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欣悅退了幾步,定睛一看,揪着二舅媽頭髮,在發飆的男人正是二舅。
二舅鐵青着臉,鼻孔撐大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掄開手,那打得叫狠啊,左右開弓,不帶歇的,嘴裡還恨恨地罵,“破鞋,賤貨,不要臉的東西。找人逼爺簽字離婚。MD,打死你個賤人!”
二舅媽保養得不錯的臉很快就像開了染房,臉腫腫的,嘴角還流下了血跡,頭髮亂糟糟的。她像個野貓一樣,用尖尖的指甲去撓二舅,還喊嚇傻了男孩幫忙,“小愛,還不來幫我揍這個死男人?!”
那個年輕的男孩這才如夢初醒地衝了過來,抱住二舅的腰,死命往後拉。
二舅媽得了外援,從二舅的魔掌下逃脫了,一摸頭,抓到了一大把的頭髮,不由咬牙切齒地叉着腰罵,“你個二世祖,罵我不要臉?你纔是呢!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鑽在女人褲襠裡的東西!”
說完了,二舅媽脫下高跟鞋,就往二舅頭上砸去,惡狠狠地,彷彿那是她的仇人。這一砸,就見了血。
卓欣悅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對夫妻撕破臉,廝打在一起。她想起前不久,看到他們還是膩在一起,怎麼會這樣?
這場男女混和打,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指指點點。
“夠了,還要不要臉?!”卓欣悅怒吼一聲,極爲瞧不起他倆,不就是手頭緊點嗎?至於搞得像仇人嗎?
頭上流下一道血痕的二舅轉過頭來,陰惻惻地說,“臉?!值多少錢?心狠的小賤人,見死不救。”
在這一點上,二舅媽跟二舅又站在了同一陣線上,叉起腰就開罵,“大家來看下啊,這沒親情的女人啊。想着法讓老人把親生兒子趕出家門,佔了股份,真是黑心啊。”
圍觀的羣衆不明真相,有些人就被矇蔽了,看卓欣悅穿的都是名牌,反觀二舅的落魄,就
“這小姑娘看起來不錯,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親情算什麼?!錢纔是最重要的。”
“是啊,在有錢人家裡,勾心鬥角是常事啊。”
……
NND這對夫妻這麼醜陋,還有人相信他們的話,現在人的智商真有問題。
卓欣悅怒極反笑,拍着手,“好極了。表演的真好。當初你們夫妻捲款私逃,有沒有想過會導致公司破產啊?倒是現在,你們這對恩愛夫妻,怎麼就反目成仇了啊?”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羣衆一下子就倒戈了。
被人品評的滋味不好受,像過街的老鼠。二舅媽就算臉皮再厚,在大庭廣衆下被人指責,那老臉還是的撐不住,走到小情人身邊,“走。我們走。”
少年用力將二舅推倒在地,拉起二舅媽的手,推開人羣,倉皇而去。
摔倒在地的二舅,手撐着地,慢慢坐直,眼神陰沉掃過卓欣悅,陰森森地說,“就算死,我也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他也不理別人的議論,慢慢站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像個機械人,緩慢沉重地走了。
不知爲什麼,卓欣悅覺得他的背影帶有肅殺和孤注一擲的意味,讓她心裡一寒。
“欣悅,咱們走吧。”因爲這是卓欣悅的家事,愛米等她的二舅
走遠了以後,纔過來。
“好。”撞上這一齣戲的卓欣悅心情有點低落。
愛米看了出來,拍拍她的肩,“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是啊,何必爲了爛人,影響自己的心情呢?卓欣悅點點頭,拉起愛米的手,“走,咱繼續逛街。”
不愉快的小插曲就在愛米和厲明的陪伴下,給忽略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四點多,厲明和愛米送卓欣悅回到酒店,留下了“霸王”的鑰匙。
換好酒會要穿的衣服,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卓欣悅坐在落地玻璃前的吧檯,趴在冰涼的檯面上,俯瞰高樓之下。
一想起了二舅的陰狠的眼神和冷酷的話,卓欣悅就覺得像掉進了冰窟窿裡,寒冷刺骨。以前她覺得二舅就是個自私的人,但是今日一見,讓她覺得他是個可怕的人。
卓欣悅心裡一直有隱隱的不安,就撥通了大舅的電話,“大舅舅,我今天碰到二舅了。”
“悅寶,是嗎?你離他遠點。前不久,他到家裡來鬧了,差點把你外公氣得吐血。他現在就是入了魔障了。對了,你二舅媽已經跟他離婚了。那女人,你也別理她,是個死要錢的。”大舅沉穩的聲音傳了出來。
“嗯,大舅,我知道了。你們也小心點。”卓欣悅跟他約好,下週二去看外公。
掛上電話,卓欣悅不安的心才舒緩下來,心想,二舅再怎麼混,也是想討點錢,應該不會再過分了吧。
唉,她趴在臺面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想到今天跟肖誠服相處的不順,心情又有點鬱郁地,彷彿落山的太陽將她的動力都帶走了。
她將頭埋在雙臂裡,一動不動,爲什麼兩個人不能一直和和美美地相處,要鬧彆扭呢?
