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相近了,當看清那帶頭身着白衣襦裙的姑娘面容時,洛安然腦子裡恍惚的閃過一片畫面,也是這個姑娘,一樣的面容,只是穿着玫紅衣裙,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洛安然眉頭皺的死死的,李婉華走到跟前帶着小心翼翼,又有着大小姐端莊客套的關切開口,“表姐自那日落水,阿華和妹妹等人一直沒能去看望,表姐會不會怪罪阿華不懂禮?表姐身體可好些了?”
明明是被長公主以小姐休息爲由婉拒了,這位表姑娘到還真是會說話。芍藥暗暗撇了撇嘴,她雖性子單純,卻也別以爲她看不出這幾人是得了消息特意堵在此處的!
只是這表二姑娘說完話老半會了,小姐怎麼不吭聲呢?
芍藥悄悄仰頭看去,卻見小姐眉頭緊蹙,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她忙問:“小姐,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奴婢差人送軟轎過來?”
洛安然回神,不動聲色斂去所有思緒,微揚下巴,原身癡傻,好不容易復活了過來,蕭丞相夫婦自是寶貝的緊,就連向這府裡唯一的老太爺子請安都不曾,自然也就把那些外來想要探消息的拒之門外!
如今她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碰上了匆匆趕來的李家三姐妹,消息可真靈通!
此情此景,讓她禁不住的想起宮裡妃嬪鬥架的最佳場景!
“還好,表妹客氣了,只是受驚過度,沒緩過神來罷了!”
“表姐,你……”
幾乎從她一出口,李婉華先是驚詫,再是恐慌,察覺到洛安然注視她深意的目光,忙垂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
畢竟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這個震驚來得突然,讓她一時半會兒難以消融。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亂猜測。
洛安然心裡冷笑,擡眸看去,見除了李婉華還有李婉珠,同樣驚詫地瞅着她看,臉色慘白。
這是怕上了?兩個心思陰毒的人,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就那般狠辣的殺人不眨眼,真令她這個現代人無不佩服,古代的內宅真是可怕的很吶。
從棺材裡爬出來那刻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始終想不起來,直到見了李婉華和李婉珠兩人貌相,尤其是李婉珠那不對稱的雙眼,令人印象深刻,也就想起了那靈異充滿詭譎的一幕。
當時李婉華姐妹兩欺辱原身正主時旁若無人,她也試驗了,她們根本就看不見自己,不管裡面有什麼玄機,洛安然此時都可以肯定,她當時一定是以魂體飄得。所以見了這兩黑心姐妹爲掩人耳目,搶奪玉佩不成,便暗下殺手除了那會碎嘴的婢子。
以爲這樣,傻子就算被救活,也不會把她們的事兒抖露出去?
洛安然心底冷笑連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管是現代律法,還是古往至今,這都是不變的理。做了,就要爲自己所做付出代價,如果說先前她沒想起來時,還可以顧及原身父親會不會在當中難做,可她想起來了。
還是親眼所見的!
李婉華被那陰冷目光盯得頭皮發麻,強自鎮定了一陣,到底是受不住那無形的施壓,僵笑着開口,“表,表姐……你,你怎麼這樣看着我啊,我……”
洛安然嘴角微揚,笑意不達眼底,“表妹這話應該我來問你纔對,你臉色怎麼這麼白,難道是想起了什麼……?”
“啊,我,我……”李婉華心頭一跳,猛然回神,表情慌張。果真見到那篤定神情,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懼迅速席捲了她,“我,沒,沒有呢……!”
二姐忽然慌亂失常,李婉瑩不動聲色悄悄回頭看了眼李婉珠,也是臉色煞白煞白的,心裡一頓,不由想着難道這二人揹着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蕭語芙的事兒?
再看蕭語芙吐字清晰,氣質清貴,這哪兒還有癡兒的懦小怯弱?難道真被王神婆子拘魂,給拘住了三魂七魄,恢復正常了?!
氣氛似乎跟着微妙起來,李婉瑩雖然不知道二人做了什麼,但這時也只暗暗慶幸自己沒同那兩人合夥,不然還不得像昨天一樣,替其背了黑鍋去!?
她面上一笑,親切地來到洛安然跟前,就要去抓洛安然的胳膊,卻被芍藥出手制止。
滿腔熱血貼了個冷屁股,芍藥一板一眼地說:“小姐雖無大礙,卻難免病氣不會過到表小姐身上。表小姐有什麼話,可以站在三步以外說。”
李婉瑩面上掛不住,很快掩飾了過去,果真後退的兩步道:“都怪妹妹見到姐姐欣喜,一時忘形了。姐姐你……”
這句話倒是帶過了緊張的氣氛,洛安然便真瞧了這表三姑娘一眼,倒是生的明媚嬌柔,燦若雛菊。
既然人家乖乖示弱,洛安然也並不是不會和人打交道的,她淡淡道:“無礙,大病初癒,丫鬟得了孃親命令行事,表妹別往心裡去纔是。”
一手優雅萬分的拂開耳側髮絲,宮鬥這件事的確很考驗演技,況且她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昨個兒孃親發了好大一頓火,我也是事後才聽到,孃親主要也是太過擔心我罷了,到讓表妹們跟着受驚了!”
“姐姐說的哪裡話,是妹妹不識擡舉了些!”李婉瑩臉色也跟着不大好看起來。
洛安然再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前表姐我腦子不甚好,所發生的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看三表妹也是個明快人,聽聞三表哥在京城可是很努力的爲三表妹掙好身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