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喬,如果你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甚至是百分之四十的可能,那麼我就不會來這裡勸你,你該怎麼選擇,我都不會干涉你,但現在你擁有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三十、四十,而是百分之七十五!這麼大的成功率,你如果不試一試的話,你怎麼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季沉對你的守護和擔心,對的起你的三個孩子?”
這是陸煜寒最後的勸解。
百分之七十五。
想到這個概率,樂喬的心裡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
“陸煜寒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手術,按理說,我應該相信現在的醫學技術,相信那些專家,可是我害怕,我怕萬一……尤其我的這個情況,還不只是一個萬一,而是好幾個萬一。我怕我不能活着出來,不能再看到季沉和孩子,這是我最大的遺憾,我只想多陪陪他們,可是現在聽了你的話,我覺得我應該爲他們去試一試,別說是萬一了,就算是必死的局,一絲絲的希望,我也不能放棄。”
隔壁的季沉此時已經流淚滿面。
樂喬靠在枕頭上,低低道:“我知道季沉好幾次欲言又止,都是想要勸我接受手術,他會陪我走到最後,他也會一直愛我,只是我太懦弱了,我不敢去面對死亡,若是在從前的話,我根本不怕死,我什麼也不怕。可是現在,我怕死,我怕離開我的愛人,離開我的孩子,陸煜寒你知道嗎?我有多愛季沉,有多愛我們的孩子,我就有多害怕,多恨老天爺這一次的安排。”
“我好幾次看到季沉難過,看到他紅腫的眼眶,我知道這麼一個堅強沉穩的男人已經爲我哭過不知道多少次,我也恨我自己不夠堅強,總是讓他擔心……可是,可是我真的害怕。”
別說是在隔壁的季沉聽到這話哭了,就連陸煜寒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看着這樣的樂喬,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的任何表達都是多餘的,她只是想要傾訴她的害怕和不安,恐懼和痛苦,而他……也無法表達自己內心的安撫和心疼,唯有眼淚,才能洗刷那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樂喬兀自說着自己的話,深深的呼吸了好幾次,才道:“我想過了,季沉不逼迫我去做手術,也不急着讓我做出任何決定,但是我們不能這麼軟弱自私,我要爲了他和孩子去和老天爺賭一把,我賭我這一次還是能贏,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還能看到季沉和孩子們。”
陸煜寒重重點頭,道:“沒錯,你一定能贏的,樂喬,你是我見過最堅強、也最幸運的女孩子。不管有多少考驗和災難在面前,你都能勇敢的邁過去,季沉和你們的孩子,也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蔣朝陽暫時被軟禁起來了。
不過明封還是告訴了他樂喬的事情,也告訴他,現在莫瑤在什麼地方。
蔣朝陽最擔心的兩個人都出事了,這讓他的內心很煎熬。
好不容易又看到明封,他趕緊跑到門邊,叫道:“明封,明封,我有事情要求你!”
明封隔着門上的玻璃,看着裡面神色急切的他,“你說。”
“讓我出去,讓我去看看樂喬,我看一眼就回來。”
見明封露出爲難之色,蔣朝陽趕緊道:“我發誓,我只去看一眼就回來,你知道我的,我是絕對不會跑的,我一定會回來的,不然你和我一起去也可以,我只是想看看樂喬,我怕……怕……”
明封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怕這一次不見,以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明封是季沉的隊員,樂喬曾經也是特戰隊的成員,他之前去醫院看過樂喬,狀況不是很好,而且樂喬的精神也很恍惚,那樣的樂喬,和他以前見到的楊樂喬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也在想,如果這一次不讓蔣朝陽去的話,或許他就真的再也看不到樂喬了。
“明封我求你了,我只是去看看她,我就看一眼就回來,我發誓,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知道我現在犯了錯,我必須接受調查,可是我……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去看看樂喬,到時候不管查出什麼來,不管你們讓我認什麼,我都會認的!”
蔣朝陽的聲音充滿了乞求和不安,他生怕自己晚一點去,就看不到樂喬。
明封想起季沉告訴自己的那些話,樂喬還不知道該不該做手術,如果蔣朝陽去的話……
“蔣朝陽,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
“你可以幫我的,我只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只要一個小時,可以嗎?”
明封猶豫了一會兒,嚴肅道:“好,你等等,我出去請示一下。”
明封是負責調查蔣朝陽事件的調查小組組長,他要請示的人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榮師長,一個是季沉。
榮師長現在很關心蔣朝陽的這件事情,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的實在是太多了,還很可能影響到第一軍區的聲譽。
季沉現在一直都在軍區醫院陪着樂喬,這個時候任何人想去看樂喬,都必須徵得他的同意。
給榮師長打了電話,榮師長那邊的態度很淡漠,只是說讓他去問季沉。
明封又趕緊給季沉打了個電話。
“季隊,你終於接電話了。”明封慶幸道,他可是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的。
“蔣朝陽的事情有眉目了?”
“眉目是有了,不過我找你不是爲了這事兒,而是蔣朝陽和我請求,想要去醫院看看樂喬,季隊,你覺得這事兒行嗎?”
季沉的那邊,沉默了許久。
“他怎麼說?”
明封一聽這話,覺得蔣朝陽有戲,“他說,他只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一定會回來接受任何的調查,不管讓他認什麼,他都會認的。”
“你親自帶他過來。”
“好。”
明封拿着鑰匙去開門的時候,蔣朝陽就知道他一定是幫自己爭取到去看樂喬的機會了。
“謝謝你,明封,真的謝謝你!”蔣朝陽不斷地嚮明封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