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陽也不着急,他了解這個女孩兒,知道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她能像個剛進門兒的小媳婦兒一樣乖乖坐在這裡與他共處一室,就已經是進步了,哪兒還能指望她現在就對他說出多麼熱切的話呢?
兩人就這樣沉默着,女孩兒看着地板,男孩兒看着女孩兒。時光悄悄的遊走,屋裡的氛圍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變化。
最後還是蘇朝陽率先打破沉默。
昏迷了那麼久,此時醒來他不免口渴。看到了放在牀頭上的水壺,他動了動身體想要倒杯水喝,然後才能潤潤嗓子跟這個害羞的小丫頭“談判”啊。
可是,胸口的傷太重,他才擡了一下胳膊,立刻疼的嘶嘶倒抽冷氣。
僵坐的木頭人,察覺到蘇朝陽的動靜,幾乎是一彈起身,立馬急問:“你怎麼了?傷口疼?”
蘇朝陽被迫躺回牀上,劍眉緊蹙忍過那一陣兒疼痛,才用微弱沙啞的聲音說:“……口渴。”
“哦!”慕向晚恍然一驚,趕緊去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吶,喝水!”
可是,蘇朝陽傷在胸口,擡一下胳膊都能牽扯到傷口,更別說想要坐起身了。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無辜的看着女孩兒,彷彿在說:我起不來。
而慕向晚,把水杯遞過去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躺着喝不了水,一時也窘了。
看着從小到大風風火火跟女漢子一樣的火爆丫頭忽然變得吱吱唔唔連正眼瞧他一下都不敢,蘇朝陽心裡的感受真是震驚無以復加。
盯着她俏紅的小臉又看了幾眼,他才溫和的說:“你把牀搖高一點,這樣我就可以喝水了。”
“啊?哦!”慕向晚又是一驚,似乎這纔想到病牀是可以隨意調節高度的。
察覺到自己的傻頭傻腦,她更加的不知所措了,放下杯子時面頰越發的熱起來,眼神都沒看牀上的男人,就笨手笨腳的去調節牀頭的高度。
蘇朝陽原本想自己接過杯子來的,可是看到女孩兒紅潤潤的小臉蛋,閃爍的眼神兒,他又念頭一轉,皺眉呻吟着說:“傷口疼,手臂擡不起來……”
其實這話也不算假,胸口確實火辣辣的疼,躺着不動都覺得難受,更別說還要他動動手臂了。
“啊?”慕向晚端着水杯,聞言看他一眼,見他額頭上確實滲出冷汗來,心裡也不由得一縮。
“那……那怎麼辦啊?”她結結巴巴的,只覺得杯中的溫水一下子燙手起來,都不知道該怎麼端着了。
蘇朝陽看着她,眸光柔情似水,“你餵我喝……”
啊?
她心裡咯噔一下,面色爲難,似害羞,又似緊張。
可是,看着他脣色淺淡,有幾個地方都有皮屑翹起來,想必是乾渴的厲害,慕向晚又狠不下心放下他不管,左右爲難了許久,還是端着杯子湊上去,“那……那你慢點喝啊--”
雖然靠坐着,可是他這個姿勢還是不好喝水。這要是放着關係親密的兩人,說不定女孩兒就捧着男生的頭顱擡起來喂他,又或者是直接嘴對嘴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