火三火四的迎接,望向施教官的眼神如仰望神靈,虔誠而激動。
“小豆芽菜,我抱你下來!”
駱駝才停下,赫藍之飛躍下地,飛跑到冷麪神的一騎之前,張開雙臂等候小姑娘的投懷送抱。
施華榕俊容一繃,冷冷的飛眼刀子,哼,醫生總當他不存在似的搶小丫頭,若不是因爲小丫頭跟他嘔氣,需要醫生給她解悶,他纔不願帶醫生一起出任務,太咶噪了。
“騷包大叔,你精神好好。”玩了一路,曲七月被太陽曬得眼暈,昏昏欲睡,撲進醫生的懷裡任他抱自己下去。
當需要上下駱駝時,它們會趴臥,小巫女不太喜歡那樣的方式,每當它們站起或跪下趴地時,她會頭暈。
“跟小豆芽菜在一起旅行當然精神好好了。”赫藍之臉不紅氣不喘的拍馬屁,他們曾經在執行特殊任務時往往不眠不休的奔波幾天幾夜,還時刻保持警惕或躲避敵人,在那樣的勞累裡沒趴下,現在這點路一不用腳走,二不用費力氣,根本不算辛苦事兒。
火和水的嘴角狂抽,醫生哪次出任務不是跟吃了春藥一樣興奮,別人緊張的要死,醫生興致勃勃,真不知他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
冷麪神板着寒冰臉,先與兩位武警說話,給幾句“辛苦了”的勉勵,再一起搬物品,把東西從駝背下搬下來,放駱駝去喝水吃草,駱駝是家畜,沒受驚不會亂跑,不怕丟失。
沙漠裡風大,扎帳蓬先需往沙地釘下一長截固定釘,把帳蓬杆系固定釘上綁紮防止被風颳走。
曲小巫女是國寶級的珍寶,縮到武警的帳蓬裡躲太陽,等冷麪神住的帳蓬紮好,才轉移進去倒頭大睡。
至於風景什麼的,省省吧,太陽直曬,沙子被曬得發熱,哪怕溫度實際上才二十三四度,踩在沙子上也會被薰得流汗。
三個武警,冷麪神和醫生四人,七大漢子齊心協力,很快收拾好營地,坐在帳蓬傘下休息,論說情況。
施教官之所以親自拐帶小丫頭來臨,只爲沙漠裡一個會吃羊的湖泊。
其異像最初顯現於春季,一組地質人員在沙漠考察,宿營在一個湖泊旁,買來的幾隻羊放養在相隔不遠的另一個小湖泊旁,準備每天宰一隻當食物,第二天發現少了一隻,以爲走丟,四處尋找也沒找着,沒找着就沒找着,地質人員忙着工作也沒在意。
然而第三天又丟了一隻,這下大家坐不住了,決定蹲點,蹲守一夜,在清晨發現湖中現出旋渦,一隻羊被一股大力吸入湖裡。
地質組人員興奮不已,大力展開研究工作,只發現小湖泊每天早上出現旋渦,其他一無所獲,因無人員傷亡最終便當是自然現像,不了了之。
那事也就此擱淺,但,不久之後,離得最近的一個牧場的羊接二連三的失蹤,牧民發晚上羊三三兩兩成羣組隊的自己走向一個方向,追蹤到盡頭便是一個小湖泊,羊羣被湖泊裡的旋渦吸走。
牧民丟失了十幾只羊,以爲有人在湖裡裝了什麼東西故意吸引羊,去報警,請求幫忙破案。
地方武警接警後展開調查,多方偵探,小湖泊每天清晨現旋渦的現像並沒有任何人爲跡像,探測湖泊也無異物。
再持續觀察,發現小湖泊上空常出現龍捲風,自上個月起尤爲厲害,每每風暴出現即盤旋良久,陰風怒號,狂嘯不止。
更驚人的是風暴裡隱約有嘶吼聲和哭喊聲,鬼哭狼嚎,陰悚恐怖。
武警們解決不了,上報,層層上報,上報到最高層,最終轉至軍部秘密組,燙手山芋交給了掌管特殊行動組的老大——施教官。
由此,有了施教官的親臨沙漠。
“報教官,昨天初一,小湖泊現龍捲風更厲害,我們不敢靠近,隱約聽到巨獸嘶吼,比雄獅子的叫聲還雄厚。”
