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逸的眼神更加火辣,如果不是身體不適,他真想撲倒她。?
“嚐嚐吧!”思涵說着,拿了勺子舀了一勺給他。?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緊緊不離的盯着她,嘴角還勾着暖昧的笑容。?
思涵揚了揚眉,湊到了他的耳邊:“慕先生,你還是自重吧,不然一會兒受苦的可是你自個兒,我可幫不了你。”?
這丫頭夠壞的啊,侵他現在辦不了她是嗎?不過現在他的確辦不了她。?
睡覺時,慕辰逸還真的睡不着,而且思涵就睡在自己身邊,他便在被窩裡拉着她的手:“乖寶兒,你真的不幫我麼?”?
思涵其實也沒睡着,一把年紀的男人了,也不知道要剋制一下自己。思涵心裡雖想罵他,手卻還是伸了過去,伸到了他的褲內。?
慕辰逸在她的手覆上來時,她的手軟軟的暖暖的,很是舒服,他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思涵能感受他現在真的是享受的,便真的想讓他快樂了。這麼做也不算陌生,便開始上上下下的套弄着,直到他全弄在自己手裡。?
她找來了紙給自己擦掉,再去看慕辰逸的時候,也不見他不好意思,反而笑咪咪的看着自己。算了,要他會不好意思,除非太陽從西邊兒出來。?
思涵再爬到牀上來,靠在他的胸口安睡。?
“乖寶兒。。。”?
“嗯。。。”她似乎要睡着了,無意識的輕哼一聲。?
“歷史是怎麼評價我的呢?”他輕幽幽的問。?
思涵猛然的又清醒過來,擡頭看他,看他正看着自己。他還是在乎的嗎?在乎自己的留名,在乎世人會如何看他??
“我歷史學的不好,歷史也沒有說你不好的,只是現在的發展跟我印象中歷史好像不一樣了。”思涵回道,“但是我相信,若干年之後,後人會還原一個真實的慕辰逸出來。”?
慕辰逸苦笑:“其實也不重要了,我已經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無論歷史如何寫我,我都不會後悔。”?
“瑾瑜。。。”思涵突然撐起了身體,撫着他的臉極是認真的說道,“在我心目中,你是英雄,是一個最了不得的人。在木頭,在我腹中的孩子心目中,同樣如此。”?
慕辰逸抱緊她,他是怎麼了,以往從不在意這些。今日反而傷春悲秋起來,到底還是自己的腿不能動了,這給他致命的一擊,。他沒有告訴思涵,他其實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會一直這樣,要靠別人才能存活。?
思涵也隱約能感受到他的心思,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
慕辰逸過了幾天悠閒的日子,每天早上早早的起,思涵會推他到院子裡呼吸空氣。唸詩給他聽,或者自己坐在鞦韆上,讓一旁的康小姐給她推一下。她便會笑,蕩的高的時候,她的笑容更大,眼睛都會微咪着,卻一直在看着他。?
他喜歡看思涵笑,思涵笑的時候特別的好看。這些天她的頭髮都極少盤起來,散在肩頭,鞦韆飛起來的時候,頭髮會飛揚,美的像個仙子。?
“瑾瑜。。。我以前就想過這樣的日子,你不是慕辰逸,我們只是最平凡的夫妻,爲着柴米油鹽發愁,爲了生活的一些瑣碎的小事還會吵架,那樣就再好不過了。”思涵在某一天,唸完了一首詩時,突然放下了書本,對他說道。?
“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來。”?
“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思涵還會這麼問他,“你不再是慕辰逸,不再是什麼總理,督軍。你只是我的丈夫,瑾瑜,你想過你要做什麼嗎?”?
“我想做一名教書先生,開辦一個學校,教書育人。這個國家,需要的就是教育,需要的是人才。”慕辰逸感嘆一聲,又覺得自己說的空了。?
“我們去國外,在唐人街,也可以教書的。”思涵說道,“你有想過你可以教什麼嗎?”?
這話還真把慕辰逸問住了,他閃了一下神:“教哲學。。。或者歷史。。。”?
“哲學?”思涵便不懂了,她以爲他會想教經濟,教政治類的。?
