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是最溫和的一次交鋒。
——於後世的某位軍史研究者的著作中
*******
*******
埃爾掏出他的筆,在名單上塗畫起來。
“……35個。不能再少了。”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是談判時的不二準則。
蘇誠剛纔的話雖然說得惡狠狠的、語氣十分強硬的樣子,但實際上,蘇誠也不想讓這場談判破裂。
漢弗萊等人若是有了個三長兩短,那可就麻煩了。
埃爾俘虜的這41人,都是北境總署的脊樑。
如果因談判破裂,導致這41人被害的話,北境的行政系統將會立即陷入癱瘓。
要爲全滅的北境總署補充上優秀的官員,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呀。
因此蘇誠剛纔也算是虛張聲勢而已。
見埃爾退了一步,同樣不想讓這談判破裂的蘇誠也順勢退了一步。
“25個。”
“不行,不能再少了。”
“就25個,不能再多了。”
……
蘇誠和埃爾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
雙方都各不讓步。
他們討價還價的模樣,像極了市集裡的那些爲了能多賺一點錢,而和顧客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攤販商人們。
在一番拉鋸下來,釋放的希蘭軍將官和軍需官們的數量,降到了28人到32人這個區間內。
在這個區間後,蘇誠和埃爾便不願再多讓半步了。
埃爾打算交換的這些人,都是希蘭軍中的精英將官和軍需官們。
對蘇誠來說,自然是能少放一個,就少放一個。
而對埃爾來說,名單中的這些人,除了卡米爾之外都是希蘭軍中的中流砥柱,能多救一個是一個。
二人爭執不下,在28人到32人這個區間內僵持了足足半個多小時。
最後是二人都講得舌頭都快轉不動了,才終於暫時休戰。
坐在木桌南北兩端的二人,一邊喝着水休息着,一邊思索着在休息結束後,要怎麼戰勝對方,好讓己方得到最大利益。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埃爾的身後,充當埃爾的護衛,自談判開始除了跟蘇誠打了聲招呼之後,就沒再講過一句話的加布裡埃爾突然出聲道:
“你們兩個現在這樣不是辦法呀,可能談到天都黑了,也談不出個結果出來。你們兩個不如來比個賽吧!”
“比賽?”蘇誠和埃爾二人同時疑惑道。
“蘇誠小哥你會下兵棋嗎?”加布裡埃爾朝蘇誠問道。
“嗯,我會下,我不僅會下,而且自我感覺我的水平還不賴。”
“那你和埃爾下盤兵棋怎麼樣?埃爾也是一個對自己的兵棋技術有些自信的人!就靠一盤兵棋的勝負,來決定到底要聽誰的吧?”
“嚯~~”蘇誠眉毛一揚,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之色。
沒做多想,蘇誠便朝埃爾說道:
“這個提議不錯,我沒有意見,埃爾,你呢?”
“用兵棋來決勝負嗎……”埃爾沉吟了一會後,便嘴角一揚,露出他那標誌性的溫和微笑,“好呀,再這麼談判下去,也不知道要談到什麼時候,我這邊的時間也很緊張,那就直接來一盤兵棋決勝負吧。事先聲明,蘇誠團長,我可不會輸的,你輸了可不要抵賴哦。”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蘇誠蘇誠。”就在這時,位於蘇誠身後的艾麗莎戳了戳蘇誠的後背,“你們3個剛纔都在說什麼呀?”
蘇誠、埃爾、加布裡埃爾3人剛纔都是在用希蘭語交流的,所以他們3人剛纔的話,艾麗莎一句也沒有聽懂。
蘇誠將嘴脣附在艾麗莎的耳邊,用簡略的話語概括了他們3人剛纔的交流內容。
蘇誠的話音剛落,艾麗莎的臉上便忍不住浮現出欣喜之色。
用只有她和蘇誠才聽得清的音量,低聲說道:
“欸?那我們豈不是贏定了嗎?蘇誠你下兵棋從來沒輸過不是嗎?”
“是呀,所以我們贏定了。這個加布裡埃爾也是幫了我大忙了呢,竟然挑了個我最擅長的東西來進行比賽。”
說罷,蘇誠和艾麗莎二人的臉上便齊齊露出安心的笑容。
然而,二人並不知道——在他們說悄悄話時,對面的埃爾與加布裡埃爾也在說悄悄話。
不僅在說悄悄話,埃爾和加布裡埃爾二人竟然也像蘇誠和艾麗莎二人那樣,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真是沒想到蘇誠小哥竟然會那麼傻呀,竟然真的要和埃爾你下兵棋,庫嗤庫嗤庫嗤~~”
或許是因爲計謀得逞的緣故,讓加布裡埃爾高興得連笑聲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別大意,蘇誠團長竟然敢接下這個提議,便說明他對他的棋術是很有自信的,不能大意。”
埃爾嘴上這麼說,但他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計劃通”的安心笑容……
……
……
加布裡埃爾很快便回了一趟白蒂城,並拿了一盤兵棋回來。
在蘇誠和埃爾在往棋盤上擺棋子的時候,二人重申了一遍規則。
“如果我贏了,就只放28人出來。”蘇誠朝埃爾說道,“如果你贏了,就聽你的,放32個人出來。”
“沒問題。”埃爾很爽快地應承道,“只要你不反悔就行了。”
“放心吧,我不會反悔的。”
……
……
在擺好棋子後,對自己都很有信心的二人,便事不宜遲趕緊開始了對弈。
或許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緣故吧,蘇誠率先發動了進攻。
面對蘇誠的進攻,埃爾也積極地進行防禦,在防禦的同時,也悄悄地進行着反攻的準備。
但在二人交手了好幾回合後,二人都發現有些不對了。
他們都發現對手的棋術之高超,都超乎了他們的想法。
蘇誠的每一波進攻都被埃爾化解。
而埃爾怎麼找也找不到反攻的機會。
發現埃爾的技術之高超,遠遠超過他的想象後,蘇誠便及時終止了他的攻勢,改攻爲守。
而埃爾也和蘇誠一樣,在發現蘇誠的技術之高超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後,埃爾也及時更改了他的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