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說說笑笑,待餃子包完,也到了午飯時間。長輩們正在憂慮拉法爾還沒回來不好下餃子,拉法爾剛好蹦蹦噠噠的回了季家。
宋雯雯方纔已經聽說了嫂子堂妹的事情,她是又驚又喜,並且也好奇的緊,聽說也是個淑女呢,和小白嫂子一樣的端莊大方!不過對此宋雯雯持懷疑態度,因爲她心裡可清楚,自家嫂子絕對不是外公外婆他們看到的那麼簡單。若是以此類推,那堂妹或許也是個有意思的人呢。
拉法爾進了大屋,掃了一眼衆人,最後眼神直接落在一身乖乖女打扮的宋雯雯身上,有些意外,又似在確認什麼。後者一看拉法爾盯着自己瞧,揚了笑容,正要熱情的打招呼。誰料拉法爾突然直愣愣的指着她,說道:“宋雯雯是吧?外面有個小白臉找你!”
宋雯雯的笑容宛若還未絢爛開放的煙花,瞬間灰敗了下來,跳腳道:“你胡說什麼呀?”
季楠不動聲色的看了雯雯一眼,女兒長的漂亮,有男孩子喜歡、追求,當媽的心裡也宛若明鏡,只不過季楠這人還是非常開明,尊重孩子的**。只要不擾亂的雯雯心神不寧,影響學習,她都尊重女兒自己的處理方式。再說了,誰沒有年輕過,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愛情是夢幻而美好的,沒有世俗的醜惡與功利。她希望女兒能快樂,僅此而已。
“吶,什麼小白臉?”白小白終是打破了衆人詭異的沉默,擡眼看向拉法爾,“是一個叫薛邵南的男孩子嗎?”
宋雯雯一聽這名字,驚了一跳,一本正經的掩飾自己的慌張,“嫂子不要亂猜了,我去看看,大概只是同學找我有事,拉法爾你用詞不當。”
宋雯雯解了圍裙,徑直向大門走去。與拉法爾擦肩而過的瞬間,拉法爾理所當然的隨口又說了句,“噢,原來你男朋友是你同學啊?”
“你胡說!”雯雯不知不覺間已悄然紅了臉。
“那麼大聲幹嘛?若不是這身衣服,他將我錯當成你,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我會說謊嗎?哼!”脫了外套的同時看到雯雯和自己差不多長短的頭髮,又自言自語道“難怪會認錯,咱們連發型都一樣呢。”
宋雯雯一噎,未免有心虛的嫌疑,索性也不管“相思風雪中”的薛邵南了,轉了身,裝作一副淡然的模樣繼續包餃子。
長輩們也不吭聲,幾雙眼睛在空中互相打着暗語,最後卻又毫不掩飾的紛紛掃過雯雯的臉頰。
宋雯雯畢竟年輕定力不足,如坐鍼氈,即使是寒冬臘月的天還是被長輩們盯出了一身薄汗。
拉法爾大大方方的走向包餃子的大圓桌,奇怪的看了眼宋雯雯,“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呢?你不去?”
雯雯氣結,也不顧主客之別了,憤憤道:“我再說一遍,我們是普通的同學關係,請你不要亂按身份。”
“哦。”拉法爾點了點頭,卻仍舊滿眼的疑惑,“既然是普通的同學關係,不是鬧彆扭的男女朋友,那你和同學置什麼氣?外面真的很冷呢,要不是小白臉都快凍成冰塊那,我才懶得傳話。”
宋雯雯僵了僵,求助般的轉頭看向白小白,“嫂子,你看她……”
“既然有同學找你,就去看看吧,青天白日的,難道還怕人將你拐賣了不成?”小白話才說完,季城略皺了眉頭,嘴一張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小白一腳踹中小腿,止住了話頭。
宋雯雯微嘆了口氣,默默的放下手中包好的水餃,還是出了家門。她的身影才消失在衆人的視野內,本來寂靜無聲的季家突然炸開了鍋,先前一直悶不吭聲的長輩們旋即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下餃子的時候雯雯仍舊沒有回來,季城在廚房煮水餃,白小白在他身旁幫忙,且眼巴巴的等着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季城忍不住說道:“雯雯年紀還小,我覺得關於她戀愛的事,我們不反對,但也不能支持。”
白小白手中拿着筷子,等的專心致志,聞言“哦”了一聲。
鍋裡的水餃熱烈的翻着跟頭,季城轉頭看向小白,“你真的將我的話聽進去了?雯雯現在是高三,正是關鍵的時候,我不想她因爲感情的事影響學習,等她上了大學,富餘的時間多了起來,再考慮這些事也來得及。你做爲嫂子,怎麼也跟着拉法爾一樣瞎起鬨?”
“唔,你沒發現其實雯雯對那小子挺排斥的?”
“那你還……”
“打我第一眼見到那小子,我就有預感,雯雯和那小子命裡就是一對兒,即使他們繞了再大的圈,最終還是會在一起。”
“就因爲這?”季城表情古怪道。
“就因爲這!”
“……”
宋雯雯因爲白天的事兒,對拉法爾暗惱了許久,可是她畢竟也不是小心眼的姑娘,到晚上的時候,拉法爾主動找她說話,雯雯應了聲,倆人便有的沒的聊開了,之後越聊越熱絡,不知不覺間先前的小小怒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誰叫他長的那麼白?所以說……我叫他小白臉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拉法爾躺在雯雯的牀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宋雯雯躺在她的旁邊,有些無語的看着她的側臉,良久,低聲問道:“拉法爾,你有喜歡的男孩子嗎?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什麼感覺?”拉法爾側身枕着自己的胳膊,微蹙了眉頭,認真的問道。
“對啊,什麼感覺?”雯雯非常不確定自己的感受,前幾年因爲父親的出軌,心目中的偶像瞬間倒塌,曾經一度她對男孩子都避之如蛇蠍。因爲父親那樣一個完美和善的男人都做出了那麼噁心的事,那麼這世上還有什麼樣的男人可以相信?
