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南忍不住紅了耳尖,他真的不是想偷聽,他是大步走過來的,陶妃最後一句話,他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
這個女人什麼都敢說啊!
陶妃這會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和陳嘉嘉站的地方明明很偏了,周蒼南來找她,她怎麼連腳步聲都沒聽見。
陳嘉嘉使勁剜了陶妃一眼,跑着離開,讓陶妃自己面對那個爛攤子去吧,反正她馬上就要走了。
陶妃壓着心裡的不淡定,神色卻裝作很淡定的模樣看着周蒼南:“藥開好了?”
周蒼南嗯了一聲,也裝什麼都沒發生,笑着說:“開了個瀉立停,回去吃一顆,晚上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陶妃心裡罵天罵地的暗罵了一路,真真是各種臥槽啊,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說這種話,周蒼南聽見會不會多想啊?
再加上以前陶妃留下的各種流言,周蒼南會不會誤會她就是那樣的人啊?然後對她有意見?
一路上各種擔心,實在太在意周蒼南的感受了!
周蒼南眼尾掃着陶妃小臉上精彩的表情,忍不住莞爾,突然伸手握着陶妃的手:“走路小心,有坑。”
陶妃嚇了一跳,趕緊看路,果然自己都走到小路的邊上,快掉進樹林的坑裡。
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周蒼南握着她的手,溫熱有力。
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抽手時,周蒼南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走路不要愣神,危險。”
陶妃突然覺得自己想多了,人家周蒼南就是看她快掉進溝裡了,才伸手拉了她一把,她怎麼還矯情上了。揚臉笑着說:“謝謝啊。”
周蒼南手背在身後,剛拉陶妃的那隻手微微握着,彷彿那滑膩溫軟的感覺還在。
到中隊的時候,食堂已經開始包餃子。
平時偌大的食堂,這會兒擠滿了人,每個桌上都圍着七八個人。
擀皮的,包餃子的,揉麪的,都在熱鬧的忙活着。
沒有擀麪杖,就用啤酒瓶代替,擀出來的餃子皮形狀各異。然後天南海北的戰士們,更是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包出形狀各異的餃子。
食堂裡的氣氛熱鬧到爆棚。
陶妃覺得這種感覺真好啊,她有些感謝周蒼南,如果不是他,她現在可能流浪在這個世界陌生的城市裡,過年時也是一人守着寂寞流淚吧。
心裡還酸酸的想媽媽,想關叔叔,想爸爸,想她的脆脆。
陶妃跟着周蒼南隨便湊在一桌,跟着戰士們一起包餃子。
大夥邊包餃子,邊起鬨:“嫂子,給我們唱首歌唄。”
“對啊,對啊,唱一首唄。”
“你讓你們中隊長先唱,然後我就唱。”陶妃笑看着周蒼南,她怎麼也要拉個墊背的。
大家平時害怕周蒼南,這會兒可不怕,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喊中隊長唱歌:“中隊長,來一個……來一個!”
旁邊的桌子跟着起鬨。
周蒼南放下手裡啤酒瓶,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就一起唱小白楊吧!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
根兒深,乾兒壯,守望着北疆,微風吹,吹得綠葉沙沙響羅喂……”唱的時候,眼神晶亮看着陶妃
陶妃激動的看着周蒼南,沒想到這個傢伙唱歌很好聽,中音高亢有力!
戰士們跟着一起吼唱:“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小白楊,小白楊,它長我也長……”完全跑調!
一唱完,就有戰士迫不及待的喊陶妃:“嫂子,該你了,大家掌聲激烈點兒啊……”
掌聲雷動,麪粉飛揚。
陶妃也不扭捏,看了眼周蒼南和大家:“那我給你們唱歌情歌吧。”
“好!”戰士們激動的鼓掌。
周蒼南含笑看着陶妃,眼神帶着期許。
陶妃潤了潤嘴脣開口:“時常在想你對我的好,在誰的身上都找不到,於是總在心底把它記牢……幸福要用時間來熬……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好,相信你是我今生的依靠,謝謝你給予我的好……”
唱完大家吼叫着喊:“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陶妃說什麼也不唱了,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想會唱這首歌,以前開車上下的路上老聽,也不怎麼喜歡,但是她懶得去切歌,就那麼聽着聽着也記住了大半。
也不知道有沒有唱跑調,反正他們沒聽過,應該沒事。
周蒼南卻突然沉默了,彎腰擀着餃子皮,陶妃唱這首歌的最後幾句,他不停的在心裡細細品味:我願意一生陪你到老,無論愛有多苦幸福多難尋找,我無怨無悔陪你到天涯海角!
陶妃笑着招呼大家趕緊包餃子。
戰士們見中隊長都擀餃子皮了,也不好再鬧,又開心的開始包餃子。
有些壞心眼兒的戰士把辣椒麪,花椒麪包到餃子了,看看今天誰有福。
陶妃目睹他們包的過程,心想一會兒吃餃子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兒,免得吃了一嘴辣椒麪。
熱熱鬧鬧的吃完餃子,又該去看電影。
看電影的時候,陶妃坐在周蒼南旁邊,看着電影上突然出來長春電影製片廠幾個大字,陶妃祈禱千萬不要是什麼地道戰之類的啊。
結果真是愛國主義電影,一個很古老的電影《冰山上來客》
陶妃一大早起來,忙了一天,對於最近養成睡午覺習慣的她來說,這會兒困的不行。電影又不是她愛看的,索性靠着椅子打起瞌睡,朦朧中靠在一個堅實的肩膀上,踏實的睡起來。
周蒼南也注意電影都演的什麼,肩上這顆小腦袋像有千斤重一樣壓着他。還有前排政委不停回頭的笑容,讓他手心都在冒汗。
電影演完,等人都出場了,周蒼南才推醒陶妃:“該回家了?”
陶妃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還有些不在狀態:“演完了?還挺好看啊。”
周蒼南哭笑不得的看着胡說八道的陶妃,伸手拉着她的手:“走吧。”
陶妃沒有掙扎,腦子還有些迷糊,隨着周蒼南的腳步往外走。
到了禮堂門口,周蒼南突然站住,用空着的一隻手把陶妃羽絨服的帽子拉起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汗,才拉着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