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逢時沒意見,他們到達現場的時間最好有間隔,比起他突然現身是否會引起沈愛懷疑之類的,眼前的局勢面前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還沒確認情況,那就還不知道解決問題的戰場到底在哪裡。
過往菌魔從來都會以消除影響作爲默認處理手段,所以解決了菌魔本體,剩下的魔將和寄生體都會隨着菌魔細胞的沉睡而沉睡。
唯一的例外就是當初的瘋狂的士撞人事件,沈愛當時在場,認識的人也死於出租車的碰撞,也是那次,陳逢時當她面把的士踢的飛了起來。
現在殘月通過小火鋪設的攝像頭拍的影像來看,這麼多魔將帶着寄生體滿街攻擊人,然後又把正常人感染成寄生體,呈傳染之勢。宣城歷史上有沒有這樣的動亂陳逢時不確定,但在他成長的過程中,聞所未聞。
這種情況,完全違背菌魔過去隱藏的默認選項。
所以小安纔會推斷爲瘋狂的士的升級版。
陳逢時在包間裡呆了一會,藉故離席,瘦子和漢子他們都一副恍然之色,默認他是去找小安化名的項鍊;又或者追出去看沈愛跟情聖是不是躲在了哪個角落私話。
陳逢時在洗手間戴上面具,上衣和褲子反穿,看見化身銀色戒指的沈愛,還有綠巨人的情聖,以及化名妖魅的搖姐,三個陸續到達現場,根據殘月排比確認的魔將作爲目標,直接發動進攻。
縱然敵衆我寡,沈愛也沒有戰鬥的經驗,但她的生命之力太霸道,擊中就是銀霧爆發,瞬間滅殺寄生體身上的菌魔細胞,快的不可思議,這種情況下雖然被圍攻,也跟打龍套似的,一碰就倒,不存在壓力。
加上綠巨人情聖在旁邊,他的生命之力製造的綠霧對於低級寄生體和魔將簡直就是羣殺的效果。雖然太絕,但綠色生命之力的效果就是能迅速腐蝕肌體,他想留手也根本辦不到,要麼不用,要麼就是羣殺,無非是羣殺範圍的大小差別,也就沒什麼道德指責的空間。
陳逢時通過攝像頭的影像找尋着帶領的魔將,突然公共頻道里聽見搖姐的喊叫:“幹嘛讓我一邊閒着?”
“你沒生命之力,這麼多寄生體的疊加感染,影響你可能就是一兩秒的事情,上去給寄生體當隊友?”陳逢時提醒了句,果然,搖姐是在打沈愛的主意,直接就說:“我跟銀色戒指並肩作戰,她的生命之力那麼厲害,還怕我會被感染?被銀霧覆蓋了的反感染效果不是持續性的嗎?”
“先等等,如果有重要目標的話,你就是殺手鐗。”陳逢時猜也知道小安讓搖姐策應的顧慮是多因素的,至少也得等小安到場。
“別忽悠我行嗎?我三歲嗎?”搖姐很不滿意,完全覺得所謂的殺手鐗是扯淡。
“酒精剛說,荒女王不配合,言語裡提起當初的約定是消滅兩個菌魔本體,但她還處於被軟禁狀態,指責我們言而無信。”柳樹直這時候通過公共頻道轉述了酒精的話。
荒女王被軟禁的別墅一片沒有信號,酒精交涉有結果了得出別墅,然後告訴對面別墅等待的柳樹直,再轉述。
陳逢時直接叮囑柳樹直說:“就說我說的:當初的約定是兩個沒錯,但辦公樓菌魔本體屬於意外冒出來的緊急事件,她的魔將雖然出了力,頂天算半個。必須再解決一個,只要她提供了相當的協助,答應她的就會履行。”
柳樹直等了一會,聽見小安表態說:“就這麼辦。”他就轉述了酒精,然後就看見酒精又進了別墅裡面。
這時候小安也抵達了現場,跟搖姐匯合一路,看攝像頭裡面的戰鬥情況不錯,銀色戒指和綠巨人搭檔的很好,她的生命之力消滅魔將跟對付寄生體一樣迅快,一碰即倒。
這麼會工夫已經解決了三個八級魔將,四個五級左右的中級魔將,這些魔將被解決後,直接由他們控制的寄生體也就進入茫然折返的狀態。
看起來,的確是瘋狂的士的升級版。
正這時,陳逢時手機響了,他看見竟然是北城滅魔會會長。因爲小安舉薦他擔任聯盟副會長的理由是宣城滅魔會實際事務由他負責,所以滅魔會間的重要事務的聯絡人就成了他。
陳逢時接通語音,北城滅魔會的會長開門見山的詢問宣城街頭暴亂事件。
北城方面消息如此快,而且對此事如此關心,陳逢時不由想起小安說過的北城滅魔會的性質,也就意識到是官方信息渠道送過去的,於是說了目前的情況。
“這種羣體事件,副聯盟長認爲是不是有必要跟藉助宣城警務系統的力量?”
