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對,她是在關心他。
可她的關心,只是給自己的弟弟而已。
“你的傷口明顯已經發炎了,必須去醫院。”
“我不能去醫院。”關厲珏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
“爲什麼?”
擡起手,輕輕捏着她精緻的下巴,“因爲我這是槍傷,如果被送到醫院的話,按照規矩,是要接受調查的,難道你想讓我堂堂關氏集團的繼承人被人帶到警察局調查?”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樂喬。
樂喬沉吟片刻,“可你這樣是不行的,你……”
“子彈我都自己取出來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幫我重新包紮一下,放心,死不了!”
這樣的傷又不是第一次了。
樂喬聽着他雲淡風輕的話語,心頭升起了濃濃的疑惑和擔憂,深吸一口氣,她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爲什麼會受槍傷,但那些都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情,關厲珏,看在你我是姐弟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次!”
樂喬說完,起身去那邊的桌子上把之前關厲珏用的醫療箱拿過來,雖然條件沒有醫院的好,但很多工具和藥物都是齊全的。
關厲珏一言不發的看着樂喬爲自己重新處理傷口,她纖細光滑的手指每次觸碰到他身上的皮膚時,他的身體都會莫名的熱一點。
不知道忍了多久,好不容易把傷口處理好,他以爲這樣的折磨結束了,可樂喬轉眼就去浴室端了一盆熱水出來。
她擰乾毛巾,開始給關厲珏擦身上的那些汗,這樣的擦拭無疑是舒服的,關厲珏舒服的都要發出聲音了。
擦到傷口下方時,樂喬的動作突然一頓。
她忘了,關厲珏的槍傷是在左邊的腰部,處理的時候不覺得,可現在仔細一看,這男人身上只裹着一條浴巾。
浴巾上全都是血跡和藥的味道,咬着脣,樂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尷尬的一幕。
“怎麼了?”沙啞的嗓音,夾雜着濃濃的魅惑。
“沒什麼,你現在能動嗎?”
看着她紅透了的臉蛋兒,關厲珏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不能動,你能不能幫我把身體擦一下,然後穿上衣服?”他主動道,眸底帶着幾分揶揄和似笑非笑的光芒。
樂喬低着頭,“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可你之前不是說,你是我的姐姐?怎麼,姐姐爲弟弟擦洗一下身體還不行了?”
“關厲珏。”樂喬咬牙,定定看着他帶笑的黑眸,“你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別給我玩這種幼稚的把戲,我是不會給你擦身體的,你自己來。”
樂喬心裡想的,全都是季沉,怎麼可能爲除了季沉以外的男人換衣服?
她起身,直接走到了衣櫃前面,在裡面找出給關厲珏換的衣服和褲子,丟在牀上:“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想辦法,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我可以給你請一個男護工。”
關厲珏本來只是想逗一逗她,如果她願意給自己擦洗身體,換衣服,那很好,如果她不願意,也沒什麼關係。
雖然受了這一點傷,但不足影響他關厲珏的行動。
“你就這麼不想幫我?”有了心理準備,可當她背對着自己,還口口聲聲疏遠的不幫忙,關厲珏的心裡也是夠氣的!
“我說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先下去給你弄點吃的。”樂喬說完,趕緊下去了。
她倒是不擔心關厲珏會這個時候對自己動手,反正他受傷了,自己打得過他。
但是她不想呆在這裡尷尬的房間裡,尤其這男人對她還有一種變態的偏執佔有慾。
看着匆匆離開的女人,關厲珏冷哼一聲,“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可對於她的到來,他之前緊緊蹙起的眉頭還是舒展了許多。
樂喬下去之後,接到了季沉的電話。
“喬喬,什麼時候回來?要我去接你嗎?”
低沉熟悉的嗓音,還是那麼的富有磁性。
樂喬勾起嘴角,放下手中的盤子,“我還有一會兒,大概一兩個小時以後,放心吧,我沒事,不用來接我,今天晚上去季宅,我知道的。”
她溫柔的語氣,讓季沉不是那麼擔心了。
“真的……沒事?”他還是多問了一句。
“真的沒事,不用擔心。老公,相信我,我能處理好,我很快回來!”
她突然變得狡黠的嗓音,使得季沉皺起的劍眉徹底舒展開來,“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之後,樂喬繼續給關厲珏弄吃的,一個粥,一盤意大利麪,應該夠他吃了。
正準備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冷哼。
猛地一回頭,看到穿着一身寬鬆休閒衣服的關厲珏,她震驚道:“你怎麼下來了?”
蒼白的臉龐上滿是嘲諷,“怎麼,怕我下來打擾你和季沉打電話?打擾你們甜甜蜜蜜?”
這口氣,怎麼聽,怎麼酸!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嗎?你不是受傷了,還是別站着了,趕緊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一會兒,別一會兒扯開了傷口又讓我幫忙。”她可是很忙的。
然而,她的這句話讓關厲珏的眸色動了動。
果真,他乖乖去了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一個小時之後,樂喬把做好的意大利麪端到了餐廳,“關厲珏,吃飯。”
“傷口痛,過來扶我。”
這大爺的口氣,讓樂喬嘴角一抽。
盛好了粥,她還是過去了。
扶着關厲珏,她蹙起眉頭道:“你受傷了爲什麼不回家?關家這麼多保姆,你自己也有一個助理,爲什麼不讓他們幫忙?”
“我信不過他們。”
“那你信得過我?”樂喬冷笑,“真不怕我把你受傷的事情捅出去?關氏集團的繼承人受了傷,還是槍傷,這消息若是……”
“你不會!”
這堅定的口氣,讓樂喬忍不住擡眸。
觸及到男人眼底的堅定和自信,樂喬對視了幾秒之後,還是敗下陣來。
“你說得對,我不會,但不是因爲我怕連累你,而是因爲我沒有那麼閒!”她解釋道。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解釋就是掩飾。樂喬,你分明就是擔心我,何必解釋這麼多?”關厲珏道,“你越是解釋,我就越是相信你是真的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