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屏風後面轉出一個人來,我一看是衛大哥!
心中莫名的歡喜,不知覺笑了,他眼中閃爍光芒,笑着問我:“見到我高興麼?”
“那還用說。”
仔細看他,有些風塵僕僕的樣子,鐵青的山樣的下巴,潔白的牙齒,這種人,越是經歷風霜洗練越添成熟感。幾日不見,只覺得他又英氣逼人了許多。
他也在看我,我覺得他眼中有種深意,“我一路急着趕來,只想儘快見你一面。沒想到我眼福不淺,正趕上這副美人出浴圖。”他笑。
“胡說什麼。”我臉紅。換成別人罵不死他。
“不逗你了,那我先出去。”他扭身要走。
“我洗完了,你幫我把衣服取來。”
他四處看了看,把屏風上搭的蛋青色大棉手巾取下來,走到我面前吩咐,“站起來。”
我從浴桶中站起身,他先用手巾幫我把頭髮擦乾,然後把手巾披在我肩上包住上半身,一把把我從浴桶裡抱出來,邊走邊用手巾將我裹好。待他把我放到牀上,扯過被子蓋住我,坐在我身邊看我的時候,我方纔明白過來。
“梳子在哪兒?”
“你要做什麼?”難不成他要替我梳頭髮?
我告訴他,他走過去打開我的櫃子,“這麼多梳子,你平日用哪個?”
“你看着拿吧。順便把衣服拿來。”
他拿了一個鑲着珍珠的黃楊木的梳子走過來坐下,真的就把起我一縷頭髮梳了起來。我是平時能坐着決不站着,能躺着決不坐着的人,心安理得地讓他爲我服侍。等全部仔仔細細梳完,已經過了將半個時辰。
我打開手巾準備穿衣服,他幫我扯袖子讓我套上。忽然他低頭嗅我的脖子,“好香,”他挑開一縷青絲,放在鼻子上深嗅。我剛想說話,他又摟着我的肩,俯下頭嘴巴碰到我的耳朵上,深吸了一口,“果然是玉肌生香。”
心中透亮一片,我終於明白他對我存着什麼心思了。
怪不得,心裡冷笑,要不是爲了親近我,他這種人怎麼會如此伏小侍人?枉我真拿他當大哥一般敬重,可惜我一片誠心餵了狗。
從小到大人人誇我美若天人,託這張臉的福,總是遇到各色的登徒子,作爲一個男人實在是可笑的很。應付這種人已經駕輕就熟,心裡暗暗鄙夷,面上卻平靜如常。這種事傳出去又不是什麼有光彩的事,何況他的身手我見識過,總不能惹惱他大家面上不好看。心中暗暗有了計較,只是現在怎麼過去纔好。
他見我沒有反應,越發膽大,一張嘴含住我耳垂,輕輕吸吮。我輕一擺頭,“大哥,你作什麼?”
他不答話,鬆開嘴卻親起我的脖子,我癢極了,歪過頭,身子一斜,他緊抱住我,將才披上的衣服扯下一邊,肩膀露了出來。我大驚,他親起我的肩膀來。
“大哥,你放開我,”我轉過頭,身體顫抖,“你是我大哥,怎麼能對我做出如此禽獸之事?”他一震,手一鬆,離開我。
我垂下眼,“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
沉默許久,他走過來,低下身幫我穿衣,我一揮手,“不勞你大駕,我自己會。”不看他。
感覺到他身體起伏,終於他拉住我一隻手,雙手包住,“對不起,玉卿,我一時忘情,你恨我也好罵我也好,我是真心喜歡你才這麼做的。你,你千萬不要將我看作那下作無恥之人。”
這情景這話語我經常看自己那些狐朋狗友們勾引女人時說,我自己也說過,一點誠意也無。可是聽他聲音微抖,卻和我們說順嘴的感覺不大一樣。
我不吭聲,他站了半天,我覺得時間太長,這個時機要拿捏正好,否則事得其反。我擡頭看他,他眼中有悲哀有驚慌,很難想象這麼威武的男人會有這種表情。
“我不恨你,我也是喜歡你的,我沒有親哥哥,你待我這麼好,從沒想過……”我低頭,聲音小下去。
他呆了半天,大步走到我面前,單膝跪下,捧住我雙手放在自己臉上,“對不起,你要是解氣,儘管打我就是,我再也不會做了。只求你不要厭惡我。”
我睜大眼睛,努力作出一副純真表情,“大哥,你這又何苦來?我什麼時候厭惡過你?”
“你不討厭我?”他驚喜,一雙黑色的瞳子閃着質疑。
“大哥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生氣,又怎麼會討厭你。”他大喜過望,“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詳作生氣扭頭,他一把抱住我,緊緊把我摟在懷裡,“以後我不再會做讓你討厭的事情,只要你不要我離開就好。”
他的懷抱到是如往常一般溫暖,散發着曾讓我羨慕不已,濃烈的男子漢氣味。
我偷笑,到時候你會離開的,在不知不覺中。
因爲你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