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剛纔車裡面的那個女人準備來酒店毒殺她出軌的丈夫,然後自殺。”那女菌魔本體語出驚人,而且,很顯然她已經判斷出陳逢時憎惡地心的作爲,而且推測他會關心車裡女人的生死。但如此直接的表達,也意味着它的稚嫩,閱歷夠的菌魔本體都會掩飾這種冷靜的天性。
這事碰上了,陳逢時的確沒辦法不管。
“說說這女人的想法。”但怎麼管吧,還得了解下情況,陳逢時實在不願意用簡單粗暴的辦法,讓女菌魔本體直接修改記憶的確是簡單快捷。
只是,他總覺得這種事情太霸道,完全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自己覺得好就修改人的記憶,給別人一個修改過的人生——這樣的事情陳逢時自己就會非常抗拒,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自然也就儘量不做考慮。
女菌魔本體把知道的情況說了,劇情沒有什麼神奇的地方。這小兩口家裡條件都很好,大學認識,相戀,畢業就結婚,工作上的事情也沒遇到大起大落的情況。直到美女的丈夫不久前突然不顧家裡反對辭職,說要去一個小城市發展,自然全家上下都想不通。
這美女更想不通,覺得她丈夫有所隱瞞,就按捺不動,隱忍調查,結果發現他丈夫在小城市裡真是混的好啊,夜夜笙歌!但沒有包養小蜜,因爲人每天晚上都跟好幾個一塊入夢鄉來着!
丈夫變成這樣,真實面目如此噁心透頂,這女的想不開了,接受不了完美的人生突然遭遇這種糟糕透頂的變故,最終決定毒殺親夫,然後自殺,既給了他報應又一塊利索的滾出這個世界,省得活着當別人的笑話。
陳逢時不禁感嘆,人活着,臉皮太薄了也不好,遇到點事情就容易走極端,把別人笑話這種問題看的過於重要。
不過,車裡那位美女的丈夫的變化也的確有夠奇葩。半個月前還好好的當着席城實權部門的一把手,突然辭職去了座比席城還小的城市發展,然後又一改過去好丈夫的形象,突然成了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的人。
“這人在重新發展的城市做什麼的?”陳逢時覺得總不會是皮條客吧?但之前聽黑陽說過,皮條客一般也沒那麼好的待遇。
“她沒有調查更多。”女菌魔本體如實回答。
陳逢時考慮片刻,就讓女菌魔本體去確認車上的美女到酒店了沒有。
那美女的丈夫應她強烈要求回席城,卻不願意着家,因爲還在被父母及親友反覆勸說不該辭職的期間,他覺得不勝其擾。又說沒有時間逗留太久,就約在這裡見面。
女菌魔本體確認回報說,那女的剛進房間。
“走。”陳逢時整整衣裳,戴上副沒度數,仍然看起來斯文些的眼鏡,直接過去敲門了。
開門的是剛纔見過的那個美女,她在停車場的事情已經不記得,對女菌魔本體也沒有印象,只是看見兩個陌生人,有所戒備,更多的是疑惑。“你們找誰?”
“找你丈夫。”陳逢時不客氣的直接闖進去,女菌魔本體進去後順手把門關上,那女的很吃驚,又有點驚慌,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叫保安了!”
“受害者,跟你同是受害者。”陳逢時不鹹不淡的回了句,進了裡面,看見沙發上坐了個腰挺筆直的男人,年輕,身材保持的也很好,目光看起來份外精神。
他很鎮定的打量陳逢時和菌魔本體,確認並不認識,困惑的問:“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源城青月酒店,一個喝醉的女人,你說我找錯了嗎?”陳逢時說着,脫下外套,取下剛從地心身上扒下來的手錶,因爲他從小沒戴錶的習慣,覺得累贅,此刻臨時借用。
女菌魔本體突然哭了出來,大叫:“就是他!就是他趁我睡着,在青月酒店把我……老公,就是他!”
於是,本來想毒殺丈夫的美女懵了,因爲源城就是她丈夫現在呆的地方,青月酒店就是她派人調查知道,她丈夫在源城住的地方。基於這些信息,她自然就相信,眼前這些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搞錯。但我覺得,朋友,恐怕是你女人隨便找個替死鬼頂賬吧?你恐怕該多費點功夫才能搞清楚頭頂的綠帽到底是誰給的了。”坐着的那男人站了起來,一臉無可奈何的笑。他恨不得說,他還需要幹那麼沒品的事情?開玩笑!可是,這種話他不能說,更不能當着他老婆的面說。
“很快就清楚了。”陳逢時把脫下的外套疊好,讓女菌魔本體抱着,上面還有錢包,手錶手機戒指什麼的,但其實都是從地心身上扒下來演戲用的。
“你這意思,是想幹嘛呢?”那男人笑容很鎮定,看起來完全不怕別人動手。
“當然是揍你咯。”陳逢時說完,衝過去就是一拳!
