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89年9月1日,傍晚。
潘德拉貢,雅各·丘吉爾的府邸。
一間不大的房間內,雅各坐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而他的面前,正單膝跪着一個人。
若是蘇誠在此的話,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那個正單膝跪在雅各前面的人,正是他率領的討伐軍內,那名紅色頭髮的千人隊隊長!
而雅各正眯着他的那雙銳利的雙眼,靜靜地聽着紅髮千人隊隊長彙報着。
“……以上,便是這次戰役的所有經過了,不僅僅是那個蘇誠是個怪物,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叫做阿蘭的小姑娘也是一個怪物,她的武力高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啊,好像還有個也是跟在蘇誠的身邊,叫鄧什麼的小女孩,感覺也是個有兩下子的人。”紅髮千人隊隊長沉聲說道。
“嗯,辛苦你了。”雅各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是。”
待紅髮千人隊隊長退出這間不大的房間後,雅各將自己銳利的雙眼咪得更細了些,喃喃道:
“原本只想安插一個人在你身邊,好仔細看看你的表現如何,但沒想到那個阿蘭也是個不容忽視的人物呀……算了,從報告上來看,似乎也只是一個空有勇猛的人而已,對她不怎麼感興趣,我現在還是更加在意蘇誠……”
雅各眯着雙眼,望着空無一物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雅各纔開口自言自語道:
“蘇誠……若是對你好加培養的話,你能夠達到到何種境界呢……”
精光從雅各的雙眼中大放而出。
……
潘德拉貢,蘇誠4人租住的小屋內。
“……然後呀,我還以爲我們3個要被後面的那幫騎兵給亂刀砍死了,阿蘭抓起長弓就朝後面的騎兵小隊射,一箭一個敵人……”
鄧佳爾右手抓着一瓶鬆朗酒,雙頰微紅,正繪聲繪色地講着他們3人率領討伐軍平叛時發生的事情給凱洛爾聽
而凱洛爾則坐在牀上,手裡捧着瓶鬆朗酒,已經喝了不少酒的她,雙眼變得渾濁了些,不過似乎從剛纔開始,她就沒有在聽鄧佳爾講話了。
看着凱洛爾現在的樣子,蘇誠皺了皺眉,然後一把奪過了凱洛爾懷中的鬆朗酒。
“別喝啦,再喝你就醉了,又要出洋相了,你知不知道你喝醉後的樣子很醜呀,像個6歲小孩子一樣。”
“不要!把酒還我!”
凱洛爾伸直了雙手,朝蘇誠所在的方向虛抓了2下後,然後雙臂無力地垂了下來。
“啊啊……看來已經醉了呀。”蘇誠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今天下午,蘇誠3人率軍順利歸來後,蘇誠3人便直奔凱洛爾工作的那間餐廳。
來到廚房後,將出徵前凱洛爾交給他的那條手鍊還給凱洛爾,凱洛爾便猛地拋掉手裡抓着的菜刀,不顧滿手的油,捏住蘇誠的臉又抓又揉,弄得蘇誠的臉上全是油。
“你們幾個有沒有受傷?沒有哪裡被傷到吧?伙食還好嗎……”
各種各樣的問題,如同連珠炮一樣從凱洛爾的好看的嘴中噴射出來。
在得知蘇誠3人都平安、沒有人受傷,而且還大勝歸來後,凱洛爾便開心地提議今晚來開酒會好好慶祝一下。
然後現在,不出蘇誠意外的,凱洛爾喝了半瓶的鬆朗酒後,順利醉倒。
不過這次比以往要好很多,以往醉了的凱洛爾,都像個幾歲大的小女孩,做出很多很搞笑的事情來,而這一次被蘇誠奪了酒瓶,凱洛爾略微地掙扎了一下後,就安安靜靜地倒在了牀上睡着了。
坐在凱洛爾旁邊的阿蘭,像摸一隻貓一樣,笑嘻嘻地摸着凱洛爾柔順的水藍色頭髮。
阿蘭看了看蘇誠,發現蘇誠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她和凱洛爾身上後,阿蘭伏下了身子,湊到了凱洛爾的耳邊,輕聲道:“凱洛爾,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順利完成咯。”