因爲厭惡男生,她封閉了自己的內心,即使對男生有那麼點好感,也心理暗示強大的,不停的將那男生的優點轉化爲缺點。事實上,一個人的性格總是具有兩面性的,某一種性格有些時候看上去是優點,有些時候就是缺點了。
拉法爾長嘆一聲,“我怎麼知道!估計是熱切而強烈的渴望,並且爲之奮鬥終身也在所不惜……”拉法爾腦海中不斷浮現小白曾經揮舞着飛刀瀟灑鬼魅的形象,並且自動替換成了自己,哇唔,竟是帥的不可思議呢。
“奮鬥終生?”不知道爲什麼,宋雯雯因爲這句話,竟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鋼鐵是怎樣練成的》保爾柯察金對堅持**事業那番經典的描述。
微微汗了一把的同時,讚了一句,“你能犧牲這麼多,真的好偉大。”
倆人又聊了會,拉法爾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某件事,一個鯉魚打挺,也不管雯雯正在說什麼,從牀上跳起來後,說了句,“我去找白小白,有事。”
說完摔門就跑走了,雯雯怔愣了片刻,突然感到有些口渴,也下樓卻倒了杯水。
白小白的房間內,天意已經在小房間睡着了,季城不在屋內。
“師姐,我要走了。”
“去哪裡?”
“回m國。”
白小白一副老懷安慰的模樣,摸了摸她的頭,“孩子,你早該這麼做了,走吧,走吧,大過年的不回家,估計你媽也想你想的不行了。”
拉法爾按了按心口,表情誇張,“真傷心,我本以爲我們一起那麼久了,你多少會捨不得我,沒想到我一提到走,你居然是興高采烈?”
白小白語重心長的拉着拉法爾的手,“小妹,除非你想給季城做小,否則你老是一直這麼跟着我們,是人都會覺得彆扭的。對了,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這麼快!”白小白雖然面上吃驚,可心裡也不覺得有多驚訝,因爲她們都是一樣的人,既然做了決定,那行動力也是超強的。
“是啊,你看我都決定走了,那飛刀的事……”
“咦?我好像聽到天意在哭,”白小白恍若未聞的起身,臨走進小房間之前,給拉法爾拋了個媚眼,“祝你一路順風,另外,三年之內,我不想再見到你,要自覺噢。”
拉法爾雙手交抱胸前“切”了一聲,暗惱那個文工團的女人朝三暮四,居然前些日子還對蔡大叔表達出了極強烈的愛慕之情,這才轉眼的功夫就看上了昨天才相親的男人,而且倆人還膩歪的死去活來。
任她拉法爾苦口婆心,放低身段的勸了許久,還是擺出一副堅貞不屈的烈婦模樣。拉法爾氣的磨了磨後槽牙,道了句,“真他叔叔的不識擡舉!”
後來那女的竟趾高氣揚的表示,多虧了拉法爾從中攪合,否則自己根本不可能碰到如今的男友,年輕帥氣又有錢,而那大兵呢,除了一箇中校軍銜,其他一無是處。
後面噼裡啪啦,唧唧歪歪又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拉法爾一個沒忍住,還是給了那女人一個天馬流星拳。女人被打倒在地,嚶嚶的哭着,嚷嚷着要去醫院驗傷,還要報告組織,連國家都保護婚姻自由,那大兵得不到自己,就指揮他人,滋事報復。
沒有紳士的風度,更沒有軍人的氣度,她一定一定要將這筆賬算再蔡國雄的頭上,好讓部隊的官兵們都看清蔡國雄是什麼人。
拉法爾有些不解的看着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
爲何這女人就不明白,她揍她,僅僅是因爲她在諷刺了蔡國雄許多難聽話的最後,又責罵了拉法爾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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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爾沒管那個智商堪憂的女人,因爲這樣的女人,她並不覺得高富帥會看上。即使會交個朋友,但也不會娶回家吧。因爲據他所知,一般有錢的人家,都非常注重下一代的,那樣愚蠢的基因生出的孩子,不就直接拉低了人家後代的整體水平線了嘛。
拉法爾在季家休息了一晚後,因爲原本的計劃被打亂,不得不提前改變了行程。
季家人都吃了一驚,季城也錯愕不已,噢,對了,昨兒晚上夫妻倆只顧着做“重要的事”,其他不重要的一時忘記溝通了。
小白不着痕跡的往拉法爾身後的揹包內塞了一包厚踏踏的東西,將拉法爾送出了院子大門才壓低聲音湊到她的耳邊,“我知道你不是回m國,但是出去廝混的時候不要給我惹事,更不要給師傅老人家帶來麻煩。玩夠了就回你媽媽身邊去,不要再來我這兒了,我的飛刀我已經讓季城給我扔到大海里去了,不要再對我抱有幻想了。”
“什麼?”拉法爾的臉一瞬間白了起來,說是五雷轟頂一點都不誇張,半天才痛心疾首道:“你怎麼那麼狠心腸!你太殘忍了!就算寧死不屈,也不帶毀屍滅跡的啊!”
白小白臉上平靜無波。
拉法爾看了眼跟在小白身後出來送行的季家老小,瞧,多麼幸福和諧其樂融融的畫面啊,平凡的幸福,溫情脈脈。
騰地,拉法爾竟有些失落,倔強的背起身後的小揹包,擡腿飛快的跑走了,拐了個彎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季城開了車子出了大院門,小白伸手擋住車頭,季城從玻璃窗內伸出頭,不解道:“小妹呢?”
“不用送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