“對,哲學。陶先生曾說過,一個民族要想要振興,要先立人,要立人便要知人之根本,哲學教的便是這般的道。歷史便更不用說了,知歷史知興替,至關重要。”慕辰逸說道。?
思涵心裡不由感嘆,到現在他還放不下他的理想,他的理念。?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教書法。”思涵卻道,“我原本書法真真不算好,臨了你的字帖後,纔算好的。你的字既有風骨又有柔情,我想以後說不定會形成一派慕字。”?
“這倒也不錯,只是我很久沒有再寫字,怕是生疏了。”慕辰逸道。?
“沒關係,我馬上讓人準備文房四寶,現在就可以寫起來,我陪你一起寫。”思涵說着,當天就告訴小伍給他們送來方房字寶了。?
而且還準備了一張適合慕辰逸寫字的桌子,寫字可以陶冶情操,讓他心平氣和起來。思涵眼着一起練,她的進步是極快的,她寫的字,現在連慕辰逸都分不出來了。?
“乖寶兒,你真是聰明,你若是男子,恐怕這華夏都是你的天下。”慕辰逸端詳她的字,不由說道。?
“不。。。”思涵卻不這麼認爲,“瑾瑜,你有胸懷有抱復,所以你可以走到旁人走不到的高度。可是我卻不行的,我的心胸向來都狹小,我只想過些簡單的日子,從不曾想過要在政治上有所作爲。”?
“這更是你可貴的地方。”慕辰逸道,“當下能自甘平凡的人,並不多。”?
“你才更可貴,有些東西你明明已經握在手裡,可是你卻輕易的放棄了。要得到很難,但是得到了要放手更難,世界沒有幾人可以做到。”?
“你似乎越來越喜歡誇我了。。。”?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思涵說着,衝他眨了眨眼睛。?
慕辰逸的身體好了很多,醫生給他來複檢,便說他的傷口復原的很好,現在胸口脊部也不痛了,只是腿還是沒得知覺。這個沒有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
倒是思涵,竟有些顯肚子了,其實也不是特別的明顯,但是已經微微的隆起,穿旗袍的時候特別的明顯。她也不穿旗袍了,多半穿一些寬鬆的衣服。?
“木頭說,這是個妹妹,我也覺得這會是女兒。”思涵有一個晚上摸着肚子在他懷裡說道。?
“木頭說是妹妹,那就是妹妹了。。。”慕辰逸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思涵安心的笑了,她也想要個女兒,一兒一女,便沒有什麼遺憾了。?
“你給咱們女兒取個名字吧!”?
“不如用你的姓如何,就叫慕凌。。。”?
“我那個凌字不好,可以取了一個諧音字,靈慧的靈。”?
“慕靈。。。”?
慕辰逸咀嚼着這個名字,於是他們的女兒名字定了。?
兩個人相依相偎的睡着,突然慕辰逸睜開了眼睛,思涵也很敏銳的醒了。他們都感覺到,有人進來了別墅。?
思涵讓他先躺下,自己才慢慢的下牀,她還沒有出去,小伍便進來了。?
“夫人,我們這裡被發現了,你和慕先生得馬上走。”小伍臉色凝重,已經推了輪椅過來。?
思涵眉頭一皺:“是什麼人?”?
“是國民政府的。。。”小伍回答,“我有仔細看,是機要處處長蘇敏,她帶着一行人過來,說要見慕先生。”?
蘇敏?果然是陰魂不散,思涵臉一沉,說道:“我去吧,你在這兒照顧慕先生。。。”?
“乖寶兒。”慕辰逸坐了起來,突然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馬上又吩咐道,“乖寶兒,不要跟人硬碰硬,既然來了便躲不過,我出去便是了。”?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先休息一會兒。”思涵說着,看了小伍一眼,便出去了。?
蘇敏正在別墅的客廳裡等着,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軍裝,環抱着胸打量着這棟房子。看到思涵出來時,既詫異,卻又不意外。?
“我就在想,以我認識的霍思涵,怎麼會輕易的死去呢?”蘇敏打量着她,看她穿着睡縷,小腹微微的隆起,她懷孕了。她心頭一陣的刺痛,卻還強撐着笑容。?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思涵冷笑,“聽說你已經是國民政府的機要處處長,我還沒有恭喜你。”?