面頰緋紅,緊閉着雙眼的凱洛爾,此時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呢喃道:
“嗯……阿蘭……謝謝你……”
“阿蘭,快來繼續開宴會呀。”
蘇誠朝阿蘭招了招手。
“別管凱洛爾了,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睡覺吧,我們繼續開宴會。哎呀,在出徵前,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我還能活着回來並開慶功宴的。”
“嗯嗯,來了。”
阿蘭將凱洛爾在牀上的位置擺好,併爲她鋪上了被子後,便繼續加入到慶功宴之中。
雖然只剩3個人了,但是慶功宴還是開得十分開心,3人都在開心地暢飲着,吃着。、
很快,酒量不怎麼樣的鄧佳爾也倒下了,只剩下阿蘭和蘇誠了。
“啊呀,阿蘭,只剩下我和你了呢……”
蘇誠的酒量一向還可以,好幾瓶鬆朗酒下肚了,也只是臉頰發紅而已,離醉倒還遠着。
阿蘭也灌了一口鬆朗酒。
隨後,阿蘭朝蘇誠說道:
“哥,你以前不是跟我們說過,你沒有什麼擅長做的事情,同時也沒有什麼喜歡做的事情嗎?”
阿蘭的話音剛落,蘇誠便立即苦笑着答道:
“對呀,我沒有什麼擅長做的事情、會做的事情,同時也沒有什麼喜歡做的事情,唯一算得上喜歡做的事情,可能也就是看書了吧。”
聽到蘇誠這麼說後,阿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笑,道:
“但是呀,在這次的戰役中,我好像找到了哥你擅長做的事情和喜歡做的事情了。”
“在繞完那個艾布特建的堡壘一圈後,在哥你說找到了攻破堡壘的方法後,露出了非常開心的笑容……這三年來,我好少見過哥哥露出過這麼開心的笑容。”
阿蘭擡起頭直視着蘇誠的眼睛,繼續道:
“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你纔不是什麼沒有什麼能力的廢人呀!”
蘇誠微微低下了頭,臉上出現了若有所思之色。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滿面酡紅色地躺在地上的鄧佳爾,猛地坐起了身,並大喊道:
“再喝!”
“鄧佳爾,”阿蘭有些意外地道,“你還沒醉哦?”
“當然了。”鄧佳爾看上去有些傻傻地笑道,“我可沒有這麼容易醉倒啦。”
“別喝啦!”蘇誠皺眉道,“別忘了你還只有14歲,還未成年,別喝地太多了。”
“不要嘛!”
阿蘭望着和蘇誠據理力爭的鄧佳爾,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幽幽地道:
“鄧佳爾,你這二十幾天下來,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欸?”
阿蘭面露疑惑之色。
“我有什麼問題好問你的?”
“比如——”
阿蘭的語氣中有了幾分自嘲的意味。
“比如,爲什麼我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對於殺人這種事絲毫不感到畏懼的這件事。”
聽完阿蘭的話後,蘇誠的面色一變。
“這、這個呀……”
鄧佳爾抓了抓右臉頰,沉默了會,然後道:
“雖然一開始我也有點不解,而且也有點被嚇到,但是後來我也慢慢想通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啦,有從來沒有帶過兵,但是第一次帶兵依舊可以指揮自如的神人。也有武力高強,從不牴觸殺人、見血的高手。我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
“啊,還有。”鄧佳爾接着道,“在之前我也有問過先生這個問題哦,只不過先生不告訴我,他說你並不想要太多人知道你以前的事,說等到以後機會到了,自然會告訴我的。”
聽到鄧佳爾的話後,阿蘭愣了一下,隨後發出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鄧佳爾,我或許是有天生神力、對格鬥術有着非凡的天賦,但是我纔不是天生就不怕殺人、見血的人,我只是以前就習慣了而已。”
“習、習慣了?”
