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志遠架着我往回走的時候,很不爭氣地,大腿一股熱流淌下來,我的尿順着褲子溼了一片。
一滴滴地淋漓到地上。
從未有過這麼丟人的事情,這一路上我頭低着不敢擡起來。
難道非要逼着我看這慘無人道的酷刑。
他簡直不是人,簡直不是人。
坐在椅子上,把腿並在一起,儘量不讓人看出來。
齊鳳翔站着看向我,又坐下。
“大人,是否行刑?”
徐義詢問。
“撤刑。”
齊鳳翔緩緩道。
場上立刻有人跟我一樣放鬆吐氣。
我顧不上看別人,如坐針墊一般,低着頭只想快些結束。
“少宰大人,這趙彥……”
“藤刑侍候。”
冷冷地,聲音很輕,因爲場中安靜之極,所以聽得清清楚楚。
傳來呼呼的聲音,趙彥倒是倔強,開始還喊幾聲,後來便咬牙忍着,一聲也未出。
他難熬,我也難熬。
褲子已經被我的體溫慢慢烤得半乾了。
時間好象很長,什麼時候結束的我不知道,等於志遠叫我起來,我才發現齊鳳翔已經往外走,後面官員們送行,錦衛兵護衛圍着,上百人都向外走去。
幸好沒人看着我,我慢吞吞跟在最後面,於志遠陪着我。
到了大門齊鳳翔上了轎子,掀起的簾子看到他端端正正坐在裡面。齊葆宸一行點頭彎腰正說些什麼。
申時春牽了馬讓我上,回去不用跟齊鳳翔坐在一起讓我很是鬆了一口氣。
轎子起來被擡走,我和申時春及錦衣軍們隨行。
等走了不到一會兒,轎子停下來,於志遠從轎子旁邊騎着馬過來,“顏公子,相爺說你騎馬太累,風又大,讓你過去。”
“不用,我騎馬很習慣,正想四處看看。”
他一彎腰拉住我的僵繩,“顏公子,相爺等着呢,小人這裡冒犯了。”
申時春下了馬來,站在我下面,我無奈,只好下馬跟着過去了。
“相爺,顏公子來了。”
簾子掀起一角,露出半邊臉,硃脣皓齒,神態亦佳。
“進來。”
簾子大開,我站着看他,腳卻挪不動。
他看着我,“怎麼還不進來?”
我只好邁進去,剛進去簾子就被放下,對着他我站着腿發抖。
他看我笑笑,“玉卿怎麼不坐?”
我在他對面隔了長几坐下,“到這裡來,”他指着自己旁邊椅子。
“我在這裡就好。”
他眼睛看着我,只覺心裡發冷,他一笑,“來的時候坐得好好的,現在怎麼不能坐了?玉卿怕我麼?”
“沒有。我只是有些胃口痛,要犯嘔,怕吐出來醃趲。”
“是嗎?我豈會嫌你呢。更要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我坐着不動,他笑,“要我找人硬拉着你過來嗎。”
我起身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他看看我,拉過我的手,放到自己腿上,“還是坐這裡罷。象頭裡一樣。”
我垂下頭,他看了我一會兒,“讓我抱你一會兒,你不想聽你衛大哥的事麼?”
我走到他面前坐下,他抱着我過了不到一會兒,手伸到我雙股下,我大驚,回過頭仰看他,他摸了一下,伸到前面撩起我下襬要摸裡面,他的手到我小腿間貼肉處向上走,我連忙按住他,“你做什麼?”
他的手縮回來,“你怎麼不說?怕什麼呢?”
“你說什麼?”
他抱着我不放,“你這麼穿着一定很難受。”
我眼淚差點出來,更覺擡不起頭來。
心裡暗恨,要不是你,我又又怎麼會這樣丟這麼大人。
他笑道:“再過一會兒,我的衣服也好叫你洇了。”
我使勁起來,“我坐到別處好了。要不你讓我走吧。”
“坐下罷。”
“玉卿膽子這麼小,”他摸着我的臉,把着我的腰,半天說道:“我也後悔了,怎麼就叫你怕成這個樣子。”
嘆口氣,“你以爲我故意嚇你麼?”
我垂着頭不語。
他對着我柔聲道:“自那日,那日你被趙彥帶走,我不知有多擔心。後來你一晚沒回來,回來後又是那個樣子。我看你叫痛,”貼着我的臉,手指撫着我後腦,“你哭着叫,我見過多少受刑的人比你叫得要慘,只你讓我也跟着痛。那時候我自心裡暗暗發誓,日後必叫他受過勝上你百倍千倍的苦。”
我心裡害怕,他又捧起我的臉,眼睛對着我,“沒想到竟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他又親親我的嘴,“竟是我錯了。你別怕。我再怎麼着,也不能拿你出氣的。”
“就是恨他,一刀殺了也就是了。我也沒想過這麼折磨他。”
“我只道你平日裡再不肯饒人的,沒想到心卻這麼軟。今天想必你吃驚不小,別受了病纔好。”
我看着他一雙黑水銀般圓潤晶瑩的眼睛溫情脈脈望着我,心裡發寒。
他明明是先震懾我,達到目地了再哄我。誰聽他的呢。
可是的確好用。
從今往後,我就是不聽親爹親媽的話,也不敢不聽他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