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爾並沒有立即給薇薇安做出答覆。
而是繼續微低着頭,臉色陰沉着,臉上滿是猶豫之色。
望着滿臉猶豫的法爾,薇薇安並沒有心急或感到惱火。
因爲法爾這樣的反應,完全在薇薇安的預計之中。
見到法爾遲遲沒有迴應,仍舊在猶豫時,薇薇安再次貼近法爾,臉上的微笑逐漸浮現出幾分詭異、耐人尋味之色。
壓低聲線道:
“巫師閣下,正如下官剛纔所說的那般,您是一名聰明人。”
“而一個部落的族長,就應該由您這樣的聰明人來擔當。”
“現在索瓦閣下已經伏誅,族長之位已空……”
聽到這,法爾的瞳孔猛地一縮。
薇薇安話裡有話。
而法爾也聽出來了薇薇安的言外之意。
而薇薇安則繼續說道:
“索瓦閣下已死,最有資格來當新任族長的人,非閣下莫屬。”
“我們佈列顛尼雅人這邊,自然也是非常希望能由閣下這樣的聰明人來當一個部落的族長。”
“我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使臣,但我和我們米迦勒騎士團的團長的關係非常好,和團長麾下的某名親信更是姐妹關係,所以我也有着能直接面見團長,並直接向團長提意見的資格。”
“因此我如果去勸說團長閣下的話,團長閣下肯定也非常樂意幫助您在之後上位,成爲新任的馬荷部族長。”
說到這,薇薇安便不再言語。
退後了幾步,退回到她原先站的地方。
負手而立,滿臉笑意地望着面前的法爾,靜靜地等待着法爾的回答。
在聽完薇薇安的這番話後,法爾的眼中迸射出幾分貪婪之色。
垂下的雙手,也緩緩攥成了拳頭。
在眼中迸射出幾分貪婪之色的同時,他眼中也逐漸浮現出堅定之色。
而迷茫之色和掙扎之色也漸漸消散而去……
……
……
當天晚上。
20點23分。
“喂,你知道嗎?今天有佈列顛尼雅人的使臣來了。”一名短髮戰士朝一名坐在他身旁的長髮戰士說道。
“哦,我知道呀。”說到這,長髮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不屑之色,“哼,這些佈列顛尼雅人就是麻煩,要打就打,還整這麼多事情幹什麼?他們難道真的以爲能夠說動我們,讓我們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嗎?”
“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呀。”那名短髮戰士沉聲道,“我們部落中,以巫師爲首的那一幫人,不都主張乖乖投降嗎?”
“切,那幫孬種。”長髮男子臉上的不屑之色更加濃郁了起來,“他們就是我們馬荷部的毒瘤!還是不是萊克人、是不是我們馬荷部的人了?”
“他們這幫人一點骨氣也沒有嗎?他們有想過我們若是投降了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們如果投降了,我們可就要任人宰割了呀,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我纔不要做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我要反抗到底!”
“沒錯!說得好!”長髮男子的這番話,似乎激勵了短髮男子。
短髮男子極有氣勢地附和道:
“我們要反抗到底!我們不要做待宰的羔羊!我們要抗爭到底!讓佈列顛尼雅人看看我們的骨氣!”
就在二人在這閒談時,突然一道男聲從他們的身側傳來:
“喂!你們2個,去族長的屋子裡一趟,族長似乎有話要跟你們說。”
說話的人,是他們部落裡的一名戰士。
“族長?”長髮戰士皺了皺眉,“族長竟然有話要跟我們說……真是少見呀……”
“的確是少見。”短髮戰士從地上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走吧,既然族長都點名讓我們過去了,那我們還是快點過去比較好,如果讓族長等久了,那可就不好了。”
“嗯,說得也是。”
說罷,長髮戰士也從地上站起了身。
二人結伴朝族長的房屋走去。
二人並不知道,在他們走遠之後,那名向他們報信的戰士,朝他們的背影投去了冰冷的目光……
……
……
“嗯?你們是要去哪?”
“去族長的屋子呀,剛聽人說,族長似乎有話要跟我們說。”
“嗯?族長也叫了你們嗎?剛也有人告訴我們,說族長有話要跟我們說耶。”
……
“嗯?你們也是要去找族長的嗎?”
“是呀。剛有人告訴我,族長找我們。”
……
“你們是去找族長的吧?”
“嗯?你怎麼知道?”
……
在短髮戰士和長髮戰士二人前去族長的屋子的一路上,遇到了許多波同樣也是得知族長要找他們,而前去族長屋子的戰士。
在抵達族長屋子的門口前時,已足足彙集有十餘號人。
衆人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沒作他想,敲了敲族長家的木門,得到族長的進門允許後,便直接推開了門,魚貫而入。
沒有多加警惕的他們,並沒有發現——族長的聲音和以往有了些不同。
變得更加低沉、沙啞了些。
這十餘名戰士在推開門、進到族長的屋內後,原以爲會見到等待他們的族長。
結果等待他們的,卻是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們,,迎接他們的,是無情的箭矢。
在他們進到屋內、還在爲族長不在而感到奇怪時,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們,便對他們一頓爆射,頓時全部歸西。
還沒死透的,也被紛紛補刀。
在將這十餘名主戰派的戰士殺乾淨後,便立即將他們的屍體拖走,準備再叫下一批的主戰派戰士們過來……
……
……
與此同時。
馬荷部外圍的某處高地上。
薇薇安和塞繆爾一前一後地站在某塊高地上,俯瞰着現在正陷入血雨腥風之中的馬荷部。
馬荷部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在法爾的大清洗下,等到明天的太陽升起後,馬荷部內大概不會再剩下任何一個主戰派的人士了。
不知道是不是薇薇安的錯覺,在隔這麼遠的情況下,薇薇安似乎還聞到了一點血腥氣。
望着底下的馬荷部,薇薇安突然輕笑了幾聲,明明是在跟塞繆爾說話,但那語氣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塞繆爾先生,真是諷刺呀……”
“雖然我最後是靠賄賂法爾閣下,才終於令他堅定了信心,決定在部落中展開大清洗,清理掉部落中所有的主戰派人士。”
“法爾閣下他最後答應我,並不全是出於私慾。”
“我看得出來,法爾閣下的確真的是心繫部落,不想讓部落因反抗我們,而陷入滅族的絕境之中。”
“法爾閣下最後答應我,決定清理掉部落中的主戰派時,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的同時,也是爲了部落的未來。”
“真不知道法爾閣下他這麼做,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真不知道未來的史書,會這麼評價他呀。”
在這麼感慨了一通後,薇薇安便聳了聳肩,轉過身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