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兒子走了,慕辰逸拿來了藥,便要開始給她換藥。
“這藥得勤換,衣服也得勤換。”慕辰逸讓小喜打來了熱水,便動手給她脫衣服。
“我自己來。”思涵也知道,這種病毒性炎症一定要注意清潔。只是還有丫環在,讓他這麼給她脫衣服,實在怪的很。
“別動。”慕辰逸哪裡會讓她動手,他對一旁的小喜說道,“小喜,你出去吧!”
“是,司令。”小喜得了令,馬上便退出去了。
“好了,現在只有你和我。”慕辰逸看她羞的很,將她的衣服一一褪去,“別動,我先給你擦擦身子。”
思涵只得任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了,擰了毛巾給她擦身子。現在她的身子可以用可怖兩個字形容,胸口,脖子上,背上,大腿處都是一大片的紅痕,看着怵目驚心。
但是慕辰逸卻拿着軟毛巾給她擦拭,直到都擦了一遍之後,纔開始給她上藥。
思涵半趴着,就這麼看着他動作,心頭微微的在顫抖。這一刻,她甚至想到了相依爲命四個字。這個男人,真真的是她的親人,她人生另一半的交附。
他先從她的頸邊開始擦,他抹的還很有技巧,中指和食指抹了一些,動作輕柔。
看她正看着自己,便問道:“一會兒會有些癢,可要忍着。”
“不如讓福媽來做吧!”要他堂堂一個司令做這件事,思涵還是不忍。
“你真要讓福媽來做?”慕辰逸揚眉,讓她翻了身給她塗後背。
思涵其實不是願意的,這般私密的事情,她不想旁人來照顧。相反慕辰逸,更親密一些。
“你不會覺得噁心嗎?”思涵自己都不敢看了。
“傻丫頭,我只是心疼,好在醫生說了,只要好了以後你都不會再得這病。”慕辰逸給她塗好了上半身,纔來塗下半身。“再說,上回我受傷,不也是你照顧我嗎?咱們有來有往。”
思涵不說話了,他把自己翻過來,她便側着身子看他的動作。
慕辰逸給她上藥的時候,雖然她光着身子在他的面前,他當直沒分邪念都沒有。上好了藥,便給她換上了純棉單衣。
看他就着水盆的水洗了一下手,便躺回了自己身,她便靠在他懷裡。
“涵兒。。。”他摟着她,低聲喚她的名字。
“嗯?”思涵也不困,就這麼在他懷裡閉着眼睛,他身上有好聞的男性氣息,很舒服很安心,她這麼靜靜的躺着,就能很滿足。
“我想要讓你知道,無論以後我要做什麼,我最不願的就是失去你。”說着,他重重的嘆息一聲。
“爲什麼這麼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思涵擡頭看他,她一直都感覺他有事情瞞着她。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你是我人生最寶貝的奢侈,只是他不知道他還能擁有多久。
思涵心頭一暖,在他的臉上主動一吻:“你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慕辰逸和她相視一笑,再深深的吻住了她脣瓣兒。
兩脣相依,他們緊緊相擁纏綿。
夜越來越深,思涵在他懷裡沉沉的睡去。吃了那藥,讓她睡的深沉。他枕邊的男人下了炕,她也絲毫不察覺。
慕辰逸一出房間,孔立輝,李傑鳳,範明傑,衛白安,陶潤澤都在等着他。
他沉下臉,對守在外屋的小喜道:“好好看着夫人,夫人要是醒了,馬上讓人來通報。”
“是,司令。”小喜低頭應諾。
慕辰逸沒說話,和一行屬下去了自己的書房。
“司令,閻家剩餘的家眷都已經安頓好,閻家的那位五小姐閻閻來了北平,想要見您。”李傑鳳說着,放了一摞的名冊在他的書桌上,“這是石磊將軍在陽城收絞的新兵名冊和武器目錄,我照您的指示派了守義先去陽城安撫。”
“這是石磊剛發來的電報,在桐城新收繳的新兵名冊。現在桐城一片廢墟,屠城死亡的百姓一萬八千七十二人,已經按您的指示一一登記在冊。”範明傑看慕辰逸的臉色並不好,拿着名冊過去時,露出心虛。
“昊然現在圍困渝州,他派去的間諜在一個小時之前殺了馮國山,現在渝州一片大亂。鬆州霍天宇竟派兵增援,昊然在等司令您的指示。”孔立輝亦彙報道。
“馮國山也死了?”慕辰逸低語,手放在桌上,眼神深黑的不見底。“還有別的事嗎?”