武警們把最新情況上報,末了補充昨天早晨觀察到的情形,也利索的去抱來掌上電腦,把拍攝到的視頻放映給領導欣賞。
冷麪神等人圍觀,看完前前後後拍下的視頻,施華榕的眉心緊蹙,淡淡的交代稍安勿燥,轉身回帳蓬。
沙漠倍受太陽青眯,陽光灼亮,藍色帳蓬分散了光,裡面不算熱,寬寬的帳內,小姑娘仰面而躺,懷抱斜背的揹包,呼吸淺淺,睡得香甜。
施華榕鑽進帳,見到睡姿怪異的小丫頭,自然而自然的斂盡冷意,眸光柔和,坐到小丫頭身邊,輕輕的撫摸小傢伙的腦袋。
小丫頭刀子嘴豆腐心,最初又鬧又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哄不住,堅決不肯配合行動,待他把原因和異像等情況解釋一番,小傢伙原本強烈的反抗情緒頓然偃旗息鼓,雖然不跟他說話,人卻安分了,不跑不逃,溫順乖巧的跟着出任務。
小東西識大體,懂得以大局爲重,只會在小事上使性子鬧脾氣,遇上事關國民大事會義不容辭的出力,有這麼個小閨女,真好!
小丫頭髮絲柔軟,揉撫着小小的一顆腦袋,冷麪神的心裡暖烘烘的,閨女還是自家的好,小閨女跟他置氣,不理睬他,還是會擔心他,會幫他畫符驅邪,不會真正的嫌棄他。
煞星迴帳蓬陪小丫頭,醫生和火、水跑去觀察小湖泊和四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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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紮營的地方即是當初地質考察組紮營的地方,小湖泊離得不遠,翻過一邊的沙丘就到,按直線距離約有一公里左右。
沙漠裡的傍晚來得晚,到六點太陽還掛在天空,武警們忙晚餐。
曲七月一覺睡到自然醒,盯着帳蓬看了N久,等大腦完全清醒才懶懶的爬起來。
“丫頭,睡飽了?”默默守候長達近二小時的施華榕,輕手輕腳的幫扶一把,把懶洋洋的小丫頭扶坐起來,順手給她理因翻來覆去弄得亂糟糟的頭髮。
哼,假好心!
縮在主人一側的金童玉童,狠狠的瞪煞星,瘟神對姐姐好不過就是想利用姐姐幫他幹活,呸,男人沒一個好貨!
鄙視,小朋友強烈的鄙視煞星,氣恨恨的瞪,我瞪我瞪,我瞪誰誰吃不香睡不穩!祝煞星夜夜惡夢。
瞪了幾眼,又悶悶的摸鼻子,嗷,不能祝煞星睡不穩啊,他們姐姐幫瘟神畫符安神安魂,如果煞星還睡不着,豈不是等於姐姐的符法無效?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吹去。
小式神暗唾一口,大方的不跟煞星計較,他們姐姐符出必靈,纔不會失效呢,誰敢說姐姐大人符法不靈,扁死他。
臭大叔,討嫌!
曲七月嫌棄的偏過頭,挪開身,從揹包裡拿小梳子梳好頭,找出薄外套披在身上,無視煞大叔,慢悠悠的出帳蓬。
小閨女心情不太好。
被嫌棄的冷麪神,無力的揉揉額心,趕緊尾隨在後,嫌棄就嫌棄吧,只要小閨女不趕他走就行。
帳蓬紮在沒有植物的地方,走出帳能踩到軟軟的金沙,太陽光芒已弱,黃沙映夕陽,散發微弱的光澤。
“姐姐,小湖泊在那邊。”
小童快樂的在沙子上奔跑,帶姐姐大人去看那個傳說會吃羊的小湖泊。
曲七月跟着走,順便“咔嚓咔嚓”的按快門。
“小豆芽菜,我們玩耍去。”
赫藍之本來坐等晚飯,看見冰山陪小丫頭走向沙丘,也兩腳生風的跑至,厚着臉皮跟在一旁去看風景。
多事!
