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腳底下的別墅區風景秀麗,綠樹成蔭。
童海有些無聊的站在小區內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碎碎點點的打在臉上,襯的他一張俊臉益發的奪人眼球。
偶爾有車輛從小區外開進來,他都會着急而緊張的探身看過去,車內若是坐着年輕的小姐或者太太們,在看到他那張俊逸的臉時,大都會不好意思的垂了眼眸,彎了眉眼。碰到性格豪放的還會主動和他拋媚眼,每當此時童海都會風流的扯扯嘴角,紳士而禮貌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
白色的路虎囂張跋扈的從小區的大門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飈了過來,臨界小區門口才急急剎住。
小區的保安按着小心臟忙不迭的將保險槓升了上去,十一有些無奈的支着額,每次都是這樣,小區的保安總是反應遲鈍,跟不上她的節奏。
保險槓剛升高,將將夠她的汽車駛進去,她猛踩下油門。
“白小白!”
“嗡!”
一聲大喊伴着引擎快速發動的聲響。
童海看着汽車以絕對驚險而又囂張的速度駛入了小區深出,提步快速追了上去,邊跑邊喊。
路虎突然急剎,加速後退了回來。
車子穩穩停在童海的身側,車窗降下,十一一手搭在窗口,託着腮幫子,目露疑惑,“是你?”
童海擦了擦額角的汗,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你是來找我的?”十一問道。
童海笑道:“我等了你許久。”
十一點點頭,沒有細問,“知道我家是哪一幢嗎?”言畢,車子跐溜一聲,又疾馳而去。
童海眸光閃了閃,他從來不認爲路虎適合女孩子開,可是這女人開起來居然毫無違和之感,仿似她天生就能駕馭得了那麼霸道的汽車。
這真是一個不一般的女人,童海暗自嘀咕了句,腳步輕快了起來,他自上次遇到小白後,不知爲何老是會想起她,上班時,吃飯時,睡覺時,沒有固定時間,每當他走神的時候,小白的那張小臉總會莫名其妙的躥進他的腦海,揮之不去。童海抓耳撓腮實在想不明白,那個女人長的不算最美,脾氣還很暴躁,基本上可以用“母老虎”形容了,而且他還曾親眼目睹她“謀殺親夫”,可他怎麼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呢?
童海憂慮深重的意識到這個問題很嚴重,想他童海縱橫情場十來年,什麼樣的女人沒經歷過?什麼樣的感情沒談過?他自問不可能隨隨便便喜歡上一個女人,更不可能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跟他結了大梁子的季城的老婆。
曾經童海睡了季城的前女友李娜,還可以用一句“不知者無罪”來自我開脫。那他如今沒事就喜歡惦念着白小白又算怎麼回事?
童海暗暗告誡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可這次公司要到這座城市來談一筆大單子,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沒有委派部門經理,而是親自跑過來了。過來也就算了,生意談完後,又忍不住多逗留了一天,他給自己的理由是生意談完了,當然要在這處風景勝地放鬆一天,可不經意間聽商場上的朋友說到易夫人的種種,他又忍不住跑到她的住處來蹲點了。
方纔白小白不在家,傭人們沒有開門,直說主人吩咐不是她本人,所有客人一律不許請進門,那他也只有在小區門口的保安亭旁邊乾等了。好在這個小區就一個大門,若是像有的普通商業住宅開個東南西北四個門,那他想守株待兔也待不到了呀。
童海敲開易家的大門時,十一正在樓上給孩子餵奶,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十一的奶水一直不多,可季城堅稱母乳餵養各種好,十一未免耳朵被荼毒,不得不採用了母乳牛奶混合餵養。
不過顯然的,任何孩子都更喜歡窩在母親懷裡喝奶。
奶完孩子,乳、房也沒有方纔那麼脹疼了,十一揉了揉胸部,將孩子交給保姆,自己先去了衛生間洗熱水澡,她暗下決心等天天六個月整的時候一定要給他斷了母乳,否則這也太折騰人了。
梳洗完畢,十一披了件睡袍就下了樓。
童海站在樓下的古玩擺設區,捧着一個唐彩碗正在把玩,看到十一下來,愣愣的看向了她。
“童先生,坐。”十一斜靠在沙發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好聞的沐浴乳的清香。
八月的天,屋外仍舊熱的冒煙,室內是中央空調,非常的舒適。
很快有傭人給十一沏了杯茶,童海先前的杯子裡也續了水。
童海面對着她坐着,竟莫名的生出了幾分拘謹。沐浴後的女人美的晶瑩剔透,嬌豔水潤,童海的喉頭處不由的有些乾燥,他掩飾般的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瞬間燙到了舌頭,童海有些狼狽,想伸出舌頭涼一涼,可畢竟不雅,忍着火辣辣的感覺,眼淚都快出來了,十一毫不掩飾的大笑出聲。
童海訕訕的有些尷尬,他絕少這麼丟人過。
十一喊來保姆拿了個雪糕給童海降溫,童海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好笑,噗嗤一聲也放鬆了身心,相比於劉志那次,這還能算是丟人嗎?
“說吧,童先生,你找我有何事?”十一斂了笑容,隱隱透着股防備。
什麼事呢?其實童海真的沒什麼事?只是想過來看看,就來了,他雖有很多疑問,只是似乎他的立場不對,問了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更可況他又不是警察,沒有那盤根問底的資格。
“怎麼了?”十一不動神色的觀察着童海的表情變化。
“也沒什麼事,”童海笑笑,“上次我不瞭解情況,自作主張報了警,給你造成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正常反應,換做是我也會報警的。”
童海默了默有些突兀的問道。“你過的好嗎?”