“不過是虛名罷了,恐怕你未必會放在眼裡。”蘇敏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他呢?”?
“他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蘇處長,當年他一而再的放過了你,甚至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否放他一馬?”她略帶懇求,到現在只要能全身而退,她放低姿態又有何妨。?
“恐怕不行,現在國內外都傳聞他沒死,我是特意來香港探訪的。既然已經得到他的行蹤,自然要回去有個交待。”蘇敏心跳的是極快的,她小心的掩飾着,不讓人看出,她是多麼的想馬上見到他。?
“他已經死了兩次了,就當他死了不好嗎?”思涵身上是有槍的,卻輕易的不願意動槍,“莫非你對他真的半點情意都無,絲毫情意都不講嗎?”?
蘇敏看着霍思涵,她一直擁有着他,從嫁給他開始,她就是他的妻,名正言順,理所應當。就是現在仍是如此,她那麼堂而皇之的護着他,要在他的身邊。?
“在政治上,哪有什麼情面?”蘇敏聲音冷硬,“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要見,又有何妨?”慕辰逸的聲音從裡面傳過來,他由小伍推出來,“蘇敏,好久不見。。。”?
蘇敏從聽到他的聲音開始,渾身一震。曾經她真的以爲他死了,此生再不能見到他。後來得知他還活着,她心底還是小小的竊喜的。這個男人,她跟他做對了十幾年,她也在他的身邊足足五年,她其實是用盡了自己的一生在愛他。得知他死的時候,她也是生不如死的。?
她甚至對霍天奇那行人動過殺機,直到最近傳聞有人見到跟慕月樓神似的人在香港出現,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來這裡找他。?
“好久不見。”她的眸光落在了他有腿上,她想問他,他的腿怎麼了?傷了嗎?不能走了嗎??
“是誰要見我?”?
“我。。。我難道不配來見見你嗎?”他問。?
慕辰逸從蘇敏的眼中讀懂了她的情意,他嘆息:“蘇敏,很早我就告訴過你,你我之間已然結束,所以該了的都了了”?
蘇敏聽着,眼眸一冷:“說的極好,所以今日我來,是帶你回去的。”?
“哦,我回去了又如何呢?”他不慌不忙,問道。?
“你回去了,你回去了接受審判。你復辟帝制,你引日本人進來。這樣的罪行不足以讓你接受審判嗎?”蘇敏像是跟他做對般,反問道。?
“若是沒有他,你現在坐得了國民政府的機要處處長嗎?現在華夏國內能有一統的局面嗎?蘇敏,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他做的意義是什麼?你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思涵怒極反問道。?
“我爲什麼不能說呢?我一定要說,霍思涵,你同樣也要跟我們回去。”蘇敏說着,看着小伍,“伍治國,這裡有孫總統親自下的通令,要捉拿慕辰逸回去。你自己看清楚了,這可是蔣總理和孫總統一起聯合發的。”?
小伍露出爲難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去吧!”慕辰逸也不會爲難人,只淡淡的說。?
“誰也別想帶走他。”思涵突然拿出槍來,指向了蘇敏,“蘇敏,今天誰也別想帶我們走。既然帶我們回去也是審判,不如我們現在就自我了結。反正都已經死了那麼多遍了,不差這最後一遍,你說呢?瑾瑜。”?
慕辰逸看着思涵,她的眼神絕決而絕然,絕不是一時衝動所言。?
她是在爲他考慮,她知道自己是絕不能忍受被審判的,還不如現在就瞭解自己,留下尊嚴。?
“這樣也好,我們一家三口能死在一起,那也是幸福。”慕辰逸從容的很,他很早很早之前,已經看透了生死。?
蘇敏怎麼可能讓他們死,無論是孫傳文還是蔣至中,都不會想要他死。她再看慕辰逸,他居然選擇死,都不願意跟自己走。?
“蘇處長,我們有任務在身,一定會保護慕先生。在我沒有收到命令之前,誰也不能帶走慕先生。”小伍神情凜然的走在前面,“蘇小姐,請回吧!”?
“你阻止得了我嗎?”蘇敏看着小伍,冷聲道。?
