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婚誘寵sodu
葉少聽着甲板上一片女人們發出的刺耳的尖叫,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偉大和仁慈了,這叫聲真他媽令人討厭。
“怎麼回事?”
他緊緊地握着廊柱上邊的拉環,臉色蒼白地問一個手下:“不是說這是新船嗎,出什麼問題了?”
隨着他的問話,甲板正中間出現了讓人驚恐的木片鋼片斷裂的嘎嘣聲,那聲音細微悠長,深入骨髓,聽得人牙齒打顫,看得人眼睛發直。
只見光潔的打磨考究的甲板的木地板正中間,一道閃電似的裂痕正一點點地擴大,而那黑黢黢的裂痕裡邊,似乎看得見隱隱的火光。
船上訓練有素的男人們也都無法冷靜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排查原因,都直奔救生艇所在的位置。
有人抱着大堆的救生衣跑上甲板,卻被越來越傾斜的甲板弄得站立不穩,不過他還是很恪盡職守地把手中的救生衣緊緊地抱着,順着自己能抓到的欄杆邊緣,把救生衣交到能接到的女人們的手中。
兩個男人過來,拉着葉少就往遠處跌跌撞撞地跑:“快,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一艘救生艇,趕緊上去。”
“救生艇?就那麼一艘小破船你竟然想讓我離開這裡?飄蕩在這荒無人煙的三不管的海面,哪裡還有活路?”
葉少掙扎着,就要往自己華麗的艙房裡跑。
“快點,不然等船傾斜程度更大的話,救生艇也無法安全地放下去了。”那人拉着他不放。
“錢、金子、白老頭滿滿的保險櫃,這些都還在船上。”
葉少心痛得要瘋了,他剛剛纔得到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的無法計數的財富,轉眼這些東西竟然都要沉入大海了,這讓他情何以堪吶。
“你要快點!”拉着他的人也覺得這麼大的船沉下去絕對不會那麼快,看他掙扎得厲害,就只好放了他,讓另一個人陪着他去取東西。
“到底是什麼問題?船底關着的兩個女人呢?把她們也提留出來一起走!”葉少說着就歪歪斜斜地往船艙跑。
“那兩個女人估計救不出來了,這樣的損害程度,恐怕是底艙的器械出現嚴重故障,導致爆炸,從船底直接裂開了,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局面,那兩個女人被關在那裡,自然是最先收到損害。”
那個穩穩地跑在他身邊的男人沉穩地回答。
“等等,她們就被關押在底艙?靠,船上那麼多的牢房,你爲什麼把她們弄到那裡?”葉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那兩個女人哪裡有那麼輕易就死的,況且,不早不晚,就把她們關到了那裡,這船底就爆炸了,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啊!
“報告葉少,剛剛發現,所有的救生艇都被子彈打成了稀巴爛,大夥兒簡單修了一下,就有兩條勉強能用,我過來幫着你快點。”
一個壯實的男人跑過來向他報告。
葉少的臉頓時一片蒼白,他揪住那男子的衣領道:“子彈打成了稀巴爛?救生艇的數目對嗎?”
那男人連忙舉起雙手應聲:“數目不對,少了——少了一條。”
葉少瞬間就覺得天旋地轉,這價值上百萬的豪華大船讓他第一次出海就給毀了,這樣的事情絕對是那兩個女人做的,媽的,遇到她怎麼就這麼邪性?
