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欣悅只覺得手腕發痛,扭頭一看,就望進了幽深的古潭中,裡面涌動着墨色。
哼,今天被人找來受辱,一定源自肖誠服。不然,肖家怎麼就能迅速地找到她?
“放手,禽獸!”她不悅地皺起了小鼻子,怒睜圓眼,心中的怒氣終於找到了出口。
“沒有人教你要尊重老人嗎?”肖誠服面如寒霜地質問。
他一收到二叔的電話,就趕過來了。
沒進門,他就聽到卓欣悅清脆的聲音,心中隱藏不住的驚喜,原來她沒事了。
但是進了園,他看到奶奶漲紅了臉,而卓欣悅像是要動手的樣子,心情轉爲憤怒,衝上前就制住了她。
“我哪裡不尊敬老人了?都被人指着鼻子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肖師長,最有發言權,他可是從頭到尾的聽着呢。您說呢?”卓欣悅就賭這麼大的官,不會睜眼說瞎話,把矛頭指向了站在肖奶奶後面的肖師長。
肖誠服看到了二叔聳聳肩,無奈地看了奶奶一眼,心裡也明白她沒有說謊。
隨着年紀漸長,奶奶有時變得偏激和固執,昨天在他家裡就可以看出奶奶很不喜歡卓欣悅。他也沒想到,昨夜回大院吃飯時,坦白向爺爺說了卓欣悅的事,他們就會去把她找到家裡來。
肖奶奶看出了孫子的遲疑,馬上捂着頭嚷起來,“氣死我了,我頭暈了,頭暈了。”邊說還邊向肖師長身上倒去。
“奶奶,你沒事吧?”肖誠服不由心慌起來,他知道奶奶有高血壓,不能激動,不由更加抓緊卓欣悅的手腕,“再怎麼樣
,也不能氣着老人,快道歉!”
卓欣悅不由怒從膽邊生,剛纔肖奶奶還精神抖擻地數落自己,現在就變得體弱多病了,這死禽獸還要逼她道歉。欺負人不帶這樣的,羣戰啊?
她的手腕像要被捏斷了。
於是,她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了肖誠服的手背上。
肖誠服冷不丁被咬,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鬆開了手。
卓欣悅趁機甩開他的手,離得遠遠的。
原本病泱泱的肖奶奶一看孫子被咬了,頭也不暈了,推開肖師長扶着的手,健步跨下臺階,擡起他被咬的手。兩排青紫的牙印清晰可見。
“真是有爹生沒爹養的,這麼大了,還咬人!”肖奶奶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呵呵,說的好。不知誰家門風不正,兒媳做小三拆散別人家庭!”卓欣悅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培養的孫子趁人之危。沒事就把老百姓喊到家裡教訓。姐,今天就不信了,你們要拿我開刀嗎?”
“都住口!建軍,送卓小姐回去!”肖爺爺厲聲,制止雙方再說出不好聽的話,並轉向肖師長,下了命令。
卓欣悅眼噴怒火,叉着腰,忿忿地說,“就算我父親被壞女人勾走了,我還是三觀超正的新時代好青年。咬人怎麼了?我這是正當防禦。你那孫子,就是一禽獸。這世上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看上他。你們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丫丫呸!”
說完,卓欣悅瀟灑地留下個傲驕的背影,連個眼風都不給一臉黑色的肖誠服,像個得勝凱旋的將軍,邁着正步,走出大門
。
肖師長的司機小張,就是那個在會客室裡態度冷冷的年青軍人,正站在門口的軍車旁,愣愣地看着她。他雖然沒有進去,但是裡面發生的事,都聽到了。
沒想到,這個女孩的膽這麼肥,連師長的家人都敢批評。
卓欣悅自說自話地坐上了副駕,“同志,開車送我回公司。”
小張不悅地瞧着她,心想這女孩憑什麼,得罪了師長家人,還敢要他送。
沒想到,肖師長跟了出來,“小張,你送下卓小姐。”
卓欣悅擡起小下巴,“聽到了沒?謝謝!”
小張這纔不情願地上了車,繃着臉。
從倒後鏡裡,卓欣悅看到了一臉的怒色的肖誠服,左手覆蓋在右手上,追了出來,可惜被肖師長攔住了。
他不甘的眼神讓她心裡就痛快了點。丫的,兔子被逼急了也咬人,何況姐一大活人?別了,禽獸,後會無期。
軍車很快就帶着卓欣悅轉了彎,不可見了。
“小子,這個女孩有點意思,”肖師長攔着肖誠服,在他耳邊調侃,“竟能惹得你發火啊。太少見了。你這樣子,喜怒外露,纔像個正常人啊。可惜,老爺子,老太太不喜歡啊。不過,我嘛,覺得不錯。”
肖誠服對於這個在外人眼中是不苛言笑的師長,在他心裡卻是亦師亦友的二叔,從小就親近。他憤憤地說,“叔,你亂說什麼!她就是個剋星!”
“剋星,不像,我怎麼覺得是冤家呢。”肖師長笑謔。
冤家,這一說法,讓肖誠服不由一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