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玫果把懷裡的衣衫揉了又揉,他是看着離洛把自己拖走的,不會不認得離洛的衣衫,“我沒地方去了,在你這兒呆一晚,行嗎?”
悲哀,明明是自己的私宅,卻沒地方可去,要到處避難。
咬着下脣,左腳尖踩着右腳尖,笑得臉上肌肉都僵掉了,對方只是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也不說個“行”還是“不行。”
一撇嘴,不等了,自行將那包衣衫找了角落一塞,拉下冥紅搭在屏風上的一件外袍蓋在上面,到牀上抱了牀被子,爬上屋角的軟榻,直接躺了下去,“不管你答應不答應,反正今晚我是不走了。”
冥紅長得十分高大,這張榻也比普通的要長大,她躺在上面,到象是睡在了一張小牀上,到是舒服得緊。
玟果蹬好被子,轉過身,衝着仍呆立在那兒冥紅道:“喂,你放心,我睡覺不夢遊,不打呼,不說夢話,不磨牙……反正不會煩你的。”
那無賴相讓冥紅有些忍俊不禁。
“你打呼嗎?”玫果冷不防向他發問。
“不知。”
“你說夢話嗎?”
“不知。”
“你磨牙嗎?”
“不知。”
“你夢遊嗎?”
“不知。”冥紅象復讀機一樣。不管她問什麼。就是一個‘不知。’
“你沒睡過女人嗎?”
“不知。”冥紅想也沒想接着復讀,說完了纔想起她問的問題,瞬間漲紅了臉。
“呃!上面的問題,明天早上我告訴你答案。”玫果忍着滿肚子的笑,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至於最後一點,還待考察。”
冥紅象是又看到了在小木屋啃山芋的姑娘,揚眉笑了,“你睡牀,我睡榻。”
“不用,就這麼挺好。”玟果仰躺下去,雙手抱着被子,這院子裡的男人其實大多數都有不錯的一面,冥紅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睡牀上去,這榻抵着窗,風大。”一抹喜悅從心尖上慢慢升起,最後在嘴角化成了好看的上弧形。
同時又惱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情感,強迫自己板起臉。
玟果見他這轉眼間這臉色就晴輕陰了,撇了撇嘴角,閤眼睡覺,省得這臉再變,不知成啥樣子,萬一把自己丟出門外,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讓你上牀去。”冥紅等得不耐煩了,上前來拉她。
剛一碰到她的手臂,她突然睜眼叫了聲,“非禮啊。”
冥紅一慌,忙丟了手,俊臉瞬間漲得了豬肝色,“我……我……沒那個意思。”
玟果歪着頭,撲哧一笑,“傻瓜。”
冥紅這才知道被她耍了,對着這麼個女人不知是該惱還是該笑,剛板起的臉,板不住了,又忍着不讓自己露出笑臉,一時間表情就十分古怪了。
這麼一鬧,二人間也就少了幾分彆扭。
但他也不敢再去拉她,轉過軟榻,將窗戶關上,將寒冷的夜風阻在了窗外。
又再看了看軟榻,搶過她抱着的被子,抖開來給她蓋上,確定上面夠暖和了,才返身上了牀,仰面躺下,雙手枕在腦後,曲着腿,閉上眼,腦海裡卻全是軟榻上的俏影。
玟果裹着被子側過身,“喂……”
冥紅只當沒聽見,不搭理。
玟果叫了幾聲,見他不理,隨手摘下榻几上的水果盤裡的幾粒葡萄,“鼻子。”向他鼻子上擲去。
要知她箭術極好,用手擲葡萄的準度自然不會差。
葡萄直向冥紅鼻子飛去。
冥紅只得伸手接下葡萄。
“眼睛,嘴巴,耳朵……”
隨着玫果的嬌呼,葡萄粒不斷的向他的口耳鼻招呼了過來。
冥紅一一接下,終於板不起了臉,笑出了聲,看向她,“郡主,你到底睡不睡?”
玟果笑嘻嘻的住了手,將葡萄塞進嘴裡,“真甜,哎,你剛纔說不能對誰無情無慾?”
冥紅的心猛的抽緊,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望上牀頂的維,愣愣出神。
玟果爬起來,調了個方向,頭靠近牀的方向,趴在榻上,雙後枕着下巴,“喂,其實你也知道,你們只不過是我名義上的夫侍,總有一天,我會設法解去你們身上人血咒。”
冥紅微微一愣,再次側過臉看向她,不明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約束你們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你喜歡她,就收在身邊吧。”如果他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到是一件喜事。
她美目清澈,純淨不帶一絲雜質,此時在她眼眸裡找不到任何慌言和試探的痕跡。
冥紅眉頭慢慢蹙緊,看了她好久,確信她說的是肺腑之言,“你真這樣想?”
“當然了,如果你覺得接她到這院子裡不方便,你可以在外面買間宅子。”
她無邪的笑讓他感到刺痛,無奈的長嘆口氣,“睡吧。”閉上了眼。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玟果興致勃勃,彷彿看見了他幸福的組建了一個小家,哪裡肯就這麼放過他,摘了葡萄又去擲他。
他接下葡萄,又長嘆了口氣,將葡萄擲回果盤,冷冷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爲什麼?”玫果的美夢被他一聲低聲怒吼,擊得灰飛煙滅,“我一定會想辦法解了血咒,放你們自由的。”
“冥氏世代忠於虞氏,有沒有血咒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我的責任就是保證你在弈園時的安全,要我離開弈園,除非我死。”
“可是這和忠誠並沒有衝突,你就算有自己喜歡的人,有自己的小家,同樣可以效忠於虞氏。”原來冥紅是保護虞氏的暗影冥氏家族的人,“你儘管放心,是我要你娶的,以後誰也不敢在你前面說半個‘不’字……”
“閉嘴!”冥紅心田裡的那點喜悅全加了鱗,換成了怒火。
玟果被他吼得懵了,“你怎麼了?”自己一片好心,他不領情就算了,這麼兇,是對誰啊?好歹自己還是個郡主吧。
“如果你不想睡,就從這兒出去。”冥紅轉過身,蓋上被子,背對着玟果。喜歡的女人?納妾?這一肚子的氣,真不知打哪兒出。
“睡就睡嘛,何必這麼兇。”玟果殃殃的閉了嘴,都說女人的臉變得快,這男人變起來,那速度快的,女人騎上汗血寶馬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