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顧泯付的男人也是我們組織裡的人?”
華麗、考究的套間,只穿着絲質睡衣的於若緣盤腿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修着自己的指甲,擡頭看向不請自來的“客人。”
組織有規定不允許他們成員相互之間在私底下交往、見面。
就算她來a市快兩個月,evan也到了一個多月了。這段期間,除了他和諾雪偶然碰見過面之外,他和她之間其實並沒有任何的聯繫。
於若緣有點意外地挑起精緻的眉,“m沒有允許你來找我吧?”
“他允不允許是他的事。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是還是不是?”
左炎奪下手裡的指甲銼,逼她正視他的問題。
就算m是組織的領袖式人物又怎麼樣?
大不了把這條殘缺的性命要去,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你爲什麼會以爲我會知道?諾雪認出你,是根據你從不離身的紫色水晶手鍊,她主動找上你,要求和你一起合作收服demon。也是她主動的告知了你她就是”曼陀羅“吧?你纔會知道她是組織的一員。
至於我,毫無疑問,是諾雪說她回去英國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聯繫,不然的話,你也絕對不會想到我就是”罌粟“。
即便是和你一起執行這次的任務,我們也不過今天才見第一次的面。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爲我還會知道這座城市是否還有我們其他的人在嗎?”
於若緣反脣相譏,奪回左炎手中的指甲銼,繼續埋首修剪她漂亮的指甲。
“你知道,你不知道的話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
左炎以一種篤定的口吻,站在於若緣的面前,居高臨下,冷冷地俯視着她。
“你什麼意思?”
於若緣猛地從沙發上站起,風情的媚眼瞪着他。
“m派你和”曼陀羅“搞定黑鷹。任務沒有完成,”曼陀羅“就擅自回去了。她之所以那麼有恃無恐地回去英國,你這幾天又沒有展開任何的行動。情況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你找到了其他組織的人同你合作,顧泯付就是那個同你合作的人。我們組織的宗旨是,如果合作的對象是非我族類,事成之後就要殺其滅口。顧泯付不是蠢蛋,他不會猜到與我們合作的風險係數。換言之,要他冒着生命的危險也要與你合作的可能性基本爲零。
那麼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也是我們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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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大概、應該”的字眼,左炎平板的陳述,彷彿事情就是他猜測的那般,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
極爲縝密的推斷,於若緣怔怔地擡眸望着漠然的左炎,頓覺有些森冷。
這男人的心思通透程度,或許並不亞於demon!
於若緣的沉默恰好證實了左炎的猜測。
“你們不該打小夏的主意。”
結冰的字句,冷冷的吐出,隨時都能把人凍成冰塊。
於若緣怒了。
demon爲那個女人連瞧都不瞧她們姐妹一眼,現在就連他們組織出來名的無情無愛的evan也以那個女人保護者的姿態來指責他們不該對那個蠢女人使用移情藥劑!
明明他們都是這麼優秀、出衆的男人,爲什麼會看上那個冒失又愚的蠢女人!
於若緣從沙發上跳下,筆直地站立身子與左炎對視,雙眸有團火焰在燃燒,她尖銳地反問道,“爲什麼不可以?demon最大的軟肋就是她和那個討厭的小鬼!
如果他們兩人全部在我們的掌控當中,demon還能夠逃得了嗎?evan,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你這次也是有任務在身的,不過你好像只顧着重溫往事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把解藥給我。”
左炎面無表情地攤開手心,要於若緣交出移情藥劑的解藥。
“你想要違抗m的命令?破壞這次的行動?”
美麗的臉龐上被驚詫所取代,於若緣沒有料到夏夜在左炎心目中的位置竟然要高於他的生命!
evan到底知不知道,一旦背叛組織,他不但會失去現在好不容易所建立的一切,下場更是生不如死!
“把解藥給我。”
左炎又重申了一遍。
“沒有。我要睡了,不送。”
於若緣用力地拍掉左炎伸出來的那隻手,繞過他,踩着拖鞋徑自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他瘋了,她可沒瘋!
背叛組織的代價她付不起!
