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懿看到了戰野鷹的神色,笑意更深,一前一後和戰野鷹出來。
他回到房間,躺到牀上時,繆馨移到他懷裡:“你去哪兒了?”
“剛去書房處理了一些事情。”明懿說。
“哦!”繆馨在他懷裡動了動,找到舒服的睡覺姿勢,便又沉沉睡去了。
明懿親親妻子的額頭,摟着她沉沉睡去。
繆馨睡的很沉,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到了一個很黑的地方,她看到一個人影。
“馨馨。”
她回過頭,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朝她走來。
是誰呢?爲什麼她覺得很熟悉,身影很熟悉,聲音也很熟悉,熟悉到她想逃。
“馨馨!”
誰在叫她,她用力的睜大眼睛。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欺負你,都是因爲喜歡你?”
“你知不知道,我發現你居然喜歡我大哥的時候,我真的很憤怒!憑什麼,陪你一起長大的是我,你爲什麼喜歡他?”
“你不是去青島了?我知道你去找大哥了,繆馨我對你很失望。他遠在天邊,我就在你面前,你爲什麼不能看我?”
“馨馨,別怕我,其實我喜歡你。”
誰在說話?別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她不想聽,她真的很不想聽。她想捂住耳朵,突然發現自己坐在車上,她一轉頭居然看到明一祈坐在自己旁邊。
眼前的明一祈還是二十歲時候的明一祈,臉上的笑容有狂狷而肆意,他開車的時候瘋狂而不要命。他突然踩起油門,車子加速。
明一祈,你瘋了嗎?停車!
“繆馨,我們就這樣一起開到天荒地老,好不好?”
“不要,明一祈,不要,你停車,不要!”
突然一道白光打下來,繆馨低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明懿摟緊她,立即開了燈低頭看着馨馨。
馨馨用力的喘息,滿頭的汗水。
“馨馨……”明懿捧着她的臉,見她一臉的汗水,剛纔她一直在坐噩夢,自己怎麼都叫不醒。
“明一……”馨馨從夢裡回過神來,看到是眼前的明一,她用力的抱住丈夫。
“沒事了,我在。”明懿摟着妻子,撫着她的發。
“明一,我做噩夢了,我夢到了明一祈,我們在車上,他車開的很快,我讓他停下來。他不肯停,他說要開到天荒地老。”繆馨在丈夫懷裡說。
“傻丫頭,一祈已經死了,那些都過去了。”明一安撫着妻子,“你不記得了嗎?”
“明一祈死了!”繆馨恍神,很多記憶都回籠,她也漸漸的平復下來。
“對,他已經死了,你忘了嗎?”明懿再次提醒妻子。
“嗯,對。”她終於冷靜下來,擡頭看着丈夫,“好奇怪,我很久很久,都沒有做那個夢了。”
“做什麼夢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別胡思亂想。”明懿說。
“我還聽到很多聲音,是明一祈的聲音,他說了很多話,那些話都不會是他說的。”繆馨越說自己也越糊塗,“我認識的明一祈,不會說那些話的。”
明懿聽到家裡,摟緊妻子,不住的親吻她的額頭:“那只是夢而已,馨馨,那只是夢。”
“對,那只是夢,也許是,也許是這次看到戰野,他處處表現的跟明一祈有些相似,他看我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讓我有錯覺。”馨馨在他懷裡說,肯定是我胡思亂想了。
“都過去了。”明懿親吻妻子的臉頰。
“明一……”
“嗯?”
“爲什麼我有一種明一祈沒死錯覺。”
“……”
明懿心一緊,馨馨是很敏銳的人,發生過什麼她敏銳的就感覺到了。
“我覺得他沒死,他就在這個世上的某個地方正看着我,他一直在看着我。”繆馨在他懷裡說。
“傻丫頭,你忘了嗎?當年水檀宮爆炸,他就在裡面,他根本不可能逃出來。”明懿立即對妻子說。
“可是,可是寧偉澤都活下來了,會不會他也沒死呢?”繆馨急忙問。
“不可能的。”明懿搖頭,“法醫的鑑定不可能有假,他真的死了。”明懿說。
“可是……”繆馨還是疑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馨馨,我問你,你是希望他是活着還是死了。”明懿問。
繆馨一怔,呆呆的看着丈夫。
“你希望一祈還活着嗎?”明懿再次問。
繆馨也很迷糊,她可以很快的回答明懿的,卻沒有在最快的時間裡回答。她呆呆的看着丈夫,然後說:“我很恨明一祈的,恨了他很多很多年。”
她還沒有回答問題,但明懿並不想逼迫妻子。
“雖然我很恨他,其實……我並不想他那麼死了,我只想他受到教訓。”繆馨說出自己的心聲,她童年裡絕大部分的記憶都有明一祈,他曾一度比明懿離自己更近。她怕他,可他又時時刻刻的在自己面前,也有過陪伴,也不全是可怕的記憶。那種感覺很複雜,所以讓她說,她恨不得明一祈死了,她真的說不出口。
“我都懂,馨馨,都已經過去了,不去想了好不好?”明懿想讓妻子從那個夢裡走出來,“戰野鷹只是跟明一祈長的有些像而已,你明白嗎?我親自認的一祈的屍體,他不可能還活着。”
繆馨擡頭看着丈夫,她緊緊的抱着他,應了一聲讓他抱着自己入睡。
繆馨雖然受驚了,但不一會兒還是緩緩的入眠。
明懿始終睜眼到天明。
這一天是除夕,繆馨破例起晚了,等她下樓時,竟然是明懿在準備早餐。
大過年的起晚了,繆馨有些不好意思。
明懿的廚藝也是很好的,他給每個人做了一碗麪條,大家已經在吃了。
“媽媽,我收到紅包了。”磊磊看到她,立即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拿着紅包跑到繆馨的面前,手裡還好幾個呢!
