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陰沉下來,邊上慕容太傅黨羽下的一臣子站出來,“那舞因何自創出來?取自何處?”
王神婆子聽話聽音,忙擺擺手說:“其實也不大是自創,咱小縣城出生,哪兒有那彎彎繞。就是。就是閒下時自個兒琢磨亂蹦達的。”
那臣子嘴角抽了抽,卻還是盡忠職守的道:“啓稟陛下,既然沒有任何物助,人卻突然復活,依臣看,定是有妖亂作祟。”
——“我看是呢,死了兩個時辰了,身體估計都冷了,卻給突然活過來,說不定還真就有妖亂作祟。”
——“可都半年了,也不見做出什麼傷害人的事兒,那妖孽可能只爲活着吧!”
——“何兄,你看得太開啦,妖孽害人不淺,不可不防。不可不防啊。”
——“那,那陛下……”陛下還讓人住宮裡。
朝堂多半大臣終於知道了慕容太傅的意思,當下就有一些臣子立刻出列奉勸皇帝關押蕭語芙,就算還不能確定其到底是不是妖孽附體,但也應該做些防範,以免傷害到皇上安危。
慕容太傅煽動的整個朝堂臣子們盡心盡力勸說,力要將蕭嵐遺孤一併處置了,但他還是低估了皇帝目的。
製造出這件事情,也可以說捕風捉影抓些有的沒得拿來說道。人們最怕什麼,無非是看不到摸不着的鬼怪之物。慕容太傅就憑藉着這個,公然逼迫皇帝,但他到底是有恃無恐了些。並不是慕容世家權傾朝野皇帝就會如個傀儡般,任他胡鬧妥協。
太子站出來公然替蕭語芙解說了一兩句,然後皇帝便順着太子的話,親口給阿芙證明不是鬼邪附體,而是老天庇佑。再來一個殺雞儆猴,直接將那個故弄玄虛的婆子拉出去斬了。
如此才讓朝堂生息下來,但這大多數源自於朝臣都比較害怕皇帝突然發瘋,因爲前陣子皇帝嗜血,當着朝臣面斬殺了一名同僚,似乎到現在還能嗅到大殿中濃濃的血腥味。
經過皇上發威,衆人果真平靜下來,但到底是不是還有後招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祁寒回了東宮,不大一會兒太監稟告說是太傅到了,祁寒放下手裡的事兒。便讓人將其請了進來。
其實慕容太傅心裡清楚的很,朝堂上太子替蕭嵐遺孤說話,就足以表示太子對他的行爲不滿,會被傳召到東宮說話,也是意料之內的事兒。但他沒想到,太子對這事兒閉口不提。
問話也很簡單,就如下。
“太傅今年六十有三了吧?”
慕容太傅心裡響起警鈴,卻還是恭維開口,“過了這個年頭,六十五了。”
祁寒輕笑,“父皇也真是,竟然留老師到這個年紀,也不能安心頤養天年。”
慕容太傅眼皮輕挑,“這把老骨頭在半個身子已入土還能爲我朝陽效力,是臣之幸。”
“太傅不要這樣說,”祁寒自凳子上起身。緩緩走了出來,“太傅爲我朝陽已經付出了夠多,如今正是享受天倫之樂之年,本宮又怎好處處麻煩太傅照拂呢?還是梓鳶說得對,岳丈是時候該休息休息了。”
慕容太傅震驚地擡起頭,在看到祁寒嘴角那抹冷然的笑意時,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
梓鳶已經好些天沒和他聯繫了,他定了定神,拱手道:“殿下,鳶兒,鳶兒她還好吧?”
祁寒站在慕容太傅兩米開外,氣定神閒地笑,“看來梓鳶最近沒和太傅聯繫啊,她昨晚還給本宮嚷嚷着想吃酸梅呢!”
