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呂梁山道中的燕軍特種兵並不多,一支千人隊,但是分散在幾個艱險之地,炸開山崖上的岩石,引發山體崩塌,頓時砸落山谷,一些秦軍被岩石、沙土活埋在下。
整個十萬大軍被分切成多塊,行軍難以正常進行,引發秦軍的驚慌,隊伍更加擁擠,相互踩踏,爭相在山道中逃命。
山道的兩個端口,東面被辰凌的大軍衝席而至,淹沒了這裡斷後的秦軍,蒙驁被幾位親信侍衛護送逃走,其餘人馬一晃而散,有的逃入了山道。
辰凌下令封堵山道要塞口,然後命令長槍手開路,弓箭手在後,往裡面亂射,由於秦軍在山谷內,隊形擁擠,空隙不大,所以流矢籠罩射下來,傷亡非常大。
另一端,山道西出口,被三萬海軍陸戰隊把持住,用了六門火炮,並排對準了山道口的位置,開始一陣炮轟,飛沙走石,硝煙瀰漫,壓制着秦軍的前行,弩機紛飛,殺傷極大。
這樣前後堵殺,讓虎狼之師的秦軍也崩潰了,軍心渙散,收尾斷斷續續,難以聯繫,一盤散沙,士兵們在絕境之下,沒有了統一指揮,就變得頹廢和絕望,士氣低落。
潛伏的特種兵不時地朝着山谷內丟放炸藥包,炸得下面血肉橫飛。
這場戰鬥從早打到晚,一天廝殺下來,山谷堆滿了死屍,血流成渠,折戟斷旗,橫七豎八,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殺出去——”
“救命啊,我們投降——”
“快逃命啊!”
秦軍亂成一團,各自爲戰,混亂不堪。
到了晚上,燕軍仍不罷手,繼續射出火油箭失,把這條山道給點燒起來。
山道里面殘存的秦軍和地上的死屍,都被燃燒,空間小,不易躲藏,除了一些兩側山峰地勢相對往平緩的一些士兵,逃入了呂梁山脈的深山老林,不知所蹤,八成的秦軍都被消滅在山谷,燒成一片。
秦軍統帥石禮,看到四周的情景,知道這次又被燕軍算計,幾乎要全軍覆沒了。
“完了,全完了,我們要完了,秦國也要完了!”
石禮滿臉悲慼,喃喃自語,老淚橫秋,他自知這支秦軍精銳對秦國意味着什麼,一旦葬送於此,秦國的元氣大傷,就好比趙國長平之戰後,數十年都緩不過氣來。
“我是罪將啊——”石禮一聲悲呼,臉色露出絕望之情,深深的悔恨,隨手拔劍,自刎而死。
這時整條山道內,燃起了一條火龍,蜿蜒崎嶇,還有痛罵聲、慘叫聲,腥臭之氣向山谷外飄散,濃濃的焚燒人屍的黑煙,沖霄而起。
翌日清晨,燕軍開始清理戰場,一點點向山道內探去,逐漸清理裡面的岩石土堆,還有滿地燒焦的秦軍死屍。
辰凌和澹臺清兒站在山道口,看着殘酷慘烈的場景,都深深一嘆,戰爭,最無辜就是這羣將士,都是千千萬萬個家庭男兒和丈夫,喪命於此,多少個家庭因此悲痛不已。
“秦國這隻老虎,沒有了爪牙,已經沒有什麼作爲了。”辰凌輕嘆道。
澹臺清兒風姿如仙,滿臉悲憫蒼生的神態,親自看過這種如修羅地獄的戰場,對她道心和意志都是一種考驗和煎熬,太悽慘了,由於是她用的計謀,這一切,可以說跟她也脫不了干係。
“輔助燕國統一天下,我做的是對還是錯?”澹臺清兒開始詢問自己,直指道心。
“清兒,無須自責,這就是戰場,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不殺人,不屠生,難以取得勝利!”
“我明白,可是看到這麼多將士,因我獻出的計策而喪失,其實我也是劊子手。”
辰凌喟嘆一聲,充滿感慨道:“慈不掌兵,善不稱王,歷史更迭,多有苦難!”
“我現在,似乎明白了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道心雖然飄渺,追求自然,但是逆天爭名,同樣是殺伐無情——”澹臺清兒沉思半天,忽然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清兒,咱們回去吧,四國盟軍慘敗,是該收兵北上了。”
“楚國如何了?”清兒問道。
辰凌微笑道:“剛收到來自秦開將軍的快馬捷報,大破楚軍,那一邊也退了,現在秦開將大軍全線壓上,乘勝追擊,大軍已經瀕臨淮水了,齊宋魯舊土,大部分掌控在我燕國的手裡了。”
澹臺清兒點了點頭,悵然道:“一個月,盟軍大敗,這次更加凸顯出燕國的戰功蓋世,國力強盛,是該回去,準備更改國號,爲燕吞四國,做最後的準備了。”
辰凌攜着清兒的玉手,走回轅車上,施發號令,只留下兩萬甲士,在當地駐守,並在周圍方圓數十里村落徵調壯丁,幫助清理山道,運出屍體,在谷外就地焚燒掩埋,以免出現瘟疫。
緊接下令,命荊燕統兵五萬守風陵東渡口、韓國上黨、舊趙晉陽一帶,防止秦軍再次東出;姜雄武統兵五萬,駐紮黃河沿岸,防禦魏國北上。
秦開留下兩名裨將程浩、張文遠,分別守淮河北岸的彭城之地、齊國長城的臨淄之地,兩道防線,可阻止楚軍再次北上的步伐。
其餘二十萬人馬被召回到燕趙齊接壤之地,修築遠征軍大營,北面可守易水長城,南面可勢壓中原,虎踞龍盤之威,俯瞰天下。
王師凱旋,意味着四國盟軍告破,對燕國的威脅解除了。
這次是真正地在世人面前展示了燕國的軍事實力,有統一天下的能力,頓時引起了各方的猜測和嫉恨,戰國各地都在議論紛紛,說燕國有滅六國之心,如今已經滅了趙齊,剩下的秦魏韓楚,很快也要遭殃了。
這樣的流言四起,頓時讓秦魏等國的商人,開始悄悄遷徙,往燕國的統治區遷去,免得遭受戰亂之苦。
辰凌只率三萬禁衛軍歸來,滿朝文武百官,在城外跪迎燕王大勝凱旋,朝拜之中,高呼讚美歌頌之詞,出城迎接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足足十多萬人,辰凌站在羅傘高車上,接受官員和子民的朝拜,體內血脈嗡嗡輕顫,渾身散發出一股君臨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