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不是一個特別喜歡記仇的人,因爲記仇只是在懲罰自己,讓自己心情不好,變的面目可憎,而別人卻沒有半點損害。
她喜歡直接報仇,痛快利落,事後便將這些晦氣事拋之腦後忘得乾乾淨淨,繼續肆意灑脫的人生。
所以季城與她而言,雖沒有取得她的絕對信任,但她也不會因情愛之事嫉恨與他,一是因爲『性』格使然,二是或許還沒有真的愛上吧,雖然這個可能『性』會讓季城感覺很失落。可反過來說的話,也或許,就是因爲有了愛意,纔會寬容。愛能使人變的狹隘小肚雞腸也能使人柔軟胸懷寬廣。誰知道呢,這也只有十一本人能給出答案了。
利落幹練的短髮,前短後長的後背薄紗鏤空白『色』小禮服。十一對着鏡子彈了彈自己額前的劉海,非常滿意自己的妝容。
細長白嫩的小腿曲線流暢,惹人想入非非弧線優美的後背,因爲母『乳』牛『奶』混合餵養的關係,十一的胸部比以前更是飽滿渾圓,滿滿的擠在小禮服裡,幾欲呼之欲出,光滑潤澤的脖頸,在鑽石項鍊的輝映下,泛着瑩潤的光。
季城抱着兒子,在老婆身後晃來晃去,晃去又晃來,最後還是忍不住舊話重提,“老婆,換身衣裳吧?”
“怎麼?”十一不滿的轉身,“這已經是第三套了,難不成你想讓我『裸』着身子去參加晚宴?”
雖然不願意自個兒老婆當衆展現美的男人有些自私,可自己的老婆若被其他雄『性』覬覦,但凡有點血腥的都受不了吧。男人是個奇怪的生物,他們熱衷於將自己的各種收藏新玩意兒拿出來炫耀顯擺,卻獨獨老婆除外。
這就是老婆與情人的區別了,男人要面子會帶穿着暴『露』的情人在人前照耀,以達到顯示自己魅力的目的,可老婆再美也都希望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美好永遠只呈現在自己眼前。這同時也是共享與私用的區別。作死的男人們,在經年累月之後,也慢慢的因此而忽略了自己老婆的美,否則也不會有野花要比家花香這種說法了。
“不,不是,”季城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變了變,他的妻子是如此的美。珠光寶氣,奢華的生活纔是最適合她的吧?她似乎也非常的享受這種生活,而他又能拿什麼來給予她這些?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沒有萬貫家財,揹負着各種紀律責任道德良知,他不懂的精於算計,更沒有經商的天賦,沒有一夜暴富的運氣,更沒有鋌而走險泯滅良心的野心。
他只是個普通的軍人,做着保家衛國捍衛人民生命財產的本職工作,沒有太多酬勞,更不會有很多物質上的獎勵,一切都是那麼的天經地義,雖會被民衆貼上“無私奉獻”“品德高尚”的精神標籤,卻獨獨對不住自己至親至愛的家人。
軍人,你們爲家庭做過什麼?能給家人什麼?你們成全了大家忽略了小家。你們或許沒有物質獎勵卻有名譽上的無上榮耀,可是你們背後的女人呢?你怎麼能忍心以愛的名義困住一個女人,讓她爲你吃苦爲你受累,還得毫無怨言,只因爲她是軍嫂?選擇了你,就選擇了犧牲?
“你怎麼了?”十一察覺到季城的心不在焉。
季城因爲心中的想法,五味雜陳,艱澀的開口,“我覺得……我配不上你。”說話的同時將孩子往懷裡緊了緊,天天睜着雙大眼,似是察覺到了爸爸的心緒不寧,肉肉的小手圈着季城的脖子,小腦袋拱在他的肩窩,很貼心。
十一不覺有異,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的確。”
十一的肯定,更是讓季城喪氣,他甚至是有些灰敗的坐在了房間的單人沙發上。
十一併沒有注意到季城的表情變化,而是繼續哼着歌,拉開首飾盒挑選着各種各樣足以與她的禮服匹配的首飾。
季城看着她的背影,梳妝鏡裡映照出她愉悅的笑臉,從來沒有過的失落感,迅速席捲了他。
下午五點半,育嬰師敲開了十一家的大門,倆個穿着工作服的育嬰師恭敬的站在門口。
“季城,孩子交給她們吧,遲會你送我去赴宴。”十一穿着打扮好,正在客廳裡看報紙。
季城抱着孩子,不情不願道:“還是讓你們公司的司機送你吧,孩子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十一輕笑,“她們不比你專業?另外,你不放心兒子,就放心我?”
這話說的曖昧,倆個育嬰師皆微微擡了眼,但迅速掩了情緒,豪門闊太和自家的員工有個什麼私情,也不足爲怪,更何況這還是一位年輕的孀居少『婦』,又不是什麼老公健在,背夫偷漢的少『奶』『奶』。道德指責談不上,人家還可以說自己談了個男朋友。
季城卻因爲這話,心頭一甜,不自覺的笑意染了眉眼。說實話,季城現在心裡沒譜啊,他害怕自己不被需要,害怕自己在十一身邊沒有存在價值。
這個女人是那麼強大,即使沒有他,她仍舊過的很好,甚至比他在的時候活的更好,他有時甚至覺得是他拖累了她。
他明明白白自己愛上了她,可是他又能拿什麼來愛她?