“悅,在想什麼?”當肖誠服那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她嚇了一跳,身子一歪,差點從高高的吧椅上掉下來。還好,被他接住了。
“人嚇人,要嚇死人的!”心情鬱悶的她,開口就帶了火氣。
“是我不好。”肖誠服竟然低聲下氣地來哄她,“可以走了嗎?”
卓欣悅盯住他,“你是肖誠服嗎?”
“怎麼了?”他捏捏她的鼻子,淺淺一笑。
好吧,卓欣悅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花癡,在他的笑之下,所有的負情緒都煙消雲散。她摟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懷裡,小聲嘀咕,“要是一直這麼溫柔就好了。”
他抱起她,走進電梯,“好了,再不出發,酒會就要遲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對啊,還有一個挖了坑的酒會在等肖誠服呢,她可不能讓別人算計了自己的老公喔。等搞定了酒會,回來再和他算賬。
“當然,我是誰?”卓欣悅朝他撇撇嘴,將準備好的東西放進了他的口袋。
肖誠服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親密地說,“悅,我的丫頭,真好。”
酒會的場地也是設在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金碧輝煌,衣香鬢影。
當肖誠服攜着卓欣悅出現在門口時,吸引了很多賓客的關注。
冷峻帥氣的男子配着笑意晏晏的嬌俏女子,竟有說不出的和諧。
“肖政委,夫人,
你們來了。請進,快請進。”穿着一身性感的吊帶V領小黑裙,露出大半雪白胸脯的茱麗就熱情十足地迎了上來,帶來了一陣濃郁的香水味。
卓欣悅跨前一步,抓住了茱麗拍向肖誠服胸的手,“啊呀,今天穿得真清涼啊,看來酒會都不會準備冰淇淋了。”邊說,還死死地瞅住她的胸,“嘖嘖”稱歎,“大,真大。”
茱麗穿得性感,是爲了吸引男子的目光,被同性這樣肆無忌憚地盯住打量,未免有點尷尬,原本挺得高高的胸,不收自主地往裡縮了一下。
偏偏卓欣悅心裡惱茱麗幾次三番與陷害肖誠服的事有關,猛地抱住她,將頭埋在她胸前,還死蹭了幾下,然後一臉愕然地退了幾步,“啊呀,這胸太有彈性了,像橡膠啊。”
茱麗惹火的着裝,早就讓一些醫生夫人看不慣了,這下看有人直接就暗指那是假胸,心裡暗自稱快。
就有四五個夫人圍了過來,“哪有胸像橡膠質感的?除了是隆的吧?”
卓欣悅笑嘻嘻地看着茱麗漲紅了臉。
“抱歉,抱歉,你們隨意,我還要去招呼別的客戶。”茱麗咬緊了牙,迸出一句話,臉上的笑也僵了,像戴了個面具。
肖誠服摟過卓欣悅,輕輕在她耳邊說,“損。”
“切,你憐香惜玉了?”卓欣悅假裝吃味,白他一眼。
“肖政委和夫人的感情真是恩愛啊。”輕飄飄的聲音傳了過來,一聽就是院長陰陽怪氣的聲音。
肖誠服轉過身,“院長,來得早啊。”
“怎麼沒帶院長夫人來呢?”卓欣悅也轉過身來,挽起他的手,甜甜的,像是隨意地問起。
卓欣悅早就跟肖誠服打聽過了,院長當年就是靠老婆是首長的女兒,才爬上高位的。但是院長夫人可是個河東獅,在家說一不二的。她是故意戳院長的痛處,算是爲了他的陰謀收點定金。
院長乾笑兩聲,“我們老夫老妻的,哪有你們蜜裡調油的親熱啊。不過,科學家不是說了,這熱戀有個期限,是十八個月嗎?”
KAO,老狐狸是個不吃虧的主啊?卓欣悅將肖誠服的胳膊挽得更緊,笑得更甜,“院長,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夫唱婦隨喔。”
院長陰陰一笑,“好啊。真羨慕你們年輕人。走吧,產品推介會就要開始了。”說完,他先行一步。
肖誠服拍拍她的手,帶着她按銘牌找位子坐下。
聽產品推介的時候,室內的光暗了下來,醫藥公司的工程師利用投影講解新儀器的功能。
因爲很多是專業術語,卓欣悅聽得有點無聊,她四下裡張望,看到茱麗跟院長在竊竊私語,看來,好戲快開場了。
推薦會結束後,酒店服務員撤空了座椅,迅速把自助餐檯擺了出來,有琳琅滿目的中西式菜餚,甜品,西點,還有各式佳釀。
“肖政委,我們公司的新儀器如何啊?”茱麗又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手裡端着一個高腳杯,裡面倒着紅酒。
“不錯。”肖誠服簡略地回了一下。
茱麗走前了一步,不知怎麼,一個趔趄,就將杯裡的酒全倒在了肖誠服的白衫衣上,染紅了一片,刺眼奪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