“我也有……”悅悅咕噥着說,嘴巴鼓鼓的。
“誰給你們的。”繆馨一把抱起小兒子,問磊磊。
“有姑姑,姑父,還有爸爸,鷹叔叔。”磊磊回答。
“這麼好呀!”繆馨抱着兒子讓他繼續坐好在餐桌上。
“媽媽,給你。”磊磊堅持把紅包給繆馨。
“爲什麼給我?”繆馨沒有直接接。
“我的紅包都給媽媽。”磊磊說。
“磊磊真棒。”繆馨接過兒子的紅包。
“我的也給媽媽。”悅悅把自己的紅包也給繆馨。
“悅悅也很棒,媽媽給你們收着。”
“結果最賺的人是你。”一夏笑着說。
繆馨見戰野鷹淡淡正看着自己,她淡淡的一笑。
吃完早餐,繆馨和小楊一夏一起開始清掃房子,其實房子昨天已經打掃的很乾淨的了,今天再打掃一次喻意掃塵,是過年的習俗。
明一山,戰野鷹等人幫着貼春聯,窗花。小琛帶着兩個娃娃也跟前跟後,到處都能聽到孩子們的歡笑聲。
明懿和苗徐行兩個人反而有在旁邊閒聊,他們遠遠的看着戰野鷹的背影,明懿的臉色深沉。
“你打算讓戰野鷹帶走薩里?”苗徐行聽到明懿說有些意外。
“嗯。”明懿迴應,見戰野鷹抱起磊磊,正在教孩子怎麼貼窗花。不時聽到磊磊和悅悅的笑聲,讓整個屋子都非常的歡樂。
“徐行,你相信這世上真的有怪力亂神嗎?”明懿手插着口袋,仍盯着戰野鷹。
“什麼怪力亂神?”
“一個人死,卻可以在另一個人身上活了。”明懿說。
“……”苗徐行第一反應當然是認爲不可能,他是個醫生,雖然有些事情的確按科學難以解釋,但明懿說的未免太不可思義。
“一祈當年的確死了,我去的認的屍體,我自己的弟弟,我不可能不認得。但還是這句話,我自己的弟弟,我不可能不認得。”明懿說。
“什麼意思?”苗徐行糊塗了。
“現在的戰野鷹,很多表現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戰野鷹。而我查過,在六年多年,戰野鷹被伏擊過一次,那次他傷的很重,在醫院住了三個月,醒來的時候性情大變,甚至有一度只說中文,戰野家族還請精神病醫生對他做過爲期半年的治療,直到確定他康復。”明懿說。
“……”苗徐行驚呆了,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明懿。
明懿仍遠遠的看着戰野鷹,他抱起磊磊,磊磊的小手撫着窗臺,貼上了窗花,一大一小非常的有默契。再加上相似的臉,不知情的看着他們真的是一對父子。
“他受傷昏迷的那段時間,正好水檀宮爆炸,一祈死在水檀宮裡。”明懿說。
“明一,你說的太神奇了,這不可能。”明一的意思是,明一祈在水檀宮裡死了,但是他又通過戰野鷹活過來。這種靈魂復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應該可能,但是我自己的親生弟弟,我不可能認不出來。他所表現的,真的就是我弟弟的樣子。要麼他接近明家另有所圖,所以故意扮成我弟弟來迷惑我們。要麼,他就是一祈。”明懿說。
其實一夏也懷疑過,但是現實是戰野鷹和明一祈的確是兩個人,誰也不會往靈魂重生這種事情上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