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懿久久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肯定傷了馨馨,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不這麼傷心。
“原來你明懿這麼的厲害,你只要一出手,殺人罪都可以扭轉乾坤。那法律是用做什麼?你告訴我,我還能做什麼?”繆馨問他。
“我依然是在法律的範圍內做我可以做的事情。”明懿回答。
“那我問你,如果這個案子我是檢察官,你一樣會這麼做嗎?”繆馨問道。
這個問題讓明懿神色一凜,但他沒有猶豫,回答:“會。”
這樣的答案真是不意外啊,這就是明懿,他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包括他自己。心冷至極也不過如此了,她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結果一夏和小琛回來後,明懿和繆馨還沒談明白,不僅沒談明白,而且幾乎是談崩了。繆馨甚至很難控制自己表現出對明懿濃濃的不滿的情緒。
“馨馨,爸爸,我們帶了土豆粉回來,可好吃了。”小琛到了家門口說。
此時,明懿在書房,馨馨還在房間。她擦了擦眼淚,讓自己看着不像是生氣。
但她一出來,一夏就知道她和大哥沒有談好。
明懿緩緩的從書房出來,露出淡淡的笑容。
兩個人坐到餐桌上吃土豆粉,繆馨一眼沒看明懿,而明懿也只是靜靜的吃着東西。
兩人相顧無言,突然明懿的電話響了,明懿看了來電,眉頭緊鎖,按了接通鍵:“爺爺……”
一聽到他說爺爺那兩個字,繆馨就覺得再也沒辦法跟他一起吃飯了,立即起身將東西收拾放廚房回房間去了。
明懿邊聽着爺爺的聲音,目光隨着繆馨而動,最後跟明志昆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
“走,小琛,我給你洗澡去。”一夏拉着小琛說。
“我自己可以洗。”小琛說着進房間去了。
“來嘛,姑姑給你洗,可以洗乾淨一些。”一夏跟着進浴室了。
在浴室小琛和一夏在一起,小琛坐在浴缸裡,身上全是小泡泡,他有點擔心的看着一夏說:“最近馨馨和爸爸一直吵架哦,馨馨很不開心的樣子。”
“他們只是有一點點不開心,就好像……好像你們幼兒園小朋友,也會有鬧矛盾的時候。小孩子不要想太多,他們很快會和好的。”一夏安慰他。
“真的嗎?”小琛很敏感,他覺得這次爸爸和馨馨吵架,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樣。馨馨真的很生氣很生氣,他知道馨馨生氣的話後果很嚴重。
“當然是真的。”一夏說着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一個小孩子不要想太多。”
一夏說完,打了個噴嚏,感覺自己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
“姑姑,你怎麼了?”小琛感覺到一夏的不對勁。
一夏意識到什麼,她迅速起身:“小琛,我突然想起來我要打個電話,我讓你媽媽來給你洗澡。”
小琛覺得奇怪的很,想叫一夏姑姑但她已經出去了。他只子自己拿着鴨子在浴缸裡玩着。
一夏一出來,立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大口的喝了一杯冰水。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發作,明明現在發作的時間變長了呀!
怎麼辦?怎麼辦?
一夏害怕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發作的時候是什麼樣?至少,她不想讓小琛看到,給小琛留下任何陰影。
繆馨此時從房間出來,看一夏在客廳慘白着臉,全身發抖便走過去:“一夏,你怎麼了?”
“我……我要發作了。”一夏哆嗦着說,“怎麼辦?”
繆馨也是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情形。
“我包裡有藥,苗大哥給我開的,你幫我拿一下藥。”一夏只覺得全身冷的很,她自己也慌了神。
繆馨忙幫她拿藥過來,又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水,一夏立即把藥吃了。
明懿也過來了:“一夏,怎麼回事?”
“她毒癮犯了。”繆馨看他臉色不太好,涼涼的說道。
“小琛在浴室,先讓一夏到書房再說。”明懿說完一把將妹妹抱起來到書房,將她放在沙發牀上。
“好冷,好難受。”一夏縮成了一團,她明明說很冷,可是額頭卻冒着冷汗。
她看着很痛苦!
繆馨看着很不好受,可她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一夏。
明懿拿出電話打給苗徐行:“一夏毒癮犯了,有沒有辦法幫她緩解痛苦?”
“她現在犯了?”苗徐行也很意外,現在一夏兩天才會發作一次,昨天她發作過,他也給她扎過針。“我現在過來。”
“你先照顧她一下,我去看看小琛。”明懿輕拍她的肩,“徐行一會兒過來。”
馨馨輕微的點頭,都沒有正眼去看他的眼睛。
明懿眸光微沉,出去看小琛去了。
給小琛穿衣服的時候,小琛還問:“一夏姑姑呢?”