他們說話間已經跑到了艙室,他扶着有些暈眩的額頭,讓自己躺到牀上,有氣無力的指指牆角的兩個固定得很結實的保險櫃,給屬下說了密碼,讓他們把裡邊的東西取出來。
那兩個傢伙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的財物,一下都紅了眼睛,拼命地把珠寶金條往自己的衣服袋子裡裝。
“你們帶着這些財物走吧,我闖了這麼大的禍,即便回去也難活命,你們能從救生艇裡擠出位置,就帶上幾個我們救出來的女人,真的能死裡逃生的話,就去找那個把我們害得這麼慘的女人——她叫桑紅,她的老公是XX部的新任部長,我們在國內的窩點就是被他連根拔起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有着非凡的意義,一定要讓他們倆身敗名裂,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葉少想着自己被宋書煜逼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了,他想到被宋家羞辱的姐姐葉纖,想到宋書煜對他們姐弟一家的冷酷無情,都是因爲這個叫桑紅的女人引起的,心裡就充滿着死不瞑目的仇恨。
“葉少,你不一起離開嗎?”兩個人把保險櫃裡貴重的東西掃蕩一空,成疊成疊的鈔票,此刻竟然是最不能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東西。
“你們快走吧,記得獲救前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必要時,要把武器都沉入大海,什麼都不能暴露。”葉少揮揮手讓他們離開,自己反手拿起一條紅外線的狙擊長槍和一副軍用望遠鏡,大步往船上的操作室走去。
操作室已經人去樓空了,他拿着望遠鏡向周圍一望無垠的海面上望去,終於,他看到了那條正在奮力地往遠處逃竄的黑色救生艇,那黑色在有些泛白的海面很顯眼。
裡邊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準確地說是三個女人。
他能清楚地認出來,面朝後邊驚恐地朝着潛艇沉下的方向看的女人,就是和桑紅一起被他抓到的那個,前邊和桑紅並列坐着,用力划動船槳的女人,顯然就是那個他沒有發現的大禍患了。
果然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一個細微的不留神,竟然就功敗垂成,還要讓他搭上性命!
他拿起狙擊槍對着她們瞄了瞄,紅外線顯示儀上顯示的數據告訴他,就憑他那三腳貓的射擊本事,他壓根就射不住她們。
射不中至少也該把她們的救生艇打成稀巴爛。
他冷笑一聲,把狙擊槍對着隱蔽的射擊孔,朝着她們的方向射去。
狙擊槍巨大的後挫力,讓他的肩膀幾乎脫臼,準頭越發顯得飄渺不定,簡直是亂射一統,可那尖銳的死神一樣的呼嘯聲卻把桑紅她們嚇得夠嗆。
周圍是潛艇爆炸墜落的發紅的金屬片,後邊竟然傳來子彈的呼嘯聲。
“他們發現我們了,他們那麼巨大的船會把我們這小救生艇撞成碎片的,他們追來了,我卻看看不到敵人,桑紅,萊利,你們說怎麼辦啊!”
景甜嚇得爬在救生艇上,拿着手中的槍卻不是往哪裡射擊,她眼睜睜地看着那條明亮的大船歪歪扭扭地向她們的方向追來。
“景甜,別嚎叫了,那船不會跑了,追不過來的。”桑紅也有些納悶,怎麼這麼久了,那船就是不沉呢?
潛艇在海面上都快看不到影子了,那船竟然還沒有沉下的意思。
“別擔心,船隻不同於潛艇,材質不一樣,不過它更容易損壞,沉得慢一些而已,這正好,讓我們有時間把救生艇劃得更遠,別被沉船的漩渦給吸了進去,那就死定了。”
萊利安慰着桑紅和景甜,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減弱。
桑紅一聽就閉了嘴,默默地奮力划船,肌肉繃得緊緊的,指關節都捏得發白了,萊利把腳緊緊地頂在船板上,每一次划動長槳,都繃直了肩膀,彷彿這樣會有更足的力氣,把救生艇推得更遠一樣。
不停有爆炸聲傳來,周圍的海面都是擁擠不堪的爆裂殘片,她們的救生艇時不時就被撞得搖搖晃晃。
這時桑紅驚愕地發現,那些殘片似乎在向着一個方向快速地移動,從她們在救生艇上的視角看,那些殘片竟然是橫向移動的。
“不好,潛艇下沉的漩渦形成了,萊利——快——”桑紅的短髮被冰冷的海風吹得亂七八糟的,她的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
“使盡全力啊——萊利——”桑紅怒吼着,更加賣力地划動着長槳。
“啊——讓大海看看我們女人也是有種的,想吞掉我們,那是妄想。”萊利的聲音更加豪邁。
驚恐的景甜看着身後不斷傳來的爆炸聲,那些仍然困在船上的人,還有那些落水的發出各種咒罵和嚎哭的聲音,她覺得地獄如果存在的話,大概也就是這副模樣了。
“景甜,座位下邊還有兩把船槳,快點拿出來,從船尾划動,我們不能被漩渦淹死!”萊利頭也不回地喊道。
“你瘋了,沒有對稱的力道,咱們的救生艇只會打轉。”桑紅連忙喝止。
說着她回了頭,驚恐地停止了動作,無力地喊:“萊利,大船也要沉了!”