鄧佳爾有些錯愕地望向阿蘭。
阿蘭又灌了口酒。
“不過,我哥哥說得很對呀,我的確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所以抱歉呀,鄧佳爾。我現在還不想要告訴你我以前的事,以後等到機會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阿蘭突然露出了幾分失落之色,然後接着道:
“只希望,到時鄧佳爾你知道了我以前的事後,不要嫌棄我就可以了。”
“才、纔不會嫌棄你的呀!”鄧佳爾一邊說着一邊露出大大的笑臉,“雖然我和你們的相處時間不算很長,但是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我也慢慢地喜歡上了阿蘭、凱洛爾、先生你們幾個,我已經把你們三個當成了我最重要的朋友了,所以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去嫌棄或者厭惡我最重要的朋友!”
說罷,鄧佳爾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瓶。
“來!我們繼續喝吧!阿蘭我們來比賽吧!看看我們兩個誰最先醉倒!”
“哦?”
阿蘭的眼裡迸射濃烈的戰意。
“雖然我的酒量不怎麼樣,但若是對付你鄧佳爾的話,我可不覺得我會輸!”
阿蘭也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瓶。
“比就比!看看是你鄧佳爾厲害些,還是我厲害些!”
……
二人喝了不知道多少瓶酒後,才終於分出了勝負。
是阿蘭的勝利。
鄧佳爾此時已經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雖然阿蘭贏了,但是在喝了這麼多的酒後,她也感到自己的腦袋已經變得昏沉了不少。
就在這時,阿蘭突然感到自己的右肩似乎被什麼人給握住了。
——是蘇誠,在剛纔,處在阿蘭左邊的蘇誠突然伸出了右手,穿過了阿蘭的後背,悄悄摟住了阿蘭小小的右肩膀。
“哥,怎麼了嗎?”阿蘭問道。
“沒什麼。”蘇誠微笑着說道,“只是突然想摟抱一下自己的妹妹而已。”
“哥,你這麼說感覺好惡心呀。”
雖然嘴上說着噁心,但是阿蘭還是默默地挪動了下身子,使自己的身體靠得蘇誠的懷裡更近了一些。
二人就這麼默默地抱着與被抱着。
過了一會兒,阿蘭突然道:
“哥。”
“嗯?”
“如果告訴了鄧佳爾我以前的事,她會不會嫌棄或者害怕我呀。”
“纔不會啦。”
蘇誠微笑着。
“當時你不也告訴了凱洛爾你以前的事,凱洛爾有對你表示嫌棄和害怕嗎?”
阿蘭默不作聲。
隨後,阿蘭再次挪動了些自己的身體,使得自己小小的身體幾乎都縮在了蘇誠的懷裡,小腦袋靠在蘇誠的左肩窩。
而蘇誠也順勢擡起了左手,配合着自己的右手,一起環抱住了阿蘭。
“哥。”
“嗯?”
“感覺……好久沒有這樣被你抱住了呢。”
“……好像是耶,我都快忘記我們上次這樣親暱地抱在一起是什麼時候了。”
說到這,蘇誠頓了會,接着笑道:
“啊啊,抱着一名美少女的感覺真好呀。想要一直這麼抱下去。”
“幹嘛?你難不成對自己的妹妹起了邪念?”阿蘭沒好氣地笑道。
“不過。”阿蘭突然話鋒一轉,“你想抱着就抱着吧。”
阿蘭也擡起了自己的手,摟住了蘇誠的腰。
“……以後不論過了多久,我們兩個都要這樣抱着喲。”
蘇誠愣了一下,然後溫柔地笑着。
“嗯,放心吧,即便我們兩個以後都變成了七老八十的老爺爺、老奶奶了,我也會這樣抱着你的。”
“畢竟,”蘇誠補了一句,“我們是兄妹嘛——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爲命的兄妹。”
聽到蘇誠這麼說後,阿蘭露出了開心的微笑,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後加大了幾分摟住蘇誠的腰的手的力道,緊緊地了抱住蘇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