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玉飛看了看低頭吃東西的尚緣,雖然她一直不理會自己,可是就那麼看着她,他心裡就無比的踏實。就如同大海里行駛的一葉扁舟,總能看見遠處的燈塔,讓人心安。轉過頭他可憐兮兮的說道:“不管你們家族遇到任何麻煩,我們都會出手解決。但是我們永遠都是陌路人,不會有任何交集。”
自嘲地笑了笑,他接着說:“大哥讓我來找你們,是希望你們能看在這微不足道的幫助上讓我徹底漂白。我已經被家族除名了。”
穆雨緋懂了,這對兄弟也是通透的人,也是有着血緣的至親之人。他們彼此都在爲對方考慮。而且他想漂白,怕是也是想有個乾淨的身份,能理直氣壯的站在尚緣身邊守護她吧。嘆了口氣,她看向禹天,禹天會意,給自己和樑玉飛的杯子倒滿酒後,他舉起杯子衝他說:“我給你一個漂白的機會。但是你知道這個過程很難。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放棄你的名字、你的家族、你的至親,你只能作爲我的影護衛活着。這是你唯一的身份。”
樑玉飛渾身一顫,臉上的笑愈發苦澀起來。放棄名字家族和至親?在黑幫火拼,父母慘死之時,哥哥抱着年幼自己說要他漂白,不要再沾染黑色的污血時,他抗拒過也反抗過。可當哥哥以血腥的手段鎮丶壓了想要反叛的手下,爲了保護自己失去了左眼的時候,他就屈服了。他知道,自己是哥哥的軟肋。只有他不在了,哥哥纔會更安全。
樑玉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當他擡起頭時,他的眼神已經堅定了下來。他舉起杯與禹天碰杯,一飲而盡杯中的酒後轉身就走了。
尚緣至始至終都面無表情,但是穆雨緋卻看見了她輕微顫抖的手。嘆了口氣,她知道這社會就是如此的殘忍,有人羨慕豪門貴族羨慕權勢,可身處其中的悲哀不是人人都知曉的。子女都是棋子而已,人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自己若不是生在穆家,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遇見禹天;若不是她生在穆家,那她永遠都踏進不了禹家的大門。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也只是童話罷了。
“有時候,我們會發現,一瞬間我們就都長大了。”穆雨緋無奈的看着窗外的風景。
尚緣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她咬着下脣,力道大的都快咬出血來。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來到他們桌子邊,表情嚴肅地對着禹天行禮。
“禹少,禹夫人。”
禹天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穆雨緋卻言笑晏晏的看着中年男子。他是整個度假村的總經理,穆雨緋甚至都沒有問他的名字。
“我們這裡是高檔的度假村,不是人人都能來的,我希望這裡的服務也是最好的。”穆雨緋依然笑,笑容卻沒有傳達到她的眼睛裡。中年男子的額頭不禁留下了一滴冷汗。
“就這樣吧,等一下你想好了來我房間。也是該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