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沒洗澡,渾身都覺得不舒服。”陳逢時站起來,直接往裡面的洗澡間去,進去時,回頭看了眼,小安抱着本子靠坐在沙發裡,黑眸如夜,脣紅如血,全神貫注的看着屏幕,並沒有留意他的注視。
陳逢時看了一會,進去了。
他進去後,小安的目光移了過去,定定的怔了幾秒,才又回到屏幕上。
過了會,小安在沙發上幾度調整姿勢,都覺得累,決定回頭讓黑陽安排人把沙發換了。
她帶着筆記本進了裡間,靠坐牀上,從牀頭拽了隨意調整位置的筆記本支架,終於覺得舒坦了。
連着的洗澡間裡,陳逢時還在嘩啦啦的沖水。
這是他的壞習慣,洗澡從進去開了水,直到徹底洗完之前都不會關,覺得水衝身上舒服,刷牙都淋着。小安可沒興趣在意這習慣浪費與否的問題,後來試了試,覺得不在基地的情況下,還真挺好,省得多開關幾回。
“喂——”小安信息看完了,考慮着聯盟裡的事,突然喊了一聲。
“叫我?”陳逢時剛刷完牙,又把頭髮衝溼了遍,感覺特清爽。
“你剛纔幹嘛?”小安看着屏幕,問題有點沒頭沒腦。
“什麼幹嘛?”陳逢時理所當然的一頭霧水。
“別裝了,你知道我問什麼。”小安很乾脆的拆穿。
“沒幹嘛啊——就覺得你今天穿這身睡衣特有味道。”陳逢時看裝糊塗應付不過去,只好面對問題了。他的確知道小安問的是什麼,即使剛纔他注視着她看時,她貌似沒有察覺。“你幹嘛突然現在問?”
“剛纔忙着,沒空。”小安回答完了,看着屏幕有一會,沒說話,洗澡間裡的水聲停了,可陳逢時也沒說話。
他擦乾穿了衣服出來,看小安玉體橫陳在牀上,於是沒好氣的說:“怎麼變成你睡覺了?”
“你不是要看視頻嗎?”小安說着,把筆記本衝陳逢時丟了過去,然後扯了單子往身上蓋着,很乾脆的用居中斜睡的方式直接霸佔。
陳逢時抱着電腦,恨恨然道:“告訴你,別欺負老實人!兔子急了還咬人,再怎麼過份,當心我一怒之下跳上牀!”
“看完累了睡牀尾,不過——最好還是睡沙發。”小安笑着睡着,陳逢時抱着筆記本到外面,等了會,殘月發信息說忘記盤放哪了,半天沒找着。
“哪天找到了再發你吧。我還同時忙着協助綠巨人的支援戰呢!”
得,殘月都這麼說了,陳逢時哪還好意思強求,就把筆記本合上,跑裡間,跳牀上就躺下了。
小安把手機扣牀上,奇怪的扭頭盯着他問:“你不是看視頻嗎?”
“殘月忘記放哪了。”陳逢時打了個呵欠,說完就閉上眼睛睡覺。
小安就沒說話了,繼續拿了手機跟色薰飛信息聊天。
過了會,陳逢時突然又從牀上跳下來,往外走,小安沒好氣的問他:“又發什麼神經?”
“睡不着,你今天頭髮噴的香水味道太濃了。”陳逢時抱着枕頭跑外面沙發上睡了。
小安沒搭理他,手機裡色薰問她還聊不聊了,信息回這麼慢,她回了句:‘跟陳逢時一塊在竹城,他剛發春受不了撤了。’
‘你倆都那麼好了……還真準備譜寫開天闢地的異性純友誼的奇蹟呢?’
‘廢話!現如今還能讓我抱有信任的就只剩友情了,等哪天連這也不信了,就真沒什麼意思了。’
‘我就奇怪了,既然是這樣,你幹嘛把自己守的那麼緊?咱們一起開開心心的玩兒遊戲,多好?’
‘我只是受不了跟煞筆貼那麼近。別沒事拿你那套安利我,每次知道你晚上跟男人睡過後,我就特嫌棄你的口水!’
‘喂!就爲了你這無聊的癖好,我都幾年沒跟人真吻了,你還不知足?’
‘謝謝你一直認真的安慰,我也就當是真的,反正眼不見爲淨。’
‘本來就是真的呀!’色薰發了憤怒加委屈的表情。
‘是是是,對不起,我冤枉你了。’小安信息這麼回,但實際上,當然知道這是色薰善意的謊言。
兩個人又扯了一會,色薰說睡了,她畢業後至今還挺忙的,工作方面很上心。
小安躺了一會,發現人明明挺困的,偏偏又睡不着。
就起牀找牛奶,喝着的時候看見沙發上躺着的陳逢時,就說:“你也沒睡着呢?”
“這都知道?”陳逢時很詫異。
“你睡着了會躺的這麼規矩?”
