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會會長心情非常低落,可是,卻沒有因爲失敗而氣急敗壞,反而還能苦笑着回答說:“我真希望帶了第二個。”
陳逢時笑着說:“那你能跟小安就能好好聊聊了,你需要先打個電話嗎?”
“確實很需要。”北會會長很乾脆的取出手機。
這裡的通訊干擾在金色血人現身不久時,就已經解除了。現在的局面,是行動預設裡比最糟糕還糟糕的情況,不但失敗了——除了他,甚至該說包括他,等於全都落宣城手裡了。
他可不以爲能單挑金色血人,尤其還是有小安一旁暗助的情況下。因爲連指控小安暗助的證據都不可能有,拿什麼證明無色系的生命之力是小安操縱的?
小安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而且手段成迷。
本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酒精,燒焦的身體在迅速恢復,站起來後,她橫臂遮擋在胸前,直接走到氧氣面前,不客氣的直接脫了她的上衣和褲子,然後穿上。
酒精此刻其實沒有發動生命之力的能量,剛纔黑金光霧蔓延開的時候,小安假裝吃驚似的後退,被趴着的她絆倒那樣,坐在她旁邊,按着她的手,用了種非戰鬥類的、能夠加速肌體癒合重生的生命之力。她的傷看起來是有了能量的自愈現象,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
但是,誰知道酒精的真實情況呢?她說能用生命之力那就是能,因爲無色系生命之力的發動,本來就看不見啊!
拿什麼證明跟小安有關?
小安多無辜呀……她還用着非常震驚、然後是驚喜的表情變化看着金色血人,這時候還捂着嘴,又流淌着眼淚,說了句:“你沒死……太好了,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酒精不知道前面的故事,但就這句話,她就覺得像某種電視劇的情節,尤其是小安說出來的,她覺得演的特別受不了。她好想問一句: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酒精沒那麼笨,現在她沉默,就是最佳的配合,不說不錯,因爲她不知道狀況啊!隨便一句話都可能幫倒忙。
陳逢時聽見背後小安來了這麼一句,還演的投入,下意識的轉身張開手說:“是啊!聯盟長要不要給個擁抱什麼的慶賀一下?”
他是服小安了,都這樣了,還演給誰看啊?
現在就等北會會長跟安全部門那邊溝通,然後跟小安單獨談,有結果,他們就把氧氣等一干人全部請走。
小安咬着牙,臉色一沉,說:“你別以爲這樣就能讓我變成那麼輕浮的女人!我們是純潔的友誼關係!開玩笑也要注意尺度,好不好?”
“……是是是,我錯了。會長一樣言行拘謹,嚴肅,矜持,更容不得任何輕浮的玩笑,我是大難不死一時高興過頭,忘乎所以,沒了自制力。”陳逢時只好一本正經的配合小安玩着角色扮演的遊戲。
不過,鬧歸鬧。但陳逢時剛纔在火焰中持續被焚燒的痛苦陰影,還有遭遇黑紫色光波加激光束雨導致的心有餘悸,還真的忘記去想了。
酒精幸虧是有定力的人,要不然,早笑噴了。她本來扒了氧氣的衣服褲子自己穿着,就是存心報復加泄憤,就憑剛纔那些烈火焚燒的滋味,就算把氧氣挫骨揚灰,她都覺得不夠解恨。
但是,酒精發現氧氣並沒有因此難堪,眼裡的情緒還是很冷靜。
於是酒精也很快恢復了冷靜,戰鬥已經結束了。她在戰場之外用這方式報復氧氣這個安全部門裡的人,說到底很不理智,等於讓氧氣必須爲了這個恥辱在未來反擊她。
酒精於是扒了綠巨人的衣服褲子,給氧氣圍腰上,穿到身上,然後盯着綠巨人說:“不用瞪,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怨恨!”
是的,綠巨人從沒有受過這種羞辱!
可是,他很快發現,原來只剩三角褲示人的羞辱,並不算什麼。
酒精很乾脆的連他最後的遮羞之物也扯了,然後還問紫氣藉手機,當場拍照,拍完了,舉起到綠巨人眼前,微笑着說:“既然你恨我,那就得做點配得上讓你恨的事情了。我數到三,你如果求饒,我就不把照片發給銀色戒指外加上傳聯盟。一!二!三!好,既然你不願意認錯求和,就怪不得我辣手無情了!”
酒精真的發給了銀色戒指,然後又上傳聯盟,還都在發送的信息裡備註清楚了年月日,以及共享者署名。
倘若此刻能夠說話,綠巨人不知道自己會說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的驚叫!
