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小安飛奔出了辦公室,全速趕往洗手間。
辦公室的牆上裝了攝像頭,如果正主真在洗手間裡,又‘辦完事’了的話,萬一查看手機,看見他們,事情就麻煩了!
她現在寧願正主根本不在,也不希望事情走入最麻煩的境地。
陳逢時也是這麼希望的,當然,他最希望的是正主在洗手間,最好還在忙着辦事,對於他們的到來依舊一無所知。
可是,陳逢時衝進女洗手間裡,看見那扇本來關着的門開着時,他只想抽自己耳光!
陳逢時探頭窗外,看見條黑影在過道里狂奔,連忙一躍而出,追出去的同時,他拿着手機給小安信息說:“我追人,你檢查男女洗手間。”
小安回到女洗手間裡時,收到了信息,看見那扇門開着,也恨不得抽自己一記耳光!
但是,現在沒空。
她一間間的把門開盡,檢查着,防止正主其實還藏在這裡。陳逢時所以給她信息,也是有此擔心。
小安儘量以最小的動靜推開了一扇又一扇的門,沒有,全都沒有人,洗手間裡一眼可見,也沒有別處能藏人了。
於是,她出去,進了對面的男洗手間裡。
她的感覺也並不很自在,只是,她有過跟朋友進男洗手間裡揍人的經歷,所以這種不自在的感覺,並不強烈。
一扇扇門看起來都開着,但有些是半開狀態。
小安保持着最小的動靜,好在這洗手間裡收拾的還算乾淨,地面沒有積水。
一扇門,又一扇門……
沒有,仍然沒有。
小安伸手推開第五扇半開的門時,門開的同時,她眼前出現一把漆黑的槍口!
那隻支黑色的手槍,手槍後面是個面容消瘦、細長眼睛的男人,他此刻身上被紅霧覆蓋了一層,頭頂上的紅霧線卻僅僅伸展出來十釐米長度。他蹲在馬桶蓋上,守株待兔的舉槍等着。
門被推開,小安看見槍口的同時,那男人也看見了小安。
於是,槍響——
震響從洗手間躥出窗外,躥進走道里,一路震響。
看見槍口的瞬間,小安扭身閃避的同時,用上最快的速度伸手過去!
然後,小安就覺得肩膀像被錘子砸中,卻根本顧不得理會中槍的傷口,另一隻手一把緊緊抓住了槍身,發力一奪,頓時連槍帶人一併被她帶了出來。
握槍的男人身體裡的紅霧變的更濃郁,頭頂上的紅霧線也迅速朝外延伸,全身上下伸展出來許許多多根十釐米長度的紅霧線,儼然在等着迎接周圍被喚醒的無數寄生體伸展來的連接。
那魔將緊握手槍,本來還想爭奪,卻在人被帶出來之後,驚見手槍被小安抓握之力捏的嚴重變形!這才撤手棄槍,不等站穩旋身就朝小安踢出一腳,動作利落,角度刁鑽歹毒,不但是練過的,明顯有過人的實戰經驗!
小安左手只剩一陣劇烈的痛楚,根本無法控制,而那魔將刁鑽歹毒的一腳就是從她左側過去,讓她沒有了招架格擋開的條件。
但是,實戰經驗同樣豐富,擅長打鬥的小安根本不會讓那魔將有機會站穩了發揮,於是拼着可能被掃中的風險,不閃不避的迅速搶進,原本握槍的右臂根本沒有回收,就着半伸展的狀態前擊,直取那魔將的面門!
自下而上,側裡斜飛而出的腿擊,小安那迅猛的搶進的一拳,瞬間,分出勝負。
魔將那一腿碰上小安的左臂,力量卻還沒有踢實,他的面門就被小安一拳擊中,頓時腦袋後仰,身體跟着被那股距離的力量帶的拋飛了出去!
頓時,小安心定!
此刻施展金色生命之力的她佔據絕對的力量優勢,於是不敢耽擱,以免拖來了更多救援的寄生體,一擊得手,顧不得查看槍傷,直接迅速搶進,追上拋飛的魔將,照着他心口就是全力一腳過去!
那魔將身體撞在牆上,直接撞裂了一片瓷片,根本沒機會站起來,小安追擊的一腳就踢到了!
他急忙雙手抱住,即使明知道力量根本擋不住這一腳,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自救。
但是,當他抱住小安這一腳的時候,眼裡看見她的身體,突然被濃郁的紅霧覆蓋。而這本來不可能擋住的一腳,他竟然輕鬆的架住了,而且,還覺得遊刃有餘。
是的,這個關鍵的時刻,小安身上金霧變成了原生生命之力的紅霧!
跳出去追擊的陳逢時離她太遠,她沒辦法繼續維持狀態,這……這是何等臥槽的心情啊!
哪怕多一秒,這魔將也大概率能放倒了啊!
