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如此,烈風奇突然有些生氣,臉色陰沉下來,“你這條命真是廉價的很,一頓飯就打發了。”
阿芙想想還真是,扭頭看他。“我這條命金貴着呢,一頓飯是不能糊弄的!”
烈風奇覷她,“是誰說請我吃一頓飯之後就不欠我的了?你覺着救你一命區區一頓飯就能還得?”
阿芙心生警惕,呆呆道:“我沒錢。”
烈風奇一愣才明白過來她的一意思,看她蠢呆的模樣,突然有些想笑,“你不會以爲我想讓你賠償吧?”
她眼神閃爍,果真這樣,烈風奇道:“老子救你個弱女子是仗義,你若真過意不去,不如考慮考慮以身相許。”
許你妹,阿芙小聲嘀咕,“我又沒讓你救,還以身相許,真當我是個迂腐純情的小姑娘啊?”
“你說什麼?”
阿芙抿了抿脣。道:“就算你不救,我命大着呢,福氣滿滿的。”
烈風奇氣笑了,“你還福氣滿滿,怎麼不財源滾滾呢!”說着擡頭看向遠處光柱透過雲層照射下來的一柱光,給這蕭索沉悶的邊疆增添一抹奇異的畫面。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阿芙心裡彆扭的緊,兩人見面幾次她每次都被對方身上那股強硬的氣質所震到,這真正靜靜坐下來的還是第一次。其實也沒見過幾次。
清風吹起,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可無端帶起的寒涼卻有一股秋季的味道。
坐了一會兒,阿芙起身拍了拍屁股。“外面是沙漠,那肯定能騎駱駝,我來這麼久都沒騎過駱駝,”說着想到了在現代讀書的時候,有個室友突發奇想的問:駱駝生孩子是下蛋,還是像鹿那樣生下來?
大家都是南方孩子,嬌生慣養的什麼也不懂,因此寢室裡的孩紙討論了好久,最後也沒討論清楚的不了了之。
想想那時候怎麼那麼蠢,怎麼就不知道找度娘問問呢!
阿芙輕笑出聲,烈風奇看她,“笑什麼呢?要想騎駱駝就得出城,現在兵荒馬亂的,呆城裡最安全。”
“那個。”阿芙想了想問,“你說,駱駝繁衍後代是下蛋孵化的嗎?”
烈風奇看了她眼,冷酷的眼眸漸漸染上笑意,“那就成奇蹟了,只有鴕鳥才下蛋。”
阿芙臉上一紅,有點囧,“這不是不知道嘛!”頓了頓道:“你也別坐着了,地上怪涼的,你的腿也沒好徹底,不要多走動。那個我先回去了。”
烈風奇點點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臉上笑容漸漸斂去,平靜的面容看着眼前景象,上次是在最高點看着眼前陣營,現在是個土疙瘩上,依舊可以將那錯落有致的陳列盡收眼底。一切,快要開始了!
……以邊華劃。
阿芙回了陣營,路上看到了好幾撥士兵拿着遁甲長槍,步伐整?急切的從身邊跑過,也不知過了多少波了,迎面見到一個面生的小士兵,阿芙忙上前截住問:“這是怎麼了?要集合訓練嗎?”
——“訓練什麼啊,將軍這是集結人馬準備出戰了。”
阿芙眉頭蹙起,“出戰,不是說休整嗎?”
小士兵可能急着收拾,臉上不耐,“是休整,仰月國那邊突然騷擾挑戰,將軍就集結人馬準備過去。”
阿芙退後一步給小士兵讓了路,上次那一仗打了半個月,這次又要過去還不知道得多久!消息來得太突然,心裡亂亂的,讓她一時難以消化。
想要去見見夏博玉,可走動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這個時候他恐怕太忙,見面了兩人也不能說說話……很有可能會給他添亂,可是不見吧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到……管他呢,大不了她遠遠看着。
這麼想着,阿芙腳步飛快的往夏博玉帳篷走去。
剛到地方就看到夏博玉坐在馬上,英姿勃發的勒着繮繩馬兒在原地轉着圈,他面容凝重似在交代着什麼、。
遠遠看到了奔過來的阿芙,眉頭既不可見的蹙起,交代完正事,對着旁邊候着的冬青說:“把那個做飯的廚子帶上。”
“啊?”冬青愣了下,轉瞬明白過來,看似低聲嘀咕,實則是對邊上站着的其他將領解釋,“主子不說屬下都忘了,是要帶着,不然胃病發作了誤事兒。”
其他想說話的將領話哽在喉嚨訕訕地嚥下去。
阿芙本來想要遠遠看看夏博玉的,就全當送他了,可沒想到卻被給連同帶上了。對方根本就沒給她反應的機會,提了句,什麼東西也不用收拾就走。
一片無垠的沙漠如自然給大地蓋了層沙被一樣,層疊起伏,微風中都帶着細細散沙,吹的人睜不開眼。
淮城與漠城不遠,半天路程就到了。
雖說是沙漠,不過卻是淮城交界處,因此腳下踏着的還是硬土地。
到了地方後阿芙被人帶下去安排,夏博玉走進帳篷,開口就問邊上的冬青,“都辦妥了嗎?”
