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博玉嚥下嘴裡東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這是給你面子知道不知道。”
阿芙雙掌輕拍桌子,“那你別吃啊!”
“拿都拿來了,倒了多可惜啊。”以序腸號。
見他一副我這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吃的的表情,阿芙那個氣啊。站起身帶着惡狠狠的氣勢突然出手毫不客氣的把那一頭工整的頭髮揉成亂糟糟的,看了下結果,這才心裡爽快了些。
夏博玉夾了根黃瓜還沒來得及放在嘴裡呢,就被阿芙給揉的掉了下去,他面無表情擡起頭看着面前揚眉的少女,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聲音不帶任何情緒說:“蕭語芙,你不知道男人的頭是不能隨便亂摸的嗎?”
阿芙誠實地搖搖頭,“不知道。”
這是真不知道,不過稍微想想就能猜到,在這各種限制女人的世界裡,估計女人摸男人頭髮會被定爲以上犯下的罪名,輕則已婚的會被休棄,重則打個半死不活,再被休棄!
夏博玉咬牙切?。“那是禁忌,就好比男兒膝下有黃金,輕易跪不得。僅此一次啊,下次看我不收拾你。”
“你要怎麼收拾我啊?”她歪了歪頭,認真的問。
夏博玉真沒想過,被她這麼一問,倒是認真的思考着,“要不把你綁了抄女戒?或者做本將軍的貼身丫鬟,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守在本將軍左右,本將軍餓了你做飯,本將軍渴了你遞水,嗯。還得端洗腳水,洗衣服,還有……”
他話還沒說完,那隻魔爪再次襲上他腦袋,比第一次還重的力道狠揉一番,耳邊傳來她惡劣的聲音:“反正都已經做了,那不摸夠本,哪兒對得起自己哇!”
這是摸嗎?夏博玉有些想笑,抓住她的兩隻手,站起身平視着她,故意板着臉說:“真不聽話是吧?”
別看夏博玉往常都是一副清冷表情,不近人情那樣子,可當真正散發那股清冷氣質時卻還是蠻唬人的。手腕被他抓着,阿芙擡起頭看進那雙澄澈又摻雜了別的情緒的眸子。沒由來的心底一慌,很沒出息的說軟話,“告,告訴你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我聽,聽話,先,先鬆手…”
“你先保證,下次還敢不敢隨便亂摸了?”他不但不鬆開她,還反而拉着她的手一拽,被迫她上前一步,手環在她的腰上頭越來越低,臉越來越近,直到呼吸都能感覺到噴到臉上。
阿芙眨眨眼,慌亂道:“……不。不敢再隨便亂摸了,我保證。”怎麼覺着這話越說越不對勁兒呢!
夏博玉鼻尖抵在她的鼻子上,嘴角上揚,顯示他的好心情,“嗯,其實允許你可以隨便亂摸的。”
阿芙心頭一抖,就聽他糾正道:“不過不是在頭上。”
不能摸頭,難道是允許她摸他身子不成?阿芙這個想法剛出來,就被自己給囧的心底慌慌的。擡眼覷了眼夏博玉,看他咧開的嘴角,怎麼忽然有些覺着這人悶騷呢!
兩人互相調戲了會兒,阿芙等夏博玉吃完後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坐在馬車上,想到剛纔臨走時,夏博玉擁着她清冽聲音說的那句話,臉上就微燒,心裡竟然也涌出一股難言的期待喜悅。
他說:“唉,真想立馬把你娶回家。”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包藏了很多說不出的甜蜜。阿芙想,當去邊疆逃避遺忘時,她就已經選擇了放下,所以一切進展幾乎是水到渠成一樣的順利。
——幸福就是如此的平淡!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在持續到家裡,見到相府裡外圍着的官兵時,一切都成了空談!
彼時景默停下馬車,阿芙從裡面下來才見到一衆官兵包圍了左相府,心頭泛起疑惑,和景默對視了眼,她提起裙襬進去。
無人阻攔,只是一進院門纔看到滿院子跪了一地人,雖然是背影,阿芙還是能從那穿着上看出是自家僕人。正在心頭疑惑,前邊忽然傳來嘈雜的喊冤聲,伴隨着雜亂的腳步聲,阿芙親眼看到父母被那些官兵粗魯的架着出來。
“爹,娘……”她輕喊一聲,忙提起裙襬跑了過去,“爹……你,”視線對上那似乎是統領的人,冷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那魁梧的統領長得一臉煞氣,見到阿芙眼神裡揚起一抹譏笑,“蕭小姐正好回來了,省的老子去找,帶走。”
話音落下,邊上就上來兩個士兵抓住阿芙胳膊,阿芙有一瞬的慌神,不過很快鎮定下來,“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阿芙。”
“阿芙……”
蕭嵐與玉蘭同時出聲,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們就是怕女兒不懂事兒衝撞了官兵,到時令其一怒,事情會更加的糟糕!