萊利急忙回頭,只見那巨大的華麗的商船在水裡劇烈地晃動,她們都第一次看到了,橘黃色的火焰正在舔舐着船艙的窗戶,火焰洶涌着,把吞到嘴裡的一切都變成黑色的粉末。
海里到處都飄浮着鋸齒狀的碎木,浮浮沉沉的塑料水桶,以及各種零碎的器物,甚至還有一張彩色的熱帶躺椅,一頂草帽和兩隻碩大的越來距離越遠的泡沫塑料拖鞋。
三隻小一些的白色塑料桶正向她們飄過來。
萊利看到了驚喜地大叫:“快,你們倆把那塑料桶撈上來,裡邊是船上備用的淡水。”
說着她靈活地划動着船槳,把救生艇靠過去。
桑紅精疲力盡地把槳伸長了,把那幾個桶往這邊扒拉,景甜探身一走,那救生艇危險地搖晃着,她低聲地罵了一句,連忙趴下了,捏着船舷探身把那三桶淡水給撈了出來。
她們都明白,即便脫離了沉船引起的漩渦,也需要爲以後的缺水和飢餓做準備。
桑紅又看到了一大袋子包裝花花綠綠的麪包,她們也驚喜的撈了上來,萊利把食物和水都安安穩穩地收拾到了座位下邊。
三個人望着那煉獄一般紛亂的海面,萊利問:“現在過去救人嗎?那上邊還有很多的女人,當初和我們一起被關押的女人。”
“怎麼,她們已經上船了?”景甜問道。
“唉,怎麼說呢?那船上的人客客氣氣地把她們都請了過去,甲板上擺着華美的宴席和美酒,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屠夫都搖身一變,洗乾淨臉上的血污,君子一樣地陪着她們,華服美食,估計她們覺得天堂不過是那樣罷了。”
萊利回想着自己溜到船上去偷救生艇的時候所見的畫面,覺得有幻覺的不真實感。
“什麼?他們把那羣女人當成貴賓一樣地接待?不是殺人不眨眼嗎?”景甜納悶了。
“陰謀,估計是他們船上冷藏器官的地方不夠了,活着能指揮動的女人,比冰冷的器官好保存。”桑紅想着那大廳裡的一番人間地獄的模樣,心底的疑惑一點點的鋪開。
“船正在下沉,要不要過去救她們?”萊利冷靜地問她們。
“這救生艇能承載多少人?”桑紅問。
“準載二十個成年人,如果都是女人的話,估計會盛得下二十五個。”萊利回答。
“咱們那羣被關押在艙底的女人總數也就是十多個,要不,過去救了她們出來好了。”萊利猶豫了一下說。
“我總覺得有陰謀的氣息,不過見死不救估計以後就和噩夢無法脫離了,咱們還是過去救人好了。”
桑紅壓下心底的不安,她總覺得那陰毒的葉太歲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們,說不定他們的人正坐着救生艇拿着槍等着她們哪。
“桑紅,你的準頭好,你就端着槍防護,我們只救女人,是男人就給他一子彈,憑着他們在潛艇上的惡行,吃一百個槍子都夠了。”
萊利冷靜地說。
桑紅聞聲摸摸身上的長槍,點點頭。
“景甜,你負責救人,見到男人一拳給打到水裡就行了,女人拉上來,我負責划船,間或給你打下手救人,這樣安排可以吧。”萊利說着看看她們倆。
三個人相視而笑,然後各司其職。
“景甜,你來這邊划槳,我和桑紅坐一側,接下來要用力了,估計漩渦要在十多分鐘後形成,兩個沉下去的大東西,估計會相互抵消一部分的力道,救了人後能不能跑出去,就在這寶貴的十多分鐘了。”
萊利說着對桑紅招招手,讓她坐到自己那一側。
景甜拖着船槳過來道:“來吧,我可不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並肩作戰。”
於是經過簡單的調整力道,救生艇在原地打了幾個轉後,就開始搖搖晃晃地向遠處跑了,只是咚咚咚地撞到漂浮物的聲音,聽得三個人膽顫心驚的。
