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也沒有那麼快回來,只是因爲接到了沈紅玉的信報之後,便急忙與王剛告別,先行返回了陽州。
錦林苑,書房之內。
聶錚坐在案桌之後,擡頭望着站在跟前的兩人,連連點頭微笑不已。
幾月未見張龍和趙虎這兩個傢伙,現在乍一看見他們,發現他們兩個人的神情氣息都有很大的變化。
服下龍血之後,兩人的武道實力提升了好幾個層次不說,如今,但看他們兩人站在聶錚的面前,感覺比起以前成熟穩重了不少,想來這些日子在監察院之內,擔負着監察使的職責,他們兩個應該獲益良多,各方面都進步了不少。
這一點,讓聶錚十分欣慰。
同樣的,當張龍趙虎得知這次沈紅玉召他們回來,是爲了擔任郡府守衛統領職責之時,他們的心底異常的高興。
他們伴隨着聶錚從小到大一起成長,其中的情份,早已經勝過親兄弟。雖然聶錚如今身居高位,是整個安南郡的最高統帥,可是在他們的心裡,聶錚依舊是他們的大當家。
只要能夠跟隨護衛在大當家左右,張龍趙虎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功名利祿,因爲,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只要有大當家在一天,他們以後就不用愁榮華富貴。
幾人在書房內一陣閒聊敘舊之後,聶錚突然問道:“聽說你們兩個現在的實力突飛猛進,都快邁入六品武道境界了?”
張龍嘿嘿賤笑道:“在大帥您的英明帶領之下,我們想不突飛猛進都不行。”
“沒錯,我們必須進步啊,否則,若是實力太弱的話,哪有資格當大帥的跟屁蟲,要知道咱家大帥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跟隨的,嘿嘿……”站在一旁的趙虎也跟着插嘴。
看他們二人的嬉笑神情,顯得對這次久別重逢甚是高興。
見他們二人一副欠抽的馬屁嘴臉,聶錚忍不住笑罵道:“幾個月不見,你們兩個傢伙不但武道實力增加了不少,就連溜鬚拍馬的功夫,也是大有長進,真不知道跟誰學的。”
聽聞此言,兩人毫不在意,仍舊一副嬉笑犯賤的獻媚模樣,看得聶錚是搖頭不已。
不過聶錚心裡很清楚,這兩個傢伙嬉笑歸嬉笑,真要是吩咐他們去辦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含糊。
微微沉吟了片刻,聶錚忽然正色道:“對了,李巖現在何處?他的腿傷養好了沒有?”
張龍點頭道:“早就養好了,上次易先生訓練新兵的時候,特意將他調過去當教官,訓練那些新兵槍法和射擊技巧呢。”
聶錚道:“你馬上去召李巖回來見我,等下我會派裝甲車跟你一道過去。”
“是,大帥……”
張龍接到命令之後,便立即離開了書房,前往司衙廠向易子軒彙報此事去了。畢竟,目前易子軒掌管着訓練新兵的所有事物,既然是他將李巖調過去當教官,若想將李巖抽調回來,還是得向他請示才行。
否則,若真的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將李巖抽調了回來,只怕易子軒心裡有想法,畢竟易子軒是安南郡的第二號人物,又是沈紅玉的義父,聶錚必須要尊重他才行。
張龍走了之後,如今書房之內,只剩下聶錚和趙虎兩人了。
這時候,聶錚又對趙虎吩咐道:“你可知道陽州城內的白馬探花?”
趙虎點了點頭,道:“知道,挺說那傢伙的繪畫功夫可是一絕,在陽州城內頗有名氣。”
聶錚想了想道:“你去將他請到郡府來,就說本帥想要他畫副畫。”
趙虎搖頭道:“那傢伙性格古怪,爲人孤傲自負,據說他一般只呆在碧湖草堂,極少離開,之前陽州城內的許多商賈大戶,曾邀請他登門繪畫,結果全部被他拒絕了,因爲他有一老母病臥在牀,他終年在牀邊陪伴守護。”
聶錚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想不到,他還是個孝子。”
趙虎好奇的問道:“大帥想讓他爲你作畫?”