“要不出去走走?”陳逢時提議,小安不太願意的說:“回來又得重新洗澡,麻煩。”
這個……也是個問題,到時都困了想睡覺,還得排隊洗澡。
正這時,小安手機突然響了,聽聲音,是聯盟裡的號碼,她嫌煩的說:“幫忙打發了,十之八九是搜尋隊的羅唆事。”
陳逢時進去接通電話,臉色很快變的凝重,小安端了杯牛奶進門,發現不對,就做口型問他:‘什麼情況?’
陳逢時把電話給她,從櫃子裡找了身衣服,拿了面具,到外面換去了。
小安扔下電話後,煩躁的叫着說:“想不出去都不行了!怎麼這麼煩!我得再配個幫手,這麼下去早晚被煩死!”
“你又是聯盟長,又是內安部副部長,今後有你忙的。”陳逢時想同情也同情不過來,這事他得去,小安也得去。
因爲涉及到兩個工會之間的矛盾調和,還有涉事同伴的處置,前者需要聯盟長,後者需要他這個內安部部長。
搜尋隊伍出了事情,不小的事情。
如果說毀滅綠是第一個引爆者,那麼現在大概出現第二個了,海城和廣大城鬧的不可開交,如果不能及時處置,他們說不定能翻臉打起來。
“不得安生的夜晚。”陳逢時換好衣服,裡面小安還在收拾,聽見他的感嘆,就說:“羊城、北城、三水城確認內安部副部長職務的名單了,你猜是誰?”
“你這麼問,明擺着是紫雲,金子,銀子三個人。”陳逢時並不意外,這三個城支持內安部的成立,肯定會要求參與內安部的核心權力分配。部長是他,四個副部長是宣城、北城、三水城、羊城的人,下面還有劃分好的區域負責人,都是別的大滅魔會指定的人選。
現如今羊、北、三水直接委派所屬的支柱級人員擔任內安部副部長的職務,意味着這三個會對於未來的形勢判斷,跟宣城是一致的。內安部在可預見的將來,工作的情況甚至能影響聯盟的存在與否。
對於維護聯盟穩定性方面,四大滅魔會的立場肯定是一致的,絕大多數大滅魔會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作戰區域裡,不久前出了緊急事件。
海城說廣大城的人謀害了他們的人,廣大城辯稱是海城的人玩手雷炸死自己。
“如果這事責任真在廣大城,我認爲他們會裡的風氣肯定有問題。”陳逢時認爲,因爲一個人代表全工會肯定是偏頗的,但是短時間內連續發生這種惡性事情的都是廣成會,那不能是偶然。
“儘量和諧解決,廣大城如果給臉不要,別顧慮那麼多,殺雞儆猴也在所不惜。”小安原本的想法,當然是拿毀滅綠的事情作爲迫使廣大城滅魔會被迫‘親善’宣城的把柄。
“非常時期,必須的。”陳逢時本來也打算這麼幹,現在正是混亂開始之初,倘若由着某個當出頭鳥的滅魔會耍無賴混了過去,內安部的威懾力就是個笑話了,未來的工作更難開展。
陳逢時和小安在夜色中的山林地區奔走縱躍,一路急行,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聯合行動作戰區域的邊緣位置。
海城滅魔會方面六七個人聚集一邊,廣大城滅魔會七八個人站在另一邊。
因爲知道小安和金色血人很快過來,兩邊人都按捺着情緒,看起來還挺冷靜。
但是,當小安和金色血人來了後,兩邊的人被點燃了那般,憋半天的情緒一起炸了。
“聯盟長必須爲我們做主!海城血口噴人,我們會的弟兄恰好路過,他們聽見爆炸聲,就過來揪着我們的人,非說是謀殺!”
“廣大城的敗類必須按內安部的規矩處置!否則無以服衆!廣大城的人圖謀菌魔核心,用手雷謀殺我們的人!搜尋行動各管各做,這麼辛苦跑進這麼深的林子裡,誰是來玩的啊?吃飽了撐得來交朋友?不忙着搜尋情況,還湊一塊聊天解悶啊?我們抓住廣大城的這個女人時,這傢伙慌慌張張,心虛的要逃跑,沒做虧心事跑什麼?她放着正事不幹,湊我們的人這麼近是爲什麼?”
“海城就是含血噴人!他們兩個都累了,正好碰上,都是聯盟的同伴,一塊休息聊聊天怎麼不正常了?海城一味蠻不講理的把人往最壞去想!我看海城是自己認知不正常,所以看誰都是黑心腸!”
兩邊的人各執一詞,各說各有理,爭先恐後的說着,沒一會,就變成了爭吵,繼而是對罵。
小安和陳逢時聽了一會,看都說不出什麼新鮮話了,這才叫停了他們,把兩邊的關鍵人員都喊了出來,隔着距離分別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