“昊然在等司令您的指示?”孔立輝小心的提醒。
“恐怕不等我指示,他已經在做事了,除了陶先生,你們都下去吧!”慕辰逸這些天,爲了這麼幾件事已經焦頭爛額。
其實他們都在等,等慕辰逸告訴他們,接下要怎麼做?
可是慕辰逸不說話,而且一臉的疲憊,誰也不敢再多說,只得聽令出去。
書房瞬間只剩下慕辰逸和陶潤澤二人,房間安安靜靜,慕辰逸眸光深邃:“先生,可否指點一二?”
“其實司令心中已經有決定。”陶潤澤看着慕辰逸說道,“現在石將軍將司令至於一個不仁不義之境地,殺閻琨錫也好,殺蔡士昭也好,殺馮國山更是。世人不會怪罪於石將軍,最後只會歸罪於司令你。”
“沒錯,我早也該料到,以石頭的性子,會這麼做絲毫不奇怪。”慕辰逸到不在意世人如何看他,他想的是接下來要如何做?
“陶某不由想到了舊主,司令可還記得?”陶潤澤摸了摸發須,問的意味深長。
“張端,我自然記得,張端率着辮子軍把皇旁從龍椅上趕下來,結果自己又想坐龍椅。最後沒坐熱幾天,就被趕下來。”慕辰逸對了陶潤澤的眼睛,“陶先生爲什麼突然提起了張端?”
“張端爲失敗,是因爲他一意孤行,一心做皇帝。當時各地軍閥並起,他自然坐不長久。”陶潤澤說道,“不過司令不同,司令自任東南督軍再到北地主政北方政府,重新建制陸軍,海軍,組建空軍。興辦教育,培養人才出國。現在舉國上下沒有一人不罵司令,更有學者在報紙開專欄列舉司令種種罪過,司令從不禁言,任世人恨之罵之。”
“那又如何?嘴長在旁人身上,我管得住一張嘴,可管不住天下攸攸衆口。”慕辰逸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功績。
“正是因爲司令任人罵之恨之,各處學派紛紛創建,不少海外學者紛紛歸國。即便天下人都罵司令一聲土匪,如辜先生之流不願去南方卻願留在北地,便是因爲司令管轄之下,有自由二字。”
“陶先生如此誇我,我慕辰逸恐怕受之有愧。”慕辰逸苦笑,“陶先生,有話直說。”
“放眼天下,無論是南方的孫先生還是其他民主學士,他們都沒有能力帶領華夏走向真的統一,除了司令你。”陶潤澤說道,“現在司令被舉國上下罵之,不如逆勢而上,隨了手下一干將士心願。”
慕辰逸的臉一寒:“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復辟做皇帝?”
“不是復辟做皇帝,而是從東北把滿清皇帝接回來,仿英國體制,組建新的內閣政府。”陶潤澤說道,“司令,我所知道的是,英國美國現在都支持司令的北方政府,現在日本現在也想跟司令你合作。司令若是能拋棄舊恨,把皇帝接回來,組建新內閣,統一華夏指日可待。”
“只怕天下皆會反對。”慕辰逸不是沒想過,經過了這十年,他更深刻的感受到只有強大的軍事力量爲後盾,才能真的統一華夏。
“只要這次唐家將收了馮霍兩系,天下又有可反抗司令?司令,華夏想一促而就實現像美國那樣的民主體制,是不行不通的。現在華夏前途系司令一人身上。”陶潤澤看慕辰逸竟還在猶豫,忙說道,“司令若是真的擁孫先生來做總統,司令手下的幾大將領誰強得過?司令,罪你已經背了,還差這一步嗎?”
“陶先生,不是最恨帝制的嗎?”慕辰逸苦笑問道。“我記得你曾寫十恨書痛張端罪行,何以現在又勸我擁君立憲?”
“司令手下幾大將領只服司令一人,要麼司令做總統,但是石磊將軍暴行在前,民意定不支持。介時司令坐上總統還是要招罵名,反而壞了民主體制。既然如此擁君立憲,至此華夏只有一個政府,好歹算是統一。”陶潤澤說到此處,語氣頓了頓,“只是今後的史書定不知如何書寫司令,司令恐怕會爲成爲歷史罪人!”