她們劃到了大船的附近,遠遠地就看到兩艘救生艇裡坐了滿滿的人,正在向着外邊用力地划動。
“那邊一艘救生艇,只盛了三個女人。”一艘滿滿的救生艇上邊有個男人很快就發現了她們。
跟在葉少身邊的男人探頭一看,罵罵咧咧地就拿起了槍:“就是這三個女人,她們把船弄爆炸,然後又搗毀了船上的救生艇,讓我們這麼多的人都只能擠在一起。”
“不要,她們不是壞人,她們是來救我們的。”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連忙出聲哀求。
“她們不是壞人,那我們救了你們卻引來恩將仇報的人就是壞人了?”那男人說着就上了子彈,開始對她們瞄準了。
“快閃——”桑紅警惕地發現那條船上的爭吵聲,然後她看到一個緩緩站起,拿着槍管瞄準她們的男人。
“靠,好心當做驢肝肺。”桑紅一把丟了船槳,拿起槍就滾到船沿邊,利落地推彈上膛,一槍就把衝那傢伙打過去。
那羣女人眼睜睜地看着桑紅竟然這麼明目張膽地對着她們的這人頭密密匝匝的救生艇射擊,都開始尖叫起來。
那男人早就陰謀得逞地縮到了下邊,義憤填膺道:“我說了什麼,你們不信,現在你們看到了吧,她毫不猶豫地就往我們射擊,看來是要殺人滅口了。”
萊利和景甜連忙把船又往回划動。
“這羣人也不算是惡貫滿盈,能在逃生的時候,還帶着她們,真難爲他們了,反倒顯得我們多管閒事,自投羅網了。”
景甜抱怨着說着心底的疑惑。
桑紅冷笑道:“咱們倆一起經歷了那個大廳裡血腥的一幕,你以爲惡魔會有着天使的心腸?無論你們怎麼想,我都不會覺得他們是好心。”
兩隻救生艇很快就圍攏過來,冷槍密集地往她們三個人射擊。
“這兩艘救生艇上邊的女人人數不超過十個,我們還是繞到船的那一側看看好了。”桑紅謹慎地還擊着,輕易就發現了破綻。
“好,正好繞過了船頭,也會有個幫咱們抵擋子彈的障礙,不然就這樣被他們打嗎?”萊利連聲贊成。
和景甜一起用力,把救生艇往船頭那邊劃去。
“她們逃到那一邊了,追不追?”後邊的救生艇上邊划槳的人問。
“追也追不上,她們三個人一條船,咱們足有二十個人一條船,怎麼追得上?”葉少的隨從收了槍問。
“呵呵,一羣傻瓜,等一會兒船沉了,強勢的漩渦會幫大家報仇的。”在海上打拼的傢伙當然知道沉船吸了的巨大了。
“快點,咱們趕緊離開這條破船遠一些。”
於是兩艘救生艇就賣力地往遠處划動了,不再搭理她們。
桑紅她們轉過了船頭,這邊的海面自然也是一片狼藉,飄浮的浮木和桌布包括甲板上邊的桌子椅子也都飄浮在這邊。
她們一點點地尋找着,果然看到另一側傾斜的甲板邊,擠着幾個絕望哭泣的女人。
近了,看出她們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估計年紀大了,那些人覺得帶着她們也是累贅,就任她們自生自滅了。
景甜的大嗓門連忙喊出聲:“喂——你們都跳下來,我會把你們都救上來的,快點,這船快沉了,快點跳。”
桑紅用船槳盪開海面的浮木,一點點地往船邊靠近。
那幾個絕望的老女人聽着聲音,看到是桑紅她們三個人,不由都喜出望外地跑過來,只聽得砰砰砰的幾聲槍響,桑紅她們的船險些被子彈打中。
桑紅連忙爬下,那槍瞄準,果然直接那傾斜的護欄邊,露着一支冒煙的槍管,拿着槍的赫然就是那個面孔扭曲的葉少:
“你們都死吧!”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得葉少臉上的獰笑都看得清。
“去死吧,惡魔!”