“呵,”魏統領冷笑一聲,充滿煞氣的眼神帶着嘲諷,“在這裡,老子就是天,老子奉命前來捉拿逆賊,丞相又如何?命盡之時,也不過如此!”
對於他的話,阿芙聽得雲裡霧裡,正要問清楚,對方不耐煩的一揮手,“帶走。”
然後根本不管阿芙等人如何反應,一併抓了起來。
直到被關進大牢裡,阿芙還沒有反應過來,拉扯間一縷髮絲散落下來,垂在臉頰,平添一股狼狽的美。
她忙起身上前拉起爹爹和孃親,聲音透着一絲慌亂,“爹,娘……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抓我們?爹爹不是朝廷命官嗎?”
蕭嵐沉默不語的貼牆坐下,玉蘭紅了眼眶,柔美的臉上帶着一抹譏笑,笑着笑着,眼淚落了下來,“阿芙啊……”喊出她的名字,卻抽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着孃親的淚水,阿芙心裡一陣難過,上前半跪着將玉蘭樓進懷裡,“娘,別哭別哭,阿芙在這兒……”
玉蘭只是默不作聲的哭,仿似要把心裡所有的苦都給哭出來,緊緊摟着阿芙肩膀,想到女兒這般弱小,馬上就要成親了,卻出了這等事兒……!
——謀反罪,好大的一定冤枉帽扣下來,皇上,這是要蕭家滅門啊!
玉蘭哭了一陣,才慢慢地跟阿芙講了現狀,她今日晌午去給夏博玉送吃的走後,那夥官兵就毫無預兆的闖到府裡,說是奉皇上命令搜查亂臣賊子謀逆的證據,一番胡亂翻找,最後在蕭嵐臥室暗格裡搜到了一個包袱,裡面藏着一件龍袍,和一本記錄在案的一步步規劃。
——找到證據,就證明了蕭嵐存有謀反之心,也不管情況是不是屬實!
聽完之後,阿芙心裡沉甸甸的,木然的看了眼現在的環境,照這麼說,那些官兵搜出了龍袍和謀反計劃,他們蕭家一家人,是翻不了身了……?!
歷史上的黑幕時時刻刻都在發生,權勢之爭,不管在哪裡都會上演血流成河的殺戮。重生到這個世界上,古人的想法目的又怎可能那麼簡單,明顯的栽贓陷害,阿芙怕就怕,那個皇帝連給父親申冤的機會都不給,直接下令滿門抄斬。
——看向沉默的父親,哭泣的孃親,阿芙想着如果父親沒有當官,孃親也不是長公主,不和皇室沾半點關係該有多好?!或者當初父親早早辭官,他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生活在林源縣該有多好……!
可惜,那麼多的如果,卻只是人在後悔時暗暗幻想的校正而已!
——怎麼可能實現呢!
阿芙蹲在大牢裡,想和父母多說說話,可看到自打進來一句話都沒講過的父親,和哭過之後也逐漸沉默的母親,張了張嘴,她終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一時之間沉默的氣氛蔓延,大概過去了兩個時辰之久,外面傳來嚷嚷聲,“小爺會自己走,你小子真行,爺記住你了。”伴隨着罵聲牢門被人給打開,蕭陽一身白衣,被人脫了那身執勤的戎甲給推了進來。
“哥哥。”見到他進來,阿芙立馬爬了起來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當看到那被打青的臉,心疼的眼淚花直轉,“哥哥你和人動手了嗎?他們是不是打你了?!”
蕭陽本來還想再罵,只是聽到那輕柔帶着抽泣的聲音,回頭看去,心立時就軟了,“別哭別哭,你哥我皮糙肉厚的,不疼,一點也不疼。”
阿芙只是看着他,眼裡淚水越聚越多,大有破筐而出的趨勢,“還說不疼,都青了……”
“真不疼,你不知道那幫王八羔子要抓我,我一人撂倒了十來個,打得都爬不起來。要不是一時疏忽,你真以爲我能被他們抓進來?”蕭陽說完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來,“對了,你怎麼在這兒?”問完視線轉了圈,“是大牢沒錯啊!爹,娘?……你,你們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對於蕭陽遲鈍的反應,阿芙想笑又有些笑不出來,聚集的惶恐在這一刻化爲淚水,擋也擋不住的落下,“哥,他們是栽贓陷害,陷害爹爹想要謀反……那些人,那些人想要置我們於死地啊……!”
蕭陽擰起眉頭,先替她擦去臉上淚水,“你先別哭,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