“一夏姑姑現在有點事情,一會兒你會兒書就睡覺,好嗎?”明懿抱着兒子出去時便說。
小琛不是一個特別好哄的孩子,心思非常細膩,他總覺得最近大人都怪怪的,好像大家都跟以前都不一樣。
此時書房的門緊閉,明懿抱兒子回房,陪兒子看書。
“一夏姑姑今天晚上會跟我睡嗎?”小琛看着書,突然擡頭問明懿。
明懿沒想到兒子還記掛着一夏,他想了想說:“應該會的,不過你是小朋友,你要早些睡覺。”
“哦。”小琛繼續看書。
繆馨陪一夏在書房,她以爲毒癮犯的人,都會很失控很瘋狂,但一夏很安靜。她只是縮在沙發上,身體像嬰兒一樣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身體一直在出汗,她拿着被子將她包緊,卻免不了她不停的出汗。她用手摸了摸一夏的額頭,冰冷刺骨。
看到這樣的一夏,她眼睛都紅了,然後聽到門鈴聲,她知道應該是苗徐行來了。
苗徐行只用了二十分鐘就趕過來,他帶着醫療箱進書房,見一夏似乎比之前發作的更嚴重,連脣瓣都沒有一點兒血色。
“我昨天才給她扎過針,現在不適合再扎針,唯一的法子就是她自己挨,捱過這一陣就好了。”苗徐行拿着毛巾給她擦汗說。
“沒有辦法緩解她的痛苦嗎?”馨馨立即問。
苗徐行表情深沉,只道:“有,可以打鎮靜劑,但打太多鎮靜劑對她的身體並沒有好處,只能自己捱過去。”
繆馨雖然知道繆馨被染了毒癮,可是第一次看她發作。一夏痛苦的樣子對她來太受震動了,她不由問:“她這樣,要持續多久?”
“至少三個月,鍼灸效果本來就會慢些,更別說她染的是複合型毒,比其他毒更純一些,要徹底戒掉不容易。”苗徐行也很是心疼,不停的給她擦汗。
“天哪……這是多大的仇,才能對自己的親妹妹下這樣的手。”她說完這句話,哄完小琛的明懿進來了。
“一夏的情況有些反覆,之前她幾乎穩定在兩天發作一次,按理說她今天應該不會發作纔對!”苗徐行看到明懿,很是擔心的說。
“有什麼辦法嗎?”明懿的眉頭緊鎖。
“沒有,能不能徹底把毒品戒了,還靠她自己。”苗徐行說。
繆馨的憤怒已經快噴出來了,看到一夏這樣她就會想到明一祈,要不是明一祈一夏根本不會受這樣的苦。
“要不,還是讓一夏住我那兒吧!”苗徐行看着一夏不由說道,“她的情況還是有些反覆,你們都要上班也沒辦法照顧她。”
明懿看着苗徐行,沒有馬上接這話。
繆馨看向明懿,現在她看明懿,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冷酷的可怕,他看一夏的時候眼睛可有一絲溫度。明一祈一次次的陷害他,他還這麼費力的救他。可一夏呢,被弄成這樣,他居然還費盡心思拆散她和苗徐行。
“我覺得讓一夏住你這兒可以,不管怎麼樣先讓一夏把毒戒了再說。”繆馨忙說。
苗徐行沒有馬上應,這事兒還得明懿作主,他知道明懿的顧慮,可是現在一夏的病情高於一切,他只想讓一夏能順利的把毒給戒了。
明懿還在考慮,現在明家是非極多,苗徐行是他的朋友,他當然信任他。可是這樣,一夏會不會越陷越深,到最後分開的時候也是麻煩。
“阿祈,我會有分寸,你放心。”苗徐行再次說道。
“明懿,你是不是人?一夏已經被明一祈弄成這樣了,難道到現在,你還在想你們明家的面子嗎?”繆馨看到他這反應,頓時大怒。
明懿聽着這話,轉頭看繆馨,見繆馨看自己時滿滿的憤怒,何是她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她是真的把自己恨上了。心臟陣陣的緊縮,他卻是半個字都不能辯駁。
“好吧!”明懿點頭同意,“先讓她住你這兒。”
“這麼看她現在還不適合工作?”苗徐行說。
“讓她工作吧!”明懿冷聲說,“徐行,麻煩你最近都在她身邊照顧一下她,我會讓影視公司給她安排工作的。”
繆馨轉頭看明懿,一夏這個情況,要是在片場直接發作怎麼辦?爲什麼他要堅持讓一夏現在就工作。
她,真的越來越不懂他了!
“那好吧!”苗徐行懂他的用意,點點頭。
“徐行,記得你對我的承諾。”苗徐行抱一夏走的時候他不忘提醒他。
“知道。”苗徐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