汽車在公路上勻速行駛着,豪華的加長名車,季城開的平穩,可心裡卻不是滋味。
後視鏡下,十一穿戴的珠光寶氣,明豔照人,此時正在擺弄着最新款手機,不一會嘴角掛着笑,不知在和誰聊天。
季城苦笑,這些果然不是他一個普通的軍人能給的起的。
“老公,你愛我嗎?”十一突然問道。
季城愣了愣,這樣的問話與他剛纔尋思的事大相徑庭,讓他有片刻的反應不過來。
十一看到季城臉上的茫然,表情不快的微眯了眯眼,話鋒一轉,冷聲道:“季城,你跟我說實話,你在知道我身份不一般後,仍舊這麼接近我,是因爲已經知道了我真實的身份想從我這裡獲取什麼訊息還是其他什麼目的?”
季城頓了頓,無奈的苦笑,“小白,不要將我想的那麼不堪。”
“你是兵,我是匪,你該拿什麼讓我相信?”十一咄咄『逼』人道。
“在我心中你只是白小白,是我老婆,孩子他媽,其他什麼身份我不管,我也不想知道。”季城沉聲道:“小白,跟我回去吧,咱們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個馬來富商遺孀的位置還給本該屬於它的人好不好?況且你現在暴『露』的越多往後就越危險。”
十一沒回話,看了眼手機屏幕,打上幾個字,“計劃照舊”,神情一凜,表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季城,我是殺手,我殺過很多人,我的仇家很多,你確定要跟我一輩子?你身份特殊,你也許會被我連累的身敗名裂,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季城驚愕不已,汽車猛的一頓,似是想到了千萬種可能也沒想到這一層,他嬌嬌弱弱的老婆……怎麼可能!
“呵呵……”雲淡風輕的笑聲,十一突然傾身,纖細的手指毫無預兆的扣上了季城的脖子,她的臉從椅背的側面移了過來,曖昧的貼着他,“季城,我是一個殘忍的女人,你若背叛了我,我真的會殺了你。你若現在選擇離開,不再試探我,我還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你,畢竟咱們也是夫妻一場,否則……”她的手指驟然發力,季城呼吸一窒。
“小白,”季城不動,由着她扣着自己的脖子,他一說話,小白甚至都能感覺得到他喉頭的滑動,“到底要如何你纔信我?”
“怎麼辦?”十一的語氣顯得很苦惱,“你知道的越來越多了,我感覺好危險……”
穿梭往來的名車,言笑晏晏的富商名流,十一纔將將下車,就有門口的侍者迎了上來,顧堂似乎等候了許久,辨認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急急迎了過去,眼中難掩驚豔之『色』。
“夫人,您到了。”
十一擡手,搭在他的臂彎裡,倆人相攜進入了宴會廳。
季城失落的看了眼,將車開到停車場,他仰靠在椅背上,搖下車窗點了只煙,明明滅滅的煙火,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正與邪,錯與對,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絕對,而幸福卻是實實在在的。
小白想要的幸福是哪一種?若,這些纔是她想要的,那自己糾纏她的意義又在何處?男人總想着保護女人,用自己寬闊的臂膀給女人依靠,儘自己最大的所能給心愛的女人幸福。可事實證明,這個男人是那麼的多餘,那這個男人又該如何自處?
像季城這樣大男子主義情結很重的男人,雖然可以適當的調整姿態放低身段,那也只是建立在取悅老婆的基礎之上。當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麼多餘之時,這種打擊與失落是可想而知的。
十一很煩躁,她精心打扮自己的目的,只是爲了看到季城臉上的醋意,而不是爲了吸引這些狂蜂浪蝶。
她被這些『色』眯眯的男人盯的渾身起雞皮疙瘩,若不是顧忌到大庭廣衆,她真的恨不得削了那些人。
“女士,請問在下有沒有榮幸與您共舞一曲?”一位金髮碧眼的男人殷勤的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十一挑眉,眼中閃過戲謔的神『色』,擡臂,男人略一用力,十一便旋進他的臂彎,倆人輕搭着手在衆人矚目之下,翩翩邁進了舞池。
人堆裡響起輕微的嘆息甚至是懊惱的長嘆,似乎都在暗恨自己沒有早點提出邀請,只是易夫人冷豔而高貴的端坐在那裡,讓他們這幫滿身銅臭商人竟不敢生出花花腸子。
“又整容了?”十一盯着他俊逸的面容。
“不整不行啊,仇家太多。”男人散漫的神『色』。
“我看是爲了更好的勾搭女人吧?”
“說話別那麼直接嘛,你看爲師是不是越來越紳士了?”
“紳士都是有耐心的狼。你是嗎?嗯……似乎男人們都以自己是狼爲榮呢?一不小心還誇了你。”
男人曖昧的眨了一下眼,風情十足。十一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
“我女婿呢?”
“地下車庫吧。”
“唉……其實爲師難得有空過來一趟,你好好將我介紹出去不成?還非得讓我跟我女婿幹一架,我這把老骨頭了,都許久沒有活動了,萬一被年輕人打散了,你可要提前披麻戴孝了。”
“師傅,我對你有信心,記得戲要演的真,不然我試不出他的真心,若是我被他賣了,您老人家也要金髮人送黑髮人了。”
“天下那麼多男人,你得造孽找個身份那麼特殊的男人。”
“刺激。”
“哇唔,我好像被人盯上了,看,那邊有個36d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看呢,爲師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