“給我!”
龐大的黑影罩去了天花板上璨爛的水晶燈發出的光亮,於若緣纔剛反應過來,左炎那雙談鋼琴的修長的手就已掐上她白皙的脖頸。
“放……放開我!”
瞬間稀薄的空氣,於若緣掙扎着,雙手用力地掰開左炎的桎梏,雙腿也亂踢着。
男人紋絲不動,手上的力度有加大的傾向!
這個男人是玩真的!
他不是威脅她,嚇唬她而已?!
呼吸不到空氣,於若緣的臉色逐漸的發青,變成深紫色,她的眼神出現驚恐的神色。
“我最後再說一遍,把移情藥劑給我。”
聲音低沉如鬼魅,淡紫色燈光投在他冷峻的臉龐上,更添幾分陰冷。看上去真的像是來自陰間的索命使者。
於若緣真的體會到害怕!
她可以明確地感知出,她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不……不……在我身上!你……你放開我……我……我就告訴你……移情藥及在哪裡!”
沒有再說什麼組織不會放過你之類的廢話,於若緣總算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懼怕任何的威脅。
她凝聚最後的力氣,喊出以上的那番話,與他交換條件。
現在這種情況下,保命要緊!
“哼!我就知道你這種女人捨不得死!”
薄涼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左炎猛地鬆開雙手,冷冷地看着於若緣難受地扶在沙發扶手邊緣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你……”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於若緣抓起沙發上的指甲鉗就朝左炎擲去,左炎一個偏頭,輕易地閃躲過去。
鋼製的指甲鉗兀然地掉落在實木的地板上,在寂靜的夜裡發出“篤”地一聲,格外刺耳的聲音。
“不要再企圖玩花樣!不然我可以保證,你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琥珀色的眸子裡凝聚一股肅殺之氣,左炎慢慢地逼近於若緣,直到她退無可退地跌坐在沙發上。
於若緣感覺到一種冰天雪地的顫人寒冷,漂亮的雙眸還是有滿滿的驚恐“你難道真的打算背叛組織?你不怕……”
evan不怕組織對他窮追不捨的暗殺,還有他服下的藥劑一旦時間到了之後沒有解藥,就得忍受千萬條蟲蟻啃咬,能活活把人痛死的折磨嗎?
“我說過了,我的事不需要你費心。你只要告訴我解藥在哪裡?否則……”
左炎漠然地打斷於若緣的話,淡褐色的眼眸眯起,不耐煩地說道。
“rick,在rick那裡。”
生怕左炎又會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於若緣在他向她再度靠近之前,連忙說出解藥的下落。
反正evan也不知道rick的真是身份,就算她告訴了他移情藥劑的解藥在rick手上,evan也不可能去找rick要解藥。
於若緣這麼想的。
“rick?我們組織專門負責研製新型藥劑,移情藥劑的發明者?”
“是。就是他。我把我知道的都和你說了,現在你可以走嗎?”
於若緣警惕着看着左炎,慢慢地向沙發後緣褪去,剛纔左炎快如閃電的身手還是讓她心有餘悸。
“rick就是顧泯付?”
左炎邪睇於若緣的臉色乍青乍白。
答案不言自明。
“我走了。”
此行的目的達到,左炎不再這裡做過多的逗留。
他打開房門,四下張顧了下,確定外面沒有人跟蹤後便迅速地消失在酒店的走廊過道上。
夜深人靜,窗戶大開,風吹得房間裡的窗簾高高地飄起又悄然地落下。
“滴水不漏的表演。evan應該可以換一下。你纔是最適合在演藝圈混的人。”
諷刺、冷漠的聲音響起,桀驁、落拓的身影從窗簾的後方現出。
於若緣轉過身,男人嘲諷的語氣奇蹟般地並沒有使她動怒。
她朝男人魅然地一笑,柔軟的身子如無骨的藤蔓,攀附在男人解釋的胸膛上。
於若緣媚眼如絲地凝睇着男人剛毅的臉龐,輕扯着他的連帶,吐氣若蘭,“人家這還不都是爲了你嗎?”
