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入目的便是電視櫃上方整面牆壁上的巨幅婚紗照。
那時,冬季飛雪,那時他們如此年輕氣盛,穿着婚紗的新娘子踩着雲梯站在直升機上,高大俊美的男人一身松枝綠的軍裝立在她的上方,他們互看彼此,目光情深似海,他對她伸出手,她仰着脖子對她笑。
這張照片是在香山頂峰拍的,她記得爲了想要的效果,她穿婚紗都快要凍成了冰棱子,可那會兒她心裡該有多歡喜呢?
盛芊芊回神,眸光淺淺的回落。
她記得這副婚紗照她五年前就是拆了的,放在儲藏室,今時今日再看到這樣的巨幅婚紗照,還是掀起了不少的心裡觸動。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白淨纖長的手指,右手無意識的觸摸到左手的無名指上,靜了片刻對男人道:“我的包呢?”
顧南爵先前只顧抱着她回來,並沒有在意盛芊芊有沒有拿包了,他道:“應該在車上,我去拿。”
盛芊芊點頭:“嗯,那你穿件衣服,再去。”
不知道是不是顧南爵的錯覺,總覺得幸福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在向他揮手,而他只要走過去就能觸碰到。
他心思微動,俯首親了親她的眼皮,“好,你睡會兒,晚些等點滴打完,在吃點夜宵。”
顧南爵走之前給她掖好被子,這才下樓去停車坪打開盛芊芊的車,找到擱在副駕駛上的女士包包。
他沒有翻別人**的習慣,從副駕駛將包包拿了起來就匆匆的折了回去。
盛芊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可是睡的不好。
做了許多夢,一個接着一個,每一一個是她所向往的夢境。
她在夢裡撕心裂肺的哭,拼命的念着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名字是他,是他顧南爵。
顧南爵抓住她的手,看着她一抽一抽的縮在被子裡是那樣的無助,他的心臟如被密集的刺過,疼的揪了起來。
他上牀,將她抱坐在懷裡。
盛芊芊個子在女人中算是出挑的,可是在他這樣高大挺拔的身體裡就顯得尤爲孱弱。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俯首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
他不知道,在那些他沒有參與過她生命的日子裡,她究竟經歷了什麼痛苦。
可現在和將來,他都極力的想要參與。
他深知對不起這個女人,這是他從前愛到骨子裡的女人,今後他依然會要愛的。
“寶貝,從前我對不起你,今後,我用餘生對你好!”
她不是個輕易向別人展示柔弱的女人,她看起來似乎像個金剛女芭比,強悍的可以抵擋一切。
然而,她此時此刻孱弱的彷彿一捏就碎了。
吊了水,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顧南爵將她放好,打了一盆熱水,給她汗津津的身上擦了一邊,又從衣帽間找出從前女人沒有帶走的貼身衣物給她換上。
等給她完全穿好以後,他才撤身去衝了個熱水澡。
這一夜註定是未眠的。
他在牀邊守了大半夜,接近晨昏時,盛芊芊醒來就看到趴在牀沿睜着一雙紅血絲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男人。
她脣勾了勾,男人粗啞的嗓音就在耳畔響起了,“好點了嗎?渴不渴?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