可是,就是這麼點背!她的心情……簡直是嗶了狗!噢,不,她是女人。
原本的力量優勢瞬間扭轉,那魔將發力一推,頓時把小安整個人推的拋飛兩米多遠。
站起來的魔將面容扭曲,身上已經臉上密密麻麻的紅霧線,他扭動着脖子,發出卡擦聲響,緊握的拳頭隨着疾風般的前衝,毫不留情的連續揮出!
小安退避着,退出了洗手間,在走道里躍起,爲了避免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她踩着牆壁敏捷的縱躍翻飛着迴避。她的肩膀很痛,而魔將的身手、配合壓倒性的優勢力量,讓她幾乎沒有反擊的可能。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從魔將頭上翻越過去時,順勢一腳踢中魔將的胸口——可是,那魔將完全不在乎的樣子,還差點趁機抓住了她的腳。
‘殘月!七號什麼情況?’小安極力迴避,每一個瞬間都是生與死的兇險,此刻能指望的救星,也只有陳逢時了。
‘七號追擊魔將。’
‘他追的也是魔將?’
‘是!’殘月的回覆讓小安釋然,難怪陳逢時會追那麼遠,這麼一來,她也就必須儘量多堅持一會了,放跑了魔將會讓後面的行動壓力倍增,讓本來應對不激烈的目標菌魔更準確的評估壓力。‘女皇,我替你跟七號直接連線。’
‘不用,讓他儘快!’
‘是!’殘月這時沒有廢話,雖然小安沒說自身什麼情況,但也能猜得到,她的壓力肯定很大。
那魔將在走道里拳打腳踢大叫,極力縱躍封堵追擊,而小安猶如一隻敏捷的黑鳳蝶,一次次準確的躲開,逮住機會就繞到另一面,儘可能保持在走道的中間位置。只是,魔將有意識的封堵讓她很快只能單方向的不斷後退,縱然藉助踩牆的挪移閃避,到底也只能減緩被逼到走道盡頭的進程而已。
她的壓力很大,但始終打不到她的魔將是什麼心情呢?
小安不知道。
但陳逢時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他很快追上逃走的魔將,是個身高一米七的成熟女郎。
這女人的敏捷簡直讓陳逢時抓狂!
對,他的心情就是想抓狂!
像泥鰍?像蝙蝠?
總之,就是讓他碰不着!
樓房之間的巷道又寬,那女人又能輕鬆躍起八九層樓高,隨便抓着樓臺就能輕盈的再次借力飛躍。
陳逢時自問練習傳統武術的那麼多年,爲了健身和鍛鍊耐力,長期跑酷,對於敏捷是很自信的!
可是,在三棟樓之間縱躍了好一會,始終沒拿住前面跑的女魔將,事實讓他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的敏捷絕不在他之下!
周圍都是商業辦公區域,但臨街的居住樓裡,亮起越來越多的燈光,零星有拿着武器的人穿過街道,緊接着越來越多身體裡寄生的菌魔被喚醒了的人涌過街道,擠進了巷道,出現在陳逢時的視線內。
又一次從窗臺縱身躍出,凌空翻旋落在對面樓某曾樓臺的女魔將回頭衝追擊的陳逢時露出獰笑。
是的,她的寄生體都來了,接下來,該倒黴的是陳逢時了。
陳逢時衝那女魔將豎起大拇指,然後,接連兩度借力,跳上樓頂。
還沒跑到天台的對面,陳逢時就看見那女魔將追了上來,他假裝只顧奔逃,就那麼縱身一躍,跳出了天台,躍出的距離看起來,彷彿是直接跳到地上去的。
可是,在陳逢時跳出去的時候,他手裡的腰帶甩出,一頭準確的掛住露面上空調鐵架的一角,於是本來只能跳下去的身形,被這麼拽着拉近了樓面,他抓着鐵架子,迅速把手裡的帆布腰帶纏繞在手臂上,身體半蹲,等着獵物從天台跳出來。
帆布腰帶很沒格調,但是……這是小安車庫裡的配置,而陳逢時覺得小安是懂的。這種腰帶能當繩子用,纏繞在手上能當拳套,還能緩衝鈍器的打擊,危險時候還能擋擋刀,警察不查,隨身不引人注意,丟了不心疼……總之,是神器!
何況,陳逢時確定小安配置的腰帶材料並非帆布,只是看起來挺像,但感覺卻更堅韌。
天台頂上,那女魔將到底沒有料想到,跳了出來的時候,纔看見下面埋伏着的陳逢時。
可惜,她無法透過頭盔看到陳逢時此刻臉上的表情。
陳逢時憋屈已久的鬱悶,終於能夠爆發釋放了!他如獵豹般躍出,不等那女魔將夠的着樓面,他已經撲到,膝蓋不留情的頂在她後背,一隻手把她的頭按着撞上樓面。
他就這麼抵着女魔將在牆上,女魔將無從借力的頭臉、胸口,大腿貼着牆壁,一路下滑!
伏擊得手的陳逢時真想說一句:‘美女,追你可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