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他原以爲蘇誠會說“你這樣對伊爾莎太嚴厲了”之類的話。
之前也有很多的人跟他講過類似的話了,所以對於怎麼回答這類問題,蓋爾更是已經輕車熟路。
他剛剛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到蘇誠說出類似於“你這樣對伊爾莎太嚴厲了”這樣的話後,便毫不客氣地還擊回去。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蘇誠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蘇誠並沒有斥責他這麼做不對,反而還大肆誇揚他讓伊爾莎注意自己形象的這種行爲。
所以,蘇誠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行爲,直接打亂了蓋爾的節奏,蓋爾的大腦一時之間也沒有轉過來,不知道該怎麼接蘇誠的話後。
而艾麗莎此時也在心中大罵着:
蘇誠呀!你在幹嘛呀!!你這時候站出來,不應該是爲伊爾莎殿下說點求情的話的嗎?!怎麼還給蓋爾殿下他幫腔了呀!!你在搞什麼呀?!!
而伊爾莎此時也微低着頭,眼中閃過一抹黯色,一副很失落、難過的樣子。
就在這時,蘇誠的話鋒突然一轉——
“不過,今晚就給伊爾莎殿下她放鬆一下,今晚的年終晚宴就容許伊爾莎殿下她自由自在地歡笑、嬉鬧吧。”
蘇誠的話音剛落,伊爾莎那原本微微低垂着的頭,便猛地擡起,一臉驚詫地看着蘇誠。
而艾麗莎那原本一直撇向一邊的頭,也轉了回來,漂亮的雙眼睜得大大的,直視着蘇誠。
蓋爾此時則微微皺了皺眉。
還未等蓋爾他接話,蘇誠便繼續說道:
“我是伊爾莎殿下的兵法老師,專門教伊爾莎殿下她兵法、軍事方面的知識,伊爾莎殿下在上我的課、在學習知識的時候,是那麼地專注、那麼地認真。”
“雖然我也不知道伊爾莎殿下上其他的課程是怎麼樣的,但我相信,伊爾莎殿下在上其他的課程時,一定也像在上我的兵法課那樣,那麼認真,那麼專注。”
蘇誠那堅定的目光直視着蓋爾,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伊爾莎殿下——她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是佈列顛尼雅帝國的皇孫女。她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作爲下任皇儲、下下任皇帝應負有的使命。她一直都有在拼命努力着。”
“今晚的年終晚宴,是佈列顛尼雅帝國一年一度的盛宴,這場盛宴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到場的每位賓客都能盡情地放鬆、享受。”
“每一位平常落落大方、雍容華貴的貴族,都在今晚徹底地放開了自我。老實說,我在不久前剛剛體會了一把徹底放開自我後的那些貴族女孩們的熱情與奔放。”
“身爲帝國的皇孫女,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與行爲,這一點我舉雙手同意。但是今晚畢竟是一年一度的盛宴。”
說到這,蘇誠擡起手指了指周圍喧鬧的會場,然後繼續道:
“場內的每位賓客,都放下了各自的架子,在那盡情地嬉鬧着、歡笑着。所以,也請蓋爾殿下您允許伊爾莎殿下她也像他們那樣,盡情地嬉鬧與歡笑吧。就僅限今晚,讓勞累、辛苦了一整年的伊爾莎殿下,也能在今晚好好地放鬆、休息吧。”
說到這,蘇誠頓了下,然後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接着道:
“畢竟,伊爾莎殿下的身份,可不僅僅是佈列顛尼雅帝國的皇孫女呀,伊爾莎殿下她還是一個只有6歲的小女孩,同時也還是您唯一的女兒呀。”
在說完這句話後,蘇誠便不再言語了。
而在聽完蘇誠最後的這一句話後,蓋爾那原本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幾分變化。
伊爾莎此時則神情複雜地看着蘇誠,伊爾莎此時的雙目已經有些溼潤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蘇誠則繼續用着他那冷靜得有些可怕的目光,直視着蓋爾,默默地等着蓋爾的回答。
蓋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
“誠先生你也只是伊爾莎她的老師而已吧?爲了幫自己的學生出頭,竟然敢頂撞皇儲,真不知道該誇誠先生您有勇氣,還是該說你太莽撞。”
然而,蓋爾的話音剛落,蘇誠便高聲道:
“我不僅僅是伊爾莎殿下的老師!我同時還是佈列顛尼雅帝國的雙橡騎士!”
“我現在還年輕,還只有17歲而已,也就是說,只要我的身體足夠健康、運氣足夠好,我還可以繼續爲佈列顛尼雅帝國效勞數十年!”
“數十年後,伊爾莎殿下應該也會登基爲帝了吧。也就是說,數十年後,我的君主將是伊爾莎殿下!我身爲伊爾莎殿下未來的臣子,幫我未來效忠的君主說話、出頭,有什麼問題嗎?”
聽完蘇誠的這番豪言後,蓋爾、伊爾莎、艾麗莎3人都直接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蓋爾才哈哈大笑了幾聲:
“哈哈哈哈!誠先生,你的這番話可真有意思!數十年後,伊爾莎將成爲你的新君主倒不假,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以後該效忠的君主呀!可能再過個幾年、十幾年,您該效忠的君主,就變成我了!我也是你未來效忠的君主呀,那你爲什麼不幫我說話,而是要幫伊爾莎說話呢?”
