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賣！”
隨着牧君臨開口，周圍空氣，都是徹底安靜了下來。
“五萬塊錢都不賣？這小子是嫌錢太多了吧？”
“雖然這是個北宋的古董，可是無名無姓，也只有柳大師能出那麼多錢了。”
“連柳大師都敢拒絕，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周圍衆人都是議論起來。
“牧君臨，你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居然說不賣？”
江城文氣得想狠狠踹牧君臨一腳，這五萬對他來說，的確不是很多，但至少也是一筆錢啊。
更重要的是，如果賣了這古玩，那麼結交上的，可是柳大師！
能和柳大師攀上關係，這一份人情價值，顯然要比五萬貴重的多！
“柳大師，我家裡也有一個北宋的瓷器。”
江海胖連忙轉過頭，對柳天盛討好道，“而且論價值，比他手裡的還要高的多，大師您要不賞臉，來我們江家看看？”
“不用了。”
柳天盛淡淡擺了擺手，目光有些不死心的看向牧君臨，問道，“小兄弟，你這瓷器，當真不賣？”
“若是覺得價格低，我願意再加五萬。”
“這個價格已經遠遠超過這個瓷器的價值了，不管你去哪個鑑定機構鑑定，所給出的價格，也不會超過兩萬，我是因爲喜好瓷器，看他有收藏價值，這纔出高價購買。”
“賣，當然賣！”
江城文急了，連忙去搶牧君臨手中的花瓶。
生怕柳天盛下一秒就會反悔。
然而花瓶在牧君臨手裡，卻是紋絲不動，氣得江城文大叫，“你這個窩囊廢，趕緊鬆手啊，這是我買的花瓶，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爸，這花瓶，十萬太虧了。”
牧君臨搖了搖頭，“如果真要賣，至少三千萬起步！”
什麼？！
牧君臨的話把所有人都震驚住了。
每個人目光都看着牧君臨，如同在看一個傻子。
一個陶瓷，就算是北宋流傳下來的古董，但毫無特點的情況下，十萬幾乎是能拿到的最高價格了，這傢伙說三千萬起，是想錢想瘋了吧？
江海胖在一旁冷笑，向柳天盛告狀般說道：
“柳大師，你別理這種故弄虛玄的人，他叫牧君臨，不過是個只會吃軟飯的窩囊廢，剛剛出獄，連工作都沒有！”
“這種人，怎麼可能會鑑別古董？”
“我看他分明是故意誇大其詞，想引起你的注意力！”
這番話聽的柳天盛皺起眉頭，顯然是動了怒氣。
“小兄弟，你倒是說說，這花瓶，憑什麼值三千萬？”
“單這花瓶，的確不值三千萬。”
牧君臨淡淡一笑。
“那你先前說話，是什麼意思？”
柳天盛有發怒的跡象。
他心裡甚至打定主意，如果牧君臨真和江海胖所說，是故意耍他，那麼柳天盛，絕對不會輕饒！
“雖然這花瓶不值三千萬，可是花瓶裡的東西，卻價值千金。”
牧君臨淡淡一笑，伸出手掌，拍在花瓶之上。
“砰！”
花瓶表面，應聲而裂。
陶瓷碎片與泥土，嘩啦啦落在地上，牧君臨這一巴掌，居然直接在花瓶上拍出了一個窟窿！
周圍人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然而，下一秒。
譁然的人羣瞬間安靜下來，因爲此時此刻，牧君臨手中，正捏着一枚小巧而精緻的杯盞，表面光澤，如同琉璃。
這花瓶之內，還別有洞天！
“北，北宋……汝窯？五大窯之首的汝窯？！怎麼可能，這……這怎麼可能！”
柳天盛目光大驚，忍不住想撲過去端詳這杯盞，但是身體一震，已經僵持在了原地。
“汝窯？”
哪怕見識不光的江城文，見到牧君臨手中，薄如蟬翼，坯如胴體的杯盞，目光也下意識愣住了。
“似玉，非玉，而勝玉！這便是汝窯，品相極佳的汝窯啊！”
柳天盛渾身激動，雙眼都浮現出了淚花。
“不錯，柳大師慧眼識珠，說的不假。”
牧君臨淡淡笑道。
“羞愧羞愧，我哪是慧眼，這分明是老眼昏花啊。”
柳天盛連連擺手，滿臉通紅。
他此刻也是明白，牧君臨爲什麼不賣花瓶的原因，是因爲他早已經看出這杯盞是燒製好之後，故意從花瓶裂縫裡放進去的。
這汝窯，纔是他買下花瓶真正的目的！
牧君臨淡淡一笑，說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這也是正常，柳大師不必介懷。”