桑紅抿脣,穩穩地一槍打出,他的額頭就冒出了咕咕的血水,他手中的狙擊槍卻兀自啪啪地向着天空射出了,然後他的身體就那樣扛着槍,仰面倒在了傾斜的欄杆上。
“快去救人。”桑紅警惕地把目光在那船上逡巡,生怕再出現什麼窮兇極惡之徒。
景甜和萊利連忙跳下水,往那幾個在海面上撲騰的女人處游去,時候不大,桑紅沒有發現什麼敵情,就劃了救生艇過去,把她們都載上了。
總共有七個女人,加上她們倆,就是十個人。
她們又從水裡打撈了一些盛放食物的器皿和淡水,眼看着大船的甲板沉得只剩下一個角了,就開始飛快地往遠處划動。
她們拼命向着遠處划動,那些女人也都拿着金屬盤子把胳膊伸到冰冷的海水裡去幫忙,救生艇的速度還是很慢,畢竟這上邊的重量多了這麼多。
她們一直奮不顧身地往前划動,桑紅不時回頭看着遠處的海面,只見那艘大船一點點地沒了痕跡,大概十多分鐘,以那沉船和潛艇下沉的方位爲中心,一個巨大的漩渦旋轉着成形了。
那些浮木碎片和各種爆炸後的金屬都被卷着一點點地吸進了暗黑的無底深淵裡。
隨着那漩渦的輪廓邊緣越來越大,她們的船滑動着越來越吃力,她們甚至看到了其他的兩艘救生艇也在越來越高的漩渦邊緣拼命地往外划動,終於,一個救生艇被水中的一個重物擊中,去勢一頓,那漩渦就讓它身不由己地跟着水波旋轉了。
嚎叫聲驚恐地傳來,桑紅她們船上的很多人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滿載這人的救生艇就那樣從遠遠的上千米之外的一個黑點,一點點地順着漩渦向着她們撞了過來。
“大家都用力,我們到了邊緣了!”桑紅高聲喊着。
那羣女人顯然是被這漩渦嚇住了,還有那飛速而來的身不由己的救生艇,撞上大話,就只能一起葬身海底了。
眼睜睜地看着那曾經拋棄她們的救生艇橫着就那樣撞了過來,那上邊一張張同樣絕望驚呼的面孔越來越清晰了。
她們都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划動手裡的器具划水,只見救生艇停滯了片刻,然後一個猛地俯衝,另一艘旋轉而來的救生艇險險地幾乎在距離她們不足三尺的距離處快速地旋轉過去了。
然後她們驚恐地從一堵高高的水牆上墜落。
驚恐的尖叫聲之後,她們看到身後是一睹足足有兩丈高的水牆,而她們已經在水牆的外邊了。
桑紅繼續喊道:“我們幸運地脫離了漩渦中心了,繼續,不要停,這漩渦在擴大。”
衆人看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誰還敢藏私,都拼了命地往前划動。
漸漸地離開那個恐怖的水牆越來越遠。
即便她們設想過沉船的漩渦,也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吸引力巨大的無底黑洞啊,想着那艘滿載着人的救生艇就那麼在她們的眼皮底下,被漩渦衝擊着往海面下飛速旋轉,還有那恐怖的兩丈高的水牆,隨便把她們拍一下,她們就別想活了。
遠離了漩渦的吸力,她們的救生艇跑得飛快。
霧靄漸漸散去,暗沉的海面有了些亮色,遠處的海天相接的盡頭正在一點點地變亮。
她們終於一點氣力也沒有了,回首看的時候,只有一片茫茫得讓人生懼的無邊無際的水域。
那些飄浮的浮木殘片之類,什麼都看不到,水面乾淨浩淼得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那艘浮上水面的潛艇和巨大富麗的商船。
大家基本上都保持着沉默。
救生艇被洶洶的波濤包圍着,有些人能夠明白這個處境意味着什麼,有些人則拒絕觀看這出悲劇。
除了偶爾的抽泣聲,什麼都沒有。
桑紅從座位下邊拿出麪包,看了看人數,每個人就分了半個。
一個老女人拿着手中的麪包,目光中是一片神往之色,只聽她喃喃自語道:“這一切多麼像是一場噩夢啊,船上那富麗的裝飾,精美的餐具,烹煮得香噴噴誘人食慾的食物,還有成箱成箱的時尚漂亮的衣服,你們都看多過沒有?”
