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趕緊攔在門口說:“季公子,我們小姐沒有叫你,剛纔是在叫...樊大夫.....樊大夫去哪裡了.......”她見樊鼎不在院內胡亂一指,賴到他身上。
李密指着後山說:“哦,你是說阿鼎,他在那邊......”
正說着,樊鼎提着劍從後山的小路上走了進來。
見李密和小桃都指着他問道:“你們這是在找我嗎?”
聽見樊鼎的聲音,百合更尷尬了,生怕小桃胡亂說話,丟人現眼,忙說:“小桃,我什麼時候說過找他。”
小姐口中的他是誰?小桃被弄糊塗了,傻乎乎地說:“不是找他?難道你夢到的是他?”
百合臉紅得像煮熟的大蝦,叫道:“小桃,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啥時候說過夢到樊大夫了。”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小桃恍然大悟地說:“我明白了,小姐夢到的如意郎君原來不是季公子,是樊大夫。”
百合聽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死的心都有了。天下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丫鬟,還讓她給碰上了。自己就那麼一點小秘密,在萌芽的時候就讓她給公示了。她恨不得一腳把小桃踢到院子外面去。可看着自己衣冠不整又出不去......只能躲在屋裡乾着急。
她們兩人都在說些什麼?李密和樊鼎對視了一下一頭霧水。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才兩個女人就開唱了。
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上官蘭兒走出佛堂。與樊鼎和李密打招呼道:“二位公子早,樊大夫,對不起,剛纔你不在,我去了你的佛堂做早課。”
樊鼎說了聲沒關係,便進去問診廳後面沐浴更衣。
這時,梅香招呼大家用早飯了。
當百合梳洗好推開門時,太陽已經升到了山頂,金色的陽光穿過茂密的竹林,將大地照亮。她今天打扮的真漂亮,脫去了寬大的暗紅斗篷,換上一身淡藍色的衣裙,清新靚麗,苗條婀娜,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亮晶晶的,令李密都看呆了。
大家都坐在了桃樹下圍着桌子吃早飯。見她出來,小桃連忙招呼道:“小姐,快來吃飯,我給你盛飯去。”
上官蘭兒笑容滿面,正和李密在聊天。談她們大禹國的風土人情,好玩的地方,好吃的土產。李密聽得津津有味。幾次連筷子都停了下來。
百合坐在樊鼎的身邊,若無其事地一邊吃飯一邊問東問西,她似乎對什麼都好奇,樊鼎像個大哥哥,耐心地回答百合的提問。梅香,小桃和大禹國的侍衛桑吉三人一起吃飯,有說有笑,整個院子裡氣氛溫馨和諧。只有丁力一人,端着碗站在屋檐下對着鴿子吃飯。梅香叫了他幾聲,他裝作沒聽見。匆匆吃完後,顧自去山上練劍。他估計,皇后收到他的飛鴿傳書,一定會星夜兼程趕來。
吃完飯,樊鼎和上官蘭兒一起走進問診廳,李密則邀請百合帶着梅香和小桃出去走走。
一路上,野花朵朵開,鳥兒自由飛翔,青山綠水,風景如畫。百合一掃這些天來的鬱悶,心情大好,再加上她性格爽朗,不拘小節,和李密很快就熟悉了,兩人有說有笑的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問診廳內,樊鼎給上官蘭兒號脈後直接說:“上官姑姑,你的病是心病。”
上官蘭兒一臉淡然地說:“現在百合不在,你就直接告訴我,我的病有沒有救。”
她看過了太多的大夫,聽過了各種各樣的診斷,已經把生死看透。
樊鼎微微一笑說:“我還是那句話,你的病要想治癒,取決於你對我的信任。”
上官蘭兒一愣說:“信任?什麼意思?”
樊鼎坦然地說:“回答我提出的所有問題。包括你心中的秘密。”
上官蘭兒的臉一下子變黑,想都沒想一口回絕道:“我有什麼秘密?我可以不回答嗎?這樣吧,你只要把我的病情告訴我就行。”
樊鼎看着她認真地說:“你的病是重度憂鬱症,已經傷及心臟和肺腑。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會越來越重,頻繁發作,苦不堪言。以後,你也會更痛苦。最後,變得瘋癲,自殺。到那時,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如果你現在能坦誠相告的話,我可以保證治癒你的病。”
“治癒?你保證?”上官蘭兒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不想死,想要有尊嚴地活下去。這些年來,爲了治癒這個病,她幾乎看遍了天下的名醫,爲的就是求這句話。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令她絕望。如今,好不容易聽到了,代價卻是,,,,,,
很快那個亮光就熄滅了。樊鼎感覺到她的心裡在掙扎,在權衡。她的心病由來己久,心病還要心藥醫。只是,想要讓她開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結不打開,吃什麼藥都沒有用。
沉默了一會,上官蘭兒低聲說:“我沒什麼可說的。”
樊鼎知道,她已經被病魔折磨得心力交瘁,但是,不堪的過去令她難以啓齒。她只有跨出了這一步,正視自己的過去,才能獲得新生。看來只有旁敲側擊,循序漸進。
茶爐上的茶壺裡水開始沸騰,蒸汽在空氣中瀰漫。
樊鼎不緊不慢地泡好茶給上官蘭兒倒了一杯,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看着杯中上下翻滾的茶葉慢慢沉入杯底不經意地問道:“你們大禹國有個大將軍叫上官寒?”
上官蘭兒一驚,她想,他突然問起上官寒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什麼?還是想要打聽什麼?但是,有一想,他的話也沒有問題,大禹國的上官寒是衆所周知的人,沒有必要裝傻隱瞞。
她隨口回答說:“是的。”
這次來看病是百合的主意,她閨蜜的叔叔久治不愈的頭風病就是樊鼎爲他治好的。看見姑姑發病時痛不欲生的樣子,百合心疼不已,逼着上官蘭兒前來看病。
上官蘭兒不懂得什麼是憂鬱症,只知道自己已經病的很嚴重,隨時會瘋癲。昨晚發生的事百合已經對她講過,她竟然把樊鼎看成了李祁。還對他行了宮中大禮。她不知道以後她還會做出或者說出什麼更出格的事和話來,想想後怕。與其是對大夫說實話,還是等病入膏肓說瘋話,她一時沒了主張。
樊鼎品了口香茶又說:“正好,我的師父也是大禹國人。”
上官蘭兒說:“哦。昨晚聽你提起過。”
樊鼎進一步說:“他是我們新月國皇帝以前的妃子大禹國嫡公主端木芙蓉的舅舅。”
他故意點了一下蓉妃,想看看上官蘭兒的表情。
上官蘭兒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滴在了桌子上。她脫口而出道:“你說的是端木良忍,大禹國的國師?你是他的徒弟?”
她的表情激動,反應如此之大,這倒是完全出乎樊鼎的意料之外。看來他們不只是認識,似乎和師父的關係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