這番話，讓柳天盛對眼前這年輕人，開始重新打量起來，跟着眼睛一亮，說道：“牧先生，請問你可否留個聯繫方式，以方便日後溝通？”
“這是我的名片。”
柳天盛此刻態度，早已經截然不同。
牧君臨點了點頭，收下名片，淡淡道：“不過，我沒有名片。”
“沒關係。”
柳天盛說道：“電話號碼也行”
牧君臨雖然用不着柳天盛。
但是他老丈人喜好古玩，有柳天盛明天，以後他也能少很多麻煩。
“成。”
牧君臨答應了下來，旋即轉過身，將柳天盛的名片放在江城文手上，笑眯眯說道：“爸，你現在還準備十萬賣嗎？”
“不，不賣，不賣了！”
江城文激動的語無倫次。
“居然真是汝窯！”
“走運的小子，還能拿到柳大師的名片。”
“這纔是真正的撿漏啊。”
圍觀人羣看在眼裡，各種驚歎聲，羨慕的聲音，此起彼伏，能夠見證一件北宋汝窯的問世，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幸事。
人羣中，只有地攤上的那精瘦男子面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
“牧君臨，你到底是怎麼看出這花瓶裡，藏有瓷器的？”
江城文張了張嘴，忍不住好奇問道。
“隨便猜的。”
牧君臨淡淡一笑， “我看着花瓶最大，想着買了不虧，後來才發現，裡面似乎還有東西，就直接打碎看看了。”
“沒想到裡面還真有寶貝。”
“是嗎？”
江城文將信將疑的聽着這一切。
“呵呵，算你運氣好，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跟在一旁的江海胖，酸溜溜說道。
他內心羨慕到不行，爲什麼牧君臨這種人，居然也能走狗屎運？
“對了，你手上那串沉香木，原來根本不是這個顏色的對吧？”
牧君臨突然回過頭，看向江海胖。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江海胖一愣，露出不屑表情，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說道：“以爲隨便蒙對了一個東西，就覺得自己是古玩大師了？滾遠點吧，窩囊廢！”
“你這串沉香木，如水沉底，卻不出油脂，甚至需要保養纔不會產生乾裂。”
牧君臨不理會他，繼續說道。
江海胖臉上的不屑神色消散，跟着被震驚所覆蓋，忍不住結巴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這沉香木手串的確有這些問題，可他從沒和人說過，牧君臨又是怎麼知道的？
牧君臨淡淡一笑：“那因爲，你手中只是串普通的木頭，裡面塞了鐵塊，所以纔會有入水而沉的效果。”
“至於變色原因，當然是你水裡放多，生了鏽跡。”
江海胖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麼！”
“那邊有吸鐵石，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牧君臨隨手一指之前的攤位。
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你脖子上那吊墜，雖然是真品，但並不是什麼玉葫蘆，而是古人死後，用來堵住九竅的玉塞。”
“看這形狀模樣，應該是堵住古人排泄地方的玉塞，至於爲什麼你會嚐到甜味？可能是那古人，也喜歡吃糖吧。”
“你，你少給我放屁，說我這玉塞，又說什麼手串裡塞了鐵塊，你以爲我那麼好騙？”
“老子現在就證明給你看，你都是在胡說八道！”
江海胖氣得咬牙，快步走到之前的攤位面前。
然而他纔剛剛伸手。
那攤位上的吸鐵石，居然被主動懸浮起來，‘啪嗒’一聲，牢牢貼在了他的手串之上。
“尼瑪，真的是鐵的！”
江海胖臉色瞬間漲如豬肝。
又被牧君臨給說中了！
等等，那豈不是也說明，自己掛在脖子上的玉葫蘆，就是牧君臨說的玉塞？
他無聊的時候，還常常叼着那玉葫蘆做事情。
這麼特麼不等於，是他吃了古人的屎？
“嘔！”
江海胖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彎腰拼命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