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苑外面的竹林之外,在石子的小道上,昏黃的路燈下,樂喬走在前面,身後跟着穿了一身軍裝的嶽程。
他特意穿着軍裝來見自己,怕是爲了展現他的少將風采。
“你打算一直這麼走下去嗎?”嶽程在樂喬身後,突然開口,語氣帶着幾分難以言喻的沙啞。
“我以爲你不會開口。”
“我來找你,除了想見你,也是想問你,你對我大哥……到底是什麼意思?”
疑惑的轉過身,樂喬逆着路燈的光站在他面前,朦朧而又神秘。
嶽程幾乎抑制不住自己身體裡的嚮往和喜歡。
“如果我說,我只是想知道我父母的死,我只是想報仇,你會相信嗎?”
“我相信。”嶽程想也不想,就道,“但是我很好奇,爲什麼醫院的鑑定結果會……”
“我也不知道,我以爲那是真的,但我不能暴露了自己的害怕和不安,沒想到……竟然是你弄出來的結果。”樂喬也很疑惑,母親樂筱明明說過,她也沒有辦法,除非是奶奶出動她的勢力,可是當時的奶奶說過不會給自己任何幫助。
“看來,是林瓏大人幫了你,我真的很愚蠢,如果你是楊樂喬,而不是狐狸的話,林瓏大人就是你的後臺,她想隱瞞真相,再輕而易舉不過了。”
樂喬扯了扯嘴角,搖頭道:“也許只是我運氣好呢,嶽程,你想過沒有,你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們岳家,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我想過,英雄難過沒人管,當年我爺爺如此,現在……我和我大哥同樣如此,就連嶽鑫,也一樣!”
“不,這只是你們找的藉口,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你們得不到人心,你們做事從不知道留一線。”蹙起眉,樂喬嚴肅道,“如果嶽麟當初放過我父親,我父親就不會死,我奶奶也不會阻止你大哥上位,因爲嶽麟的心狠手辣和偏執,讓我奶奶意識到,他培養出來的人,絕不是總統的最佳候選人。”
眼神微微一動,嶽程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定定看着樂喬的眼,一字一句道:“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樂喬,你又怎麼那麼確信,我們岳家一定會輸呢?你別忘了,林夏很快就要嫁給嶽鑫了,而你,已經是江州少將的女人,你沒資格繼承玲瓏苑。”
“你說得對,我沒有資格繼承玲瓏苑,我也無法阻止林夏嫁給嶽鑫,但嶽麟行事狠辣,不懂的萬事留一線的道理,不會有人支持你們岳家的。”
說着,樂喬突然道:“嶽程,你來見我,就是爲了說這些廢話嗎?我現在真的不關心這些,我不知道奶奶會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們岳家會做什麼,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其餘的我都不想參與。”
“你想知道的?你想知道什麼?”
“我父親的死,和岳家有關!”樂喬冷冷說出這話時,嶽程分明在她的周身感受大了一股強烈的殺意。
她想報仇,這是真的!
“樂喬,你恨我爺爺,恨我們岳家,是嗎?”
“呵,嶽程,我想不到你這麼聰明的男人爲什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嶽麟是殺我父親的幕後兇手,是我成爲關傢俬生子這麼多年的幕後推手,難道我不該恨嗎?”
嶽程突然往前一步,緊緊握住了樂喬的手臂,樂喬掙扎,卻敵不過他。
揚起頭,樂喬惡狠狠的盯着嶽程,“你想做什麼?”
“我只想問你,你可曾喜歡過我,或者……喜歡過我大哥?”
“從我決定和季沉在一起時,我這顆心就只屬於他,我也不會喜歡任何除了季沉以外的男人!”
樂喬說的如此堅決,一點希望也不給嶽程,嶽程的瞳孔中陡然爆發出炙熱的不甘和怒氣,“樂喬,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
“我並非絕情,只是一開始就無情。”
沒有任何情意的接近,又怎麼可能動心?
“一開始我喜歡你,是因爲你把我當做朋友,在我沒有身份、沒有金錢、沒有地位的時候,你還是把我當做正常的朋友看待,也是你讓我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關心,樂喬,我多麼懷念我還在江州、還是程嶽的那段時光,只可惜,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低低的嘆了口氣,樂喬輕輕道:“是啊,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大哥還是很在意你,他已經被爺爺關起來了,但還是不願意答應爺爺,再也不去想你,遇到你的時候把你當做敵人,再不留情!”
蹙起眉,樂喬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我今天來見你,除了是想問你那句話,更是想告訴你,我大哥愛你……比我愛你更深。”
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樂喬後退了一步,哼了一聲,嘲諷道:“不,他愛的不是我,他愛的只是狐狸,不是楊樂喬。還有,他最愛的……永遠都只有他自己。”
樂喬,不要相信他的話,不要相信嶽溟是真的愛自己,這是不可能的,那個自私的男人,怎麼真的愛自己呢?
千萬不要相信這個男人。
你當初在江州的時候,難道還沒有被他騙夠嗎?他就是個騙子,決不能相信他!
樂喬不斷地在心中吶喊着,然而,奔涌着的情緒卻是不受控制般。
“嶽程,你別再來找我了,我說了,以後M國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只想做我的楊樂喬,我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瓜葛!”
“你不想和我們有任何瓜葛?那你連你父親的仇也不管了嗎?”嶽程聽到樂喬那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抽出來,然後一刀刀的凌遲。
他不肯!他不肯!
哪怕是仇恨,他也要和她和糾纏在一起。
“我父親的仇,我奶奶會報的。”
她不想再去掙扎了,更加不想在仇恨中活着,她還有丈夫和孩子,她得爲了自己的家庭着想,決不能帶給孩子們仇恨和負能量。
“你就這麼相信林瓏大人能報嗎?”
“是,我相信我奶奶。”
“那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嶽程苦苦的勾起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