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韶光的語氣淡淡的,她現在打電話過來,無非是想向她求情吧?
就像……上次紀瑤瑤入獄之後一樣。
沒想到,她卻是澄清,“你吃的藥裡下的毒,還有流年在教堂裡遇到的牧師……這些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濃兒還有你叔叔都沒有關係。”
“是嗎?”
“對,所以你能不能跟君少說一下,他想要懲罰,罰我一個人就是了。放過他們吧,他們是無辜的。”
“你是說,你做這些事情,他們不知道?”
“我瞞着他們做的。”
紀韶光自然不相信,“如果他們不知道,那麼紀雨濃怎麼會知道流年有危險,會發短信通知我們?”
趙青雪明顯噎了一下,她應該沒有想到這個節點,所以沒有準備好的說辭。
“真相大家都清楚,你不必再打電話過來了。”
聽到韶光準備掛斷,趙青雪急道,“等等!韶光,是……我在教堂的時候,濃兒打電話問我你中毒進醫院的事。”
“她爲什麼要問你?”
“因爲她的老師雷先生告訴她,你中毒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望。”
韶光的眸子一眯,變得饒有興致起來,索性坐到沙發上,仔細地問,“那很奇怪啊,紀雨濃得知我進醫院,不是直接跟雷過來,而是打電話給你?”
“這……”
“邏輯不通吧?爲什麼她一得知我生病,立即就想到了你?她早就知道,你會給我下毒?”
“……”趙青雪咬着脣,她一向習慣了咄咄逼人地吵架、罵街,蠻橫又不講道理。
現在,突然向別人道歉,本來氣勢就弱了,言語自然沒有平常熟練。而今又被對方一步步追問,可不是漏洞百出了?
“嬸嬸,你我都清楚,之前紀瑤瑤利用植物人車禍,威脅我離開江崎嶼,是誰出的主意。那次的陰謀,跟這次我入院、流年自殺很相似呢。”
“不……不是的!”趙青雪一口咬定,“不是雨濃的主意。”
“難道是你?”
這句反問裡,輕視不言而喻
。嬸嬸性子急,又沒有太深的城府,目光短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趙青雪在那邊,長久地沉默着。
韶光也沒有了耐性,“我還以爲嬸嬸是專門打電話過來道歉的,既然沒有誠意,就算了吧。”
“別掛”,趙青雪在那邊低聲請求着,“韶光,求求你別掛電話,聽我說完。”
“你還想說什麼?”不耐的語氣加重。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那個主意……是,我想不出那樣聰明的主意,是濃兒告訴我的。但她不是存心的,她雖然有過這個計劃,但從來沒有實施過。那一次,是她喝醉酒之後,我從她嘴裡套話出來的,酒醒之後她就忘記了。”
“是這樣?”
趙青雪急急地澄清道,“就是這樣,她一開始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麼,直到你進了醫院,她纔開始懷疑,然後打電話問我……之後才知道流年有危險,通知你們。”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趙青雪又沉默了,這一切都是事實,但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聽得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但凡有一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
“韶光,求求你們派人過來救救雨濃好不好?她真的是無辜的,她不是壞人,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做的。”
天打雷劈又有什麼用?韶光從來不相信這些惡毒的誓言,不過趙青雪這些話,的確在她心裡留下了影子。
現在紀雨濃命在旦夕,趙青雪應該不會再耍什麼花樣吧?
而且她剛纔說的,邏輯很清楚,也能解釋爲什麼計劃很完滿,實施起來卻有那麼多漏洞。
紀韶光長長嘆息一聲,趙青雪很少向別人道歉的,現在爲了紀雨濃……竟然低聲下氣地找她承認錯誤,用那樣的語氣乞求她。
說她沒有動容,那是假的。但是,她也不會因爲這個,就原諒她的過錯。
“姐姐……”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到紀流年一雙泫然欲泣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姐姐,雨濃姐摔倒了是不是?”
“誰告訴你的?”
“我剛剛聽到
你講電話了,是不是雨濃姐摔到了?”他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你一定要去救救她呀。如果、如果雨濃姐不是健健康康的,我一定不會去美國的。”
“行了。”韶光也是心煩意亂,不過看到一個個在她面前可憐乞求的樣子,她真的做不到坐視不理。
只能站起來,“我們先過去看看。”
君越原本是不同意的,見姐弟兩人一致要求要去,也是很無語……
他就知道,紀韶光這個女人,在弟弟面前狠心不到兩天,這不、還沒到24小時,就已跟他同仇敵愾了。
現在這種時候,如果他再執意反對,那不是一下子豎立了兩個敵人?前後權衡,他還是同意她去了,不過得他陪着。
於是,韶光找這兩天才研製成功的防止紀家那種病毒感染的藥,給他們三人、包括後面跟着的保鏢同時服下。
“姐姐?”紀流年坐在後座,感受着剛纔那種藥下肚時,火熱的感覺,不由得出聲,“這種藥吃下去,就不會被感染了嗎?”
“是啊。”
“那你爲什麼不早點拿給我,這樣我就可以經常去看雨濃姐,也不會有危險了。”
紀韶光:“……”我就是不想你經常去看她啊。
“既然你研製出了防止感染的藥,是不是也有辦法可以救他們了?”
“救他們?”
“那個,呵呵……如果不想救叔叔和嬸嬸,只治雨濃姐一個人也沒關係。”流年瞪大一雙萌萌噠眼睛,滿含期待地瞧着她。
“那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昨天君少不是答應我,可以把雨濃姐和她父親分開嗎?這樣子你就可以只醫治她一個人啊。”
君越挑着眉頭,懶洋洋把韶光攬在懷裡,“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那個昨天,你不是說會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沒有說答應。”
“你也沒說不答應啊。”
他是向君少和姐姐一個提了一個要求的,姐姐呢當場就拒絕了,君少那個還沒有說話。既然他沒有說話,流年就毫不客氣地當他默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