男人暗若夜幕的雙眸閃過危險的光芒,他環上於若緣不足盈握的纖腰,兀然收緊手中的力道,讓她起伏的曲線與他的緊貼,緩緩地擡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與其說這是一個吻,不如說這是一場狂肆的掠奪。
男人的舌強勢地滑入於若緣的嘴脣,撬開她的貝齒,毫不憐惜地汲取於她的芬芳。
他擁吻着她,她熱情地與之迴應。
兩人一路從窗戶的那頭,狂野地轉移到沙發的這頭。
然後在於若緣渾身都被吻得沒有一點力氣之時,男人猛然地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撩起她的絲質睡衣,肆虐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濃重的喘息聲彼此交錯着,陰謀,與歡愛正在進行…。
——華麗麗滴分界線——
收拾齊整的辦公桌上,躺着一盆形狀大小不一的勿忘我盆栽在陽下靜靜地舒展枝葉,夏夜轉動着手中的筆,呆呆地望着眼前排成一列的勿忘我。
組裡的其他組員都去調查案子去了,只有她因爲懷孕的緣故,待在局裡處理一些瑣事。
已經連續一個禮拜,也就是整整七天。
每天早上她一上班,都能在辦公桌上看見新的小巧精緻的勿忘我盆栽。
無一例外的,上面都會有一張淡藍色的卡片,上頭的署名無一例外,都是落字漂亮,用黑色鋼筆寫就是皇甫這兩個字。
遒勁有力的字跡,與本人儒雅的氣息有着迥異的落差,卻又莫名得覺得再合適不過……
看着花,很自然地就想起送花的人。
腦海裡閃現那張俊雅、斯文的臉,以及那天去產檢時,他目光含情地問她,喜不喜歡他送的花。
他爲什麼要每天都送她“勿忘我”呢?
是提醒她,他的存在嗎?
難道他對她有意思?
哦…。天…。
她可以感覺得到自己臉上的燥熱了…。
夏夜以手做扇,在臉頰邊扇着風,想要褪去一些紅熱。
冷靜,冷靜。她都是有老公的人了,怎麼還可以想起別的男人心裡頭的小蝴蝶就亂飛呢!她明明很喜歡老公的!
夏夜邊做着深呼吸,邊爲自己做着心裡建設。
不行,她要多想一想老公才行…。
奈何,事與願違。
她越是努力地想要記起顧泯付的臉,他的樣子在她的腦海裡就越是模糊的一片,反倒是她不想想起的那位俊俏醫生的身影,像是幻燈片似的,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裡循環播換!
怎麼會這樣…。
腦袋擱在交叉的雙臂上,夏夜沮喪着地趴在辦公桌上,視線對上紫色的勿忘我…。
她伸出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觸勿忘我的花瓣,無聊到與花對話,“你們的主人是不是在你們身上下了什麼魔法?怎麼我好像真的忘不掉了他了啦!嗯?難不成他送這花的目的不是爲了提醒我他的存在,而是要我忘不了他嗎?
花啊,花啊,你要是有靈性,你有指點一下我吧!”
“啊!真的有聲音?”
夏夜仔細地一聽,根本不是花開口說話,而是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一夜/ 是一天/
是一個夏季/你在等/
你在盼/想重逢瞬間/
是一月/ 是一年/
是幾次更迭/你的笑/
你的淚/ 我不在身邊/
我多想/ 我多想 /
就抱你在我懷裡/這一生/
這一世 再不會有人愛我像你/”
先是手機在辦公桌上活躍地震動着,然後抒情、好聽的鈴聲響起。
對這首歌夏夜沒有印象了,完全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奇怪的是,就算對這首歌沒有半點的記憶,每次聽到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感動得想要落淚的柔軟。
所以鈴聲一直都沒有換。
“是一個夏季獨自等待的歲月/
想沒想過 /我在哪裡/
這麼傻/ 這麼癡/
最愛我的那個人是不是
就是和我相遇在/ 仲夏夜的你?”
