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發覺得對不起懷裡的女人。
天剛剛泛了白,他就從被窩裡退出,裹了件浴袍去了盥洗室衝了一個熱水澡。
鏡子裡倒映着身上參差不齊的劃痕,沾了水,有那麼淺微的疼密集的掀起感官。
他本來是不應該摔的一身傷的,是因爲從新野公墓下來時,手上的那枚紅色長方形的錦盒不小心掉進了密林裡。
隆冬的深夜,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他幾乎是在東西摔出去以後下意識的就要去找,結果不慎就墜入長滿荊棘的密林。
新野公墓風水好,山高水長,因爲當時他掉下去的地方剛好是一方壞掉還未來得及修理的護欄處,所以人不僅掉進長滿荊棘的密林,還在滾落的過程被不少原始的崖壁石頭所衝撞。
還好他幸運,從前又是軍人出身,手腳敏捷,不然後腰的脊椎骨肯定是要斷上幾根的。
皮外傷,養些日子就好了。
擦乾水,裹上浴袍來到書房,讓小六上來給他擦藥。
小六人挺靈活,沒多會兒就擦完了藥膏。
不過,他藥膏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人就被男人一腳給揣的飛出去半米遠。
小六心口痛,好半天才爬起來。
也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男人面部表情有多陰鷙。
他後知後覺的想到了是因爲什麼,不過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顧南爵睨了他一眼,口吻冷戾而刻薄:“白家長公子,是你開車撞的?”
人的確是他撞的,他不否認:“是。”
顧南爵靜看了他幾秒,眯起長了眼,“怎麼沒撞殘?”
小六詫異,感情他大爺的大公子生氣不是因爲他擅自做主的撞他的情敵,而是他撞了卻沒撞到恰到好處?
小六揉了揉心口,苦瓜臉:“我哪裡知道白家長公子反應那麼快,他身手挺不錯的,所以我大意了。”
聞言,顧南爵薄脣微末的勾了勾,“記住,以後誰敢惦記老子女人,絕不心慈手軟。你這次雖然冒失了,辦的事也挺蠢,但好在是一番心意,河西那邊有一處房產送你作爲新婚賀禮吧。”
河西原本是京城的主城區,那邊房價隨便一套房子就是上千萬的,小六哪能不知道那套房子對他而言算是有多貴重了。
老實說,他覺得太貴重了,不敢要。
他忙道:“大公子,這…這太貴重了…”
“廢什麼話!”
小六:“……”
“人是你撞的,你現在被放出來也是芊芊向白修擎求的一個人情。你知道這人情最後要誰還?還是老子女人還,下次這種事,幹之前動動腦子,手腳乾淨一點,別讓人懷疑到咱們的頭上來,知道嗎?”
小六哭笑不得,忙點頭:“是,大公子。那要不然,我今兒去白家一趟,賠禮道歉去?”
面子工程總是要做一做的,顧南爵拉長調子輕嗤:“你的臉管用的話,還要我做什麼?”
小六暗自拂了一把冷汗,戰戰兢兢的:“那大公子,您是要親自登門了?”
顧南爵想着白修擎那不可一世的清傲態度,估計就算他去,也不會太給他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