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衿‘呸’了他一口。“說得好象我們家郡主沒給你月俸,虧待了你。”
玫果‘噗’的一聲笑,攔下要追打佩衿的冥紅,“他有錢是好事,等以後,我們落難了,也不愁沒人養,餓肚子。”
冥紅哈哈一笑,“等到他養我們的時候,我也得好好的奢侈一回。”
佩衿白了他一眼,“哪能讓你白吃白喝。”
冥紅一拉嘴角,對玫果道:“看吧,看吧,不同人,不同命啊。”
佩衿偏頭笑了。
玫果一路上的鬱積在二人鬥樂間,一掃而空。
隨佩衿進了後院,他們在江湖上棲身,自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她不必問得這麼清楚,解了迷團便可以。
佩衿引着她進了側面第一間偏房,“我來這兒。都是住這間屋,主屋還是留給諸家。”
玫果心裡暗贊,諸家是他的手下,他卻不居高,占人家主屋。
可見他對手下也是極其尊重,這隻怕也是他得人心的原因之一。
理解的點點頭,打量着所在屋子,簡僕古雅,陰涼舒適,“這屋子很不錯。”
冥紅在桌邊坐下,把劍放在桌上,順手翻了桌上備好的茶杯,倒了茶,遞了一杯遞給玫果,“你們從客棧失蹤,不怕寒宮雪懷疑那家客棧?”
佩衿接着他遞來的茶杯,也矮身在他身側坐下,“客棧附近都是我們的人,他們已經做好了說辭,會說不見我們離開。
而寒宮雪的人定會向附近的人打聽,自會有人說看見兩個什麼樣打扮的人從客棧出來。
寒宮雪的人自會以爲是我們喬裝改扮提前離開,定然往前追趕。
而在前面鎮子,會有這麼樣兩個人投宿……”
冥紅眸子一亮,“妙計,那人從小滿肚子的花花腸子,寒宮雪遇上他,註定得跑些冤枉路了。”一仰頭。將杯中冷茶,喝了個淨。
佩衿微垂了眸,輕點了點頭,“的確,好在與他是友非敵,否則真是可怕,能與他周旋的也只有弈風一人,也好在他二人均看重百姓,否則不知會有多少戰事,讓百姓無家可歸。”
玫果聽到這兒,羞愧的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大家同是皇族後人,那兩位有謀有略,而自己,草包一個。
說來說去,都是天上掉下了個金娃娃,正好砸在自己頭上,生生給她砸出的狗屎運,嫁了這麼一堆極品男人,鬧了個衣食無憂,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的。當了個大米蟲。
好在生了個聰明兒子,可愛女兒,還算有了點點貢獻。
雖然不能抹殺掉自己的無能,卻也找到了點自己的好處。
巴眼着小饅頭爭氣些,統了三國,那她就可以揚眉吐氣,大言不慚的說,“他們再厲害,也不如自己兒子。”
等瞳瞳大些了,再設法調教調教,看能調教出點什麼本事不,如果能的話,那她這臉上就更有光彩了。
走到桌邊坐下,“可是我們明天上路,這一大隊的人馬,太過顯眼,怎麼瞞得過去?”
“這後面林子裡有條密道,我們從密道離開,出了密道就是另一個通往普京的大路,我們走那條路,等他們追上那兩人,發現追錯的時候,再回頭,已尋不到我們的蹤跡了。”
玫果捧着茶碗慢慢的喝,一雙大眼溜溜的在佩衿身上轉,這時才認真看清他,果然沒再剪短頭髮,他見光時間還短,頭髮還未變黑。如絲的銀白泛着層淡淡的藍光,鬆鬆斜斜的用條錦帶綁在右側,額前仍配着他柔和的豔美面頰,精緻的五官,比以前更加撩人。
趴在桌上,半眯着眼,“沒想到我們未必知,也會打地洞了。”
佩衿撇撇嘴角,“打地洞這事,不是我的專長,這地洞可是你家弈風太子的,我只是借用而已。”
玫果兩眼望天,無語的笑了笑,“我家的,不是你家的嗎?你何時自立門戶了?”
佩衿頓時啞了噪子。
冥紅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你自求多福吧。”說完往屋外走。
“你去哪裡?”佩衿見玫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腳底升起寒意,也起了身。
“腹中飢餓,我去看看何時有飯吃。”冥紅不理會他,徑直出了門。
“我同你一起去。”佩衿忙跟着他,溜出了門,邁出門檻纔回身道:“我去叫人給你備水沐浴。”
玫果搖頭一笑。
燭光搖曳!
冥紅拿着一塊幹巾。抹着一頭溼發,躍上牀,踹了一腳懶懶洋洋半躺在牀上迷惑的看着他的佩衿,“你怎麼不過去?”
佩衿也面帶迷惑的看他,“你怎麼到這邊來了,她呢……”
冥紅伸了個懶腰,往牀上一躺,“我盯了這一路了,也有些累,今晚由你去守着。”
佩衿愣了愣,“這不合適。如今她已經是太女了,冥家有冥家的規矩,這外出期間,她不能離開你的視線。”
“我已經不是她的護衛了。”冥紅雙手枕在腦後,斜睨着他,“你手腳功夫是差了些,不過當真有事,就憑你那腳底抹油的功夫,還不能帶她逃開嗎?”