察覺到自己好像發了太久的呆,鈴聲都快進入重複的部分了,再不接對方就會要掛了。
謝天謝地,對方還算比較有毅力。
夏接想起要接手機時,鈴聲還在持續着。
食指滑過通話的指示。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年輕的、有禮的女性嗓音,“喂。是項遇的媽咪,項太太嗎?你好!我是他的班導,樑老師,麻煩你放學後來一趟我們學校好嗎?最好叫上孩子的爹地項先生,我有些話想要和你們二位談談。”
夏夜和項亦揚雖然早就正式離婚,但是戶口本還沒正式改過來,因此小遇在作業簿上的名字都還是寫着項遇,樑老師也就都叫他項遇。
就算是對夏夜再婚的消息有所耳聞,基本上樑老師也認爲是媒體捕風捉影的可能性較大,所以對夏夜的稱呼也沒有變,還是稱她爲項太太。
“樑老師?是小遇有做了什麼惡作劇了嗎?他沒有給您添什麼大麻煩吧?”
惡魔寶貝蛋的成績很好,這一點夏夜相信就算一天到晚在那裡調皮搗亂,他的成績也不會跌出前三名。因此老師叫她去學校肯定不是爲了成績退步之類的事情。
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
小傢伙的惡根性再度復萌。
無法無天地捉弄人,弄得學校雞飛狗跳。
但是這一情況明明在他認回爹地以後就沒有再發生過了呀…。
哼!要是讓她發現那臭小子又做了什麼“好事”,立下什麼“豐功偉績”地,等她去學校,看她怎麼修理他!
“項太太……項太太,你在聽嗎?”
樑老師的聲音拉回了夏夜遊走的思緒,她忙回答道,“在聽,在聽。”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我下一堂還有課,上課鈴聲快響起了。先這樣了哦,不打擾您上班了。放學後見。”
具體情況就是怎樣?
是怎樣啊?
糟糕!
剛纔只顧着發呆,沒有聽樑老師到底在說些什麼。
很想要問電話那頭的樑老師,能不能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但是對方都說了下一堂還有課了,夏夜也不好意思再耽誤人家的時間,只好應道,“好的。樑老師再見。”
掛斷電話,夏夜看了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哦,天,3點了!
今天是週五,小遇他們學校三點四十就會放學!
也就是說只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就要到放學的時間了!
給上級紀偉民去了個電話要求請假,夏夜抄起位置上的包包就往學校趕去。
完全忘了樑老師交代的,來的時候最好叫上小遇爹地的這件事情。
——華麗麗滴分界線——
中午還是陽光普照的天氣,在夏夜出了警局時烏雲就開始聚集在她頭頂的上方。
想起天氣預報說的,傍晚陰有時有雨。
遙控解開車鎖,夏夜手腳麻利地上了車,出門前沒有帶傘,她得在下雨之前趕到學校,再接小遇回家才行。
倒黴透了!
車子纔開到一半,大雨就傾盆而下。
夏夜打開雨刷器,突如其來的大雨阻塞了原本還算是通暢的交通。
a市的下水道系統真不敢令人恭維,這才下了多久的雨啊,個別路段就有積水了。
夏夜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積水的路段,心裡暗自祈禱,千萬不要熄火,千萬不要熄火。
她的車子自從有一次颱風天被水“泡”過之後,遇水就“犯怵”。
“噢,天哪!這不會是真的吧!”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車子突然熄火,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無論夏夜發動多少次它就是紋絲不動。
夏夜不信邪的再度旋轉鑰匙,發動機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夜徹底傻眼!
今天是被衰神給上身了嗎?
就在夏夜一籌莫展之際,“叩叩叩~”,是有人敲打車窗的聲音。
“對不起,我的車子壞了,我不是要故意違停的。”
以爲是交警過來開罰單,警告不能在這裡停車,夏夜忙按下車窗玻璃解釋。
“怎麼是你?”
穿着一件雨過天青顏色的t恤煦,手裡拿着一把深藍色的格子傘,男人的身子微微向她傾斜,儒雅俊秀的臉龐迷人依舊。
夏夜一下子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老哥的好友,前段時間給自己做產檢的俊俏醫生,在驚訝的同時不由地紅了臉。
他的幻影纏繞了她一個下午,沒想到現在就碰見他本尊了…。.