“因爲和蓋爾殿下您相比,我還是和伊爾莎殿下更熟絡一些,也更喜歡她一些,所以我更想幫伊爾莎說話。”
“更喜歡伊爾莎嗎……哼,算了,你是更喜歡我多一點,還是更喜歡伊爾莎她多一點,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所謂,只要你能繼續效忠佈列顛尼雅帝國的皇室就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後,蓋爾便不再說話了。
看了看蘇誠,然後又看了看伊爾莎。
而蘇誠則繼續靜靜地等待着蓋爾的答覆。
啊,不僅僅是蘇誠,艾麗莎和伊爾莎二人也正等待着蓋爾的答覆,二人都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蓋爾。
看着伊爾莎那期待的目光,蓋爾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微微上翹了些。
隨後,蓋爾深吸了口氣,然後道:
“……那好吧,我就給誠先生你一個面子吧。就僅限今晚,允許伊爾莎她不用那麼拘泥於形象。”
蓋爾的話音剛落,伊爾莎便微微一愣,隨後臉上出現了狂喜之色。
而蘇誠則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朝蓋爾微微躬身行了個禮,道:
“多謝蓋爾殿下了。”
至於艾麗莎,她在聽完蓋爾的這句話後,在稍微愣神了一下之後,便迅速地反應了過來。臉上也和伊爾莎一樣,出現了狂喜之色,立刻朝蓋爾行了個禮,並高聲道:
“多謝蓋爾殿下!”
“只不過——”蓋爾又重新板起了臉,“也只限今晚而已,過了今晚,伊爾莎你還是要好好注意你自己的形象與行爲。而且,你現在還是要跟我去認識幾個人。”
“嗯嗯!”一臉雀躍的伊爾莎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父親!”
見到伊爾莎現在的這幅高興的樣子,蓋爾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微微上翹了下,眼裡也閃過了一抹柔情。
不過,蓋爾這微翹的嘴角,以及眼裡的柔情,也只是短暫地出現了下而已。
“那就快跟我走吧,伊爾莎。”
說罷,蓋爾便轉身離開了。
“嗯!是的!”
伊爾莎也邁着歡快的步伐,緊跟在蓋爾的身後。
然而,伊爾莎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
“父親!您稍微等我一下!我想去道個謝!”
“……去吧。”
“嗯!”
得到蓋爾的應允後,伊爾莎便提着她的禮裙,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蘇誠的跟前。
“那個……誠老師,真的很謝謝您!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我對您的謝意了!”
聽完伊爾莎的話後,蘇誠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微笑,然後柔聲道:
“只要有你的這一句感謝就可以了,能夠聽到像伊爾莎你這樣可愛的小女孩親口說的一句感謝,就比世上的任何獎賞,都要令人激動與欣喜了。”
“誠老師你還好意思說我會拍馬屁!你自己不也是個很會拍馬屁的人嗎?”伊爾莎沒好氣地說道。
說罷,伊爾莎便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接着道:
“誠老師!您左臉上有髒東西!我來幫您弄掉吧!就當作是我對您的感謝了!”
“欸?我左臉有髒東西嗎?”
蘇誠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地想要擡手去擦。
然而,就在蘇誠的左手背要碰到自己的左臉頰後,伊爾莎急聲道:
“誠老師!都說了我來幫您擦了!幫您擦掉臉上的髒東西,就當作是對您的感謝了!”
“啊,差點都忘了。那就——麻煩你咯。”
說罷,蘇誠便蹲下了身,將自己的左臉頰朝伊爾莎湊了過去。
然後——
啾。
——伊爾莎將自己的臉湊到蘇誠的左臉頰上,在蘇誠的左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欸?”
感到自己的臉頰在迅速發燙的蘇誠,捂住了自己剛剛被親的地方,驚訝地望着伊爾莎。
在將視線移到了伊爾莎身上後,蘇誠便發現伊爾莎的俏臉,此時也早已通紅,一路紅到了耳根。
“我用語言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感謝誠老師您了。”伊爾莎用糯糯的聲音說道,“所以我決定用行動來表達我對您的感謝……”
伊爾莎越說,臉越紅。
在說完最後一個字時,伊爾莎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
而蘇誠感受着還殘留在左臉頰上的柔美觸感,感覺自己的臉更加燙了。
看着蘇誠那也在不斷變紅的臉,伊爾莎噗嗤一笑,一邊露出調皮的笑容,一邊用帶着幾分戲謔的語氣說道:
“看來誠老師您也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呢,只是被我親了下臉頰而已,臉竟然就紅成這樣。雖然我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說罷,伊爾莎便一邊摸着自己那仍舊紅通通的臉,一邊重新邁着歡快的步伐,回到了蓋爾的身旁。
——回到了那滿頭黑線的蓋爾的身邊。
蓋爾用惡狠狠的目光,瞪了蘇誠兩眼後,便帶着臉頰還通紅着的伊爾莎離開了。
只留下仍舊蹲坐在原地、臉頰依舊在泛紅的蘇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