聶錚搖頭道:“我可沒那個雅興,彎彎那丫頭想見他,我都答應彎彎了。”
“薛彎彎?”
趙虎愣了一愣,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請他一趟,如果他不識擡舉,我就將他綁了過來。”
聶錚擺手道:“這樣不妥,文人有傲骨,不可羞辱。再說了,他好歹是個孝子,值得敬重,你先備上重金厚禮去請他,如若他不來就算了,範不着和他一般見識。”
趙虎點了點頭,拱手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聶錚揮手道:“去吧,儘量客氣一些,不要讓人家以爲咱們帥府仗勢欺人,到時候爲了這點小事壞了名聲可不好。”
“嗯,我去了……”
望着趙虎離去的背影,聶錚託着下巴陷入沉思,他在想接下來的日子裡面,還有多少緊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計劃。
修建機場和機庫,同時要修建大量的軍事倉庫,否則的話,聶錚以後若是購買大量的武器彈藥,將會沒有地方存儲。
除此之外,安南郡內的春耕秋收,都要提前準備好。
假如日後真的要和匈奴開戰,估計需要大量的糧草後勤,到時候,安南郡內的糧食如果不充足,這將會對戰爭的進度,造成非常致命的影響。
因爲,日後一旦他決定長時間關閉軍火商業街,他就要承擔所有克隆士兵的口糧。
每一個人都要吃喝拉撒睡,包括他在內,也不例外。
還有跛子李巖,這是聶錚非常器重的一個人才。
李巖雖然是個跛子,但是他卻擁有着無人能及的狙擊天賦。
一直到現在,聶錚都非常清楚的記得,當日攻打陽州城,如果不是跛子李巖在身邊護衛,估計自己早就被乘坐巨型蝙蝠偷襲的大越死士給暗殺了。
跛子李巖的敏銳觀察力和臨場戰鬥能力,讓聶錚記憶非常深刻。
因此,聶錚必須得將他培養出來才行。
他這次讓張龍去傳喚李巖,目的很簡單,他覺得自己的手下必須有一支具備超強暗殺和狙殺能力的秘密隊伍。
讓李巖去挑選狙擊手的人選,再讓他去訓練這批狙擊手,聶錚覺得非常合適,再說了,如果李巖在一些專業的認識上不足的話,聶錚完全可以僱傭幾名克隆士兵從旁輔助他進行訓練和指導。
還有那個叫做巴隆的大越情報首領,說不定也能夠派上用場。
克隆士兵或許是全能的陸戰特種兵,但是他們狙擊的水平卻是一般般。
因爲,狙擊手是需要非常強的天賦和悟性的,人人都可以學會開槍射擊,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當狙擊手。
以前聶錚在龍虎山訓練出來的那幫狙擊手,其實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狙擊手,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只是一羣槍法相對比較精準的槍手而已。
至於最先跟着自己陳家三兄弟,尤其是陳壽,他們在射擊上或許很有天賦,但卻成不了真正的狙擊手。
不知不覺中,天色逐漸陰暗了下來,夜幕很快就將整個陽州城,籠罩在黑暗之中。
在一片華燈初上,熱鬧喧囂的街市之中,一輛厚重的裝甲車,彷彿像是一隻出籠的猛獸,在街道上轟鳴行駛而過,惹得退避在街道兩邊的陽城民衆們個個都驚奇叫喚不已。
張龍回來的很快,有了裝甲車代步接送之後,他只用了短短四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便從新兵訓練營之內,將正在擦槍的李巖給接了回來。
當跛子李巖出現在書房內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屬下李巖見過大帥!”李巖恭恭敬敬的向聶錚行了一禮,眼神中閃爍着激動的光芒。
“免禮,坐!”