想起自己下午幾乎想了他大半天,夏夜臉上的紅暈不但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有加深的趨勢。
“是你?呵呵,夜兒,好久不見。”
刻意忽略夏夜臉上的緋紅,皇甫烈忍住笑意,假裝這一切只不過是巧遇的和夏夜打着招呼。
沒有告訴她實情。
他早就竊聽了她談話的內容,知道她會開車去學校。所以纔在她的車子上動了點手腳……
“夜……夜兒?”
夏夜吶吶地重複着皇甫烈對她的稱呼,雙頰因他過於親暱的稱呼紅暈更甚。
“是啊。你是煦陽的妹妹,我又是煦陽的好友,等於也是我的妹妹。你又比我小上個幾歲,我叫你夜兒,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夜兒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
只是妹妹啊…。
奇怪,她在失落個什麼勁!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呵呵……”
夏夜乾笑着。
“引擎熄火了?你要去哪裡,我送你一程。”
瞥了眼駕駛座上暗淡的指盤,皇甫烈目光溫柔地看着夏夜。
“不……不用麻煩了,我可以……那,那隻好麻煩你了。皇甫醫生。”
由於皇甫烈已經不由分說地打開了車門,攬上她的肩頭,夏夜原本拒絕的話也只好轉爲連聲的道謝。
“把車子鎖好。我的車就停在前面。我們走吧。”
“哦。好。”
夏夜聽從皇甫烈的建議,鎖上車門,由他攬着她走向他停在前面的路虎車子。
夏夜側頭小心地偷瞄這個自己才見過三次,但莫名給她熟悉之感的皇甫烈。
驟然的大雨已經漸漸地轉爲淅淅瀝瀝地小雨,多情的雨絲落在他寬厚的肩上,泅溼了他的肩頭一片。
她驚愕地擡頭,這才發現,他把傘都撐在了她的上方,難怪她的身上幾乎沒有怎麼淋到。
“上車吧。”
沒有給她太多驚訝的時間,皇甫烈走到他的車子面前,打開車門,讓她先進去。
他的車技很好,就算是這擁擠的路況,他都遊刃有餘地穿梭。
不像她,總是笨手笨腳地被人超車,越位,遇上堵車只有龜速前進的份。
夏夜不由地對身旁坐着的這個男人起了強大的好奇心。
俊眉飛揚,濃郁的眉毛下是深邃如深潭的雙眸,高挺的鼻子,微揚的脣線,隨時都保持的溫暖笑容,都無一不顯示出主人有着一個優雅、從容的氣度。
“在看什麼?”
紅綠燈,察覺到夏夜的視線,男人停下,轉頭目光含笑地輕問。
“沒…。沒什麼。”
偷看被人抓包。
夏夜臉頰的好不容易褪下的熱度又一下子涌了上來。
她別過頭去,心虛地按下車窗,假裝散熱地扇着緋紅的臉頰。
“夜兒,車子裡有開空調。你要是熱的話,可以再把溫度開低一些。”
男人的喉結上下滑動着,忍笑提醒。
“轟”地一下,夏夜臉上的熱度瞬間爆棚!
“我,我不習慣吹空調!啊!還是自然風舒服。”
某女人死鴨子最硬着,硬着頭皮面對着窗外假裝感受輕風。
天曉得現在外面的室溫悶熱得很。
她只是爲了驅散自己臉頰的燥熱,才忘了還有空調那麼一回事!
噢,她個笨蛋!
“這樣啊……”
深知夏夜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皇甫烈聰明的沒有點破。
修長的手指輕敲了幾下方向盤,皇甫烈輕輕地應和了聲,目光噙笑地凝睇了她一眼。
夏夜尷尬地簡直想要挖個坑把這麼丟臉的自己給埋了!
幸好,這時候紅燈轉綠,皇甫烈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路況上面。
沒有了那雙含笑目光的凝睇,夏夜失律的心跳總算是稍稍地平復了下下,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笨女人!