佩衿垂眸一笑,重新擡頭,輕捶了捶他的肩膀,“謝謝。”
冥紅合了眼,“快滾吧,別影響我休息。”
佩衿又笑了笑,才起身攏了敝開的衣衫,飄出房。
玫果雙手撐着桌緣,正準備吹燈。
門外輕敲了兩聲。
玫果本以爲今夜不會再有人過來,這時門響,倒出了她的意外。
渡到門口開了門。
隨微風輕揚的銀髮在月光下泛着光華。
眼角微微上斜的一雙明媚眼眸在燭光下忽閃,含笑凝看着她。
玫果迎着他的眸子,被月光照得清湛透亮,一手扣了一片門板,定定的立在門口看着他,能看到他康復,真好。
“不讓我進去?”佩衿挪開眼,從她頭頂望了望屋裡燭臺。
玫果這才幡然回過神,放了門板,讓開門戶。
佩衿邁進屋,回身看着她慢慢掩上房門,隨手落了門柵,小手扶着門柵,卻不回身,心‘砰’的一跳。
回想第一次給她侍寢,也是在從虞回普的路上,那晚雖然有丫頭掩了房門,她卻不肯落柵,睡在牀上。也是抱弩而睡。
而今晚,一切不在言中……
上前一步,從她身後攬了她的腰,身體緊貼着她的後背,感覺到她身子瞬間崩緊。
低低一笑,“你的小金弩可在身上?”
“小金弩?”玫果愣了愣,她的弩剛纔取了下來,放在了牀頭,“你要它做什麼?”
“我怕你再射我一箭。”佩衿看着眼前微微透紅的耳廓如透明一般,心裡一蕩,輕吹了吹。
玫果‘噗’的一聲笑,躲着耳上的搔癢,轉過身嗔怪的望着他,“你還記着?”
他笑着慢慢湊近她,脣離她的脣僅一線之隔才停下,溫熱的呼吸輕拂着她的面頰,“我要記一輩子。”聲音媚惑。
“我要你記生生世世。”玫果的心砰砰亂跳,微踮了腳,在他的脣上輕輕一吻。
他呼吸一緊,過了許久才慢慢呼出,“是啊,得記生生世世。”象對她說,又象是對自己說。
燭花‘嗤’的一聲炸出幾點火花,火光在暗紅雕花門上投下兩個緊擁相吻的投影,久久不分。
弈園後花院,石亭內點着數盞燈,風帶着陣陣花香襲過,兩隻彩蝶在花叢中追逐。
離洛百無聊賴的捏着金絲荷包的繫繩掄着荷包。
慕秋抱着瞳瞳逗着小果玩耍,瞳瞳赤着肉呼呼的小腳,右腳上戴了一串小金鈴,隨着她的動作,金鈴便發出一陣脆響。
瞳瞳伸了小腳去踢小果,小果往後一跳,瞳瞳便‘咯咯’直笑。
小果等瞳瞳縮了腳,便又撲上來,瞳瞳又擡腳去踢,小果又是往後一跳,瞳瞳便又再笑,玩得不亦樂乎。
瑾睿拿了卷書卷,依柱坐在石凳上,靜靜的看,聽到女兒笑,冰冷的眼角便露出一抹溫柔。
‘啪’的一聲,末凡將一粒白玉棋子落在棋盤上。
擡頭淡淡的看向對面蹙着眉不時看看慕秋,又不時看看瑾睿,心思全不在棋局上的弈風,“到你了。”
弈風收回目光,也不多想,隨意落了粒黑棋在棋盤上。
末凡瞥了眼棋盤,不冷不熱的道:“號稱普國第一棋手,我看,比慕秋都甚遠。”
弈風濃眉一豎,“你……”低頭一看棋局,眉頭一皺,剛纔他隨手一子,正正落在了自己的氣門之上,將自己一片棋子堵得死死的,一張臉黑如鍋底,半眯了窄眸,“再來過。”
低聲抱怨,“這鳥地方,烈酒都沒一罈。”
末凡慢慢收着棋子,抱了白玉棋缸,起身卻要走,“既然呆的不耐煩,儘管回你的太子府。”
弈風‘嗤’了一聲,一把拽了他,“別急着走,下棋。”
末凡一臉漠然,“你心不在焉,與你這般下棋,好沒意思,簡直是浪費時間。”
弈風臉色一僵,“我認真便是。”
末凡這才重新坐回桌邊,將裝有黑棋的棋缸遞與他。
瑾睿擡起臉,吩咐服侍在亭外的下人,“去我院子裡,屋前右手邊竹叢裡埋着的那壇酒挖出來。”
在俊男坊尾聲的時候,希望大家多發評,說說自己的看法和感受,這樣果子才能好好把握最後的情節,也可以知道自己的好壞之處,新書纔能有所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