施華榕惱得握拳,他跟小丫頭散散步,赫多嘴也要跟來湊熱鬧,欠揍。
“赫大叔,背。”
小巫女站着不動,有人送來給使喚,幹嗎不用?
“好咧,來,我揹你。”
醫生挑釁的對冰山發少擠擠眼,趕緊蹲下身,小榕把小丫頭給惹毛了,小豆芽菜要投奔他來嘍!
冷麪神趁小丫頭沒注意,冷森森的射去幾個凌厲的眼刀子,赫多嘴竟然奚落他,膽兒越來越肥,等機會一到,一定要把他丟西北,讓他喝西北風去。
赫藍生無視發少的目光威脅,背上小姑娘去散步,邊走邊解說植物、沙丘形成等等。
煞星一行人來時走的是另一個方位,小湖泊在另一側,爬上沙丘斜坡,到達丘頂,醫生放小姑娘站地。
其沙丘並不是最高的,仍能觀看很遠,站在沙丘頂四顧,斜坡的另一邊即是會吃羊的小湖泊,它很小,比大家宿營的那個湖更小,最寬的地方約十多米,窄的地方約二米,人可以縱跳過去。
小湖泊四周的植物也長勢喜人,密密麻麻的覆蓋住沙子面,往四周的地方延伸植物逐漸稀散,沙坡上僅只有零星的幾點綠色。
湖泊四面有三面平坦,呈湖盆地,唯有一面緊臨固定沙丘,臨湖的地像是石壁,筆直堅立,一小截露出水面之外,再之那面傾斜成沙丘。
太陽馬上要西沉,光線斜照沙丘頂,沙丘陰影遮住了湖,感覺莫明的生出森森冷意。
觀察一遍環境,拍下幾張落日照,收好相機,曲七月撞下眼鏡,揉揉眼,目光投向會吃羊的小湖泊。
定定的盯着,越看越驚訝,心潮迭起,翻涌不止,如果……如果沒看錯,小湖泊不簡單哪!
“姐姐,有沒好東西?”
“姐姐,有沒寶貝?”
小式神一左一右抱住姐姐大腿,急切的詢問,老天爺喲,賜給姐姐寶貝吧!姐姐心情不爽,見到值錢的寶貝會開心的。
“目前不好說。”
曲七月眨眨眼,伸手摸摸小式神的頭頂,戴上眼鏡,拽住醫生大叔:“赫大叔,回去了,怪冷的。”
“好的,我們回去吃晚飯。”
赫藍之笑盈盈的蹲下身,背起小姑娘向沙丘坡下衝。
不出一會功夫回到營地,太陽也沉下西天,天地間昏昏一片,營地上亮起手電燈照明,薰香薰得蚊子昏頭轉向,紛紛落地。
當天有新鮮肉和青菜,估計能吃兩天,如果多留幾天得吃幹牛肉之類的肉類,或者去離得最近的牧場購羊。
沙漠溫差極大,傍晚溫度降到七八度,寒氣襲人。
天冷,蚊子也多,吃過飯,大家也沒呆多久,趕緊回帳。
冷麪神和赫醫生回到帳蓬,小姑娘獨擁一牀被子,佔領最裡面的一角,兩人再次爲爭陪小丫頭睡的權利打嘴巴仗,互相拆臺,各種黑,爭得熱火朝天。
“吵死了,誰再吵,要麼你們去外面睡,要麼我去外面睡。”眼見兩隻大叔快打起來了,曲七月惱得抓起作枕頭的衣服給丟了出去。
兩隻大叔也不看看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爭來吵去,丟人哪。
他們不覺丟人,小巫女都爲他們臉紅,好丟臉。
“丫頭,我們不吵了,別發火啊。”
“小豆芽菜,別別,別去外面睡,外面冷。”
小丫頭一怒,兩漢子立馬息戰,涎着臉討好的認錯。
“三十好幾的大男人,學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吵嘴打架,你們好意思咩?”兩隻大叔透逗了,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幼稚。
“小豆芽菜,人家哪有三十好幾,人家才三十二歲,人家很青年,是個大孩子,比你大一點點的大孩子。”
小豆芽菜嫌他們老?