他出手的瞬間,那男人的臉上揚起一抹冷笑,幾乎同時飛起一腳踹上陳逢時的腹部!
很快,很準,動作乾脆利落。
本想毒殺丈夫的那個女人這時候有點莫名的失望,還有失落,緊接着,是對這對受害夫妻的深深同情。她丈夫從小文武兼修,受限於社會規則,從不會主動挑釁跟人動手,但是,苦練多練的身手,每當遇到有主動動武的人時,天知道他內心有多興奮!
簡單描述那種心情就是:我去!練了二十年,終於他嗎的有機會合法揍人了!
但這女人下一刻卻發現,情況並非如她想的那樣。
因爲,他丈夫這一腳看起來踢中了,其實沒有着力,因爲被一隻手抓着腳踝。而且兩個人,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對視着,奇怪的沉默着,目光也發生了反常、讓人捉摸不透的變化。
那男人反擊的一腳非常漂亮!
陳逢時很贊,但他當然沒被踢中。
他也是從小練的呀,再說對付菌魔增進了許多實戰經驗,他又不是莽撞的人。
從剛纔這男人的鎮定,陳逢時就推測出,對方是有自信面對暴力攻擊的。
所以他看起來很大條的一拳,只是虛招,料定對方必會把握動作大,進程長的破綻反擊。
所以這一腳,他的左手很及時的接住了。
可是,仍然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而這事情卻又讓陳逢時瞬間理清了所有奇怪的問題,搞明白了全部狀況。
而這一個瞬間,那男人也被意料之外的變故驚住,腦子裡飛快轉動着,考慮着如何處理接下來的問題。
那男人這一腳的踢擊力量最初大的有限,但被陳逢時架住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增力,以圖突破阻擋,命中目標。
他增加的力量,很大。大的超過了他的體重狀態下,肌體能擁有的極限,還超過了很多。
他不是普通的人類。
普通人類的的力量受限於體重,對應體重範圍下,極限的肌肉佔比能產生的力量存在上限。而這男人的踢力已經遠遠超過,甚至體重是他幾倍的強力量者也達不到的。
這樣的情況,只可能發生在菌魔和生命之力改變過的肌體上。
這人不是魔將,毫無疑問只能是擁有生命之力的覺醒者。
陳逢時意外的確定了這一點時,那男人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
因爲他知道這一腳增力到極限時,普通人類不可能擋得住,而陳逢時抓着他腳踝的手卻紋絲不動,分明還遊刃有餘。
倘若是魔將,這種接觸下體內的菌魔細胞必然會被他的生命之力吸出來。
所以,只能是覺醒者。
可是,確認了這一點之後,他們的想法卻又不同。
這男人知道陳逢時是故意找茬,那麼問題來了,這個找茬的還是覺醒者,那意味着什麼?他是什麼身份?是哪個滅魔會的?處於什麼目的故意找上他?他又是怎麼暴露的?
所以,短暫的沉默之後,那男人問了句:“兄弟是哪的?我的老闆是宣城的。”
陳逢時笑了,這男人挺有會扯,是啊,就席城的距離,說是宣城所屬,不知就裡的完全會相信。可是,他當然不會信,宣城所屬有哪些人,他總還是知道的。
不過,不管知道與否,陳逢時都沒準備跟這位好好說話。
因爲他們的角度不同,他現在根本就不需要知道這男人是哪的。
陳逢時沒有回答,而是猛然發力,抱着那男人的腳踝,猛的一轉一甩、那男人頓時被抗拒不了的力量帶的身體凌空旋轉,還沒來得及轉到第二圈,陳逢時擡起的腿就狠狠掃在他胸口上!
那男人如破布袋般摔落在地上,沉重的碰擊震動,彷彿地板都要被砸塌。
那男人沒能爬起來,因爲他的肋骨斷了好幾根,痛的很。他空有一身技巧,此刻卻根本沒有對等的機會發揮,因爲力量的差距太懸殊了!
他沒能爬起來,不僅因爲已經受傷,更因爲陳逢時根本沒準備給他機會站起來。
所以,緊跟着又一腳掃在那男人頭上,直接震的他身體貼地滑飛了出去,腦袋裡嗡嗡作響,眼裡看不見,耳朵裡也聽不到。
陳逢時追過去,一通暴打,邊打邊罵:“王八蛋!做事下作!還敢攀交情?就你這種人渣,誰管你老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