聶錚擡頭打量了一下他,發現幾月未見,這傢伙的變化也挺大,不僅黑了不少,而且看起來好像比以前更加精神了,想必這些日子的教官職務,讓他自己也提升了很多。
李巖一瘸一拐的坐在了案桌的右側,只見他雙腿緊緊併攏,腰桿挺得筆直,胸口更是起伏的有些急促,看來在聶錚的面前,他顯得有些緊張拘束。
見此情景,聶錚淡淡一笑,道:“不要緊張,放輕鬆一些,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老虎。”
李巖靦腆的笑着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神情,還是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聶錚無奈的搖搖頭,隨口道:“你的腿傷恢復的如何?”
李巖見大帥仍舊惦記着自己的傷勢,頓時心中一暖,急忙道:“多謝大帥掛念,有賈大人派來陽州最好的大夫替屬下醫治,屬下的腿傷早就康復了,不然的話,屬下也沒辦法替易副帥效力不是。”
聶錚點頭笑道:“恢復就好,這樣我麾下又增一員大將。”
聽聞此言,李岩心情一陣激動,當即猶豫了片刻,壯着膽子問道:“不知大……大帥此番召屬下前來,究竟有何吩咐,只要屬下能夠做到,屬下一定全力以赴,萬死不惜!”
“哎,你這話說的……”
聶錚擺了擺手,直入正題道:“李巖,此次召你前來,的確有件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而且也只有你才能夠勝任。”
此言一出,李巖神情一凜,急忙站了起來,“大帥儘管吩咐!”
聶錚見他表現得如此凝重,頓時苦笑道:“你先坐下來,先不要這麼激動。”
“是,大帥!”李巖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半個屁股挨在了椅子上。
聶錚微微沉吟了片刻,說道:“我想成立一個絕密的衙部,名字就叫做:幽靈堂。而你將會擔任幽靈堂的首任堂主。”
李巖身軀一震,失聲道:“幽靈堂?”
聶錚淡淡的道:“幽靈堂,以後專門招收和訓練最優秀的刺客,最優秀的情報密探,還有最優秀的狙擊手,負責潛伏、暗殺、還有保護我方重要官員和將領的機密任務,而且幽靈堂將會由我直接掌控,不受任何人的命令和指揮,同時,在必要的時候,你們可以在我們的領土勢力之內,任意使用任何資源。”
“大……大帥……”李巖重重的吞了口口水,心中的激盪,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聶錚沒有理會他的反應,繼續說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面,我會給你最精良的武器裝備,給你最充足的資金,你可以拿着我的帥令,在整個安南郡內收羅你想要的人才,只要是你選擇的人,不管他在哪個軍團,你都可以將他們全部徵調帶走。”
說到這裡,聶錚頓了一頓,深深的盯着李巖的眼睛,道:“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必須保證你手下的每一個人,都是各個領域內最優秀的,同時,我需要你訓練出一批狙擊手,真正的狙擊手,像你這樣的狙擊手!你敢不敢接這個任務?”
李巖深深的吸口氣,擡頭迎着聶錚凌厲的目光,重重的點頭道:“敢!”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聶錚微微一笑,然後緩緩拿出一個錦盒,遞到了李巖的跟前,道:“這塊鐵旗令,原本是我在龍虎山掌瓢時所接的盟主信物,如今入了安南,它便成爲我的統帥印信,你拿着它,在安南五城二十八縣之內,不管做什麼,無人敢駁!”
李巖雙手顫抖的接過鐵旗令,然後高高捧過頭頂,重重的跪倒在聶錚跟前,眼神狂熱的叩謝道:“臣,李巖,謝主隆恩!”
此言一出,聶錚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緊接着他目泛精光的望着李巖,淡淡的道:“你果然是個有抱負的人。”
這一刻,李巖捧着鐵旗令,淚如雨下。
父親是跛子,一輩子受人欺凌碌碌無爲,他也是個跛子,原本以爲會和父親一樣,這一輩子將會生活在別人的憐憫與恥笑當中。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生命當中,居然會遇見大帥這般威凌天下的貴人,徹底的改變了他今後的命運。
思想至此,李巖掌託鐵旗令,恭恭敬敬的彎腰退了出去,在房門關閉上的那一刻,他目光堅定的對着房間內的那人,暗暗發誓道,“從今日起,士爲知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