他們哪老了,纔剛滿而立之年好不?他們正值風華正茂好不?
不老哇,他們一點也不老。
赫藍之義正嚴辭,擲擲有詞的抗議,男人三十一支花,他這個年紀正是一枝美麗的含苞待放的花。
“赫大叔,你三十二週歲,虛歲三十三,這還不是三十好幾?騷包大叔,雖然說真話會傷人,本小姑娘不得不說真話喲,本小姑娘才十七,人家說三年一代溝,你比我大十五歲,我們相差五條代溝,難道你不覺得你很老?你好意思說你是大孩子咩?”
赫藍之默默的捧心,打擊啊,深深的打擊,小丫頭腫麼可以說實話呢,他的小心靈破碎了。
人比人,氣死人。
他比小丫頭大了十五歲,好吧,十五歲啊,不是一般的大,差一丁點兒就比小丫頭大了一倍,嗷嗷,現實是多麼的殘酷!
醫生弱弱的望向冰山,都是小榕的錯,跟他搶小丫頭,小榕不跟他搶的話,小丫頭就不會打擊他了,嗚,小榕是壞人,蘭姨,求你教訓小榕!
冷麪神默默的摸摸鼻子,鋪開被子,緊挨小丫頭躺下去,不用說,今晚誰也甭想抱小丫頭睡,還是趕緊兒的躺下吧。
待赫醫生髮現冰山佔去最佳位置已是迴天乏力,不甘不願的在冰山發少身邊躺下,拉過被子蓋上,背裡憤憤不平的衝冰山發少呶嘴呲牙。
火幾個聽到施教官和醫生鬥嘴,個個憋得差點笑破肚皮,等那邊安靜了,一個個也趕緊睡覺。
夜,黑漆漆的。
9月11是農曆八月初二,爬上天幕的月亮才一抹月牙大小,星稀月淡,夜幕下沙漠幽幽,沙丘堆如潛伏的巨獸,好似隨時會咆哮出動。
夜深物靜。
不知幾時,與營地相隔一座沙丘的小湖泊湖面層層旋動,水波盪漾,很快旋出一個巨大的旋渦,幽深無底。
當它出現不久,高高的天高凝出一絲細細的光,飄飄蕩蕩的落進旋渦中心,那飄嫋的一絲細光,成爲連接天地之間的一條紐帶。
黑暗裡,潛伏的兩隻異界生物溜走,飄至營地,鑽進帳蓬,撲到主人身邊,揭開被子,撓癢癢,捏鼻子。
“姐姐,快醒醒!”
“姐姐,有人偷錢錢了,快醒醒!”
“姐姐,有賊偷錢錢,偷銀行卡,搶寶貝,搶錢錢……”
兩小童七手八腳的搗亂,使勁兒的干撓人清夢的事兒。
“什……什麼?”
睡得香噴噴的曲七月,被撓得睡不安穩,一邊無意識的連拍小傢伙們的手,迷迷糊糊的嘟嚷。
冷麪神的警醒心強大的嚇人,小巫女夢囈似的嘟嚷,他“嚯”的啓眼,屏住呼吸傾聽。
“姐姐,有人搶錢錢,快醒來。”
金童玉童大喜,再次再接再厲的搗亂,姐姐呀,快醒醒,有大事哇。
呼-
小式神嚷嚷有人搶錢,原本迷迷糊湖的曲七月條件反射般的翻身爬起,兇巴巴的嚷:“誰搶錢錢?打死他!”
呃!
小童嗆得哭笑不得。
“丫頭。”施華榕一撐地坐起,伸手把小傢伙攬進臂彎裡:“丫頭,是不是做夢了?”
他一手攬住人,手摸到手筒擰亮。
手電光照亮帳蓬。
赫藍之也驚醒,一骨碌爬起來:“小丫頭怎麼了,做惡夢啦?”