“你的人多,我們的人也不少,蘇小姐也應該知道跟我們開火的利害關係。”小伍絲毫不懼怕,冷聲道。?
蘇敏再看看思涵,她站在慕辰逸的身邊,兩個人十指相扣。那模樣還是刺激了她,她握緊了拳頭,僵硬了身體。?
“蘇敏,放過我們也是放過你自己,都已經走到現在這步,你又何必呢?”?
是啊,她又何必,他已經無數次的給了他答案。她蘇敏對他來說,只是過去式,他已經不將她放在心上,她再死死糾纏,也是徒然。?
“就算我放過你們,不代表其他人會放過你們。”蘇敏身邊的人放下槍,她蹲下身看着慕辰逸,“你應該知道你的命有多少人看重,有多少人惦記。。。”?
“我榮幸之至。”他回以微笑。?
“我真恨你,你知道嗎?”她眼裡含了淚光,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般,無論何時,無論何境,都是這般笑着。從容淡定,笑看人生。而她,恨的就是他的這般。她曾經期待的是,撕下他這張笑臉背後,又有什麼呢??
“我知道。。。你恨或者不恨我,都已經是你的事情。”意思是,那都跟他無關,他亦不會放在心上。?
那話狠狠的刺在她的心頭上,慕辰逸更狠,他的不在意,他的淡然時時刻刻的都在告訴她,他心裡沒有她。?
“今日我放過你,不代表以後我會放過你們。”說着,蘇敏帶着人離開了。?
思涵身體差點一軟,拿着槍的手都出了汗。?
“沒事了,就算是孫傳文派她來抓我,也不會是要審判我的。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想公佈我活着的消息,若是他要殺我,剛纔已經開火。他們要抓我,大概也只是想要控制住我罷了。”慕辰逸握住思涵的手,發現一手的溼,便說道。?
“這些人,或真不嫌累,這裡不安全了,我們要又搬家了。”思涵蹲下身,苦笑道。?
“不,咱們不搬了。”慕辰逸卻說道,“我們就住這裡罷,這裡清靜,環境也好。我舒服的很,沒事的。”?
思涵想想還是不妥,正要說話,慕辰逸卻擺擺手。?
“乖寶兒,推我回房間休息罷!我困了。”他閉了閉眼,說道。?
思涵便推他進去,扶他上了躺,自己也躺在他的身邊。?
只是這會兒,現在誰也沒有睡意,她挨在他的身邊。?
“孫傳文無非是想控制住我,現在我的腿也不方便,這裡是至中的人。我跟他們去了北平,無非也是被囚禁控制。住這兒,孫傳文肯定會派人來,也是被囚禁控制。既然如此,還不如住在這兒,要舒服。”慕辰逸點清了事實。?
思涵一聽,馬上明白了。?
蔣至中送慕辰逸來香港,甚至出國也好,都是想要預防他不會再東山再起。孫傳文同樣如此,他們都還是敬重慕辰逸的,更不殺他,卻懼他。無論他們到哪兒,都可能會被找到,倒不如在這兒住着,由他們來照顧,也讓他們安心。?
“只是這樣被控制的感覺,真不好。”總是要找機會,離開這裡的。?
“我知道的,爲今之計只能如此。”慕辰逸說着,在思涵的耳邊輕語了幾個字。?
思涵聽了差點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先看看他,又看看他的腿,很是驚喜的說:“真的?”?
“真的。”他拉她躺回自己懷裡,“不過現在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機會還沒到時,我們先住這裡。”?
“嗯。。。”思涵受到了鼓舞,緊緊的環着他的腰。?
“蘇敏,對你還舊情難忘呢?”好一會兒,她又在他的懷裡,漫不經心的說道。?
“乖寶兒,到現在,這樣的醋你還吃嗎?”慕辰逸好笑的看她。?
“怎麼會?我只是擔心,她下一步會怎麼做?她這一生的感情都在你的身上,瑾瑜,不要小看一個女人想得到男人的決心。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女人什麼都可以做出來。”思涵是真的擔心,特別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蘇敏看他的眼神。?
“不擔心,她並不重要。現在對我們來說,誰都不重要。乖寶兒,只有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纔是最重要的。”慕辰逸吻了吻她的額頭,深深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