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裡有這麼緊張嗎?
一點都沒有錯過夏夜表情上的變化的皇甫烈又好氣,又好笑的想着。
看來,即便是服了移情藥劑又被下了催眠暗示,笨女人的潛意識,還是記下了她的心對他的感覺。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想着對方時,一座仿歐式小學建築的盛蒂安小學氣派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華麗麗滴分界線——
“臭小子!你又給樑老師添麻煩,捉弄人了對不對?這一次是把學校物理實驗室裡的顯微鏡變成放大鏡,還是把要用來做實驗的小白兔給整得上吐下瀉?”
一走進皇甫遇班導樑老師的辦公室,一眼就認出幾個規規矩矩站在牆角垂着頭面壁思過的三個小蘿蔔頭中認出自己的兒子。
她一個箭步,上前就是扭着皇甫遇的耳朵,對他“嚴刑逼供。”
“纔不是!媽咪,你先放開我啦!同學都在,這樣很丟人哎!”
“臭小子!你纔多大年紀啊?就知道丟人了?”
夏夜擰得更用力了。
“夜兒,先別衝動。聽小遇的老師怎麼說好嗎?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不是,樑老師?”
皇甫烈把傘放在門口的水桶裡,朝夏夜走去,輕輕地按着夏夜的肩膀,摟着她的腰身,轉頭看向斯文、秀氣的樑老師。
“沒錯,項太太,事情的確不是你以爲的那樣。請問您是……”
皇甫烈優雅迷人的氣度,俊逸帥氣的外表令樑老師的臉一下子就瞬間躥紅,她不自覺地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宛若初戀的少女望向自己的心上人一般,只敢悄悄地用餘光偷瞄他。
“我是亦揚,也就是小遇爸爸的好朋友。敝姓皇甫,單名一個烈字。”
皇甫烈朝樑老師客氣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
“皇……皇甫先生您好。我姓樑。”
樑老師也伸出手與他回握,看向皇甫烈的眼神始終有些嬌羞,講話都不自覺地有些緊張。
“呵呵。我知道。”
皇甫烈輕笑。
“您……您知道?”
樑老師兀然地瞠大眼睛,臉色緋紅,莫非是她在盛安蒂很有名氣,所以身爲學生家長的朋友皇甫先生也聽說過她?
“剛纔夜兒不是稱呼您爲樑老師了嗎?”
皇甫烈朝樑老師展顏一笑。
“哦……哦。呵呵,是這樣呀……”
樑老師一時有些失望。
還以爲…。.
“樑老師,能不能告訴我小遇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啊?”
夏夜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怎樣的心態。
莫名地就是不喜歡皇甫烈和樑老師“眉來眼去”的,她突兀地打斷他們的對話,身子強行介入他們兩人之間,阻隔了樑老師暗送的秋波媚眼。
“媽咪!什麼叫人神共憤!你能不能把國語修好一點啦!”
惡魔寶貝蛋低着頭撇嘴抗議。
“這個不是重點!臭小子!”
夏夜彈了記的腦門。
“媽咪!你這個叫體罰!”
皇甫遇雙手擋住腦門,謹防媽咪的“一指禪”神功!
“體罰你個頭!體罰!老孃就這麼彈了你一記腦門就叫體罰。老孃當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你,那個才叫體罰好不好!”
這次,夏夜改用拍的,小手直接招呼上惡魔寶貝蛋的的後腦勺。
真當是防不勝防啊!
見到小惡魔皇甫遇被他媽咪這麼“教訓”,辦公室裡的其他小同學們掩嘴訕笑。
惡魔寶貝蛋氣呼呼地瞪着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的媽咪,大大的眼神裡滿是倔強。
“項太太,個人覺得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來形容生孩子,以及……嗯……以老孃自稱,在孩子的面前不大好。您覺得呢?”
樑老師秀氣的蹙起眉,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嗯…。不好意思哈!我習慣,習慣了啦!樑老師,你告訴我,這臭小子到底都做了些什麼!我立馬就修理他!”