曲七月被煞星嚇了一跳,全身緊繃,瞌睡蟲也嚇得跑得一乾二淨,大腦也清醒,眨眼望望,緊繃的背皮鬆緩。
“萌噠噠的小正太小蘿莉,撓人好夢是不對的,有什麼事?”
人清醒,也知道自己上了小式神們的當,揉揉臉,望向抱着自己一隻胳膊和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兩小朋友。
“姐姐,快去吃羊的小湖泊看看,有情況。”
小童忙忙送上笑臉,滿眼星光。
什麼情況?
曲七月一點也不想動,瞄瞄兩小式神的表情,猛的精神大振,矮油,小可愛眼睛好亮,有寶貝咩?
想到寶貝,無比振奮的一把揭開被子,抓起揹包拴上肩,手忙腳亂的穿鞋子。
“丫頭,有異?”
施華榕也飛快的找鞋。
哇,肯定有很大很大的事兒!
赫藍之二話不說,找外衣,穿鞋。
哼哼-
皺皺鼻子,曲七月不理煞大叔,穿上鞋,往鞋子裡塞兩張符,從揹包裡抓出一件厚外套披上,一跳從兩大叔面前跳過,撒腿就跑。
兩大漢子息滅手電筒,爭先恐後的鑽出帳,就着微弱的光,見小姑娘奔向小湖泊的方向,雙雙拔腿追上,一左一右的把小傢伙護在中間。
火和水也驚醒,緊跟出帳,尾隨在後。
清冷的星月淡光下,五人三前兩後呼呼小跑,踏過沙子帶起細沙,發出“沙沙”輕響。
金童玉童跑在主人前面,剛跑到沙丘坡下,曲七月看到天空一線光華飄垂落地,驚得心臟劇烈的收縮,那一絲光是星月精華。
一驚之下,乍然收足,她懂了,小湖泊裡是某隻動物或某人或妖或魔或怪的洞府,而且已修煉到一定程度,它在吸取星月精華。
星月精華,大自然之力,能把星月之精華凝聚成線,小湖泊裡藏着的豈能是凡物?
究竟會是什麼,是瑞獸還是兇獸?是人還是其他?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心驟然加快,大腦不堪負荷,曲七月眼前忽的有些眩暈。
是什麼東西?
施華榕在小丫頭停下時伸手攬住她,發覺手臂彎裡的小人兒在微微顫抖,心神收緊,小丫頭的肢體語言證明,她應該感知到了什麼,她很緊張。
赫藍之等人也看到那一縷細光,黑暗裡,那絲光太明顯,像燒香生成的煙一樣飄飄嫋嫋。
沒人說話,連呼吸也抑得最低。
夜晚的氣溫再次降低,沙子是冷的,空氣也是冷的。
被冷空氣襲面,曲七月打個冷顫,摸摸臉,面孔冰成冰塊,冰涼冰涼的,呵口氣,再次跑動,也不敢跑太快,怕冷風吹掉耳朵。
冷麪神和赫藍之、火、水跟兩邊,一陣細跑,好幾分鐘後終於一口氣衝上沙丘。
登高而望,星月光華垂落於湖。
衆人凝目,追隨光華望向湖盆之間。
星光之下,四周的沙丘連綿,盆湖之地的具體模樣看不清,小湖泊映着星光泛出點點幽光,讓人能找到它的位置。
而這時,湖泊上空現出一團巨大的黑影,黑漆漆的,黑色之間隱現一點黑鐵塊映月發出的光澤,晶光很淡很淡。
它從湖泊面上升,長長的一截浮在空中,幾乎快及山丘高,那抹星月光華落入那截黑色上方即隱沒不見。
“吼——”
衆人的視線才觸及黑色,黑暗裡響起一聲震天長吼。
嗡-
衆人被震得兩耳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光。
氣血一涌,曲七月胸口一疼,一屁股坐了下去。
譁-
也在巨吼聲中,那團漆黑瞬即下落,砸得小湖泊濺起幾米高的水柱子,天空的星月光華也消失不見。
四周一片寂靜,“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和咚咚的心跳聲,聲聲清晰。
赫藍之喘了口氣,跳腳大叫:“我靠,這又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