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扒皮豆盟主靈獸蛋加更(4.21號)
君小姐笑了。
真是個機敏的孩子。
他看到了她走路很慢,看到了她適才是在頂不住坐了下來說話。
“叫軟轎子來顯得有些誇張,免得被有心人揣測。”方承宇說道,“不如讓我來揹你回去,我們是夫妻嘛,雖然也誇張,但也是情趣啊。”
君小姐哈哈笑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俯在他的背上。
“你背的動我嗎?”她笑道,捏了捏他有些單薄的肩頭。
方承宇已經將她穩穩的背起來了。
“表姐,我好歹也是個男子漢啊。”他有些委屈的分辨道,“你不要瞧不起我。”
君小姐再次笑了。
方承宇揹着她邁出了門,沿路而行,這場面果然引得家裡的丫頭僕婦瞠目,旋即又都羞澀的躲躲閃閃的笑。
對於這些視線方承宇一概無視,走的越發的精神,只是腳步卻並不快。
“行不行啊?還有力氣嗎?”君小姐問道。
方承宇沒有像先前那般說笑,而是低着頭沉默。
“走不動的話也不丟人,我自己下來走。”君小姐笑道,按住了他的肩頭,“你畢竟身子剛好。”
方承宇沒有放下她,而是側頭看她。
“九齡,你方纔說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將聖旨的麻煩消除,以及趁此機會休養生息。”他說道。
君小姐點點頭。
“是啊。現在你們最要緊的就是做這件事。”她說道。
這個孩子會不知道聖旨拿出來會有的麻煩嗎?
方承宇停下腳看着她。
“那你要做什麼?”他問道。
先前君小姐一直在說我們我們,只有在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說的是你們要做的。
那麼她呢?
君小姐笑了笑,真是個敏銳的孩子。她拍了拍她的肩頭,看向南邊的天空。
“我啊,要做另外一件事。”她說道,“私事。”
“你要出門了啊。”方承宇說道,“是去京城吧。”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君小姐倒是有些意外。
“你提過幾次京城啊。”方承宇含笑說道。
幾次?沒有吧,最多是在家裡問過高管事京城有什麼趣事。但爲了避免讓方家的人胡思亂想,她就再也沒提過。
這孩子既聰明又有心。
君小姐含笑點點頭。
“是。”她說道,“我去京城是私事。”
去京城的確是私事。爲了看看姐姐和九褣,當然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她想好的理由是當初父親過世時交代給她一件事去辦。
因爲有和林主薄在縉雲樓事件中的先機,方老太太對於君應文有些敬畏,覺得君應文的人脈也很神秘。
她會認爲君小姐所說的去京城要辦的事。就是跟當初在縉雲樓嚇退林主簿的人有關。
不過。看着方承宇認真又清澈的雙眼,君小姐有點不想說這個藉口,她猶豫一下,要不繼續說太監隨從?說出袁寶這個名字?以及袁寶的身份?
而且自己進京也順便看看這個袁寶在京城是否也出現過。
其實她真不愛說謊,因爲說一個謊就要無數的謊來配合,太麻煩,太浪費時間,公主九齡哪裡用這樣。
只是君九齡只能這樣了。
她要開口說話。方承宇已經先開口了。
“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照顧好自己。”他說道。
君小姐笑了。
“不是一個人啊,我帶着柳兒去。”她說道。
方承宇哦了聲。
“那你還要照顧柳兒,要更加照顧好自己啊。”他說道。
君小姐哈哈笑了。
“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找票號就好,我會安排好的。”方承宇沒有笑,接着說道。
他並沒有要知道她爲什麼去京城,去京城做什麼。
君小姐含笑點點頭。
“好。”她說道。
方承宇低下頭沒說話繼續邁步。
看他這樣子,君小姐想了想。
“你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就好。”她說道。
人要是心中解了疑惑,大概就能沒有牽掛了。
方承宇低着頭。
“我要是不問,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他說道,聲音裡帶着幾分委屈。
君小姐失笑。
“怎麼會,我打算回到屋子裡就跟你說。”她說道,“然後再去跟祖母和舅母說。”
方承宇擡起頭笑了,滿面的委屈退散,如雨過天晴。
“還有呢?”君小姐笑問道。
方承宇搖搖頭。
沒了?所以只有告不告別這個問題?
“還有一個。”他想了想又說道,說着又笑,“雖然我覺得這個問題不該問,但是我還是想要問。”
“沒有什麼該不該問的,只有該不該答。”君小姐笑道,“所以這不是該你上愁的事,是該我上愁的。”
方承宇笑了。
“你還回來嗎?”他問道。
君小姐微微一怔。
他沒有問你要走了嗎?沒有問爲什麼你要走,只問會不會跟他告別以及是否回來。
他不問離別,只問歸期。
“是不是這個問題讓你上愁了?”方承宇有些不安的說道。
君小姐笑了。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讓她上愁。
這個問題是最簡單的問題,回,或者不回。
“沒有。”她說道,“我當然回。”
她答的如同當初決定不回一樣乾脆利索。
當初她設想的是自己答應的事做到,也就是治好方承宇,然後讓方大太太履行承諾,至少要把德盛昌一多半的財富都要給她,至於方家的仇人有沒有掃清,她倒是並沒打算再關心,她拿錢走人。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方家的竟然跟皇祖父有牽涉,再者沒想到方家的人如此待她。
他們把她當家人當親人,那麼她必然也要把他們當家人當親人,這是公道。
“這裡是我的家嘛。”她接着說道。
方承宇的臉上綻開笑。
…………
轟隆隆的雷聲滾過,黃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大街上頓時一片忙亂。
但就算如此也沒有驅散街上聚集的民衆。
方家拿出聖旨搜城的事已經過去兩天了,官府裝聾,方家作啞,至今沒有人給出解釋。
民衆們只得自己猜測打聽,各種消息層出不窮滿天飛。
因爲暴雨,這幾日原本就生意好的茶樓裡更加擁擠,除了喝茶的人,又擠進來許多避雨的人,到處都是高談闊論,喧囂聲蓋過了外邊的雨聲。
談論的當然都是德盛昌方家的事。
“…..那聖旨是假的…”
“…你拉倒吧,要是假的馬知府還不抓了她們…“
“..其實這都是官府的安排..除了李縣令,還有金人奸細,所以要搜城…”
“…李縣令那個不是跟方家世仇嗎?”
三五成羣的議論着,甚至有人爭執到面紅耳赤,就差擼袖子打起來,在這一片混亂中有人湊了過來。
“你們說的都不對,這件事其實很簡單的。”
不對?簡單?這幾個詞讓爭執的人們立刻同仇敵愾,轉向說話的人。
“你知道什麼?我們說的怎麼不對了?”他們齊聲質問。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人,眯着眼捻着鬍鬚,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我當然知道,因爲我是山東東平人。”他說道,帶着濃濃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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