說着,夏夜高舉起手,又想要動手教訓“非暴力不合作”的惡魔寶貝蛋。
手擡起在半空中,被皇甫烈給攔下,他無聲地衝她搖了搖頭。
“樑少師,能把事情的經過和我們說一下嗎?爲什麼遇兒會和其他的同學動手,臉上還有烏青?”
“打架?!”
夏夜倒抽一口涼氣。
她一把扯過皇甫遇,擡起他一直低垂的腦袋,果然看見嘴角和眼角都有掛了彩。
她的美眸瞠得大大的,盯着皇甫遇心虛的臉,“臭小子,你現在都學會欺負人了?”
“我沒有!”
小傢伙倔強地別過臉,掙脫開媽咪的手,狠狠地瞪了眼皇甫烈。
都是這個叔叔多事!不然媽咪也不會發現他掛彩了的事!
“坐下來說吧。”
樑老師請夏夜和皇甫遇坐在辦公着前的兩張椅子上,自己也搬來了一張凳子坐在他們的跟前。
“老師,你說吧!”
夏夜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身子坐直,定定地望着樑老師。
樑老師睨了皇甫烈一眼,臉頰還是有些緋紅。
見皇甫烈對她微微笑了笑,她不自在地推了推高度近視的眼鏡的鏡框,瞥了眼站在語氣嚴肅地敘述出下午課堂上發生的事情。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我們上作文課。題目是我的爸爸媽媽。在寫作文之前,我讓班上的幾位同學先站起來各自用一句話概括他們的爸爸媽媽。輪到小遇回答的時候,就有別的小朋友嘲笑他。說他的媽咪,咳……也就是項太太二婚,還和當紅明星evan有婚外情,說項太太您……您是個不甘寂寞,水性楊花的女人。項遇同學很生氣,就動手打了個帶頭說起的同學。接着又有其他的同學加入,總之……場面有些失控。
項太太您是知道的。項遇一直都是我們的運動健將,其他同學根本打不過他。好在我及時地拉開了,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其他參與打架的同學都被家長領走了。這三個孩子的父母暫時還沒有空…。.
當……當然,這種八卦我們身爲教師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只是小孩子童言無忌。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哪裡學會的這些詞語。但是會動手打人始終是一個不好的習慣,尤其項遇同學的身手比其他同學要好上很多。”
基本上當提及項遇打人的那一段,樑老師溫柔的語氣裡就有些許的嚴厲,大有錯的都是皇甫遇一個人這麼一個意思。
項遇比其他同學聰明,運動細胞也要發達上許多,又受過專業的訓練。
如果不是她在場,她真的很難想象別的同學會不會被打成重傷,而不是像今天這樣,毫髮無傷。
樑老師以上的這番話,表面上是對小遇進行責備,但其實是在影射她這個當媽的沒有樹立一個正面的形象,讓自己的日子在學校被人恥笑。還過早地教他防身術之類的武術,以至於他恃強凌弱吧?
夏夜吶吶地,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樑老師,我……”
夏夜的嘴巴張了張,被樑老師截去話頭。
“項太太,我真的希望你以後在孩子面前能夠注意一點,我不希望這樣類似的事情還會再度發生。”
樑老師推了推鏡框,嚴肅地說道。
能夠在盛安蒂就學的同學的家庭背景都是大有來頭。要是每次別人說項遇什麼,項遇就動手打人,她這個班導還能繼續幹下去,她這份高薪的工作還能繼續下去嗎?
“我……”
夏夜的臉一下子紅一下子白的,她不自覺地瞄向皇甫遇所在的方向,看見兒子擔憂地瞅着她。
這臭小子是爲了護她才……
“就因爲如此,樑老師就看着其他的孩子動手傷害遇兒嗎?”
“什……什麼?”
一直靜默不語的皇甫烈突然開口。
一石驚起幾層浪。
樑老師推眼眶的手頓了一下,她瞠大眼睛,驚訝的看着對面的皇甫烈,有那麼一時半會兒的不能消化他話裡的意思。
夏夜也不解地偏頭看着他,皇甫醫生在說什麼?