慕容太傅身子重重一震,想吃酸梅?如果記得沒錯梓鳶最討厭的就是酸梅,曾經她母親讓她帶着酸梅看姐姐,結果卻被人動了手腳,梓畫也因此丟了肚子裡的龍子……
梓鳶出事兒了,慕容太傅用看陌生人般的眼神看着那笑吟吟的太子,本來想抓在手裡的傀儡,卻發現有一天反擊起來驟疼的讓你措手不及。
慕容太傅從書房出來,這段看似簡單的話,卻彷彿用掉了他所有的精力,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這點微言微語就嚇得他心生忌憚。
慕容太傅矍鑠眸子裡突然迸發出一絲狠戾光芒,本想擁你繼位,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
蕭語芙持續昏迷不醒,朝臣還壓下那麼一頂帽子,皇上要用蕭語芙牽制所有人,自然是不會眼睜睜看着她睡死過去。所以當第二日傳來蕭語芙還沒醒的消息後,皇帝突然想起朝臣的說辭,決定還是讓落塵給瞧瞧。
這種怪事說不定就要找落塵掌門這樣的人物給看看,到底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普通大夫叫不醒,但有點道行的也許真能給看出點什麼來。土斤剛號。
於是一心煉藥的落塵纔在最後得知了小弟子出事兒,既然是皇帝允許的,他當然求之不得,匆匆趕來了小弟子住的偏殿裡,卻被在外面守着的曹公公給擋住。
曹公公挺委婉的解釋:“裡面夏將軍正在照顧夏夫人,勞煩仙人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落塵和唯世相趨一眼,兩人很聰明的等候一旁,不過深深的憂慮卻讓兩人眉頭緊皺,很有兇範的佇立着,到讓曹公公站邊上陪襯地提心吊膽。
約莫過了一盞茶功夫,宮女端着一盆衣物出來,見到外面站着的兩個氣質不凡的人,下意識福了福禮,這纔在曹公公催促下,匆匆離開。
崔走了宮女,曹公公回頭諂媚的帶兩人進入大殿,只是要進內室的時候,卻被那個掌門師弟給止步擋住了去。
曹公公訕訕地笑,“老奴,老奴就在外面守着,有什麼事兒仙人吩咐就好,吩咐就好。”
唯世面無表情,也談不上溫和,看着公公果真躬身退下,這才伸手關了殿門,走進去。
落塵上下檢查了翻阿芙,突然擰眉坐在牀邊不說話了。
……
阿芙作爲魂體,有着思維卻空洞的猶如一縷氣,這兩日自己不知道出了何事兒,所以作爲一縷氣她壓根就不敢隨意亂飄,乖乖地守着牀榻兩米地,深怕自己一閃神之際那具身體會突然坐起來,又變成了那個傻子。
這真是憂心萬分的,身體自始至終都沒動靜,這證明原身靈魂沒主導,可卻不代表就此排除原身靈魂不在身體裡。
而落塵的到來真是讓她心裡堵着的那股憂慮豁然開朗,可見落塵查看後的表情,阿芙又開始惴惴不安的。
夏博玉還算沉得住氣,唯世過來瞧見他的神情,心裡慼慼:“怎麼回事?救不醒來了嗎?”
“不是。”落塵搖搖頭。
“那你怎麼……?”唯世心裡一動,“師兄是不是需要什麼靈丹妙藥,你說出來咱這麼多人就不信還找不到了,就算找不到不是還有皇帝老兒嗎?老皇帝爲了牽制你和大師侄已經不擇手段了。阿芙有什麼事兒他一定會救的,不然拿什麼威脅我們啊?”
阿芙恍然,原來皇帝舅舅把她軟禁在宮裡是爲了威脅師父和師兄啊!可如今軟禁的她成了那副摸樣,別真防着夏博玉等人防的那麼嚴,卻又讓某個奸人偷偷鑽了空子害了她去。
落塵皺着眉頭始終不言語。
夏博玉心裡一沉,站在邊上直接問:“是不是……救不回來了?”
阿芙跟着支起耳朵,全體謹慎的毛孔似乎都提到了一個點,就差那根弦落地呢或繃斷呢!
落塵擡起頭看他,唯世焦急道:“哎呦師兄你倒是說話啊,你這樣真是急死人了,到底能不能救,你痛快點。”
“這分明是魂魄已離身。”
“離身?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唯世驚訝出聲。
落塵看着那躺在牀上的小弟子,語氣凝重道:“你看她,呼吸綿長、面色平靜,就像睡着了一般。她可吃得下去東西?”
夏博玉道:“無法自咽。”
落塵點頭,“那就對了,魂魄離體支配不了身體,導致身體無法自行運轉,如果,如果三天內魂魄不入體,阿芙,可能就回不來了。”
飄在夏博玉身邊的阿芙剛鬆了口氣,又提了起來,三天,今天都第二天了呢!
“那,那個……”唯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他結巴的問:“魂魄都離體了,爲什麼她會有呼吸?”
這也同樣是夏博玉想問的問題,“魂魄爲何會離體?”
落塵看了眼他倆,站起身開口道:“自師祖記載,上百年間,民間流傳一種秘術,相傳能夠使人借屍還魂,具體情況和阿芙極爲相似,身體柔軟有力,就是長睡不醒。但這種秘術至今已經失傳,並且師祖明確表示未有人成功過……”
唯世打斷他,“等等,意思就是說阿芙是借屍還魂,魂魄不是原來的那個?”
落塵點頭,“不錯,我猜測,朝堂上那些人說的話可能一語成讖。蕭語芙癡傻十七年,自落水那次死後被人裝進棺材裡醒來過,可能就已經不是原先的蕭語芙了!”
唯世有些接受無能,“不是原先的,難不成真是鬼附身?”
“不是鬼附身,是借屍還魂。”落塵篤定道。
兩人說了這麼多,一直沉默的夏博玉突然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