“肯定比你想的要好”十一輕笑。
童海引導着話題,倆人隨意的說了些話。
樓上突然傳來孩子的哭喊聲,保姆抱着孩子快速的下了樓,“夫人,您現在回來了,天天他就不讓我抱了。”
“抱過來吧,”十一敞開了懷抱,天天特別歡喜的窩進了十一的懷裡。
童海表情古怪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你的表情嚇到我的兒子了,”十一提醒道。
“這孩子,這孩子……”童海並未刻意的去了解過白小白曾經以及現在的情況,所以此時難免疑竇叢生。
“我生的。”
“我知道,我是說,呃……”
“他姓季,”十一莞爾一笑,一語驚的童海怔愣當場。
童海警覺的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忙活的倆個保姆,身子往前傾了傾,滿含擔憂,壓低聲音道:“你這玩的是狸貓換太子?騙姓易的那馬來富商兒子是他的,然後順理成章的繼承他的遺產?奪他家產?”
“滾!”十一嚯的站起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兒子纔是狸貓!”
季城在醫院住了整整兩個月,才終於獲准出院,其實他早一個月前就可以回家修養了,只是十一心中愧疚生怕他的腿再有個萬一,這男人真叫自己給害殘了。
她倒不嫌棄有個殘廢丈夫,只是不願意從今後沒有隨傳隨到手腳利落伺候她的人,這讓她跟隨季城的心得多打折扣啊。
季城看到兒子,就差淚灑當場了。其實這段日子以來十一也不是沒帶兒子去看他,可是她身份特殊,出行需要注意,更何況孩子那麼小,外出肯定有諸多不便,所以父子相見的次數肯定是少之又少。
當天晚上天天在季城懷裡睡着後,季城猶豫了許久,最終下定決心起身收拾東西。
十一剛在書房簽了一堆文件,還打了幾個越洋電話,神情有些疲憊,下樓經過季城的房間看到他正在忙活,敲了敲房門,依在他的門口不解的看着他。
季城看了她一眼,說道:“天天已經讓保姆給抱走了。”
十一看他一件件的收拾自己的衣服正往他帶來的包裡塞,十一微蹙了眉頭,身子一滑就進了房內,順勢一倒,橫躺在他的牀上,擡起一隻腳,懶懶的踢了踢他的腿部,“你這是幹嘛呢?”
氣氛有些曖昧,季城突然有些不自在了,特正經的板着臉道:“我想我該走了。”
“嗯?”十一翻了了個身,側身支着下巴,她本來就穿着睡衣,此時她隨便的幾下擺弄,胸前露出大片美好,一雙也是毫無遮攔的呈現在季城面前。
季城有些不明白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倆人自重逢以來,因爲十一的刻意冷淡,季城雖然對她有過摟摟抱抱,可他畢竟是個正人君子,雖衝動來時恨不得將她揉在懷裡折騰的死去活來,可到底不願意幹強迫女人的事情。
沖沖涼水澡啊,默唸“□”啊,忍忍也就過去了,不過這憋來憋去,也真的快內傷了。
季城背過身子,免得雙眼再受到衝擊,影響大腦思維,斟酌了半天,有些忐忑的開口,“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好,”十一回答的非常乾脆,不帶一絲留念和感情。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可能的答案,可季城的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拔涼拔涼的,跟掉進冰窖裡似的,彎了腰,動作粗魯的將衣服使勁扔進了包裡。
“季城,你爲何非要走呢?這裡什麼都不缺,我很享受這種生活。
“名不正言不順,”季城悶悶的又補充了句,“我是男人!”
屋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應該是保姆在客廳裡忙活着什麼,季城警覺的關了房門,生怕引起什麼誤會。畢竟現在倆人的關係真如季城所說的:“名不正言不順”。
十一隱了笑意,“若是你擔心這個的話,回頭我們再領個結婚證唄,”
季城很煩躁,移步走到十一身側,將她扶坐了起來,自己也坐在她旁邊,“小白,你這身份本就是假的,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而且擁有幾十億資產,這樣的身份太惹人注目,還比不上一個假的白小白來的簡單。我只願簡簡單單與你過一世,不想摻合那麼多的複雜在裡面。咱們的孩子我也不希望他長大後對自己的身世產生厭棄情緒,這樣非常不利於他的成長,在這裡他姓的是易,可卻又是我的骨肉,等他大點會怎麼想?認爲他媽媽背夫偷漢?謀了別人的財產?即使他一直不知道他是我的兒子,他也會對我產生牴觸情緒,我這個親爹倒變成繼父了,唉……我很亂,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但是你懂我想表達的意思嗎?”
十一突然重心不穩的倒在了他的懷裡,季城順勢本能的一抱,嬌嬌軟軟的女性軀體,季城的脊背驟然挺直,雙手更是不知如何安放,本來就煩躁的情緒更煩躁不安了。
十一仰面躺在他的懷裡,水霧迷濛的大眼仰視着他的下巴,伸手摸了摸他青色的胡茬,好扎手,“我不懂,你再解釋清楚點。”
季城被挑逗的呼吸不穩,但是他現在正在和她討論一件很嚴肅的事,怎麼可能隨便就被她帶的偏離了話題,岳丈臨走時怎麼說來着,對!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