那兩個面對牆壁的小男生肩膀似乎微微輕顫了下。
唯有皇甫遇擡起清澈的眼眸,表情複雜的凝視着開口說話的皇甫烈。
“如果遇兒真的對班上的同學動了手,這幾個小鬼就不會是現在安然無恙的狀態了吧?”
嘴角依舊掛着淺笑,皇甫烈似笑非笑地說道。
“皇甫先生,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我無中生有,捏造不實的事情來污衊我的學生嗎?”
事關自己的職業操守,樑老師坐直身子,嚴肅地與皇甫烈對視。
“不。我不認爲樑老師撒謊,蓄意隱瞞事實。
只不過我太清楚遇兒的爲人。不要說一向自制力過人的遇兒不會因爲這種事情就有控制不住自己,對比他弱很多的人使用暴力。就算他真的一時氣不過,動手打了人,情況也只會比現在糟糕就百倍。而不是參與打架的學生都被家長領走,沒有對校方進行任何的投訴。
以遇兒的實力,他要是真的動手,我相信,要想把參與打架的同學海扁成重傷都有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看見自己的孩子受了傷,下家長怎麼可能會息事寧人地把人帶走,而沒有留下來打鬧特鬧?但是事實上。我們也看到了。遇兒的同學並沒有受到一點的外傷,反而是遇兒的臉上有幾塊烏青。
事情再明顯不過,我希望樑老師能夠還遇兒一個公道。
他沒有對別的同學動手,甚至就算是別的個別同學乘亂他了他,他也君子地沒有還手,否則……”
皇甫烈頓了一下,銳眼掃了眼那兩個在角落裡面壁思過,卻都一臉慌張的小男生,移開視線,看着樑老師繼續道,“否則這幾個小鬼應該會是在醫院裡,而不是平安無事的在這裡訕笑。”
清朗如清泉流過山澗的聲音,講出來的話語卻是鋒利如刃。
原本氣勢咄咄逼人的樑老師臉色乍變。
她兀然地從椅子上站起,語速極快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這位皇甫先生,我原來尊重你是項先生的好友,所以允許你也一起留下來。但是我沒想到你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項太太……”
“不,我認爲他說得很對!小遇的脾氣和身手我再瞭解不過了。他是喜歡惡作劇,他的身手比起同年齡人也好上許多。但是他從來不會濫用武力,也不仗着自己伸手了得就欺負一點武術都不懂的同學。”
出乎樑老師意料的,原本還一臉愧疚之色的夏夜突然轉變了態度。
她的雙手握成拳,像是極力在剋制自己的怒氣。
她氣自己怎麼就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了樑老師的片面之詞,一開始就沒有給過小遇解釋的機會!
“項太太,我沒想到你對婚姻的態度這麼隨便,就連教導兒女這一方面也如此隨意。和人打架就是不對。難道現在要我們班上的同學全部都住了院,才能證明項遇有動過手嗎?這未免太荒謬了!”
樑老師氣得有些口不擇言,甚至有人生攻擊的嫌疑。
“樑老師,身爲學生的老師,您似乎也沒有干涉學生家長婚姻狀況的權利。”
不等夏夜反應,皇甫烈就摟着她的肩膀,注視着臉色發青的樑老師,語氣有些不悅地說道。
這個樑老師未免管得太寬了!
“我這是……我這也是爲了教育孩子。常言道,上樑不正下樑歪,要是當媽咪的不懂得剋制自己的行爲,總是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無心教育孩子。孩子不定期地跟隨不同的叔叔,不是與親生父親生活在一起,性格難免產生偏差。我這也是爲了小遇好,才希望項太太能夠以身作則才……”
“哦?是麼?樑老師起先不才說那些蜚短流長的不足以信麼?
比起樑老師前後態度的轉變如此之大,其實我更想要知道的是,爲什麼才八歲的一年級學生會懂得用不甘寂寞、水性楊花這種詞語?就算他們會用,又怎麼會用得如此精準?嗯?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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