陳逢時感覺這就相當於是在順勢試探他的態度,也是試探宣城滅魔會對於有關部門的態度,他故作很平靜的回覆說:“情況必要的話這是必須的選擇,儘可能降低無辜傷亡是第一責任,其次是社會影響。不過目前來看還沒有主動進行密切合作的必要,動盪雖然很大,但這些寄生體是以感染爲目的,而不是屠殺,一般警務系統的介入也很難避免被感染。”
“情況如副聯盟長所說那就放心了,萬一局面發展不利,我給副聯盟長一個號碼,這個人是我們北城滅魔會裡負責協調工作的同伴,在宣城方面有些資源,必要的時候能夠提供幫助。”
“我會記下,不得已時只能麻煩他了。”陳逢時故作毫無排斥之心,那頭客氣的說不耽誤他處理突發事件,就沒再多說了。
陳逢時把信息給小安那說了,那頭直接說:“北城滅魔會的動作比預料的快,接下來就看哪個城市滅魔會不明就裡的選擇了極力排斥吧。”
“看別人下場決定什麼時候聯絡這人,以及合作密切度?真腹黑啊……”陳逢時感嘆現實的殘忍。
但是,全國聯盟裡那麼多滅魔會,對北城滅魔會真實性質瞭然於胸的肯定是少數,甚至可能是極個別,自然會有很多人在這種試探面前,表現出強烈的排斥態度。
“不是看別人當問路的石頭,就是自己當石頭,這還用選?”小安根本不心疼可能會倒在這種試探面前的一些人。
陳逢時還沒來得及接話,柳樹直那頭終於傳來確定的信息了。
“有消息了!荒女王說:野派跟本土派有區別,野派都是單獨行事的菌魔,因爲沒有族衆,往往也就缺乏責任感,有相當數量的野派會對魔將預設自身死亡或者失聯後,採取破壞性手段的命令。”柳樹直說到這裡,大傢伙都聽懂了。
簡單說就是,菌魔本體預設自身死亡後就來個能鬧騰多大動靜就多大動靜的命令,它死了,別的同族也別想好過,因爲它預設死亡的因素極可能是遭別的同類吞噬。
但是,陳逢時覺得這個不像,如果是這樣,這些魔將和寄生體的殺性應該會強很多,而且這種預設命令應該更有針對性,眼前這種性質的動亂,能有感染警務系統來的影響大嗎?
柳樹直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下去:“還有可能就是存在沒有成熟的第二母體,因爲第二母體沒有繼承成熟母體的核心,在魔將沉眠後第二母體的能量持續流失而沒有足夠補充,就會激活野生模式,因爲第二母體缺乏完整母體的記憶和知識積累,野生模式就表現爲無視生存環境的實際情況,一味野蠻的追求能量往成熟體方向進化。”
第二母體這件事,荒女王早該說而沒說,直到今天才首次提起。
柳樹直說完,又說:“酒精說荒女王不肯透露第二母體的形成機制,暗示等履行了約定後再談。會長,副會長,我回酒精什麼話好啊?”
“全國聯盟已經成立,按聯盟裡提交的職責劃分,宣城滅魔會的事務由金色血人負責,至於我,只需要知情就行了,特殊情況副會長會跟我溝通。”小安這番話早就要說的,但最近全國聯盟的內務才穩定,也就拖到現在,正好利用眼前的突發事件。
陳逢時也就接話做決定說:“金剛和酒精儘快到現場支援。目前情況看來,第二個可能性更大,現場局勢沒有進一步失控前,會長、我還有妖魅都以確定隱藏的第二母體爲目標。”
陳逢時在公共頻道交待完了後,又單獨給柳樹直信息過去說:“讓酒精離開干擾區,我找她。”
柳樹直答應了去辦,很快酒精的通訊就連過來了。
“什麼情況?還要避開金剛?”
“怕他有想法。你再找荒女王,問問妖魅的情況會不會引起眼前的局面。”陳逢時對此有疑慮,他知道小安也有,所以纔會藉故讓搖姐跟她暫時一起行動。
“明白了——實際上我也有疑慮。”酒精答應了去辦,這事雖然沒直說,但以她的心思,說沒有疑問纔是奇怪的事情。
陳逢時通過跳到酒樓外面,挑了棟高層樓,乘坐電梯上去後,又翻牆上了樓頂。
看着天空中的紅霧線連接情況,全都集中在現場一片區域,也就是說,又更像是第一種情況,完全沒有數量極多的寄生體全部連接上菌魔母體應有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