“當然看到了,我曾經抓了一個肥大的鴨腿啃了兩口,我身上的這件裙子就是從那裡邊挑出來的。”另一個女人和她靠着肩膀接口道。
“還有年輕英俊的船長,他說要轉航護送我們回國,多麼仁慈慷慨的年輕人啊!”
另一個老女人不由讚歎着。
“回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已經出了咱們國家的海域?”
桑紅聽着這羣被矇蔽的老女人的話,心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奇,到底那葉太歲在船上對她們施展了怎麼樣的手段,竟然讓她們如此地眷眷不捨。
記得她們離開的時候,天空已經有了點亮色,那大廳內蜿蜒流出的血水和濃郁的血腥味兒,她不信比她們更晚離開那艘潛艇的這羣女人,就看不到那從大廳裡流出來的匯成小溪般的鮮血?
“他沒有這麼說,只是說要把我們送回國去,說我們是同胞,應該相親相愛、相互幫助。”有個女人耐心地解釋。
“相互幫助?那你們爲什麼被他們拋棄在沉船上?”
萊利覺得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羣女人似乎對救了她們的三個人,並沒有什麼感激的意思,不由出聲諷刺道,畢竟剛剛爲了去救她們,親眼見識經歷了那驚恐的吞噬一切的大漩渦,驚魂甫定,就聽她們這樣對大惡魔吹捧懷念,那滋味別提多噁心了。
“還不是你們把救生艇都毀壞了,讓大家逃無可逃?”有人顯然覺得面對她們這三個破壞一切的壞女人,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忍無可忍。
“哈哈,這話是誰說的?”萊利氣急了,目光一個個地從她們的臉上掠過。
“你們都醒醒吧,難道看不出這個惡毒的男人是和那潛艇一夥兒的?”景甜不由插嘴道,她這樣遲鈍的大腦都能明白過來的理兒,怎麼這些女人就明白不了呢?
“什麼一夥兒的?這船明明是商船。”有老女人爭辯道。
桑紅清清嗓子:“都別說了,留點力氣想想往哪個方向劃好了。”
她清楚那血腥的一幕只有她和景甜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其他的女人,即便看到了恐怖的場面,也完全可能會被那該死的男人矇蔽說成是原來潛艇的主人乾的,推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沉到海底了,甚至那該死的葉太歲已經死了,爭執什麼也沒有了意義。
“你是殺人兇手,我親眼看到你用子彈擊斃了那個年輕的船長。”一個老女人聞聲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桑紅的身上。
“即便你和船長有夙怨,也不能因此就毀滅了他的船隻,也毀滅了大家生存的希望。”
船上的老女人一個接一個,說得振振有詞,彷彿她們一切的不幸都是由她們三個人造成的。
“大家都別胡說了,現在我們是在她們的船上,多說的話,說不定她們會像打死船長那樣也打死我們。”有人貌似膽小怕事地提醒大家。
“打死就打死好了,你們以爲這樣的一條小船,還能在這一望無垠的海面上飄到陸地嗎?與其渴死餓死,還不如一槍死了乾脆。”有人義憤填膺。
桑紅險些被氣暈了頭,顯然葉太歲在最後的時間裡,對這羣女人進行了洗腦,把她們三個女人說成了一切的罪魁禍首。
景甜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靠,我們救了你們,沒有一句感謝的話就算了,竟然還幫着惡魔討伐我們,那羣傢伙就在潛艇外邊的大廳內,把所有的男人都殺死了,然後很冷酷地開膛破肚,肢解了能用的器官,放到冷藏箱裡擡走了;
爲什麼沒有殺死你們,就是因爲船上的冷藏設備不夠,殺死後沒有地方保存。”
“哈哈哈,你們聽聽,她們果然就像船長說的那樣說話了,反正他已經死了,她們輕巧地動動嘴巴,就隨便地污衊他的善良和仁慈。”
一個老女人說着大笑,顯然那葉太歲已經給她們說了類似這樣的笑話了,所以,從景甜的口中聽到這些,儼然又成了一個證明她們卑鄙說謊的明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