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寅看着馮誠,確定他說的是認真後,‘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馮叔,您這次約我來,是想和我討論青行的未來,還是爲了把我叔叔的東西交給我?”
馮誠臉色一青,憋着氣說,“自然是把英雄的東西交給你,但,青行的未來也是需要討論的。”
“青行現在發展不好麼?”顧寅一臉樂呵呵的模樣,無害又單純。
“青行目前的發展來說,確實沒問題,只不過這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問題。我們應防患於未來,”
這話說的,好像馮誠成了青行老大似的。
顧寅放下了手裡的杯子,喊上一聲,“叔,”站起來,顧寅轉了轉脖頸,“我上位到現在,已經多少年了?”
“十四年。”馮誠的話開始隨着顧寅引導的走。
十四年了啊,懷念似的喟嘆,顧寅搖搖頭,“十四年,這麼久的時間,我記得上位的時候,才九歲?”
樸閃着眼兒,顧寅會回了位置上,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那時候,其實我挺害怕的,畢竟才九歲的娃娃。
“我當時赤着腳,所以感覺特別明顯,你踩上去時,腳底全是讓人噁心的粘稠感。殺了叔叔的人低啞抽泣着,他害怕,他痛苦,因爲我把他的手腳全砍了!”
“叔,你知道麼?之後我做了半個月的惡夢。夢見那人苦苦的哀求聲,那被切斷的肢體凌亂的散落在我的身邊。暗紅色的血水幾乎淋遍了整個房間的地板,空氣裡瀰漫着濃郁的血腥氣,那是類似於鐵鏽一樣的氣息,如果仔細聽的話,你是不是可以聽到那‘嘀嗒’‘嘀嗒’的滴水聲?”
“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殺人。當初我什麼都沒想,我只是恨!恨那個害了我叔叔的人,這樣的人我不能放過!我得親手殺了他!這樣才能祭我叔叔在天之靈。”
馮誠似乎也被顧寅的一聲嘆息回到了十四年前。
“呵!現在想着,真不理解,我竟然可以做這麼殘忍的事?”低笑幾聲,顧寅一雙漂亮的貓眼投向馮誠,接着說“那些苦日子過多了,倒感覺現在的日子有些太舒坦了。叔,你呢?”
“那是血液從他斷肢上滑下來的聲音。”
馮誠感覺自己喉嚨裡被人塞了一團乾燥的棉花,幹癢又犯澀…他竟然一時答不上來。
“哦,後來我十歲了,你們全體退休了,那天你們把整個青行交給了我。那時候,每週都有人來挑釁……但我都不怕!”眯了眯眼,顧寅死死盯着馮誠,強迫着他把眼神看向自己,“我當時想,叔叔走了,爸媽也走了,我活着,也只是爲了守着這青行,那些人要來就來!大不了就是一死,沒什麼了不起的。”
馮誠拿着茶杯的手有些發僵。他沒有忘記,顧寅九歲殺人的時的模樣。那曾經也是他的惡夢,他因此一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午夜夢迴,他都夢到一個全身灑上鮮紅熱血的漂亮娃娃,拿着鏽跡斑斑的砍刀刺過來!
她渾身泛着血,就像從地獄出來的惡魔。
那不怕死的打法,毫無顧及自身的攻擊,狠準快!
馮誠還記得,曾經的她瘋狂到找到野生的獅子進行對打,爲的僅僅是提升自己的速度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