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分明的卓欣悅幫助肖誠服順利反擊後,想與之斬斷牽扯的美好幻想還是破滅了。
“烏龍女友”事件大半個月後,卓欣悅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部隊醫院的病牀上。
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禁長嘆一口氣,唉,自己怎麼就那麼倒黴呢?
一週前,飽受“小三門”影響的她參加公司的“送愛心到山區”活動,去深山的苗寨送圖書,並充當一週的老師。
在空氣清新,環境如畫的苗寨裡,雖然生活條件清苦些,但是可以看到孩子們真摯的笑容,而且遠離了紛擾和時不時出現的龍昊天,她甘之如飴。
人們總喜歡站在道德的高度去批判有些瑕瑜的旁人,從而得到高人一等的滿足。
沒想到,在離開的前夜,下起了暴雨,第二天一大早,引發了泥石流。倚山而建的寨子遭到了毀滅。
她和其它人被困在了開闊的高地上一天一夜。
當又冷又餓的她們看到越來越近的迷彩服時,深刻地理解了“最可愛的人”的含義。部隊來了,來解救她們了。
大劫餘生的她還沒來得及熱淚盈眶時,就看到了寒冰臉。這是怎樣的孽緣啊~
在向山下轉移的大隊中,不知什麼時候,肖誠服就跟到了她身邊,多次伸手拉住了快滑到的她。
感激之餘,她淡忘了遇到他沒好事的魔咒,放鬆了警惕。
沒想到,一塊山石滾落下來,本來是砸向肖誠服的。
坑爹的英雄主義,她竟然撲過去,推開了他。
舍已救人的結果,就是她被山石擦背而過,暈了。
記憶迅速回放後,卓欣悅本想撐起來,不料全身的骨架都發出抗議。
天啊,只是被擦到一點,難道骨折了?!全身痠軟無力,她不由“唉喲”一聲,脫力地倒下。
“你醒了,別亂動。”沙啞的聲音在腦後響起,冷冰冰的。
她側過頭,就看到肖誠服,這廝除了眼睛裡有點血絲,其它一切都好。
“災……星……”她抽着冷氣,擠出兩個字。
“換新名詞了,看來精神不錯。”肖誠服嘴角一撇。
是錯覺嗎?這貨眼睛閃過的是幸災樂禍的得意嗎?真是瞎了眼,救他!
卓欣悅冷哼一下,“那是,你這禍害還活着,我更要精神百倍活着了。這個病房怎麼是粉色的牆啊?”
“咳咳,”他的回答差點讓她咬到自己的舌頭,“因爲這是單人間的產房。”
納尼?!產房!
“你說什麼?!”她暴走了,不知哪來的力量,撐起了上身,瞪大了眼,直直地盯着他,“開什麼玩笑。我爲什麼在產房?”
“小心。”他還算良心未泯,給她背後墊上枕頭。
卓欣悅通過自己的眼睛,確認了他沒有說謊,粉色的基調,溫馨的佈置,她牀的另一側還有一張嬰兒牀。
莫非是醫院的牀位太緊張了?心慌意亂的她只有這樣自我安慰,但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一直覺得疏忽了什麼關鍵的事。
肖誠服從牀前的文件夾裡取出一張紙,放在她手心裡。
當她看完診斷意見時,像得了癲癇一樣,手那個抖,那張B超單重若千
斤,拿也拿不住,掉到了牀下。
懷孕了!天啊,被遺漏的事,竟然是忘記服用緊急避孕藥了!
完了,搞出人命來了~
卓欣悅下意識地就要抽自己嘴巴。
她才一揚手,手腕就被握住了。
“太激動,會傷了胎兒。”肖誠服的話怎麼聽,怎麼透着得意呢?
鬱悶透了的她,看到肖誠服眼裡,也讓他想起了一天前的事。
下山轉移途中,肖誠服看她跌跌撞撞的笨樣,不知不覺地就跟了過去。
沒想到,她還救了他一命。
不欠別人情的他,第一次欠人情,就是一條命,還是欠她這個不對盤的人。
當她暈倒在他背上時,他覺得如泰山壓頂般沉重,彷彿有人在心中擂起了驚天的鼓聲。
三個小時的下山路程,他都是親自揹她的,拒絕了別人。
同行的人,從一起上山的同事那知道,她是他的“女友”,還爲兩人的“愛情”而感動。
那些溢美之詞聽在他耳朵裡,原本有點刺耳,聽多了,就覺得還行。
回部隊醫院的車上,他將她的頭擱在自己的肩頭,如抱着嬰兒般地環抱着她。
數小時的車程,他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不動,哪怕腿麻了,彷彿這樣才能稍微回報些。欠人情的壓力大啊。
她的酣睡不醒,讓他都懷疑自己的醫術,難道真傷到了筋骨或臟器?
到了醫院,他堅守着她,一步不離,去做各類檢查。
沒想到,B超結果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
她懷孕了!