可是,他不能說話,身體仍然僵硬,動彈不得。
他只能用更恨、更恨的眼神瞪着酒精!
“哎呀,不好意思!忘了你肌肉僵硬狀態,回答不了。就是說你未必不想和解呢?怎麼辦呀?都發出去了……這真是個誤會,要不然,你原諒我粗心導致的錯?”酒精說的毫無誠意,連演一下的意思都沒有,還直接把手機丟回給了紫氣。
這情況陳逢時和小安都看到了,聽見了,但沒有阻止。如果是沒這麼冷靜的小火能站起來,又或者是性格有仇就報的妖魅站起來了,現在綠巨人就不僅是被羞辱了,恐怕會被弄死。
陳逢時自然不會阻止,他雖然一貫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但事實就是此刻的善心沒有發作。他自顧從地上撿起塊黑乎乎的石頭,然後把剛纔從氧氣手裡奪過來的神秘武器丟給小安,嘴裡煞有介事的說着:“這個可怕的武器既然用不了,扔了吧——丟遠點,相信能找到也摔廢了。”
他說着,揚手把撿起的石頭丟了出去。
北會會長剛準備結束通話,聽見金色血人的話,心覺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又對部裡回報說殺手鐗要不回來,丟失了之類的話。
他當然不信金色血人會扔掉,宣城滅魔會不留手裡設法搞清楚弄明白纔怪!問題是金色血人就說扔了,怎麼辦?搜他身還是搜小安啊?
片刻,北會會長結束通話,請了小安到上面聊。
坐下後,他環視了一圈別墅,抱歉的說:“很遺憾把這裡破壞成了這樣,部裡大約沒有準備經費,但我個人願意承擔損失。”
“那很好,你賠一份,保險賠一份,算是精神損失費了。”
北會會長攤攤手,無奈的笑笑,他還能對此說什麼呢?實在沒什麼可說,只想談正題。“這裡的情況,部裡都知道了。你隨時可以宣佈認可清流團,團裡也一定有你作爲聯盟長應得的位置,但不能跟銀色戒指爲首的三團長內鬥爭權,你們劃分而治。宣城滅魔會從今天開始收編部裡,你被委以特別行動二團的團長職務,正式編制,專門負責針對菌魔的工作。”
北會會長估計小安會有疑問,直接先說道:“解釋下——我是一團的團長,而且因爲某些理由,直到菌魔的事情徹底解決,才能把這個位置交給你。但是,我對你沒有管轄權,你的工作直接向部長彙報。除此之外的工作,你願意,部裡很高興交付;你不願意,部裡絕不額外強加任務。但部裡有一個要求,小火和酒精必須跟我回去,接受部裡的問話,結了搶奪菌魔核心的舊事。你該能明白,部裡能滿足你的照顧,就這麼多了。部裡到底有不可跨越的條框,你非得要求完全獨立於之外的話,那肯定不可能!”
小安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北會會長的這些話,知道這局面演變的,就等於是提前走到了攤牌談判的階段。可是,總比輸的一敗塗地的被動接受好的多啊!只是……這並不是她最想要的結果。雖然覺得沒有機會,她還是想試試,就說:“宣城不入安全部門編制,但是以後會做等同程度的工作上的配合。”
北會會長很乾脆的搖頭,否定說:“你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晚的局面鬧到這種地步,宣城必須被收編,否則這場行動就是無可辯駁的失敗,責任誰擔?就算我願意一力承擔——很抱歉,我還不夠格!宣城不入編制,這件事情就等於不能善了!更別說殺手鐗也在你們手裡,部裡可以讓你知道殺手鐗的秘密,但不會讓不屬於部裡的人掌握殺手鐗!”
這些,小安自己都能想到。安全部門也一樣受着制約,如果開始遇襲之後,他們只拿人,沒下狠手,又沒走到殺手鐗被髮動,那就還有不被收編的餘地,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
北會會長也不彎彎轉轉,很直接的敞開了說:“我說了,部裡有不可跨越的條框,不存在讓宣城不入編制就負責對應的工作,諸般信息都是機密,誰也不能違規對你透露,工作怎麼可能展開?小火和酒精的事情也是這樣,已經擺上檯面了,就必須走該走的流程接受調查,當然——不管他們說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都不會影響到你。但我得把情況說到前面,他們過去搶奪核心期間,如果殺了人,部裡必須根據情況處置,至於怎麼處置,還說不準。這件事情也不能跳過去,人我一會就得帶上直升機。”
小安考慮着,但不想先談小火和酒精的事情。因爲還有一件事情,如果不能確定,那麼別的談再多也沒有意義。於是再次強調說:“金色血人不隨宣城入編制,這仍然是我最重要的要求——放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