冬青點頭,“全都在意料之中,探子回報仰月國那邊皇室裡出了內亂,老國王病重,太子帶兵攻打朝陽,恐朝堂之中會掀起一陣騷亂。就是不知,內外夾擊這場對峙能不能停。”
夏博玉解下腰間皮帶放在桌子上,仰起頭看着空中掛着的地圖,指着一條線道:“這裡,派兵五千側翼翻過去,該防的時候還是要防,我們是時候該打正面了,這一仗,我本就沒打算和他們玩迂迴。”
冬青驚訝,“主子,那邊人馬五萬呢,我們才兩萬,這……”
夏博玉轉過身淡淡看了他眼,坐在太師椅上,拿起一疊摺子看了看,這才執筆落下批同,“都快一個月了,這場仗,我的打算不會久過三個月。”
冬青張着嘴巴都能塞下一顆蛋,正要感嘆吹噓一番,夏博玉突然問他,“皇宮那邊有什麼消息傳來?”
“皇上沉寂在長生不老藥中,朝廷荒廢太子主持朝政,不過和二皇子持的意見不同,兩人聽說有次在朝堂上嗆了兩句……依屬下看……”
夏博玉擡眸看他,放下手裡的筆,“說。”
冬青沉吟了下,道:“我們這邊情況和仰月國差不了多少。”
夏博玉沉默下來,天下要變天了,誰也阻止不了。想了想,他道:“遲早都有一戰,速戰速決,希望還能趕上梓鳶的婚禮。”
“主,主子你……”冬青驚得說不出話來。
夏博玉能不知他想的什麼,沒好氣瞪了眼他,“你想成什麼了?小時候玩得好,趕上了就沒有遺憾了。”
冬青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夏博玉交代了兩句,便放他離開下去佈置。想想一切都準備就緒,依照主子戰神名頭,那真不是吹噓的,說不定兩個月就能把這場戰役給停歇咯。
阿芙在這邊住到一個臨時帳篷裡,這裡的條件比起淮城那邊,真能用刻苦兩個字來形容了,沙漠上最缺的就是水,因此光是水就很難提供?全,打出來的都是污垢夾雜着沙子的黃。
最爲無力的是沙漠上颳風啊,風一起那帳篷呼啦啦的悶響,還有可能漏風,漏風就漏沙子……
阿芙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兒,雖說她能吃苦,可到底是個嬌生慣養的人,遇到這種情況處處不適應的緊。
冬青着人帶着她熟悉了下壞境,然後就真的按照自己的工作專門爲夏博玉洗手作羹,晚上送到夏博玉帳篷裡的時候,裡面站了滿滿的一屋子人,似乎談論什麼,說得熱火朝天。
阿芙給冬青打了聲招呼,留下食盒便退了出去,沙漠裡的夜晚更是難熬,氣溫要冷不熱的,簡直覺着自己感官都要退化了。搓着手回了帳篷裡,在這麼冷的夜晚還真沒有要擦洗的慾望,拿出膏藥給手背上塗了藥,她便吹了蠟燭窩上了牀。
睡不着,只是聽着寒風吹打帳篷的咧咧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蓋在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揭開,阿芙一下子睜開了眼,黑暗中有個黑影摸索的擠着她上了她的牀。
“吵醒你了?”輕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芙埋進他懷裡蹭了蹭,悶悶地答了聲,“嗯。”
夏博玉一手穿過她脖子下,將她摟懷裡,“是不是不習慣?”
阿芙點點頭,“喝的水裡都是沙子,我看那些士兵們都那樣做飯,也給你做了,有沒有肚子不舒服?”
夏博玉心裡軟軟的,忽然覺着廝殺了這麼久,拼搏,保命,立戰功……榮華富貴沒有享受到,但也不缺少,可內心的孤寂卻無法填平!直到這一刻,滿足的寧靜,格外的珍惜,懷裡躺着柔軟想要守護的另一半,一起走下去比什麼都知足。
“哪兒有那麼脆弱,有次吃餅子的時候,沙子混着把牙?都能打碎。”他失笑着說。
阿芙心裡很不是滋味,“你這麼晚過來沒事嗎?”
“偷着過來的。”
“搞的就像偷情一樣。”
“和你難道不是?”
阿芙擡起頭衝他翻白眼,“我不是你情人。”
夏博玉噗哧笑出聲,震得聲音猶如從胸膛迸發出來一般,“你是我娘子。”
阿芙沒有說話,只是黑暗中嘴角微微揚起,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下去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