按日子推算,正是那夜的結晶。
他,有孩子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他,儘管表面上維持一貫的平靜,但是眼角極輕微的抽動還是泄露了一點內心的喜悅。
別看他一臉的冷酷,卻是個喜歡孩子的人,不然堂弟不會老把小侄子扔給他帶,小倆口出去浪漫呢。
同事們紛紛來給他道喜。
這可是他的血脈,管他對不對盤,卓欣悅,他娶定了!
想到糾纏不清的龍昊天,他意識到下手還要快!
現在,看到她抓狂的反應,他一把摟住,拍着她的背,宣佈,“我會娶你的!”
神馬?他瘋了嗎?一句“我會娶你的”點爆了卓欣悅,她奮力推開了他,掄起背後的枕頭就猛砸他。
“死禍水,快滾!我纔不要嫁給你呢!滾~~”她竭斯底裡地喊了起來。
“行!”肖誠服難得沒有反駁,聽話地離開了房間,讓她停住了手裡的進攻。
聽到“胎兒”二字,再看到房內掛的那些胖乎乎的嬰兒照片,她下意識地,用手摸到腹部,這裡竟然有了一個生命?
杯具的是,這個天使流着禽獸的血。
卓欣悅,你作孽了~她是欲哭無淚地傻坐在病牀上。
得找人商量一下,她拉開牀頭櫃,看到了自己的手機。
拿在手裡,她就遲疑了,能打給誰呢?
她打開通訊錄,一個個翻看。
母親?不行,會擔心的。
朋友?曾經的死黨的田恬,都對自己下手了,還能相信誰?
抱着腦袋,卓欣悅心裡難受極了,在最需要有人相伴,出主意的時候,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全心依靠的人。
這個孩子,來得怎麼這麼突然呢?
如果公司的人知道她未婚先孕了,不就坐實了小三之名?
她感覺自己像被逼入困境的野獸,除了苦苦掙扎,就無計可施了。
一個人的病房裡只有她壓抑的哭聲。
儘管很困惑,很無助,她卻沒有想過,要打掉孩子。因爲生命就是上天的饋贈,不應該扼殺。
成人就應該對自己做的事負責!
思考了很久,最後她決定大了不把工作辭了,出國,把孩子生下來,做個單親媽媽。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不是嗎?
拿定了主意,她到了洗手間裡,洗去眼淚,衝着鏡子裡的自己,擺出加油的手勢,“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孩子唯一的依靠,一定不能軟弱!”
第二天上午,被罵滾的肖誠服沒有出現。
但是,下午,她的病房裡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那是滿面陰雲的肖奶奶和斜視她的有一面之緣的肖誠服的鄰家小妹。
與上次的柔弱不同,妹紙這次可是帶着騰騰的殺氣。
妹紙扶着肖奶奶進來後,就關上了門,然後找了張椅子,恭敬地請老人家坐下。這才衝到卓欣悅面前,氣勢洶洶地說:“我是莫楚楚。別以爲有了孩子,就可以嫁給服哥哥!”
“好吧,莫楚楚,你憑什麼說我要嫁給他?再說了,你是他的什麼人?”午睡被莫名吵醒的她,本來就不爽了,沒有心情去應酬別人的爛桃花,語氣生硬地回過去。
被漠視的莫楚楚一下子被噎住了,立馬換上副可憐的委屈樣,走到肖奶奶身邊,撒嬌,“奶奶,你看她,什麼態度?”
真是無理取鬧,明明是自己送上來討無趣的,還賴到她頭上了,卓欣悅背過去,下起了逐客令,“兩位要是來探病的,謝謝,我還活着。現在,我累了,請回吧。”
“看起來,卓小姐,生龍活虎的。那我開門見山地說完話,就走。”倨傲的聲音,一聽就是肖奶奶的,“請你把孩子打掉。損失費,我們家會給,你開個條件。”
KAO!有壓迫就有鬥爭精神的卓欣悅“噌”地轉過來,下了牀,潑婦狀地叉起了腰,“肖奶奶,虧你還是一個母親,怎麼能說出這麼殘酷的話?這裡,可是一個生命!你不怕有報應嗎?”
氣急敗壞的她有點口不擇言,但保護孩子的決心卻是越發強烈起來,她兩隻手護着腹部,目光凜冽地瞪着兩個“敵人”,如同護崽心切的母獸。
肖奶奶的臉色被氣得青一陣白一陣,呼吸急促起來,“像你這種在國外生活過的女孩,也不知道打過幾次胎了。假正經什麼?!”
“就是,跟服哥哥第一次見面就上牀,這麼輕佻,裝什麼貞女?!”扶着肖奶奶的莫楚楚也來踩她一腳。
“切,我是什麼樣的人,不用你們管!反正這個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的!孩子跟我姓卓!”卓欣悅纔不想與無謂的人爭論自己的清白。
“恐怕,你要失望了!”門一下子被打開了,肖誠服闖了進來,直接扔給卓欣悅一個紅色的本子,“這孩子要姓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